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罢,陈庭抚上素云的脖颈,手上也渐渐用上了力。
“陈庭……你……”
素云被掐得上不来气,眼前一黑,他本就生着病没有力气挣扎,而如今陈庭是真的想去杀了他。素云挣扎中摸到枕旁的箫,也不管有没有用的就往陈庭脑袋上招呼。素云用了十足的力气,虽不能讲陈庭击晕但足以让他吃痛松手。
“好啊!你个小婊子!”陈庭夺过素云的竹箫,硬生生的用手折断后往地下一扔。
素云喘着粗气来不及阻止,他瞪着陈庭狠狠的给他一巴掌:“陈庭!我恨你!”
素云整个人近乎崩溃,一向坚韧的他如今也是大颗大颗的滚下泪珠。他声嘶力竭地哭喊道:“我李云生,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进了你们陈家!”
“要不是陈家,我娘就不会死,我一个男人也不会被迫改名做陈维的妾!”
陈庭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舌尖顶了顶腮帮,眼中满是嫌恶与鄙夷,冷冷开口:“你他妈的算什么男人?不男不女的东西,看着就让人恶心!”
素云目眦欲裂,怒火在胸腔熊熊燃烧,他像一头受伤后被逼至绝境的猛兽,怒吼道:“陈庭,你就是个丧心病狂的畜生!”
“哼,我是畜生?”陈庭冷笑一声,猛地向前一步,伸手去扯素云的裤子,“那你就是畜生玩剩下的,咱俩谁也别嫌弃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素云惊恐地瞪大双眼,拼命扭动身体挣扎,双脚胡乱蹬踹着:“滚开!不许碰我!”
陈庭眼中凶光一闪,饿狼扑食般猛地蹿上前,一把攥住素云乱蹬的脚,用力一扯,紧接着使劲一掀,便将素云整个翻了过来。陈庭抽出腰间的皮带,将素云的双手紧紧捆住。
陈庭不管不顾,粗暴地捏住素云的下巴,用力一掰,强行把素云的脸转过来,然后俯身压下,恶狠狠地吻了上去。
这哪里是吻,分明是一场血腥的厮杀。陈庭刚一探入舌头,素云便毫不犹豫地狠狠咬下。血腥瞬间在两人唇齿间弥漫开来,可陈庭却仿若未觉,反而愈发凶狠,吻得更深似是要将素云生吞活剥。
良久,陈庭终于松开了口,抬手漫不经心地擦了擦嘴角的鲜血,他微微眯起眼睛,死死盯着素云。此刻的素云,发丝凌乱,大半张脸都被遮住,唯有一双满含怨恨的眼睛露在外面,死死瞪着他。莫名地,这副模样竟让陈庭恍惚间看到了自己母亲的影子,他的眼神有那么一瞬的凝滞,可很快,又被更深的疯狂所取代。
陈庭发了狠的挺入素云的穴,可那口穴还肿着,他的挺入无疑是雪上加霜,痛的素云脸色发白。
这场性事对素云来说无疑是用刑,可就算如此他也不想叫出一声。
陈庭见他如此便操弄的更加狠戾,直到他射了一发后才发现身下的人已经晕了。
陈庭拨弄开素云的发丝,看着他面无血色却艳丽异常的脸,喃喃道:“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
陈庭派亲信去叫了医生,医生进门,看见站在素云床边的陈庭楞了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先生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陈庭拍了拍医生的肩。
医生没说话,隔着帘子给床上的人号了号脉,然后开了副药对陈庭说:“六姨太本就病着,身体虚,如今这么一折腾必然是要大病一场,还希望二爷派人好生照看着。”
陈庭眼神冰冷,撇了一眼道:“不用你说。”
医生走后,陈庭命亲信去煎了药,而自己却走到院中点了根烟。
他望着月,心里却是素云那双怨恨的眼,这双眼和她的母亲太像了,准确的是被被父亲发现偷情,投井那天的母亲。
陈庭已经记不太就是哪年了,只记得自己藏在门后,目睹自己母亲被送进井里,然后扑通一声。
人都走后,他偷偷的走到井边喊娘,可没人回应他,他低头却只见,母亲挣扎掉落的一只绣花鞋。
十章
到底是病来如山倒,素云这一病,竟是缠绵多日未愈,其间的种种状况,自然也传至陈维耳陈维听闻素云生病,心中终究还是泛起一丝涟漪。他来到了素云的院子,屋内,弥漫着淡淡的药香,素云虚弱地躺在床榻之上,往昔那艳丽的脸如今已变得苍白憔悴,毫无血色。陈维静静地站在床边,凝视着眼前这副病容,平日里总是透着冷漠与威严的眼眸中,此刻竟悄然闪过一丝极为隐秘的怜惜之意。
他缓缓在床边坐下,动作轻柔地握住素云那瘦削的手,声音低沉而温和地问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就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素云微微咳嗽了几声,她勉力挤出一丝微笑,对着陈维轻声说道:“许是前些日子不小心着了凉,风寒而已不打紧的。”
陈维微微皱眉,满是心疼地说道:“你向来身子骨就弱,如今这一病………也怪我一直没安排丫鬟贴身照顾着。”
素云连忙安慰道:“不怪老爷,我一个人惯了,这点小毛病自己便能应付得来。”
陈维却不容置疑地摆了摆手,语气坚定地说道:“瞧瞧你,都已卧床多日,还说能自行照料?”说罢,他即刻传唤管家前来,神色凝重地吩咐道:“去安排一个机灵点的丫鬟伺候六姨太,务必给人照顾好喽!”管家听令,急忙躬身退下,着手去办理此事。
不一会管家就带来一个看着年岁不大的小丫鬟。丫鬟名叫小环,长着一双圆眼,瞅着就是个机灵的。
“小环见过老爷,六姨太”小环跪下向两人拜了拜。
“起来吧。”陈维撇了一眼小环道:“务必把六姨太伺候好,不然拿你试问!”
