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此时距他们拜堂成亲只剩短短几日,池杉的身体依然不见好。
这些天,白日那隐秘之人依然在暗处监视,只有晚上沈淮君与他共寝之后才会离去,池杉只得在他离去之后才能分出些时间来安排后续。
毕竟此行最重要的是救出哥哥。
【不是?谁家炮灰背景板还要做支线任务的?!哦,你说哥哥是圣上的未来CP,他们之间相爱相杀,最终相忘于朝堂与江湖,各自专心搞事业。哦,那没事了!个鬼啊?怎么炮灰组天天打白工还不给加薪的??】
尽管内心在强烈腹诽,投诉也是发了一百遍,但该做的工作还是一个都没少干。
沈淮君瞧着池杉这些日子,池杉日夜思虑,为着这事费了不知多少心力,他都看在眼里,尽管心疼,可却也无法当面表达。
暮春晨光漫过雕花窗棂,在池杉素白中衣上织出细碎金纹。他虚倚湘妃竹榻,手中诗集半卷,目光却凝在虚空某处。这些日子,他白日里要应付暗处的监视,夜里还要筹谋救兄之事,身体愈发虚弱。实际怒写三千字投诉+福利申请,也不能一直打白工吧!
沈淮君推门时,正见青年广袖滑落,露出一截霜雪似的腕子。晨风卷起散落的青丝,缠上案头鎏金香炉,氤氲烟雾里,那人眉目始终笼罩着淡淡的倦意。
他心中一紧,快步上前抽走了池杉手中的诗集。
"今日休沐,不如出去走走?"沈淮君温声道,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池杉微蹙的眉心上。
“唔,嗯?”池杉茫然抬眸,鸦羽般的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阴影。他伸手欲夺的刹那,广袖扫落茶盏,溅起的水珠缀在指尖,竟比琉璃盏更剔透三分。这般稚气情态让沈淮君喉间发紧,恍惚又见当年道观里的那个小小少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淮君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被吸引,心脏不合时宜的“砰砰砰”作响。
池杉面色如常,不动声色地将旁边茶盏推了过去。
沈淮君恍然回神,他仓皇灌下整盏冷茶,喉结滚动间咽下未尽之言。
顿了顿:“我知你素来不爱喧闹,景色如画,此时应是正当时。”
“…便去吧。”池杉垂眸掩去眼底的复杂回道,。
“我去安排!”沈淮君兴致勃勃,转身去安排出行事宜,池杉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泛起一丝忧虑。
这些日子沈淮君的情意太过明显,与记忆中那个冷静自持的沈大人判若两人。池杉想起前几个世界的经历,那些因情误事的教训让他不得不警惕沈淮君的一举一动。
池杉想着正要起身,视线陡然间模糊了起来,天旋地转,整个人向地面栽去。意识模糊的瞬间,池杉竟还有心思自嘲:这具身子,当真是不中用了,这真的可以活到大结局吗?
“池杉!”
沈淮君刚踏进房门,就见那道清瘦的身影如断线的风筝般坠落。他心跳骤停,几乎是扑了过去。
池杉跌倒在地,发丝如泼墨四散,苍白的面颊贴上冰冷的地面。他睫毛轻颤,唇色愈发艳得惊心,这个人就连狼狈都好似成了精心设计的惊世画作,美得令人脊背生冷。
“来人,快请大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池杉虚握着沈淮君的手臂,神情轻松:“不必,淮君兄,我不妨事。”
沈淮君不语,只沉默着抱紧了池杉。
“真的不妨事,你知我素来不愿拘束,况且府中呆了这许久,还不让我出去吹吹风我就更好不了了,淮君兄。”
倒也不是池杉真的很想出门,按照原主人物设定来说,自到观里以后,每日不是去后山赏景,便是下山联络以前的属下,极少一个人呆在一个地方,另一方面,府中人多眼杂,还有监视的人在,出去会更方便联络,故此,池杉坚持出行。
池杉的手还搭在沈淮君的手臂上,那手轻若无骨,冷白如寒玉,隐约可见青色的脉络,仿佛轻轻一握便能化入掌心。
沈淮君敛眸,似乎在面对池杉的时候,他总是并不懂得要如何拒绝,不舍得也不愿意。
“好。”
……
马车一路出了城。
马车刚一停稳,沈淮君便率先下马车,一手掀起帘布一手正等着池杉。
池杉抬眼,尽管内心十分沉重,面上却只做不知,就着沈淮君的手下了马车。
“……世上竟有如此奇景。”池杉喃喃自语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池杉驻足瀑前,水雾沾湿的广袖被风卷起,恍若要化作鹤羽飞去。
春日的云霭在山腰处凝成乳色绸带。溪流自云端劈裂的罅隙中奔涌而出,于万仞青崖折腰处骤然倾泻,直坠深潭。
潭水是淬过翡翠的琉璃色,溪底铺满被流水摩挲成卵形的青金石。梅花的落瓣逐着漩涡打转,花瓣边缘镶着融金的日芒。溪畔野李树斜探出虬枝,新绽的雪蕊压得枝条低垂,花影浸在寒潭里,竟将整片水域染成半透明的羊脂玉膏。
最奇是那道飞瀑中段突起的苍岩。经年水雾浸润的石面生满孔雀蓝的苔衣。
风起时,漫山新叶翻涌如碧海生涛。松脂混着潮湿蕨类的腥甜漫过小道,小道尽头的八角亭早已荒颓,瓦当缝隙里钻出的忍冬花却开得恣意。
沈淮君想着山间风大便回车架里拿了狐裘,手尚未伸出去便凝固在空中,他突然有些明白“恐惊天上人”的那种感受。
这些年为着唯一的亲人殚心竭虑,用尽了心思与手段,池杉愈发不爱见人,宁愿钻进深山也不爱山下繁华。
池杉垂眸望着潭中倒影,好在快了,哥哥,在等等我。
两个颀长身影在碎金般的水纹间交叠,沈淮君静静地陪着池杉。
……
嗯?池杉微微偏了偏头,有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淮君正在另一边安排午膳,池杉披着狐裘独自赏景。
“圣上,圣上,您慢着点,此地路滑啊圣上!”
