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渝和陆老夫人的脸色都是一阵青一阵白。
陆渝尴尬的开口:“母亲......”他原本想解释,张了张嘴,却又说不出话来。
陆老夫人的面色很不好看,她“哼”了一声,压根不搭理自己的儿子。
陆渝望着眼前情形,脑子转了转,却是意识到几分不对劲。
他和慕莞齐相伴七年,彼此之间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慕氏传家百年,族风极严。他亦亲眼见过昔年慕将军是如何管教子女的。慕莞齐作为家中独女,一身武艺尽得慕将军真传,却也在这般言传身教之下,几乎是处处留心,步步谨慎,从不肯失了家门规矩。
因此,慕莞齐素日里即使再如何气急,也绝不会有失言失礼之行,唯恐叫旁人耻笑了去。
更何况,还是当堂辱亲,这等大逆不道之举。
莫非,她是故意的?
他的脑海里忽然就冒出这个想法来。
旋即,他抬起头,狐疑的目光在慕莞齐身上来回扫视,想寻出些破绽来。
可他定定望去,只见得慕莞齐眼中是真切难忍的痛楚,似是在极力忍耐着巨大的伤悲,不似作伪。
他微微蹙眉,还是把方才的疑虑按捺了下去。
莞齐已然悲痛难当到了这地步,还能有什么多余的心思呢?她今日此举,想必确实是因为涉及自己父母一事,关心则乱,这才有所失态。
这样一想,他的心便软了几分。
他与莞齐相处的太久,以至于渐渐忘了她当初的模样。只是到后来越来越看不惯她的性子。她太明媚,太炽热,就像一朵盛放于朱墙阑干的赤色芍药,美的动人心魄,却也甚是无味。
相比之下,云禾永远都是温柔的,婉约的。即使生起气来,也不过是气鼓鼓的扭过头去,一看便是娇俏的小女儿。
他几乎溺死在这样的温柔里,眼里再也看不到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