“小环,谨记老爷的话。”
陈维见一切吩咐妥帖,便就起身离开了。
陈维离开后,小环抬头正好对上素云那双冰冷的眸子,小环迅速起身,乖巧地走到素云床边,轻声说道:“六姨太,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奴婢,奴婢定会尽心尽力伺候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素云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去给我倒杯水来吧。”
小环转身去倒水,素云瞧着她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不痛快。说是照顾自己实际上怕不是来监视自己的。
年节过后北平的时局日益动荡,各系军阀如今都暗潮涌动,陈府的生意也日渐衰颓。
这日,陈维和陈庭在书房中谈论生意。桌上堆满了账本和文件,屋内气氛凝重。陈维皱着眉头说道:“这生意是越发难做了,海关看得紧,上面又不断施压,咱们得想个法子。”陈庭微微点头,目光却有些游离。
“靖远这孩子,心思全然不在生意上,对从政也毫无兴趣,我实在是头疼。”陈维叹了口气,满脸无奈。
陈庭听到这话,心中一动,一丝嫉妒悄然爬上心头。他嘴角微微上扬,看似诚恳地说道:“大哥,依我看,倒不如送靖远出国留学。如今这世道,国外的新思想、新技术层出不穷,让他出去历练历练,说不定能开阔眼界。说到底大烟生意就是在刀尖上行走,没准靖远留个洋,日后可能给陈家带来新的转机不是?”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陈维听后,陷入了沉思,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这倒也是个办法,只是这孩子从未离过家,不知他是否愿意。”
“大哥,年轻人就该多出去闯荡,窝在家里能有什么出息?况且这对陈家的未来至关重要。”陈庭言辞愈发恳切,心中却在暗自盘算着,若陈靖远那小废物被送走了,素云不就是自己的掌中之物了,没了其他靠山料这个小婊子也翻不出什么浪来。
要送陈靖远留洋的消息不久就传到大太太刘氏的耳朵里,刘氏最初自是不愿把陈靖远送走,毕竟人走了这家产就更易易主了。可她仔细一想,陈靖远近些日子发生的事,和素云不清不白的纠缠,不如把他送出去好断了这个念想,毕竟陈维一日不死这陈家还是自己说的算。
“你父亲打算送你去日本,究竟是怎么计划的?”刘氏目光中带着探究,看向陈靖远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靖远的神色间满是抗拒,毫不犹豫地回道:“我压根不想去日本,我只想把书念完,然后和有识之士一起投身革命!”
刘氏听闻,缓缓抬眼,紧紧盯着陈靖远,眼中的狐疑愈发浓重:“革命?”
在刘氏的注视下,陈靖远心里有些发虚,但仍坚定地说:“没错,就是革命,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刘氏被陈靖远这话逗得笑了起来,紧接着话锋陡然一转:“还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看你就是放不下那六姨太!”
陈靖远听到这话,如遭雷击,整个人猛地一怔。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藏在心底的心思竟被刘氏察觉。
“你真是糊涂啊!他可是你父亲的姨太太!你和她纠缠不清,先不说脸面往哪儿搁,你可知道这会害了他?”刘氏眉头紧皱,眼神中满是忧虑与责备,紧紧盯着陈靖远。
“如今是新社会了,而且……而且素云她根本就不愿意跟着父亲!”
“你怎么就知道她不愿意?她出身勾栏,没了你父亲,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呢。”刘氏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甭管新社会还是旧社会,她始终都是你的小娘!”
陈靖远身形一晃,像是被重重一击,缓缓垂下眼,心中满是落寞与苦涩:“所以,娘,你同意爹送我留洋,都是因为他吗?”
