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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一急,便忘了危险。
天权仙女对方世杰这位人才一表的情夫,确是出於真心的喜爱,虽则她仍是弥勒教的人,仍然与弥勒教保持联络,有意无意地扮演中间人,成为双方交通的桥梁。锦衣卫对她处境也加以默认,甚至有些事,还得交由她转达给弥勒教,关系相当暖昧。
方世杰一被盯牢,她却无能为力,联手的默契也被打破,无力感让她芳心大急。
心一急便铤而走险,猛地用足全力,剑化惊电人似是附剑而起,飞刺桂星寒的后心。
这次,桂星寒不饶她了,本来是布下的陷阱,她毫无所知地往里跳。
“天绝三刀!”沉叱声似乍雷,刀光反旋。
她的剑已经递出,刀光蓦然出现在她的左颈侧。
她浑身毛发森立,死亡断头的恐怖令她失魂,不甘就死,仓卒间缩头推剑急挡刀光。
刀劲不是劈落的,铮一声挡住了剑,像是吸住了,向上一扬。
桂星寒的大手,已扣住了她的右肩井,不但大姆指制死了穴道,信手一甩,她飞跌出两丈外,砰然摔落在草坪中,滚了两匝便动弹不得。
方世杰已逃出五丈外,扭头一看,只感到魂飞天外,熠熠刀光竟然在一眨眼间,光临颈侧要害,森森刀气彻体生寒,眼看要刀下头落。
这瞬间,眼角余光看到的景象是:被摔飞的天权仙女,正翻腾着向下坠落。
这表示桂星寒这刹那间的停顿,仍可闪电似的跟上挥刀。
求生的本能,发挥了潜能,猛地将剑后挥指向桂星寒急速冲来的胸口,拚个两败俱伤,同时身躯下沉,萎缩至最小限度,急沉着地。
刀光果然疾退,刀气似乎仍在颈际停留。
着地连滚三匝,一跃而起。
桂星寒站在面前相候,天斩邪刀伸出,相距不足八尺,两丈方圆皆在刀的威力圈内。
“我要砍断你的手脚,让你慢慢的死。”桂星寒有如鬼怪的面孔,这时似乎更为可怖。
方世杰快要崩溃了,剑竟然不敢举起来。他知道,只要剑一动,刀光便会光临了,手一定断。双方的武功修为相差太远,轻功他也显然差了一大段距离。拚,不可能有丝毫胜机:逃,脚下太不争气死路一条。
“有种你……你就给我一刀痛快。”他嘶声叫喊:“不怨你。”
“你这狗养的混蛋该死一千次。”
“在下并不该死。”他大声抗议:“我所做的事,决不后悔,那是我的本份,职责所在。我有权清除一切可疑的人,以保护皇上的安全。你是个刀客,一个极端危险的人物,不能怪我在新郑计算你,那是我的职责。”
“擅离职守千里追杀,也是你的职责?”
“我是奉命行事。”
“勾结弥勒教妖人,也是你的职责?”
“那与我无关,该由上级负责。”
“混蛋!我不接受这种托词。你计算我之后,立即与天权仙女勾搭上了。我要知道你们突袭许家大院的事,要知道两位姑娘的下落。我与你们锦衣卫的仇恨,与她们无关。她们如果有三长两短,我会杀上京都,刀刀斩绝你们这些残民以逞的混蛋。说!用你的命交换消息。”
“你听不懂我的话是不是?”他依然态度强硬:“我告诉你,昨晚天黑之后,我们的人就在怀宁老店,布下弩阵等你送死,绝对没有人远至集贤岭突袭。你要我说甚么?编谎来骗你?”
大道东西两端,都有人向这里走动。
桂星寒狠盯着他的双目,要从他的眼神找线索。
“那些青磷毒火弹,不是你们使用的火器?”桂星寒不死心,继续追问。
“我们不用这种下三滥的玩意。”他坚决否认:“锦衣卫有时也借用神机营的火枪,但那玩意又长又笨重,没有人愿意使用,同时也禁止带出京师。”
“那就怪了。”桂星寒剑眉深锁,相信方世杰不是撒谎:“难道说,是霸王许威的爪牙做的好事?唔!这些人一定早就躲藏在后庄。”
“你到底想知道些甚么?”方世杰听不清桂星寒的话,也听不懂其中含义:“匣弩是从南京锦衣卫武备库偷借的,由陈百户亲自秘密运来……”
从皖口镇方向来的人,绕过西面的树林,便看到这里的人了,当然也让这里的人所看到。
“小冷!”桂星寒狂喜地大叫,不再理会方世杰。
来的人是飞天夜叉,依旧昨晚的月白色劲装,但脏兮兮成了灰斑色,轻虹剑仍系在背上。
“大寒,你怎么在这里?”飞天夜叉飞奔而至,猛然撤剑冲向方世杰:“姓方的恶贼,休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