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落得这样呢——
自小呼风唤雨的连虎此时躺在了黑漆漆的屋里惆怅,蝉鸣伴着狗吠,身下是又叠了冬被和竹席的床铺。他往床下两三米的地方望了,知道有人躺在那里。
“睡吧。”
漆黑的寂静里忽然冒出一声轻叹,连虎的呼吸便停滞一下,“你看的见我?!”
然而宋鸿运没了声响,黑洞洞的视线里沉寂下去,做梦一样,只叫连虎暗自咬了牙,又负身转回去恨恨地闭上眼。
一夜好眠。
第二日一早宋鸿运摆了两碗白粥和几个红糖馒头、几个煎蛋,连虎倒不挑食,只是吃的格外多了,宋鸿运后又额外添地了两碗粥和一些咸菜。
连虎一顿饭吃的心不在焉,只心思活泛地想了该怎么逃出去。因为身体缘故,家里父母又是老来得子,故而并不对他太严苛的,只预备着为他选个好夫婿,一辈子轻松快活。然而他古板的爷爷,因为年轻时革命的经历最是推崇吃苦耐劳的传统美德,不一定要多有作为,但持身清正、勤劳能干却是最基本的。
退休的老干部一见孙子被儿子儿媳溺爱得不成样子,当即雷厉风行地安排人将连虎打包送来了老战友的子孙这儿。
连虎越想越愁,回过神来宋鸿运拿了几张红纸来,纸张是粗粝的气味,上面掺了许多突起的粗糙纤维,宋鸿运给他展在面前,却是第一日、第二三四日、掰苞米、晾谷、起秧苗……
用墨写的,倒是写的还不错——连虎略意外地瞥了眼宋鸿运。
每一张的最下头还画了笔直的横线。宋鸿运指着横线,“这里每天给我签字,你回去要拿给连爷爷检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意思是每天的活干完了得叫这姓宋的小白脸检验过再签名?连虎哪里被人这样管教过,手里的啃了一半的红糖馒头啪地砸在纸上,宋鸿运接过来用手指略抹了抹,就这样送到嘴里嚼了。
“不早了,今天得干活。”他毫不在乎连虎有什么脾气要发,回过身利落地碗筷收到盆里擦干净矮桌,又钻到厨房忙活了。再出来时手里拎了一个小桶和一个竹篾筐,又把小桶递给连虎叫他把里面的东西倒在门口的大水缸里。
“你凭什么使唤我!”连虎瞪了眼睛猛一拍桌子,好像头顶的短刺也更竖直起来,却想不到那桌板不过是搭在底下的木架上,又轻又小的,一经拍打就整个翻了个个儿摔在地上,摔出一条深长的裂缝。
这下连虎没话了,抬头看到宋鸿运嘴角微不可查地勾起来一点,更是气急败坏地嚷嚷起来,“笑个屁笑笑笑!”他脸色僵硬地夺过小桶,又怒气冲冲地把那小桌板再单手架回去。瞧着连虎灰溜溜打开门逃窜开去,宋鸿运倒没想到这小少爷竟也不算无药可救,顶多是说话大声点,脾气急些,并没什么了不得的毛病。
于是将预计的安排都尽量放轻松了。
连虎夺门而出面色已经涨得熟红,“啊啊啊啊啊!怎么会这么丢脸——”他喊了两句又赶忙捂起嘴巴,作贼似的回头看看屋门,确定了里面没传出什么可恶的笑声才总算放下心来。
今天的任务是翻垄,宋鸿运带他坐上一辆旧皮卡的后座,开车的是一个稍胖的中年女人,讲话有很明显的口音,连虎听不懂,只听见宋鸿运跟她搭了几句话。
“嗯,城里来的朋友。”
“不知道。”
“谢谢王婶。”
连虎撇撇嘴打断这场一听就毫无营养又叽里咕噜的对话,手臂一肘宋鸿运,“去哪啊,给小爷我颠的屁股要散架了。”
这段似乎都是布满了石子的土路,连虎手撑着车窗,只觉得自己的屁股似乎在和汽车坐垫做着永不停歇的对撞实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村里分配的田都在水库旁边的山上,有点远,我就让王婶顺路载我们到水库旁边去。”宋鸿运把装着铁饭盒的小筐放在外面,一只手塞到连虎屁股底下,“这样会好一点吗?”