“为了他?我这是为了你!”刘氏又气又急,眼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整天脑子里净是些情情爱爱,还拿什么继承家业?倒不如送你出去,好好历练一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可是……我真的不想去日本!”陈靖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
“你不想去也得去!这事由不得你!”刘氏的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尽管再多不悦,陈靖远终是应下了留洋的事。有陈庭的推波助澜,留洋的手续办的很快,日子定在一月后。
时间一天一天过着,离开的日子也越来越近,陈靖远想见素云的心也越来越迫切。
陈靖远踱步到素云的院落门口,却像被钉住了一般,或许是心中有愧,他的脚步始终无法向前迈进。
“别在外面晃来晃去了,想进来就赶紧进来。”
陈靖远闻声抬起头,只见素云身着那件他初次见他时的水蓝色旗袍倚靠在门框上,面无表情地凝视着他。她的眼神平静如水,却又仿佛藏着无尽的情绪,让陈靖远一时有些慌乱。
陈靖远缓缓走到素云身前,声音低沉而又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伤感:“我马上就要走了,就是想来看看你……”他不敢直视素云的眼睛,他怕那双眼仍装着对自己的厌恶。他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般说道:“之前的事,我……我真的很抱歉,是我一时糊涂,鬼迷心窍了。”话音刚落,他便猛地抬手,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这一巴掌下去,脸颊瞬间火辣辣地疼起来,可这疼痛与他内心的煎熬相比,却显得微不足道。
素云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五味杂陈。曾经的种种画面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她终究还是心软了,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轻轻抚上陈靖远的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的手凉,现如今贴在陈靖远脸上刚刚好。
“你父亲和陈庭都出门了……”
夕阳垂地,暮色遮住陈靖远的眼,他看不清,或许靠近了些就能看清。
少年人的吻似羽毛般落到素云的脸上,温柔缱绻,自上而下从眼睛吻至嘴唇。
在迷蒙中,陈靖远已经记不清是怎么和素云进的屋,上的床了,他只是一味的吻和索取,发了狠一般好似这次离开就是永别。
陈靖远一寸一寸的将孽物挺入素云的身体,他虽说不是第一次做这档子事了,但到底是第一次清醒的做,他不敢动他害怕素云痛。
素云靠在他的见他,轻轻的说道:“没事,你懂吧。”
少年人到底是莽撞的,区区几下就把素云撞的七荤八素,素云狠狠地抱住他的脊背,剧烈的快感让他不得不在陈靖远的背部留下抓痕。
陈靖远略带粗暴的攻向素云的空口,撞的素云小腹发酸,最后败下阵来。灼热的肉刃挺入子宫,把他填的满满当当,他勾住陈靖远的脖子吻了上去。这是素云第一次主动吻向别人,他不清楚自己是动了情还是因性事让自己变得迷糊了,但似乎到底与否这些都不重要了。
陈靖远睁开眼,察觉到素云哭了,他低头啄下他的眼泪,温柔中带着虔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靖远总觉得这页过的不真实,就像自己做的一个春梦,可清醒以来怀里柔韧的腰肢却是真实的。
素云任由陈靖远抱着,他淡淡开口道:“这一走就是数年……”
“嗯”陈靖远应了声,又将怀里人紧了紧。
素云抬眼看了窗外,天已经微微泛白,陈靖远是时候走了。
陈靖远走出素云的院子,回头深深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也行归来之时他们可以名正言顺,不必再偷偷摸摸。
十一章
素云从来没想过自己竟然会怀孕。
陈靖远走后,素云的日子又归于平常,可那夜与陈靖远缠绵之后,却在他身体里种下了隐秘的种子。起初,他只是时常感到乏力、嗜睡,并未在意,只当是病后体虚尚未恢复。可渐渐地,晨起的呕吐、恶心让他心生疑虑,尽管他一直以男人自居,但一种不祥的预感却在心底蔓延。
他不敢声张,趁着府中众人忙碌,偷偷寻了个借口出门。小环跟着他,素云对这个丫鬟自然是不信任的,于是道:“我想吃醉仙楼的豌豆黄,你去给我买些来。”
“主子,这醉仙楼与裁缝铺子相隔甚远,好几条街的路程呢,要不咱试完衣服再去买也成啊。”小环面露难色,试图劝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素云顿时皱起眉头,斥道:“到底谁是主子?我吩咐之事,岂容你多嘴,叫你去便去!”
小环见素云这般坚决,不敢再吭声,只得满心无奈地朝着醉仙楼的方向匆匆而去。素云生于北平长于北平,对城中街巷了如指掌。她见小环离去,便迅速从裁缝铺后门溜出,七拐八拐,寻到了自幼便为自己瞧病的郎中所在之处。
那医馆内光线昏暗,药香弥漫。老郎中搭脉片刻,脸色愈发凝重,抬眸望向素云,缓缓说道:“你已有身孕,依此脉象推断,约摸两个月了。”
素云仿若被一道惊雷击中,射躯猛地一颤,面容瞬间褪尽血色,变得惨白如纸。他怎么都未曾料到,自己竟会怀孕。细细推算时日,这孩子十有八九便是与陈靖远那夜欢好所致。在这危机四伏的陈府之中,这孩子的降临恰似一颗定时炸弹,其后果不堪设想。
素云失魂落魄地走出医馆,只觉前路茫茫,一片灰暗。他深知,无论如何,这孩子都留不得。可如今自己一举一动皆在他人监视之下,若要除去这个孩子,眼下唯有求助于陈庭。然而,一旦陈庭知晓这孩子是陈靖远的,以他那乖戾暴躁、睚眦必报的性子,极有可能会对自己痛下杀手。素云满心彷徨,仿若置身于茫茫迷雾之中,不知何去何从。
待素云从裁缝铺出来时,小环恰好匆匆赶回,手中紧紧捧着买来的豌豆黄。素云冷冷瞥了一眼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小环,一言不发,径直上了马车。车帘落下,隔断了外面的世界,却隔不断素云满心的愁苦与忧虑,她的眼神空洞而绝望,呆呆地望着车帘,思绪飘远,满心都是对未来的恐惧与迷茫。
自从小环来到素云的院子后,陈庭每次想要踏入这里,都不得不等到半夜。
这夜,陈庭像往常一样,脚步略显踉跄地迈进素云的院子。然而,屋内通明的灯火却让他瞬间警觉,这全然不似素云平日里的做派。他满心疑惑地推开门,只见素云正眼神呆滞地凝视着面前的茶杯,仿若陷入了无尽的沉思。陈庭眉头微皱,开口道:“怎么这灯还亮着?难不成是在盼着二爷我来疼你?”话语中虽带着调笑,却难掩那一丝醉意。
陈庭带着酒气上前,试图将素云拥入怀中,却被素云敏捷地躲开。他心中顿时涌起一阵不悦,恰在此时,素云猛地起身,双手紧紧捂住嘴,冲向痰盂呕吐起来。陈庭见状,眉头拧得更紧,满心不悦地抱怨道:“怎么着?我如今就这般让你作呕?”
