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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我送你们回万花。”握笔在手,月流景只撑桌起了身,打算尽快先将两个小辈送回家去。
要知,千年后这支通界笔早已随他多年,更为他本命法器,论用法,只怕这世间再没人比他更清楚熟悉的了。
如今这法宝被费心提前送到他手中,他又知悉啓用之法,自是去何处都极方便的。
“先生您要用这支谪仙笔?”然曲墨不知个中缘由,见他打算,几连脸都青了,急忙忙阻拦:
“不行的,这支笔一旦纳入灵息便会带着人各界乱窜,根本控制不了。若非遇上那位好厉害的妖主前辈,我们和小叔怕是都回不来。”
开玩笑,他们好不容易被送回来,哪能自讨苦吃再来一次各界大联欢,何况还是没系统版本的。
“谪仙笔不是那般用的。”月流景闻言却只轻笑。
而后一手执笔,一手点指其上,灵息破指带血落于笔身,绘灵纹,以啓此器!
灵息过处,谪仙笔那原本篆刻于白玉笔身上的奇怪图纹竟渐渐化作墨彩晕染开来,直至笔身通体染上墨色,光华渐起流转而出,笔尖竟也闪现银芒,溢彩流光,再不是原本那般寻常玉笔模样。
浅笑执笔当空一划,银芒过处竟是现出一道界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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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站在他与淩池在花海的屋子里,看着四周久违而熟悉的摆设,曲墨仍有些没回过神来。
他万万没想到,一路上将他们各界乱丢遛得像条傻狗的坑爹法器落到合适的人手中时,居然能听话的…像个任意门。
没错,就是某蓝胖子那个只要掏出来就能随时随地一步到位的任意门。
因此他现在非常有某种沖动,想要开口拜托面前这位看起来十分温和好脾气的先生帮他送个信。
但是吧,他和人家不熟。
曲小郎君这般想着,纠结地几要皱起眉头来。
他这模样月流景自是全看在眼中,便只淡笑开口:“小郎君有话想同我说?”
闻言,曲墨忙急急点头,只是话到嘴边却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想请先生帮个忙,只不知…会否太过麻烦您。”
“你想给藏剑山庄送封信。”月流景全不意外。
毕竟分魂僞作系统时对曲墨的一言一行可谓了如指掌,他自然也知晓这孩子还记挂着从藏剑离开时因为月泉淮骤然出现生出的事端。
“…先生这都能算出来啊……”曲墨并不知晓月流景实则就是他的系统,因而只将这事也归结到蔔算上,便多少有些觉得背后发毛。
毕竟在一个并不十分熟悉的人跟前毫无秘密并不是件特别舒服的事。
“写吧,我等你。”月流景并不解释,但话中之意却是答应帮忙的意思。
“多谢先生!”
急急谢过,曲墨也知晓现下不是纠结心中感受的时候,忙收整心思去桌旁取出纸笔简言意赅地给叶英写了封信报平安,又取下随身玉佩附上,方将之交与月流景:“我写好了,辛苦先生走一趟。”
月流景收了信同玉佩,便未再多说什麽,只又执笔开了界门,移步离开了。
而曲墨直至他的身影与界门一道消失,再看不见一点蹤影方才‘哎呀’了一声,想起件事来:“忘记和先生说庸道长也在谷里了。”
“来日方长。”淩池却觉月流景应是另有打算,便未让曲墨将心思放在继续纠结这事上,只说当务之急是先去告知各位长辈他们归来的事,“我们离开许久,当先去见过师父、六师叔与幕生叔叔。”
他这话说得在理,曲墨也自来听他的,便卸下行囊与琴同他一道出屋去了。只是还不待两人出花海往三星望月去,倒先迎面撞上了邱云栖。
邱道长原是来给徒弟洒扫屋子的。
他这麽些年就收了淩池一个可心的徒弟,却奈何徒弟出门报仇后便失了蹤迹,连带着好友的小徒弟一道,两个大活人凭空没了影,竟是生生叫他们四处查了大半年都没点消息。
幸而月前谷中来了两位小公子,说是路上遇见过两人,叫他们安心等着便是,过些日子就会平安回来。他虽将信将疑,好歹总算知道人还活着。
故而隔两三日便会来给徒弟扫扫屋子,只想着什麽时候人回来了能即刻住上,别叫家什蒙了尘。
现下迎面一头撞上,三个人六只眼,直直看着,竟一下里猛地有些回不过神来。
“……小池?”邱云栖看着跟前好手好脚囫囵个完完整整的徒弟着实愣了好一会儿。
而一别数月,淩池再见自家师父亦是心中百感交集,然诸多话语到了嘴边唯剩下一句:
“师父,徒儿回来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