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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等兰笙联想到这两个男人的身份,茶桌前的两人就已经察觉到了有人进来的动静。
艺术家抬手将西装先生的手一拂,放下杯盏,西装先生也收起那副风流劲儿,起身朝谢逢歌使了个眼色。
“老太太在下边静室,你跟我过来一下。”谢忱冷冷道。
谢逢歌看了兰笙一眼,还不等他说什么,兰笙就替他做主了:“那我就在这里等你。”
谢忱也是看不下去一点小年轻的黏黏糊糊,催道:“行了,你家小朋友也不是小绵羊,我家小朋友也不是大灰狼,两个人待在一个厅还能把人吃了?跟上。”
突然被长辈叫小朋友的兰笙:“。”
行,他估计是谢逢歌的小叔,没关系,叫一句小朋友也没关系。
但是突然被点小朋友的艺术家就不这样想了,含笑风雅的男声幽幽地从茶桌上飘来:“谢总再不走,我可走了?”
听到自家老婆要走,刚刚还一脸假正经的谢忱立马就赔笑脸:“走走走,马上走。”
语气半点没有刚刚的冷劲儿,说是哄着人也不为过的。
说着,他就拉着谢逢歌往楼下走。
奇怪,谢逢歌不是说是他祖母要见他的吗?为什么来了却又不见了……
兰笙心里纳闷,见茶桌前的艺术家先生也正瞥见自己,他干脆也到茶桌前坐下。
艺术家先生倒不见外,新倒了杯热茶请兰笙品尝。
“西湖龙井。绿茶。”
一道清亮优雅的男声。
就连他递出杯子的动作,都是一派的文雅脱俗。
兰笙道了声谢谢,姿态也受影响地有所迁就,像先前演《白马行》那位白袍小将时,正襟危坐了起来。
他浅尝了一口龙井茶才有时间去观察眼前的艺术家先生。
看起来他的白发并不是先天譬如白化病之类的因素造成的,因为他的眉眼都是正常的黑色,只不过比常人又浅淡了许多。
不过那头用绸带松松绑起的白发,确实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疏离感。即便是兰笙见多了各种人类美貌,也还是被眼前的白发青年十足惊艳了一瞬。
以至于兰笙起初见到这位艺术家先生时,都没将他联想到谢忱的恋人这个身份上。
倒是刚刚白发先生对谢忱的笑骂,以及眼前画家的艺术感,才让兰笙联想到谢逢歌叙述中的谢忱恋人的形象。
不等兰笙询问,白发艺术家倒是先开了口:“你就是小谢喜欢的同学吧?”
兰笙浑身一僵,完全没想到艺术家先生说话居然这么直接。
“我……”其实兰笙不太确定,但还是有点脸热,含糊道:“是吧。叫我兰笙就好了。”
艺术家先生听到这名字笑了声,评价:“挺般配的。”
兰笙:“?”
“我是说,你的名字。兰者,高洁雅正,君子爱之;笙者,竹簧之音,清越柔和。”
“小谢遇你,正是合成一个‘谢逢歌’,逢笙,逢歌。谢逢歌。妙啊。”
白发青年品味两人的名字,原本疏离的脸上也展现出寻味的笑意,看起来实在是喜欢这对名字。
兰笙脸色稍红,这还是第一次被人从这种角度解读自己的名字。
但是……好美的解读。
兰笙忍不住多看了白发青年两眼。
随后白发青年又问:“那你呢?喜欢小谢吗?”
兰笙被这一下问得措不及防,明明眼前坐的都不是谢逢歌,但是听了一声“小谢”,就让他跟个头一回被表白的愣头青一样,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说喜欢,肯定是喜欢的,就是因为喜欢谢逢歌的模样,兰笙才想尽办法都要勾搭谢逢歌进话剧团演“赫蒙洛夫”。
但是是谢逢歌想要的那种喜欢吗?说不是,好像也不太对。
兰笙思索了半天,憋出一句:“我不知道……我以前一直都觉得我们是纯洁的同学情谊。”
听到这个,饶是清冷的白发艺术家也忍不住“扑哧”笑出来了。
兰笙:“。”
于是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问白发青年:“你是谢逢歌小叔的恋人吗?”
白发青年玩味挑眉:“我们看着不般配?”
“不不不,没有,很般配。我只是确认一下。”
大概是面对陌生长辈的缘故,兰笙有些拘谨,抠抠手指又抿了一口龙井。
白发青年意外地平易近人,面色柔和下来,自我介绍道:“我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画家。你可以叫我的本名,曲忆臣;也可以叫我的艺名,年十二月。”
兰笙总觉得自己好像对“年十二月”这个名字有点印象,但是他对绘画界实在没什么关注,一时无法想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