素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怀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庭原本因酒精而迷离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紧紧地盯着素云,仿佛要将她看穿:“你说什么?”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素云平静地重复道:“我怀孕了。”
陈庭的目光在素云身上打量,最终停留在她的腹部,狐疑地问道:“谁的孩子?难不成还能是那老头子的?”
素云缓缓抬起眼眸,眼神冷漠地直视着陈庭,语气平淡地回应:“老头子许久未曾踏足我这院子了,算算日子,这孩子大概率是你的。”
“我的……”陈庭仿若被一道闪电击中,整个人瞬间愣住,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从未想过自己此生还可能有孩子。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如同一记重锤,将他砸得晕头转向。
短暂的惊愕过后,陈庭的脸上逐渐浮现出惊喜之色,他激动地抓住素云的手,反复摩挲着:“素云,我们……我们竟然有孩子了!”
素云却面无表情地抽回手,眼神冰冷地说道:“这个孩子不能留。”
“为什么不能留!”陈庭情绪瞬间失控,大声吼道。
素云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突然狠狠地甩了陈庭一巴掌。这一巴掌清脆响亮,打得陈庭一时呆立在原地。
“你还有脸问?老头子许久来过我这儿,我如今突然有孕,若是被他知晓,我必定死无葬身之地!”素云怒目圆睁,眼中满是熊熊怒火,“都怪你,如今一切都已无法挽回!这孩子……不,这只是一块不该存在的肉,必须除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庭的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他沉默良久,突然猛地伸出双手,紧紧抓住素云的双肩,双手因用力而微微颤抖,声音也带着几分颤抖:“不,你必须留下他!这是我的孩子,是我陈家的血脉!”
“陈家的血脉?”素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眼神中透着彻骨的冰冷,“我恨不得你们陈家断子绝孙才好!”
陈庭被素云的话刺痛,双手不自觉地松开,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与迷茫,但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坚定与决绝。他后退一步,扑通一声跪在素云面前,眼神中满是哀求:“素云,我求你,留下这个孩子。我知道我以前混蛋,做了许多错事,可这个孩子是无辜的,他是我们的骨肉,是上天赐给我们的。”
素云别过头去,不想看他这副模样,但陈庭的声音仍不断传入耳中:“我陈庭在这世上无牵无挂,我求你留下他还不好?”
“陈庭你真的自私的可怕!”素云转过身不再理会陈庭。
陈庭望着素云的背影,心里揪心的痛,他缓缓开口,语气坚定:“你要你留下孩子,我一定会护住你们母子的。”
“谁的不能碰你们,陈维也不行。”
素云叹了口气道:“你要想护住我,这孩子就只能是老头子的,除非老头子死,要不你一个都护不住。”
“不早了,你走吧,我也累了。”
陈庭被素云赶出房间后,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住处。他缓缓打开一个陈旧的木箱,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只珍藏了十多年的绣花鞋。那鞋子虽已有些褪色,但仍能看出其做工的精致。陈庭紧紧地盯着那双鞋,眼眶渐渐泛红,心中酸涩难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思绪飘回到多年前,或许当年他娘也曾面临着和素云如今一样的困境。一个二十出头的妙龄女子,被迫嫁给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又无奈生下孩子。这个孩子从一开始就注定得不到母亲的疼爱。他曾听奶娘说过,他刚一出生,母亲就想将他掐死,若不是父亲及时阻拦,他恐怕早已夭折。或许后来母亲的偷情,也是为了报复父亲,报复他。
一个从未感受过爱的人,又怎能懂得如何去爱呢?当陈庭意识到自己爱上素云时,一切都已无法挽回。如今的他,又和当年的父亲有何区别?都在逼迫着一个恨自己的人生下孩子。
想到这里,陈庭满心懊悔,泪水终于夺眶而出。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可这一切,还能来得及挽回吗?
十二章
陈庭离去后,素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丝毫没有睡意。她轻手轻脚地熄了灯,独自一人在床头坐下,手不自觉地抚上微微隆起的肚子。这个孩子,绝不能留。可如今陈庭靠不住,肚子却一天比一天大,再这样下去,迟早会惹来大祸。素云满心无奈,幽幽叹了口气,为了保全自己,看来只能用那迫不得已的下策了。
傍晚时分,素云精心梳妆打扮,穿上了那件陈维曾赞不绝口的墨绿色旗袍。身姿袅袅,朝着陈维的书房走去。
推开门,一股陈旧的书卷气与淡淡的熏香在屋内弥漫开来。陈维正坐在书桌前,眉头紧皱,全神贯注地看着账本。听到开门声,他抬起头,目光落在素云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素云缓缓走到陈维身旁,柔若无骨般地靠在他的肩头,娇声嗔道:“老爷,都好些日子了,您都不来看看妾身,可把妾身想得好苦。”他声音软糯,可眼神之中却隐隐透着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紧张。
素云向来厌恶从那些勾栏所学来的风月做派,自打进了陈家,就从未施展过。可如今形势紧迫,火烧眉毛,无奈之下,也只能在这老头子身上用一用了。
陈维瞧着她娇艳动人的脸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素云坐上来,说道:“这不是前些日子看你一直病着,心疼你,不忍心折腾你嘛。”
素云顺势坐了上去,佯装嗔怒,轻轻捶了一下陈维的胸口:“可如今妾身病好了,也没见老爷到我房里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老爷把我给忘了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维刮了刮素云的鼻子,笑道:“你可是我的心肝宝贝,我疼你都来不及,怎么会把你忘了?”
