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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觉地明白过来,那是他们最后一次可以称作亲密的谈话。
方嘉禾回忆起这几个月,突然发现自己连回忆的勇气都没有。
庄越每一次移开视线,不再和他拥抱,也不再以放松的姿态面对他。
时至今日,方嘉禾才意识到,自己从来没有问过庄越想不想。
而现在,他也失去了询问的资格。
这场只有方嘉禾一个人实现愿望的订婚里,带给庄越束缚的人从来都是他。
作者有话说
有人在说谎-
第39章 分开
庄天明得知庄越和方嘉禾去了政务厅后,回来发了很大的火。
这也是庄天明头一次不顾自己的形象,指着庄越骂了许久。
地上满是碎裂的茶具和瓷瓶,庄天明余怒未消,像是要把目光所及的东西都摔干净。
旁边的果盘也被掀翻,水果刀擦过庄越的手臂,锋利的刀刃割破他的皮肤,留下了一道不长不短的伤口。
血几乎是瞬间从伤口涌出,分成几股沿着手背流下,看上去有些严重。
庄天明也被他的伤口吓到,叫了医生来帮他处理,他终于停下无休止的指责,只是表情仍旧不满。
由于伤的是惯用手,伤口很容易崩开,庄越养了许久才开始结痂。期间被方嘉禾发现过一次,但庄越不想提伤口的缘由,随意找了个理由。
客观来说,登记对于他们的生活影响不大,他们既不住在一起,也没有太多见面的机会。
方嘉禾仍在纠结选哪所学校,又要看望方启华,有时要好几天他们才能看见对方一次。
庄越照常待在图书馆里,跟几位学长讨论前几年的测试题,没过多久,话题便转移到了吃饭和娱乐身上。
他们热情地向庄越推荐附近的美食,大概是学习消耗了能量,聊着聊着,他们一致同意一起去校外吃晚饭的决定。
庄越尚未完成今天的进度,便让他们先去,自己下次有机会再一起。
方嘉禾的信息也是这时发送过来的,庄越看了一会,想到学长提起的餐厅。
他那时想,方嘉禾之后也许会常来,提前熟悉周围的环境也没什么。
他们安静地用餐,途中遇到了一点意外,最后在街边等了三分钟的车。
那条街道很长,尽头是一架天桥,夕阳夹在高楼之中,橘黄的光线倒映在玻璃大厦上,也落在方嘉禾的肩头。
有很长一段时间,庄越都拒绝猜想方嘉禾的想法,假装很多事都不曾发生,他们只是顺理成章地联系、出行。不是所有关系都完美无缺,庄越这样告诉自己。
没过多久,方启华的病症变得危急起来。
每一次手术都进行得格外艰难,医生也告诉他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方启华昏迷不醒,方嘉禾也过得昼夜颠倒,晚上不回家,白天也不休息,话也很少,总是一个人在发呆。
庄越有时间会去看他,多数时候方嘉禾都在睡觉,但又很快惊醒,表情怏怏,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方嘉禾又一次惊醒过来,身上虚掩的毛毯也落在了地上。庄越及时扶住他的身体,防止他侧摔。
方嘉禾愣愣地看着他,眼神游离,看上去还未完全脱离睡梦。
他揉了揉眼睛,就那么坐了一会,对庄越说起了他的梦。
', ' ')('他声音还带着一些睡意,语气却轻快起来,也许是梦到了高兴的事,又对庄越发出邀请。
在方嘉禾的口中,与首都距离甚远的另一座城市似乎极具吸引力,充满梦幻和美好,值得他一遍又一遍的回忆。
首都最热的时候,方启华去世了。
方嘉禾成长了许多,跟着父亲指派的律师有条不紊地处理起方启华的后事,庄越跟他一起联系殡仪馆,定下葬礼的日期。
方嘉禾那段时间十分忙碌,有许多电话要接,要办理死亡证明,去许多机构登记。
庄越抽空会去接他回家,大都是晚上才能得到回复。
方嘉禾背着书包等在路边,看到庄越的车牌就会挥手,然后坐进副驾驶座。
有时他会说今天做了什么,有时就那么靠着睡着了。
庄越调了调车内的空调,把他的书包放到后座,平稳地驶向方嘉禾家楼下的街道。
路灯一盏盏亮起,空旷的街道鲜有车辆来往,经过居民区的车辆都会减速慢行。庄越停在方嘉禾家楼下,没有立刻叫醒他。
今年的夏天比往常热一些,方嘉禾连日奔波,更瘦了一些,但也比前段时间精神了一点,不再总是闷在病房里,什么也不说。
庄越停好车,也靠在椅背上,他阖上眼,感到少有的放松。
车内安静了许久,只剩下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他躺了一会,旁边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大概是方嘉禾醒了过来。
庄越听见方嘉禾很小声的叫了一下他的名字,也不知道是想要叫醒他,还是不想让他醒过来。
他没有回应,旁边的声音越靠越近,像是方嘉禾凑到了他的耳边。
有什么东西碰了碰他的耳朵,有些痒,但还在忍耐范围内。
随后方嘉禾又用双手包住了他的手,拨了几下他的手指。也许是怕弄醒他,方嘉禾只弄了几下,就没有再继续。
方嘉禾的唇附在他耳边,声音轻柔,“我回家啦,再见。”
他说完松了手,小心翼翼地推开车门,关门的时候也收了力。
庄越睁开眼,注视着他渐渐消失的身影。耳边泛着痒,似乎还留着方嘉禾呼出的热气。
过了几分钟,方嘉禾房间的灯光亮起,庄越的手机也多了一条跟他道晚安的短信。
这只是未来的日子里常会发生的事情,庄越认为自己需要习惯,习惯方嘉禾突然的触碰和小动作,没必要总是为此心跳加速,不知所措。
通过阅读一些书籍,庄越了解到,谎言其实是婚姻不可缺少的因素,并非所有伴侣都能坦诚相对,他们需要一定的空间,也需要停止猜疑。
时间可以平复很多激烈的情绪,即便庄越还未能够心平气和地面对,时常难以自控地陷入怀疑,但生活不是不可以继续。
只是突然某天,维系现状的齿轮突然变得缓慢,让其他零零散散拼凑起来的零件露出裂痕。
方嘉禾说自己要和律师离开首都一段时间,去处理他父亲的事情。
庄越没有追问,觉得自己理应给出方嘉禾缓解悲伤的空间,不用事事追问。
再然后,方嘉禾在他生活里出现得越来越少,发来的信息像是对待陌生人的客套,也拒绝他的接送。
即便见面,方嘉禾也不愿和他接触,变得寡言少语,好像跟庄越待在同一空间是很困难的事情。
庄越不清楚方嘉禾为何会发生这种转变,也毫无思绪。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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