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子恒:...啊?
墨奇嗷得一声蹲地上了:操老子不行了!老子胃要疼炸了!嗷疼疼疼!
当戚子恒搀着拿到假条的墨奇离开办公室时,已经是十分钟之后的事了。班主任充满关爱的眼神让戚子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怎么胃疼了?是吃坏了什么?
...老师,我考太差了,我怎么能考这么差...怎么办啊老师。我还能考上大学吗...我还有救吗。
戚子恒目瞪口呆地看着刚才还一脸鄙夷说着哭能淹死我前面二百个人么的墨奇哭丧着脸,一边喃喃一边捂着胃口。
班主任立刻懂了:哎呀放松,压力不要太大,别上火哈。一模不能代表一切...
戚子恒就在班主任语重心长的话语中扶着他墨哥移出了办公室。刚走到转弯处墨奇就直起身子抖抖手里的小纸条,犹如捏着一张一百万的银行卡。
小戚子,哥哥先走一步!
戚子恒:...
墨奇背上书包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学校,然后便直奔公寓。
公寓里没人。
墨奇将书包放下换了件衣服,手机在指间流畅地旋转。这是他的一个小习惯,只要心里有点让他焦灼的事情他就在手指里转点什么笔,筷子,硬币,手机他都能转的很熟练。
手机转回了手心中央,墨奇点开微信的对话框,决定联系一下邵夜船。
Inker:你在哪?
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那边毫无音讯。那除了公寓和别墅,他就只有一个去处了。
墨奇在通讯录里划了两下,找到了那天吃饭时添加的电话。
喂?叶锦的声音有点沙哑,隔着电话线都能听见声线中浓浓的餍足。
墨奇忍不住把手机拿远了点,然后看了一眼上面的时间。
下午一点半,这就是酒吧少年的作息吗??
喂?墨少啊,有事吗?叶锦好像清醒了点,听到那边没声,又问了句。
不好意思啊叶哥,打扰了...墨奇清了下嗓子来掩饰尴尬邵夜船在你那儿吗?
电话那头隐隐传来陌生男人不爽的哼声,叶锦先是笑了,然后说怎么可能啊少爷。从你第一次来如何找他,他就没再来过了,一堆事全摊给了我。
墨奇一愣。怎么可能,那有时候邵夜船夜不归宿,是去了哪里?
...炮友家?
没等他多想,就听那边的叶锦继续说:我看夜船这次是真的豁出去了。那么不是东西的一人儿整天患得患失的,终于还是冲你去了。那架势,绝对是认真了啊。怎么?他惹你不高兴了?
终于?冲我?认真?墨奇脑子里堵着一团浆糊,浑浑噩噩地挂了电话。
什么意思。墨奇现在恨不得邵夜船直接出现在自己眼前,然后拽着他的领子问个明白。
可是他不在酒吧。城市那么大,他能去哪儿?
还能去哪儿?!
忽然之间,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方出现在墨奇的脑海里。虽然他一直在潜意识里屏蔽着这个地方,不断在心里对自己说邵夜船应该不会去那里。
但是,也只有那里。
邵家的别墅在别墅区的最里面,平时荒无人烟的,因为邵家老爷子还有邵铭都喜欢安静。
小花园里是破败不堪的草木。邵铭夫妇不回来,也没必要请保姆保洁清理这个房子。整栋小楼都灰扑扑的,像一只野兽张着黑洞洞的大口,毫无生机。
邵家别墅花园的栅栏又矮又旧。墨奇将长袖挽到手肘处,脚底在地上一借力,干净利落地翻了进去。
这个栏杆他以前可没少翻。小时候磕磕绊绊的,有时还能擦破一点皮,现在那根本是毫不费力。
别墅的大门紧闭着,墨奇趴到一边的窗户边往里看,却什么都看不见。
黑漆漆的,是那狗逼的风格。
这一切阻拦都挡不住墨奇。就算这别墅不住人,但门和窗安全性却很不错,除了一扇窗。
邵夜船房间的落地窗。那个窗的锁是他俩小时候一起弄坏的为了方便墨奇来去自如。
墨奇翻进邵夜船房间后便久违的被黑纱帘扑了一脸,他随手挥了挥,突然听见了不远处的钢琴声。
邵夜船果然在这儿,他就说怎么翻窗这么大的动静邵夜船都没发现。
邵夜船的房间很大,房间正中间是一张宽阔的双人床,被褥都干净得很,看上去这两天他的主人都在上面休息过。
想象中满地酒瓶的画面并没有出现,不过这并不能让墨奇松一口气,因为邵夜船在弹钢琴。
卧室里连通的小门后是一架纯黑色的三角钢琴,邵夜船侧对着他垂着头,手指流利的在上面弹奏。
很好听,很流畅,没有一丝丝的错误。墨奇知道那是千百次练习的结果。
他突然想起那天上小学的他们放学回家,家里来了两名客人,是好几年没有回来的邵铭夫妇。
邵夜船小时候长得瘦弱,见到两人神色怯怯的。墨奇顿时充满了保护欲,把他挡在身后充满敌意地看着两个大人。
一边坐着的程雪看到这一幕有些头疼,她温柔地叫墨奇认人,又过去把邵夜船牵出来领到笑眯眯的邵夫人面前。
夜船,好久不见妈妈了吧,叫妈妈啊。程雪轻声说。
邵夜船看着面前有些陌生的女人,一双大眼睛里有怯弱和憧憬。
他知道父母把自己丢弃多年,但小孩面对母亲,始终都有孺慕之情存在的。
墨奇在一边看着那个女人上下打量着邵夜船,然后笑了:呀,这么好看呐。
然后那女人说:你会什么呀?
会什么?
邵夜船的表情有点茫然,墨奇也有点不懂。
邵夜船会的可多了啊!他是班级第一,会好多很难的奥数题。他会唱歌,还是高高站在领操台上的领操员。他带着自己组装机器人,他们二人组还打败了高年级专门在外面学机器人的学长组合,他会照顾人,会哄人。那些爱哭的小姑娘被他温声两句就哄好了。
他那么自信,又那么光芒四射。他凭什么要在你面前露出这种小心翼翼的姿态?!
邵夜船愣愣的反应似乎让女人很失望。女人收起了好奇的表情,冲旁边一直面无表情的丈夫嘟嘴道:哎呀铭铭,他好像什么都不会啊。
你弹钢琴那么好听,我还以为他会遗传你呢。
程雪在一旁皱眉,她想说几句,又碍于孩子们在旁边掺和别人的家事不太好,把话吞了进去。
可墨奇才不管好不好礼不礼貌,他像一只被激怒了的狼崽子,几步冲上去把邵夜船拉到自己身后,然后嗷嗷吼出声来。
你凭什么这么说他?!你是谁啊你!
程雪一个没拉住,只好无可奈何地张嘴,却见邵夫人饶有兴趣地冲她摆摆手,看上去对墨奇的兴趣更浓一点。
我是他妈妈呀。
你才不是他妈妈,他是我弟弟!我妈妈才是他妈妈!你没看过他的奖状!你从来没接过他放学!也没参加过家长会!
你在大街上路过都不一定能认出他,你算什么?你懂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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