“闭嘴,再多嘴,你就自个儿去寒潭里呆着。”
谁也没有想到一国之主竟会带着人悄悄出城,而一想到是自己把圣上带出了城,首领太监悔的直拍大腿!
楚乾此行出城并不为景,而是为人。
距离那件事已过六年,事件早已平息,涉及到的人也近乎一网打尽。可近期,京中异动频频,朝中、世家、外族,各种势力蠢蠢欲动,风雨欲来。
楚乾唇角挑起一抹冷笑,也正好趁此机会,将这些余毒拔除殆尽。
因为此行不想大张旗鼓,走的也并非主干道,而是鲜有人知的小道,一走便是望不见尽头的大片竹林。
越走楚乾的脸色也越差,身后几人因着前面的事也不敢多嘴。
还是首领太监看着脸色不对,殷勤上前:“陛下,咱们马上便要到寒潭附近了,若要赏景,必然要去的。”
在耐心即将告罄的时候,竹海在楚乾拨开最后一丛翠筱时豁然洞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崖上裂缝中奔涌的飞瀑坠入深潭时溅起丈许高的虹霓。
潭畔生着千年的花树,虬曲枝干上同时绽着重瓣叠蕊的浅绯与月白的花。
那人立在青崖瀑前,素衣广袖被山风卷作流云,肌肤白得能透见淡青脉络,像是冰裂纹瓷器里盛着的雪水,稍纵即逝的脆弱中透着神性。
“是山鬼么?”楚乾一眼不眨哑声道。
随后恍然,是他。
暗地里跟着的人早已将周边探查完毕,回来禀报,周围2、3里,只有沈淮君与其未婚夫,并无其他人。
“退下吧。”并无他人也就意味着那些人并没有选择在今日动手亦或是还有后手。
“你等速去回程路上再行查探。”楚乾转过身,对着自己的暗卫说道。
没有注意到,池杉朝自己这边看了一眼。
“是。”暗卫们正打算继续回程查探,只听到头顶淡淡传来一声:“那谭边那人一并带回去。”顿了顿,“算了,先带过来,与我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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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被炮灰部门这邪门儿的崩剧情方式给吓怕了,遇到原本不会遇见的人,百分百要崩,只是不知道该怎么个崩法,天杀的!】
原先只打算按照原先计划去联系哥哥那边的人,共同执行计划,可是楚乾的突然出现,将原本的计划付之一炬。
虽然剧情任务的结果是不能解救成功,但从目前来看,楚乾对朝中各方势力的掌控也远比想象中更强,那么解救任务支线一定可以达成,哥哥不会有机会被救出来。
如果是按照计划里的发展,在这个时间里,楚乾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但现实是他出现了。
不仅出现了,还来干扰他的主线。
池杉的身体正处于昏迷中,他本人的意识正一边狂掐人中,一边快速拟稿投诉世界人物设定有问题!根本不按计划走啊!!快要被这几个世界癫狂的崩剧情方式整出心理阴影了。
……
楚乾让人将青年掳掠回来安置在皇城边上的一处宅院内。
他目光落在昏睡不醒的池杉身上,眼底的情绪复杂难辨。
原本带着满身的戾气归来的楚乾,在看到池杉的瞬间,那股戾气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化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平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缓步走近,脚步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不知为何又想起了今日初见的场景。那时,青年一袭素衣立于寒潭边上,有山风拂过,广袖犹带鹤唳风鸣,周身气势自成一处,仿佛凡俗近身便会化作白雾消散。
可现下,那人近在咫尺。
楚乾忽然有些急切地走上前几步,又突兀的停了下来。
原本微微翘起的薄唇兀自拉直绷紧,抿成淬毒刀刃,隐约透出一股肃杀之气。
明明只见过一面,为何对我有如此影响力。
楚乾抬起青筋暴起的手腕,悬停在青年细长瓷白的脖颈上,只要他稍一用力…
可悬停着的那只掌管着青年生杀予夺的手,始终无法落下。
自这人入京,便已有人将他的生平放在案前。他根本不信池杉会真的嫁给沈淮君,没见过他之前不信,见过之后更加确定,池杉此次来京必定是为了别的什么事。
比如他那被禁锢在京城数年的哥哥。
可为何是这个时间要来……偏偏是这个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乾深深地凝视着青年,手掌不自觉落在青年素净的面庞,他的手掌抚过青年那泛着久病之人特有的薄红眼尾,睫毛上都似乎凝着霜雪般的冷意,闭目时在苍白的下眼睑投出淡青阴影,这样的人,唇色淡的近乎透明。
楚乾的手指碾过那淡色的唇,青年那微弱的呼吸打在他的手上,他好似着了魔一般,将手指放在上面细细地研磨,直到唇色染上殷红。
“你是谁?”
