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抵达庄河县的第二年就这样有条不絮的渡过。临近夏季,五月的时候,颜盈怀胎十月,生下了一个女儿。颜家人作为娘家人没有说什么,可傅老太太却是很明显的失望,难以掩饰的那种失望。
颜盈没有吭声,这生儿生女从来都与男方的种子有关,关她什么事。而且……女人也是传后人好吧。既然嫌弃,那这个女儿就跟她姓呗,反正傅榆没有死,更有傅娟、傅婉在,傅家不算绝后。
“盈盈,你还在坐月子,不要为了老夫人一时的想不开也伤心。”颜老娘宽慰颜盈道:“为娘生的盈盈,也算对得起他傅家了。没说改嫁的话,身怀六甲都还操持家务,外加还要教养两个小姑子,她一个上了年龄都到知命之年的老婆子,到了这份上,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呢!”
最起码,孩子并没有打掉,颜盈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生下了孩子,就算对得起傅家了。
恰好颜盈也是这么想的。
她倒没有伤心,不是想得明白‘人之常情’的道理,而是没有必要为了不太重要的人伤心。
自从揣测傅榆没死而且极有可能重生之后,颜盈就给自己定下了成为开国女皇,给天下竖立规矩,而不是让别人給她立规矩的目标后,就画了一条条线。
亲人是一条线,原则又是一条线。
傅家和颜家虽然都算她的亲人,可一个是婆家一个是娘家,本质上就不同。心头那条线的标准,就肯定不同。也就是说,别看颜盈表面上对傅家人、颜家人一样,实际上其中的差别,只有颜盈自己心里清楚。
颜盈敬着傅老太太,除了她一向处事比较公允外,更大的原因在于她是唯一高辈儿的长辈,且活不了多久了。
“女儿没有伤心。”
颜盈微微垂目,粉红抹额带着,更凭添几分憔悴的美。
一旁呼呼大睡的颜莺倒是长得白白胖胖,可见在肚子里的时候根本没收到苛待。颜盈吃的东西,不管好的坏的,都被颜莺这个白团子吸收了。
颜盈伸手给她搭了一件软绵绵的毛毯,又道:“如今小叔子生死下落不明,傅家就剩下妇孺,老夫人定然希望我怀的莺姐儿是遗腹子而不是遗腹女。人之常情,女儿明白的。”
只不过认同不认同,就只有颜盈心里清楚了。
“那以后……”颜老娘左右看了一眼,突然压低声音道:“我儿还是得为自己多考虑一点,要是莺姐儿是个哥儿,为娘今天不会开这个口。可莺姐儿是个姐儿,我儿不可能守着莺姐儿就这么过一辈子吧。”
颜盈挑眉,想了想,道:“娘亲的意思我懂,只是现在还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我儿说得也是,怎么着也要等……她,那个才好说。”颜老娘想了想,又道:“老夫人的身体还好吧。来了这久了,为娘就不陪我儿了,为娘去看老夫人了。”
“嗯。娘亲慢走。”
颜盈微笑目送颜老娘离开,等颜老娘一走,很公式化的微笑立马就一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