“老爷就会逗我开心!”素云双臂紧紧勾住陈维的脖颈,在他脸上轻轻一吻。
陈维猛地用力捏了一把素云的臀部,笑骂道:“你这妖精,真是来勾我魂儿的。”
话音刚落,陈维便将素云压在了书桌上。
素云强忍着身体与内心的不适,任由陈维在自己身上耸动。若不是为了能活下去,他哪怕一辈子都不见这个老头子,也不会觉得可惜。
结束后,素云回到自己的房间。推开门,便看见陈庭坐在桌前,正紧紧地盯着自己。他厌烦地白了陈庭一眼,没有理会,自顾自地关上了房门。
“你去哪儿了?”陈庭开口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当然是给肚子里的那块肉找个爹。”素云没好气地回道,语气中满是嘲讽。
陈庭猛地站起身,声音急切又带着几分不可置信:“你去找老头子了?”
“嗯,我要是不去找他,就只有死路一条。”素云不屑地瞥了陈庭一眼,冷笑着说道,“难不成你还能为了我去杀了那老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庭顿时沉默了,只是在房间里不停地踱步,鞋底与地面摩擦的声音,此刻显得格外刺耳。
素云不再看他,开始自顾自地脱衣服,语气冷淡地说:“在这孩子落地之前,你少来我房里。这孩子一旦被人知道,全府上下的眼睛都会盯着我。”
等陈庭回过神来的时候,素云身上只剩下旗袍里面那件薄薄的衬裙。隔着那层薄薄的布料,隐隐约约能看到她微微隆起的小腹。
素云看着陈庭那副想摸又不敢摸的模样,道:“你想摸?”
“可以吗?”陈庭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神中满是小心翼翼的期待。
看着陈庭这副模样,实在难以想象,他就是平日里那个杀伐果断、令人畏惧的陈二爷。
素云心中一阵烦躁,没好气道:“想摸就快点,不想摸就给我滚出去!”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素云肚子里的还有已有四月,好在他比较瘦,肚子里的孩子长得也不大,四个月的肚子和平常女子三月那般大小。
素云一直不知该以何种方式告知陈维自己怀了孕了,直到陈维生日那天。
府里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姨太太们都使出浑身解数,准备了各种奇珍异宝作为礼物,都盼着能在这特殊的日子里讨得陈维欢心。素云却坐在房中,对着镜子仔细端详着自己,脸上没有丝毫的慌张。当众人齐聚一堂,欢声笑语回荡在大厅时,素云缓缓起身,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向陈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走到陈维面前,没有像其他姨太太那样献上精美的礼盒,而是缓缓坐在他的腿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众人见状,皆倒吸一口凉气,眼中满是惊讶与不屑。素云却毫不在意,她凑近陈维的耳边,轻声说道:“老爷,我没准备什么礼物,但却给您带来一个好消息。”
“什么消息?”
“我怀孕了,找大夫把脉谁说是已有二月。”她的声音虽轻,却在这喧闹的大厅里如同炸雷般响起。
陈维先是一愣,随后脸上露出了欣喜若狂的笑容。他紧紧地抱住素云,仿佛她是这世上最珍贵的宝贝。“好!好!这真是老天赐给我的宝贝!”他大声说道,声音中透着难以掩饰的喜悦。
陈伟从未想过自己年近半百竟然还能得一子,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把素云肚子里这个孩子也看得十分重
从那以后,陈维对素云的关怀更是无微不至,每日都派人盯着素云喝安胎药,补品什么的更是流水般送入素云的院子。当然也像素云说的那般,陈府内的眼睛都盯向了自己,连进府以来一直与人保持距离的七姨太都来自己院子里闲聊。
“姐姐好福气。”七姨太的目光落在素云微微隆起的肚子上,语气平淡得听不出情绪。
素云被她这么盯着,心里一阵发毛,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回应道:“妹妹还年轻,要是喜欢孩子,往后总会有的。”
“不会有的。”七姨太的眼神空洞而冰冷,直勾勾地看着素云,“老爷他根本生不了……”
素云闻言,整个人猛地一震,心中涌起一阵慌乱,不过还是强装镇定地反驳道:“怎么可能……老爷正值壮年,妹妹你日后定会有自己的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七姨太没有再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素云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素云脑子里一直循环着七姨太的话,隐隐约约中感觉道一丝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夜里素云刚睡下不久,就被小环匆忙叫醒。
“主子,大事不好了!七姨太偷情被抓了,老爷这会儿正在气头上,让您和其他太太们都赶紧去祠堂呢!”
