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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领兵举事时,曾经冲锋陷阵,知道群众攻击的威力有多大。
盗群们潮水似的奋勇争先,他目下所有的六十余名名乌合之众,铁定会一冲就垮,一冲便可能死掉一半以上,支持不了片刻。
“大少主,咱们唯一的生路,是向江边集中全力突围。”方世杰开始为生死担心了,知道太原鬼面神的可怕,作案时鸡犬不留,对闯入盗窟的人,毫无疑问将更为残酷,必定把他们屠光杀绝,他也在数难逃,因此要大少主作破釜沉舟的打算。
“在途中和大批盗群死拚,能有多少机会?”大少主忧心忡忡,有此顾忌:“天知道他们有多少人?目下冲出去就可能损失一半人手。”
“出去一个算一个,总比全军覆没好得多。大少主,在下愿意打头阵。”方世杰似乎豁出去了:“他们已经把这里围住,咱们正好从一点突围。刚才前面只有三十个强盗,我相信八个人一定可以贯阵而出,错失了机会,我好后悔。”
方世杰的话确有几分道理,刚才大少主如果能断然下定决心,八个人抱必死的念头,毅然冲阵,后面的人快速的冲出、投入,必可贯阵而出。
“你看到的只有三十个强盗,怎知道他们后面潜伏了多少人?哼!”大少主悻悻地说:“在旷野中受他们围攻,机会有多少?我要在这里占住房屋,和他们决死。”
占住房屋死守,当然比被围歼有利,有险可守,盗群不可能像潮水般涌入屋中。
“那些房屋都很古怪。”三宫主李天凤说:“门窄,窗小,墙特别厚,内部可以看出有复壁。大哥,如果被堵死在里面,怎办?房舍的格局,比丹阳别业似乎更坚实。除非里面有足够的食物饮水,被堵在里面……”
“瓮中捉鳖。”对面的屋顶上,传出桂星寒震耳的嗓音:“四面放火,里面的人便会成为烤鸭熏鱼。强盗们让出房屋,就是等你们进去,以便一网打尽的。这里仅是他们出发至天下各地,作案之前的聚集处所,不是正式的住处。也作为万一官兵莅临,让官兵住宿,以便聚而歼之的死亡陷阱。你们进去死守,正合他们的口味。”
“你这混蛋竟然没死?”大少主大吃一惊。
“这……这怎么可能?”三宫主更是吃惊。
“哈哈哈哈……”桂星寒大笑:“天将近午,日正当中,可以保证你们所看到的,决不是我天斩邪刀的鬼魂。”
人影一晃,又多了一个人。
“我飞天夜叉是妖神,妖神也是死不了的。”与桂星寒并立在屋脊上的飞天夜叉,手中有她的轻虹剑:“李天凤,我等你。”
桂星寒背系的刀,确是天斩邪刀。
三宫主把他两人的刀剑和百宝囊,包在一起放在船舱内。桂星寒脱身时,把刀剑顺便带走了。
一声怒吼,大少主率先飞跃登屋。
一声长笑,桂星寒与飞天夜叉一闪即逝。
“大少主,不要理会他们了,”方世杰苦笑:“对付太原鬼面神,咱们已力不从心。再有这两个祸害在内部捣蛋,咱们真的要死定了。”
“这混蛋故意吓唬我们。”大少主跳下,盯着一座院门恨声说:“你们听说过,真有开门揖盗的人吗?那些悍贼之所以丢下房屋不管,决不可能是故意引人进入,以便加以堵死在内。”
“这该死的刀客,不会吓唬我们。”三宫主反而替桂星寒辩护:“他也是身在危境中的人,我们死了,对他毫无好处,用不着吓我们。我们搜过几栋大宅,里面的确令人起疑。”
“起甚么疑?”
“里面根本没有女眷的居室,家具不多。找了五家,才找到一些食物。把门窗堵死,出来可就难了。唔!我去找他。”
“找谁?”
“天斩邪刀。”三宫主肯定地说:“他也是同一条破船上的人,命运是相同的。”
“对,决死突围,他的天斩邪刀,是唯一决荡的武器。”方世杰附和着说:
“在万松山,我们锦衣卫七八十名悍将勇士,就是一把刀击溃了的,一群悍寇毛贼何足道哉?大少主,他是咱们唯一的希望。”
三宫主向冷面魔女打手势地示意,匆勿向街尾走。
桂星寒与飞天夜叉,跨坐在街尾的大宅屋顶上,中间摆着一篮食物,点心烙饼都可以用手抓食,两人无忧无虑,一面进食一面谈笑自若。
三宫主跃登屋顶,笑吟吟走近。冷面魔女则远在脊角,不便接近。
“你最好别过来。”飞天夜叉黛眉一挑,凤目冷电森森:“你我的账,日后再和你算。”
“我不怕你。”三宫主强仰怒火,笑容有点僵,媚目一转,落在桂星寒身上,莲步轻移,一步一步走近:“你和星寒只是朋友,而我却与他是同衾共枕,恩恩爱爱的仙侣,还轮不到你干预我和他的事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