微弱的几个字犹如震天鼓在耳边响起,楚乾恍然回神,慢条斯理地收回带着水色的指尖,不动声色地揉搓着。
垂眸看着池杉,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在池杉耳边响起:“不知我是谁,还敢在此安睡?”
池杉闻言,缓缓抬眸看向楚乾。眼神清澈而平静,仿佛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没有任何波澜。他抿唇轻笑,语气淡然:“大人说笑了。”
顿了顿:“不知大人请我来此有何要事?”
楚乾低头看着池杉。他的目光从池杉的眉眼间扫过,落在他孱弱的身体上。楚乾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升起一丝疑惑——这个人,明明身处险境,却依旧如此从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你倒是沉得住气。”楚乾终于开口,声音低沉,似乎还带着一丝冷意。
“大人掳我到此,却并未下手,想必有要事相商,我若是慌乱,岂不是辜负大人一番期望。”明明身处低位,池杉语气依然平静。
楚乾眯了眯眼,内心对池杉的评价又高上不少。他不动声色地留意着池杉一举一动,看他明明已经认出自己是谁,却假装不知,内心好气又有点好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乾盯着池杉的眼睛,试图从中看出一丝破绽。然而,池杉的目光始终平静如水,没有任何波动。
若是其他时候,他必得陪他演上几分,可眼下多事之秋,不可在横生枝节。
楚乾语气放缓了几分,直言道:“你此次来京,当是为了摩克族王子求娶池枫一事而来。你若是想救他,单凭你,恐怕难如登天。”
池杉闻言,心中微微一紧,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他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大人既然已经查清楚,那想必也知道,如今我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庶人,能做的实在有限。哥哥的事,我自然心急如焚,但也只能听天由命。”
见池杉还在遮遮掩掩,楚乾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听天由命?池杉,你若是真的听天由命,又何必暗中联络各方势力,试图营救池枫?你以为你的那些小动作,能瞒得过谁的眼睛?”
池杉心中一凛,知道自己的行动已经被楚乾察觉。他平静的面庞上终于裂开了一道缝隙,指尖泛着冻雪般的青白色,不自觉地握紧了衣袖。他沉默片刻,终于开口道:“陛下既然已经知道,那我也无需隐瞒。我确实不愿哥哥离开京城,远赴塞外。但此次来京,并非我意。当年的事,爹爹已经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哥哥这些年一直能安全无虞地呆在京城,全然仰仗陛下维护,我也一直感谢陛下宽厚仁德。”
说着,情绪激动之下咳了起来,咳嗽时单薄肩胛骨如蝶翼挣扎欲破衣而出,苍白皮肤下透出淡青血管,后颈棘突的弧度像未长开的玉竹节,没入松垮衣领时脆弱得令人心惊。
池杉的额角薄汗浸湿碎发,蜿蜒的黑发盘旋于锁骨凹陷处,随着呼吸在阴影处明灭。
楚乾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被那不断开合的唇舌吸引过去,压根没听见池杉在说什么,喉结滚动,眸中欲色渐深。
池杉披着宽大的素袍挣扎着起身,眼尾洇着病态的潮红,眸光却清冷如浸冰雪,俯首躬身欲行跪拜。
还未落地,便已被人环抱着起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陛下…”池杉僵在原地,想要退出这个不合礼法的怀抱,那双手如铁铸造就,无法挣脱开来。
楚乾将人扶起,克制住想要做更多的想法:“你体虚,不必多礼。”
“多谢陛下。”池杉被一个拥抱吓的一惊,害怕剧情又朝着崩坏的边缘跑偏不敢多说什么。
楚乾沉吟半晌:“来京既然是为了池枫,那明日的婚礼便取消了吧,当时赐婚,是为嘉奖,并未顾念到你的想法。婚姻想来需要二人情投意合方才…”
“什么?!”池杉猛然抬头。
楚乾盯着池杉,脸上的笑容渐收:“你不愿意。”
池杉的表情僵在脸上,心里隐隐发寒。
可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回禀:“陛下三思,我与沈淮君的婚约乃是陛下明发下旨所定,若…若轻易收回,有损天家威严。”
“你爱他。”
“…是。”池杉当然知道这个他指代的是谁,楚乾不能在将视线放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