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郁绵横一步挡住门口。
他没喜欢过谁,不太精通欲擒故纵欲拒还迎这样的把戏,而且实在不喜欢这种不清不楚没着没落的感觉。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做朋友还是还是别的什么都好,他急需一个定论,免得为此劳神伤情。
安嘉鱼,你昨晚亲我是因为喜欢我么?
问出口他才觉得有点过于直接了对方瞬间僵在原地,被抡了一锤似的缓缓抬头,总算肯正眼看他了。
安嘉鱼终于认输似的长吐一口气,挺直的后颈跟随含胸的动作一曲。他将背上的琴盒放到地上,走回窗边,屁股蹭着写字台边半靠半站:不然呢。
我就是想不出这个不然才问你的。乔郁绵看到他这幅垂头丧气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走到他面前,是我误会你了么。
安嘉鱼盯着他:你误会什么了?
误会你想早恋。他笑笑,我还以为学校里管得不严,你有心试试。
我一个人有心有什么用,得有人敢跟我一起试啊
这话虽然说得有些磕巴,但听着居然带着那么些挑衅意味,乔郁绵下意识咽了咽口水,莫名紧张起来:你不把话说明白他怎么一起
一张白纸,事到临头难免生疏,他盯着安嘉鱼的嘴唇,迟迟不敢动,最后这几厘米仿佛有什么天然斥力,直到发现对方嘴角弧度有些夸张
他猛然抬眸,发现安嘉鱼正憋笑憋得辛苦,乔郁绵知道自己应该是脸红了,因为他感觉到从头顶到脖子的皮肤都在紧急散热中。光天化日的,还有只大老鼠盯着,他侧了侧头作罢:算了,你先回去练琴吧。
算什么算,过来吧乖宝宝。安嘉鱼伸出双臂揽过他,一只有力的掌心按住他的后颈,轻轻掰正他的脑袋。
乔郁绵眼前一花,晃过背景中那一抹蜻蜓初绽的蓝紫色,再是一片虹膜的反光。
耳畔,安嘉鱼轻轻吸了一口气。
即使没什么经验,他也依旧能感觉出对方跟他一样生涩,微微张开的嘴唇,碰撞磕磕绊绊毫无章法,呼吸却愈发急促。
他们都是规规矩矩长大的孩子,快要成年的时候,意外窥探到了青春的另一种味道。
是桃子味没错,柔软,淡甜,让他想起那只让他们间接接吻的长笛。金长笛的浮现,给了他一些灵感。
练习过长笛的人比普通人多了些优势,其一是肺活量足够,气息匀长,一口气可以拖好久。
其二则是,被双吐,三吐,花舌等吹奏技巧锻炼出的舌间肌肉灵活无比,给樱桃梗打结并不算挑战。
他试探着,第一次接触,第一次练习,第一次磨合,而对方也不遑多让,毕竟谁还不会吹长笛呢
十七八岁的男孩子,相互较劲是本能,直到再不分开要双双被救护车拉走,他们才松开彼此。乔郁绵太阳穴突突直跳,撑着桌边低头在安嘉鱼肩头喘,头皮都是麻的。对方强不到哪里去,剧烈的心跳隔着两层肋骨依旧清晰可辨。
安嘉鱼伸手揉了揉乔郁绵的后脑勺:我回去练琴了。你睡一下吧。别在沙发上睡了,去床上睡吧。
话都没说清楚呢.乔郁绵幽幽瞟了他一眼。
我还没想好怎么跟你说安嘉鱼摆出一副怕了你的表情,放学之后微信说吧.路上说。
下午三节分别是语文语文化学,自习课上乔郁绵的手机开始震动了。他一手摸到桌肚里忍了再忍,将震动也关闭,耐着性子按部就班写作业。
就算要早恋,也要按时按质按量刷完题。
掐着下课铃点亮屏幕,他背着书包一边往车站跑,一边看安嘉鱼连串的留言。
下课了吗?
应该还在上自习吧
我说抱歉是因为不该趁人之危亲你也没征得你同意★★黃萄★整理★★
我以为你会生我气,想了一晚上也没想出个解决办法。今天一上午都恍恍惚惚的,我算体会到你为什么总面无表情了,不是装酷玩高冷,睡不饱真的太难受了。
乔郁绵坐在公交车最后一排的边角,一条一条划过,却懒得一条一条回复。
平时不见你说话这么费劲。
这不是没经验么。所以试试么?
对面几乎是秒回。
乔郁绵一愣,仿佛看到那个人捧着手机焦急地等,他忽然起了些不地道的心思,开着对话框迟迟不按发送,绿色竖线在句末一闪一闪,像安嘉鱼焦急眨动的双眼。
你昨晚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楼下
乔郁绵终于按下发送。
没跟你吃蛋糕觉得心烦,干脆就去看一眼。没想到会碰上那个状况。
信息半秒撤回,重新发送去掉了后一句,可乔郁绵还是看到了。
他并没有避讳,也没当做没看见。
你该去买彩票,昨晚的状况几年不遇。
乔郁绵下了公交,他今天刻意卡点跑出校门,坐上早一班的公交,挤出了十五分钟。
他找到一处避风的建筑门口拨通了安嘉鱼的号码。
咳,怎么忽然打电话?安嘉鱼轻咳一声,似乎没准备好。
信息删起来麻烦,我有十五分钟。乔郁绵靠在墙角,将耳机调到最大声对抗车来人往的嘈杂。
你妈不会还查你的手机吧跟那什么似的似乎险些说出捉奸两个字。
嗯,查。乔郁绵言简意赅,耐心等待。
你怎么不说话。安嘉鱼打破短暂的沉默。
说什么?乔郁绵问。
你还没回答我呢。试试么?安嘉鱼反问。
试什么?乔郁绵继续问。
就,早恋啊。听筒那头传来吃吃笑声。
为什么?他不解风情地问到底。
因为我喜欢你,特别喜欢。笑声没了,安嘉鱼真诚直白地回答他。
那行吧。试试。他吞下笑意,一本正经地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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