素云赶到祠堂时,只见家丁们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陈维站在最前面,气得暴跳如雷,脸涨得通红,双眼通红,杀意尽显。“把他们押到祠堂去!”他怒吼道,声音在整个府邸回荡,让人胆战心惊。
祠堂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七姨太与她的情夫被紧紧绑着双手,跪在地上。七姨太衣衫不整,头发凌乱,显然是从床上被直接抓来的。然而,她的眼神中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
“你这个贱人!竟敢背叛我!”陈维怒目圆睁,手指着七姨太,气得浑身颤抖。
七姨太却突然仰头大笑起来,那笑声在寂静的祠堂里格外刺耳,透着一股疯狂。“我背叛你?这府里的女人,有哪个是真心对你的?”她泪流满面,转头看向身旁的情夫,眼中满是深情与哀怨,“若不是你,我爹也不会拆散我和他,我也不至于被迫嫁给你这个糟老头子!”她的声音中充满了积压已久的怨恨与不甘,“凭什么你可以妻妾成群,我就只能被困在这深宅大院,守着你这个老头子!”七姨太越说越激动,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陈维的脸色变得愈发阴沉,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黑夜,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地恶狠狠地说道:“把她扔到井里去!还有那个奸夫,阉了之后活埋!”
仆人们立刻一拥而上,七姨太被粗暴地架起来,朝着那口幽深的井走去。经过素云身边时,她突然转过头,眼神中透着疯狂与决绝,大声喊道:“别以为那小贱人肚子里的孩子就你陈维的!指不定是谁的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素云的身体瞬间僵住,脸色变得惨白如纸。她惊恐地看着七姨太,心中暗道不好,原来那天自己和陈庭事被她瞧见了……
素云下意识地攥紧了手心,心中慌乱不已,不由自主地心虚地朝陈维望去。
陈维听了七姨太的话,也立刻将目光投向素云。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刹那间,陈维心中的怀疑如同野草般疯狂生长。
十三章
七姨太的离世,在陈府表面上并未掀起多少波澜,府中的日子依旧按部就班。次日清晨,阳光依旧洒在庭院的青砖上,仆人们穿梭忙碌,姨太太们或在房内梳妆,或在厅中闲聊,一切都似往昔那般平静,仿若七姨太从未在这深宅大院中留下过痕迹。
素云的生活也陡然回到了初入陈府时的模样,陈维每日都会踏入她的院子,对他腹中孩子嘘寒问暖。在旁人看来,这依旧是备受宠爱的姨太太与老爷的寻常相处,可只有素云知晓,那看似平静的湖面下,实则暗潮汹涌,七姨太临终前的那番话,犹如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引爆。
是夜,如水的月光透过雕花窗棂,轻柔地洒在素云熟睡的面庞上,那姣好的面容在月色的映照下更显凄美动人。然而,身侧的陈维却毫无睡意,七姨太死前的声声控诉和素云彼时惊恐万分的神情,如走马灯般在他脑海中不断盘旋。他侧目凝视着素云宁静的睡颜,心中却如翻江倒海一般,一只手缓缓地搭在了素云隆起的腹部。那原本应是充满期待与温情的抚摸,此刻却满是疑虑,随着手掌的移动,他愈发觉得这肚子的大小与月份不符,那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似有毒的荆棘,迅速在心底蔓延开来,肆意生长,将他的理智一点点吞噬。
往昔的种种画面也在此时不断涌现,他忆起陈庭平日对自己的种种挑衅,看向素云的眼神,那目光绝非叔嫂之间应有的,分明就是情人!
刹那间,愤怒如汹涌的潮水般冲顶脑门,陈维猛地坐起身来,双手狠狠掐住素云的脖颈,那力道越来越大,似要将所有的愤恨与猜忌都倾注在这双手上。
素云从睡梦中陡然惊醒,只觉一股强烈的窒息感,她惊恐地瞪大双眼,映入眼帘的是陈维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狰狞的脸,心中暗叫不好,她深知这老头子已然动了杀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爷,您……这是为何?”她颤抖着双唇,艰难地挤出这几个字,声音中饱含着无尽的恐惧与绝望。
陈维冷冷地俯视着她,双眸仿若寒潭,毫无一丝温度,似乎要把他看穿,“说!这孩子究竟是谁的?”低沉的嗓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胁,每一个字都如重锤般砸在素云的心间。
素云的心瞬间沉入无底深渊,寒意从四肢百骸袭来,但她仍强自镇定,眼眶中瞬间蓄满泪水,拼命地摇着头,哭喊道:“老爷,都是七姨太胡说八道,这孩子千真万确是您的!”
“我的?”陈维笑容狰狞,双手微微收紧,“哼!莫不是老二的种?”
素云的心猛地一颤,但这瞬间的慌乱很快被她掩饰过去,她强挤出一丝笑容,故作镇定地说道:“老爷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与二爷向来并无过多交集,怎会有如此荒唐之事。”她心里明白,陈维此刻是在试探,若是此刻露了馅,自己就是死路一条,好在他猜错了!
