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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墨到书房时,里头不止有他爹、他二叔三叔和他师父,蓝磬身边还坐着一位不曾见过的苗人男子。那人身形高壮,肤色略显黝黑,面容却十分英气,看起来要比他师父年长些。
几人原在谈论曲老将军的病案,见了他与淩池,便也顾不得继续了,只都起身围过来仔细确认了一番,方才问及两人过往数月究竟去了何处,如何竟就半点消息都探寻不到了。
曲墨也不方便在这时候将裴元同孙思邈给白微的信拿出来说些什麽穿来穿去的事,便只说他们对那地方甚是陌生,自己到如今也都是迷迷糊糊的没弄清缘由来去,将话转去了曲老将军的病情上。
他一问,衆人脸上的喜色便都淡了下去,书房内的气氛複又凝重了起来。他爹叹了口气,只让他同淩池也坐下,方将如今情况细细道来。
变故是四日前的夜里出的。
那日府中原是一切如常,虽因着曲千陌这个长子长孙失蹤的事衆人皆是心有挂碍,但上朝和当值却仍是要照常去的。原本下了朝,老将军要同侄子一道往天策府去,然今上招他上书房议事,两下里便分开了。后来,老将军一整日都未去天策府。
他三叔曲文昊直到下值回府都未见到伯父,只以为宫里有什麽要紧事留了人,谁知一家子左等右等就是没见人回来,便又往宫门口寻那当值的小黄门打听,却闻老将军酉时便已出了宫门。
闻此,家中忙派出仆人四处找寻,然却无果。直至亥时将过,府中门房听闻有人敲门,方才发现是老将军自己个儿回来了。
衆人见他无碍只问去了何处可用过晚膳没有,老将军却不答,阴沉着脸回了房。
老爷子惯来脾气不错,这些年待儿孙很是宽和,骤然变了脸,两个儿子亦是担心,便只着后厨赶紧下了碗汤面,拉上堂弟一道探口风去了。
没曾想房门竟没落锁,一推便开了口子,三人正进房,却骤然迎面一枪袭来!若非老二老三反应及时,老大这个文官当场就得被戳个对穿。
然而老爷子却好似没瞧见眼跟前是自己儿子同侄子般杀红了眼。
好在老三年轻力壮功夫了得,老二一手枪法亦深得老爷子真传,虽将房中砸了个稀烂,好歹制住了老爷子。只是人却还是疯魔了一般,全不清醒。
这一日未见,好好的人突然就疯了。
老二在大理寺断案多年,怀疑老父许是叫人下了毒,便也不敢随意用药将人迷晕,只与兄弟商量着先点了睡穴拿绳索捆住,天一亮就往万花请人。
待孙思邈与白微带着裴元到府中,却发现那脉象竟全无问题,显然既非病症亦非中毒,而离经功法亦全不起效用。白微怀疑老将军许是中了蛊,叫裴元快马加鞭回谷请人过来。
说来也是凑巧,前两日南芈正好带着徒弟裴芸来万花见哥哥裴元。他是白微老友,亦是苗疆巫烈神殿大祭司,对毒蛊之物甚是精通,裴元便将他同裴芸还有蓝磬、淩小年一道请到曲府。
原想着,三个蛊师一只蛊兽,无论多厉害多隐蔽的蛊虫当也瞒不过他们才是。
谁知…竟还是一无所获……
病因一日未明,便只能先用眠蛊让人昏睡着,可这总归不是长久之计。白微这两日冥思苦索,複又想到一种可能,衆人方聚在这书房之中,老将军那处则暂由裴元带妹妹守着。
“所以…师父您有眉目了?”
曲墨原就对医道无甚天分,如今又没了技能仰仗,自是帮不上什麽忙。幸而还知道抓重点,听了他爹一通解释,忙往他师父那处寻求解答。
“只是猜测。”白微迎着小徒弟的目光,虽并不十分确定,倒也未曾瞒他,“你祖父之症既然非病非毒非蛊,你父亲与叔父亦能确认并非佯装,那麽…是否有中咒的可能。”
这仅是他在排除各种病因后作出的推测,并无确凿的证据佐证,但…他希望自己的推测是错的。
毕竟万花与神医门有药王有医者有蛊师,却唯独没有精通咒术者。便是庸无殊那老道,所长也是蔔卦算命而非解咒。若当真证实此症是因被人施了咒,那他们这群医者可就真帮不上什麽忙了。
“咒?”曲墨闻言一愣,“师父怎麽会想到这个。”
虽然他已经一路经历了穿越、系统、仙妖魔,但诅咒什麽的还真没接触过。现下骤然听他师父提起,实在有些想象无能,只觉他师父的脑洞还挺大。
然白微的回答却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十多年前,我曾见过一人咒发的模样。症状虽有不同,却也不失为一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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