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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曲墨原没必要一早同淩池一道去摆摊,左右如他们这般新面孔大早上的也不会有什麽病人。但一来去迟了恐就没了位置,二来怕谪仙笔又莫名其妙拉他们去了别处不好分开,便就一道去了。
昨夜里淩池同他说要以一月为限。
淩池说:以小叔的能为,只要同在一界,即便距离分开甚远,至多三日也就能找到他们了。若是一月之期仍全无消息,那麽不是与他们不在一界便是被什麽东西阻住了脚步。届时,他们便要另想他法,动身去找小叔。
他亦是同意淩池的看法。
所以他们商量好了,待找到合适的小院立个木桩,他们便早上去桥头摆摊看诊,下午留出半日在院里练功。毕竟客栈着实太不方便了。
一早上,果然如预料那般没有一人坐下看诊,即便堂堂神医门弟子现下只要清仓大甩卖般的五十文。淩池对此也不着急,只闭目养神安心打坐,倒是曲墨在两侧桌腿与桌面上拉了一根丝线当琴弦试弹昨日看过的谱子,自娱自乐地不亦乐乎。
陆小凤是快到中午的时候才来的,独自一人,仍是那般悠閑自在的模样。想来昨夜里大约是找姑娘证实过了,只是却也并不显得焦躁恼火。
“在下陆小凤,昨日里还未问过大夫如何称呼。”
“我姓淩,淩霄的淩。”睁开眼笑看来人,淩池毫不意外他的到来,“陆公子是就拿了方子抓药去,还是再让我诊诊脉顺道瞧瞧其他的?”
“诊脉。”勾了长凳随意一坐,陆小凤懒懒散散地伸出手,半点不觉得将自己的脉门送到一个方才见过两面的陌生高手指下有何不对。
“陆公子爱喝酒,身子骨倒是不错。”在神医门时淩池常帮江湖人看诊,自是知晓怎样的手法态度才不会让一个陌生江湖人心生抗拒,“即刻算起十二个时辰内禁酒,照方子抓一帖三碗水煎成半碗喝了,要用吃面的大碗,明日便没事了。”
瞧着正写方子的淩池和一旁仍径自以丝代弦自娱自乐的小公子,陆小凤不知为何竟是想起了花满楼的眼睛:“淩大夫可会治眼盲之症?”
“要先瞧了才知道。”治病讲究望闻问切,既没见过病人,淩池便也不能去下定论,纵然从前他确是治过盲症的,“我这几日都在,陆公子可以将人带来,权当问个平安脉,左右我也只收你五十文。”
“这由头可说不通,江湖人哪有大户人家请平安脉的习惯。”哈哈笑了两声,陆小凤留下一吊五十文的铜钱夹起方子收进怀里便起身悠悠去了。
一如来时閑庭信步。
只是陆小凤一走,一直自娱自乐玩着丝弦未曾开过口的曲墨却是停了动作。
“淩池。”他自然知道陆小凤那话说的是谁,便也生了些想帮忙的心思,“你觉得…离经的利针与彼针会对眼盲有效麽?”
“我倒曾见六师叔试过,但那是新伤,陈年旧症怕是不成。”自打拜了邱云栖为师每年有近半的时间在万花,淩池跟在白芨身边的时候就愈发多了,所见所闻亦是较之神医门其余同辈弟子多上不少。
如今曲墨既问,他便也仔细想了可能性。
只是到底有些好奇曲墨为何突然变了主意:“寻悠昨日里不是不想与陆小凤牵扯太多麽?”
“陆小凤是陆小凤,花满楼是花满楼。”既已同淩池坦白,曲墨如今再同他说话便就更没什麽顾忌了,“何况,我只是给花公子弹弹琴,又没做什麽。”
若是离经易道不成,他还想试试逍遥游,只是不知道花满楼的眼睛在不在系统判定的负面状态内。可惜他最近没什麽作曲灵感,否则说不準谱了新曲系统还能再给他一个实用的新技能。
哎……
为什麽小说里的系统就是又能对话又能讨价还价的人工智能小可爱,他的系统却是触发机制的任务发布机,不管他怎麽试都一点反应也没有。
“想来那位花公子是个很好的人。”闻言,淩池笑道。只觉曲墨这番带着些小小任性与狡黠的话语着实有些可爱。
“书中自是极好的,至于是闻名不如见面还是见面不如闻名,我也不知道。”
眼眸微垂,曲墨思及前尘之事便有些出神。
从前看小说时,他原也是有些钦羡花满楼心性的。毕竟,旧病难愈宿疾缠身时,他实做不到如花满楼那般优雅从容宽和感恩。
“左右我若是喜欢,便给他弹琴,若是不喜欢,便什麽都不做。反正我才同师父学了五日医术,还算不得医者。”
“你这些话啊也就在我跟前说说,等回去了,可千万别让孙爷爷与幕生叔叔他们听见。”笑着摇摇头,淩池勾指敲了下曲墨的额头,语意亲昵,“要罚跪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