陈维紧盯着素云的双眼,试图从那之中找寻到一丝破绽,然而却一无所获,见她神色并无心虚之态,终是缓缓松开了手。他轻轻拍了拍素云的后背,似是在安抚,又似在掩饰自己的失态,“罢了,我就知你没那个胆子。”
素云微微点头,嘴角勉强扯出一抹微笑,回应着陈维。
“好了,夜已深,早些歇息吧。”陈维重新躺下身,将素云揽入怀中,在她耳畔低语道。
素云乖巧地应了一声,目光却落在洒在地上的那片月光上,此时,她的眼眸深处悄然涌起一层不易察觉的杀意。自踏入陈府起,她便料到会有今日这般绝境,曾多次试图怂恿陈庭除去陈维,可血浓于水,陈庭始终未动杀念。事已至此,既然借刀杀人已无可能,那这背负骂名之事便只能由她亲自来做,不为别的只为自己。
早在出门看大夫那天,素云就买好了毒药,着毒药无色无味不能让人直接毙命,却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毁掉中毒者的身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维几乎日日都来素云这里,于是他把毒药偷偷下在陈维要和的保健汤里。可自从那夜之后陈维就不再信任素云,这汤只要经过素云的手他都要素云喝过一口他才会喝。
素云自是不怕,他压根就没想留下这个孩子,就此让这个孩子打掉也省着以后的麻烦。
在一个看似平常的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陈维像往常一样起床,准备出门处理生意上的事务,他刚走到门口,突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他的身体摇晃了几下,试图稳住自己,但最终还是重重地摔倒在地。仆人们听到声响,急忙赶来,只见陈维躺在地上无声无息,头下溢出血来。
陈维,瘫了。
陈维一倒下,陈府瞬间陷入了一片混乱,众人惊慌失措,六神无主。关键时刻,大太太刘氏出面,勉强稳住了这摇摇欲坠的局面。
然而,陈靖远远在异国他乡,大太太纵有千般魄力,可在如今的商场之中,终究难以独自撑起陈家的整片天空。大太太虽满心不甘,却也只能无奈地将陈维多年苦心经营的产业拱手交予陈庭。
自此,陈庭全身心地投入到家族事务的打理之中,忙碌于生意场上的纷争与周旋。而素云,在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却在心底悄然谋划着一场惊心动魄的逃离,她在等待一个绝佳的契机,一个能让她彻底挣脱这如地狱般陈府机会。
自陈维瘫痪之后,素云就没再见过陈维一面,每一次望向那日渐隆起的腹部,她心中的决绝便更添一分。如今,陈庭忙于生意,府中众人的注意力也被分散,一切的条件似乎都已成熟,是时候斩断这所有,结束这噩梦般的生活了。
这夜,乌云蔽月,整个陈府沉浸在一片死寂的黑暗之中,唯有陈维的屋子还透着一丝微弱的烛光。素云缓缓走进屋内,她伸手接过丫鬟手中的毛巾,轻声说道:“你们都退下吧,接下来由我来伺候老爷。”丫鬟们微微屈膝行礼,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你来了。”陈维气若游丝,眼中满是怨恨与不甘,“你是来看我死没死的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素云静静地坐在床边,手中的毛巾轻轻擦拭着陈维那枯瘦的手臂,神色平静如水,“老爷别这么说,就跟我们是仇人似的。”她抬眸,直视着陈维那充满恨意的双眼,眼中毫无波澜。
“我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陈维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声,那声音中饱含着愤怒与绝望。
素云仿若未闻,自顾自地说道:“老爷不是一直想知道孩子是谁的吗?今日,我便告诉你。其实,七姨太已经告诉您了,可惜老爷您猜错了。这孩子,确确实实流淌着陈家的血脉,若论起辈分,还得尊称您一声爷爷呢。”
“你这个贱人!”陈维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就应该下十八层地狱,受尽折磨!”
“地狱?”素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我如今身处的陈府,未尝不是人间炼狱。”她顿了顿,眼神变得冰冷而锐利,“老爷可还记得五姨太的下场?她是陈庭为了我而下的毒手,若不是她,我又怎会遭受老爷您那顿毒打。不过,也正因如此,我才有机会与您的宝贝儿子暗中苟且。”
“你……你……”陈维双眼圆睁,死死地瞪着素云,眼中的怒火似要将她焚烧殆尽。
素云缓缓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陈维,轻轻地叹了口气,“我本不想杀你,可不杀你,死的便是我。老爷,上路吧,这世间悲苦,您也该解脱了。”说罢,她猛地将手中的毛巾捂住陈维的口鼻,陈维瘫在床上,四肢动弹不得,不一会儿,就咽了气。
恰在此时,一道惊雷划破夜空,震耳欲聋,紧接着,暴雨如注,倾盆而下。那闪烁的闪电映照在素云的脸上,却未能在她那冷峻的面容上留下丝毫的慌乱,她的眼神依旧坚定而决绝。
素云缓缓揭下毛巾,陈维那瞪大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她,眼中满是不甘与愤恨,死不瞑目。她推开门,看着在长廊下瑟瑟发抖、躲避暴雨的小环,语气冷淡地说道:“去,把你主子叫来,就说老爷去了。”说完,她便静静地站在门口,目光冷漠地看着小环匆匆离去的背影。
不多时,大太太撑着伞,脚步急促地赶来。她走进屋内,看了一眼陈维那瞪大的双眼,缓缓上前,伸出手轻轻合上了他的眼。随后,她转过身,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素云,“你想要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太太是聪明人,我想要的你自然知道。”素云毫不退缩地迎上大太太的目光。
大太太微微皱眉,眼神中透着犀利与决然,“我明白你的心思,但你要清楚,我今日帮你并非出于对你的怜悯。靖远喜欢你,我放你离开,只是不想他因和你的关系落下把柄。我绝不可能允许他娶一个男人入门。”
话音刚落,小环端着一碗浓黑的药汁匆匆走进屋内。素云看了一眼那碗药,没有丝毫犹豫,接过碗来,仰头一饮而尽。
“你放心,我已在京郊为你租好宅子,待你调养好身体,自会有人接应你离开,从此你与陈家再无瓜葛。”大太太说道。
素云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撑起伞,转身缓缓离去。她的身影在雨中渐行渐远,逐渐融入这无边的黑暗之中。
那一晚过后,阳光穿透云层,洒在陈府的每一个角落,仿佛要将这一夜的阴霾与罪恶都彻底洗净。
素云乘坐着一辆简陋的马车,从陈府的侧门悄然离去,就如同她初入陈府时那般,寂静无声,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从此,这世间再无素云,只有重获新生的李云生。
————完—————
番外:陈靖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靖远再次踏上故土,以隔五年。
这些年来,北平不太平,各系军阀混战,内忧外患之下,战火终是烧进了北平城。陈家自陈维死后,日渐衰退,刘氏苦苦支撑,最后不得已把那所大宅子卖了,在胡同里买了个小院独自住着。
陈靖远按照刘氏信中所写,钻进胡同七拐八拐的,最后停在一个小门前。他敲了敲门,不久后就听门内人匆匆过来。
开门的人是小环,在陈靖远印象里他还是那个每日守在素云身边的那个小丫鬟,他心里一喜,下意识就想着素云还等着他。
小环接过陈靖远手中的行李,回头冲院子里喊了一声:“少爷回来了!”
