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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他也不知如何安慰。
“竹公子算到了我会替换他的的尸身,甚至算到了我耿耿于怀那场败仗不肯见叛徒,这才有恃无恐将这样一具尸体放了回来。”
“只是他没算到时隔五年,我会来第二次。”
段星执:“既然是竹公子替换过来的,那也没有搜的必要了,他不会蠢到将暴露身份的东西留下来。天快亮了,让凌副将重新入土为安吧。”
他闭了闭眼,刚伸出手想将人拉起,蓦然被人重重握住。
身旁的人借力缓缓起身,只是目光仍旧一眨不眨停在坑底,低声道:“的确不必搜了,凌叔叔已经给我们留下了线索。”
“什么?”
他顺着人目光再次在坑底打量了一圈,最后停在手上勉强称得上完好的一枚朴素的灰石戒指上。
段星执:“那戒指有玄机?”
谢沐风:“是凌叔叔已故的妻子替他做的,用山中最常见的灰石制成。常年当宝贝似的,日日戴在手上。不过他性情内敛,从不与旁人说这些,我也只是偶尔听他怀念过几次。”
“如今回想起来,才发现自从那天夜里胡言乱语完几句话后,便再也没戴过这枚戒指。”
“那是开战前的一个月。”
段星执:“也就是说早在一个月前他就已经被替换了身份。也意味着那一个月间,所有知道整个攻城计划的人,有谁从未与他同时出现过,谁便是幕后黑手。”
第179章
依据谢沐风略显模糊的回忆,他们最后将目标锁定在三人,俱是当年负责带兵攻城的将领。
段星执捏起那张写下三人名字的纸扔进火中,道:“但此法并非万无一失,五年过去,也不知竹公子是否埋下其余伏兵。”
谢沐风以掌覆面,半伏在桌上嗓音沉哑:“但敌暗我明,不宜轻举妄动。未免打草惊蛇,只能先派人监视着。”
“至少眼下我们已经有了防备,总好过出兵时再被算计个措手不及,那才真真是四面楚歌。而且我此番计划与岷州联手孤注一掷,已传信了申落繁前来,若是这回......”
他说着说着,忽地噤声看向桌上趴着的人。愣怔片刻随即走去人身边。
“...这就睡着了?”
谢沐风似乎困极,听见他的声音好半晌,也只略微动了动手指。
“醒醒,没事吧?”
“无事,我睡会儿。”
这声音太轻,幸好他凑得足够近才听清。
“...你这是多久没睡了...”
确认对方并非中毒受伤一类的症状,段星执琢磨片刻,看着外头逐渐敞亮的天色,弯下腰将人捞了起来。
与此同时耳边响起迟到许久的呢喃回应:“两三日...”-
深眠不知日夜,谢沐风再次醒来时,帐外仍是蒙蒙亮的天色,耳畔传来清浅平缓的呼吸声。
他偏头望去,入眼便是沉静雍容的睡颜,原本还有些混沌的神思倏然清醒,当即支起上半身。
因着他睡的位置居中,导致睡在外侧的人几乎只能贴着床沿,看起来只需随意一个翻身便能掉下去。
他本能伸手揽住人腰际想将人抱来里边,不料被骤然按了回去。
耳边的嗓音低哑倦懒,磁性十足:“别吵。”
困倦至极的人迷迷糊糊间似是没能完全认出他来,只随着本能找出最舒适的姿态伸出双臂将他环抱住,安安心心再次陷入睡梦。
他愣愣看着将头埋在肩颈处的人良久,下意识收紧臂弯。
晨曦清透的光影透过缝隙穿入帐内,衬得怀中人像是一块冰凉无暇的瓷玉。
仗着对方这会儿睡得沉,谢沐风肆无忌惮盯着怀中人,好半天才艰难移开视线。。
那样荒诞古怪让人难以置信的来历,放在这人身上似乎也就不奇怪了。
寻常的凡夫俗子如何能有这等绝艳风华,分明是普世而来的谪仙才对。
', ' ')('而此时谪仙入怀。
甚至于只需俯首,便能将距离拉近到令人心悸的地步...鼻尖梅香宛若一味惑人心智的奇毒,蛊着人情不自禁再次低下头去。
谢沐风垂眸,盯着近在咫尺的略微抿起的唇瓣良久,终是克制地抬起头。
他不该也不能踏进这场必输之局。-
近两个时辰,段星执才悠悠转醒。
看着怀中人慢吞吞坐起身打了个哈欠,谢沐风也适时收回手轻咳一声:“醒了?”
“嗯。”
他揉了揉眼,看着莫名有些不自在转头的人微微皱眉,“怎么了?”
“没事。”
“没事你怎么会接连两三日...等等,自从我来之后,你难不成就不曾睡过?” 段星执哑然失笑,“这地方又不小,与我同住些时日,也不算委屈了谢将军吧。若是不喜与人同寝,你就不能给我专门安排间帐子?非要...”
谢沐风匆匆越过人起身:“别多想,与你无关,只是这几日刚好有要事。”
段星执狐疑探头:“与我无关?当真这么巧?”
“嗯。饿吗?先起来用膳吧。”
“别岔开话题,昨日且不算,究竟什么紧要之事能让你接连两日不眠不休去办。当真不是因我的缘故......人呢?”
他不紧不慢披上外衫,话未说完,便发觉帐中只剩他一人。
段星执:“......”
怎么看着那么像心虚。
待他收拾完毕,不多时便有小兵将一些吃食送来了帐中。
他盯着盘中的酥饼鱼干和米粥酱菜许久,这才不紧不慢捏起一块。这些东西于当下而言,已算是十足丰盛优越的口粮了。
呆呆如今沉睡,短期内大抵是由不得他挑食。-
天气炎热,眼下临近正午,更灼得人昏昏沉沉。
谢沐风一身水气回到帐中时,见着的便是一边托着下颚发呆,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往嘴里塞饼的人。
浑身上下冒着的嫌弃毫不掩饰。
他沉默片刻:“不喜欢?”
段星执皱着眉瞥了眼饼,大大方方点头:“嗯,从未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
随即继续咬下一口。
若说难吃的话,实际也算不上最。比起曾经那两年随军历练,眼下这饼其实也能勉强称上一句可口。
可惜在宫里呆惯了,实在由奢入俭难。
也不知呆呆什么时候才能醒。
“不爱吃就不必勉强了。”
段星执当即放下饼:“军中还有其他吃的?”
“吃食按例固定分发,明日会好些,有羊肉和大米,但今日只有这些了。”
他兴致索然将饼重新捏起。
无非是难吃些,又不是没将就过。
只是手腕很快被人握住,咬了大半的饼被人抽走咽下。
“带你去个地方。”-
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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