院子很小,一共就三间房,一眼就望得到头。
刘氏听到声音,急匆匆的从房内出来,如今的她已没有之前的光彩。她穿着个寻常百姓一般无二,一件粗布灰棉袄,一条裤子和布鞋。
“回来了?”刘氏上前看着阔别已久的儿子,有一点点不敢认。
“回来了。”陈靖远说道。近距离看,陈靖远发现刘氏在这五年的光景里老了很多,眼尾爬上皱纹,发丝中也夹杂了不少的白。
两人并未抱头痛苦,在陈靖远印象里刘氏素来都是这个样子,一个坚韧的女人,轻易不会把自己的脆弱表露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把身上灰拍一拍,跟我去看看你爹。”和曾经一样,刚进屋刘氏就让陈靖远去上香。
陈靖远接过香,上前要拜,却发现刘氏已经不再信佛,曾经的观音像不在,代替它的却变成了父亲的牌位。
陈靖远拜完,回头看着正在绣手绢的刘氏问道:“素云呢?我看着小环还在……进门这么久怎么没见他?”
“谁?”刘氏停下手里的伙计,皱起眉头仔细想了想,说道:“你是说六姨太?”
陈靖远:“嗯。”
“他啊……早死了。”刘氏拿起帕子又绣了起来。“你走的第一年,和你爹前后脚死的。”
在陈靖远的角度他看不清刘氏的表情,不知她是怎么个神情说出的这句话,可他的心里却酸的厉害。
“那其他姨太太呢?”
“我把宅子卖了以后,给她们分了点钱都打发走了。你妹妹我也让四姨太带走了。”
陈靖远没吭声,就在那站着一动不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氏抬头见他不动,她自是了解陈靖远的,这个样子分明就是心里有事。她放下针线,道:“有什么想问的?”
“他是……怎么死的?”陈靖远攥紧了拳头,声音颤动的问。
“难产,大出血死的。”刘氏语气淡淡道。
“孩子呢?”陈靖远问。
“让他捂死了,那孩子生下来,脐带就绕颈憋的小脸发紫,本可以救的。可是……”
刘氏看着陈靖远,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心有不忍,但为了让他断个干净,开口道:“他说……这世上以是炼狱,没必要再让他过来走一遭了……”
说着,刘氏从衣柜抽屉里拿出来个刺绣香囊道:“着个香囊是他死后下人收拾遗物发现的,旁人不知道,我是你娘,我还不知道是谁的吗?”
陈靖远整个人一颤,蓄在眼中泪水,也夺眶而出。不知不觉间已打湿他的衣襟。
刘氏把香囊放在桌上叹了口气,默默走到房门口,推开门说:“他可能是狠极了陈家,走了什么都没留下……”
日子一天天过着,可陈靖远的心却在那天彻底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来刘氏病重,逼着陈靖远娶小环,自古忠孝两难全,可强扭的瓜注定不甜。陈靖远不爱小环,和小环在一起的日子就是对两个人的互相折磨,最终成为一对怨偶。
刘氏病逝一年后,陈靖远与小环终是分道扬镳。不久,小环就悬了梁,在留给陈靖远的信中,道出了一个秘密——素云并没有死,只是离开了。
后来他进入大学任教,岁月匆匆,他从未想过,在年近七旬之时,还能与素云重逢。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春日午后,校园内繁花似锦,绿草如茵。陈靖远如往常一般在校园中散步,临近校门口时,他瞧见自己的一名学生正与一位和自己年岁差不多的老者交谈甚欢。他不经意间瞥了一眼,这一眼,却似一道闪电,瞬间击中了他的心。那个令他魂牵梦萦数十载的身影,竟如此突兀地出现在眼前。
虽相隔甚远,但他确信素云也看到了自己。学生送别素云后,转身瞧见愣在原地的陈靖远,急忙飞奔而来。
“老师,您怎么在此处?”
“我闲来无事,四处走走。刚才和你你聊天的那位是?”陈靖远手指向那渐远的背影,声音略带颤抖。
“那是我外公。说起来,他刚才还问我您是谁呢,说您看着甚是眼熟。”学生笑着答道。
“眼熟……”陈靖远喃喃自语,心中五味杂陈。他暗自思忖,或许是岁月太过匆匆,自己已经老得让他认不出了;又或许,他当真对自己恨意难消,不愿相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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