他今天按着连虎的意见换了身黑t黑裤,虽然简单但胜在清爽,靠着他优秀的身段和脸蛋倒像外头哪个大学的人气校草。此时一张冷冷淡淡的脸忽然凑近了,问了什么把手垫在屁股下面会好一点吗这种狗屁问题,倒是像什么偶像剧浪漫桥段——
个屁啊!
连虎严重怀疑这位兄弟是不是小时候脑袋被门夹了,才同时患上了脑残和面瘫这两种绝症。连虎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胸口一阵发闷,然而顾着陌生人在场,连虎又死要面子,于是硬挤了一个微笑出来,“好多了~”
宋鸿运听了点点头,又伸过来一只手,严严实实护住了连虎两个被摧残的屁股蛋。
……
连虎又撑着酸痛的屁股和宋鸿运爬在半山腰,他的屁股多肉又饱满,刚刚叫宋鸿运捂了一路,十根手指几乎嵌到肉里,存在感十分强烈。导致连虎现在都还有种错觉,宋鸿运的手指仿佛已经在他的屁股上留下凹陷的印记——连形状都可以在脑海中清晰描摹出来。
甩开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就看到宋鸿运蹲着身子正捣鼓什么,旁边放了把钉耙。连虎被宋鸿运拉着坐在田边的树下,底下是新落的一层叶,刻意堆叠摆放的模样显然不是自然形成,“下面的土我刚翻过,很软。叶子也是干净的,坐下去不会疼。”
惠风和畅,晴空朗朗,宋鸿运声音低柔,按着他的肩膀叫他坐好了。连虎眨巴了眼乖乖听着,像幼稚园小朋友。宋鸿运又搬来一叠稻草放在旁边,细细叮嘱了,“把里面的杂物挑一下就好,太短太脏的丢掉。”
“水和饭菜都在筐子里,想吃就拿,我翻好土再带你玩一会。”
说着他就抓了地上的耙子自顾自走到另一头挥舞起来,黑褐的泥土不断扬起又落下,在旭日中抛洒出夏天的开始。
他低头手底下是干枯的稻草,阳光发酵过后的轻微稻谷香与湿润的尘土结合了,钻在鼻腔。连虎莫名平静下来,竟默默干起以前从没做过的活计——实际上他在家连双袜子都不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块田不算大,到了午后也就差不多翻好了。宋鸿运回来扒了点连虎吃剩的饭食,就急匆匆拉着连虎要下山去。
正赶到山下时却发现已集合了乌泱泱的一群人,“开村民大会?不至于到水库边上来开吧。”连虎摸摸鼻子,耸耸肩膀叫宋鸿运往上揉些——低头捡了一上午稻草,搞得他腰酸背痛的。
宋鸿运任劳任怨地站在后头给他按摩,“今天是开闸放水的日子,芦江水会带进一大批肥鱼到这来,大家等着捞几条回家吃。”
“哦,我们也去?”
“你愿意就好,我陪你。”
人群当中一个中年男人穿了典型的条纹polo衫,腰间挂着一串叮铃哐啷的钥匙,大抵是个村干部的样子,拿了一部老年机叽里呱啦地大声和电话那头对话着,到最后挂断电话把手机往裤兜一揣,手一挥大喊了一个字。
围观的村民们便一股脑地冲到了水边去。
“关闸了,可以下水了。”宋鸿运拉着他的手,“走吧,去玩一会。”
宋鸿运领着连虎从一条小路进了,到一处水浅又避人的地方,周围是高高的芦苇和一艘破铁船,人埋在水里倒是隐蔽的很。
“看不出来你还有秘密基地嘛?”连虎脱了衣裤扑通跳进去,才发现踩到底也不过刚好没过胸脯,宋鸿运也走下来到他身边,“连爷爷说你不会游泳。”
况且——连虎这具特殊的、隐秘的躯体,是不好给别人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连虎早就玩心大发,趁着宋鸿运愣神早就偷偷在水底蓄力准备泼水。果然,宋鸿运根本没反应过来,被泼得毫无防备,他一手抹了脸上的水,一手去抓连虎,“别动。”
连虎才不肯听,觉得他没意思又无赖,“玩不起啊,不就泼个水嘛。”说着手又伸下去预备着下一波猛烈攻势。
然而宋鸿运脸色实在严肃,沉沉地盯着他,连虎想着这人一向靠谱——虽然认识了还不到两天吧。总之连虎被他唬住,果真放松了力气叫宋鸿运揽过腰去。
“哗——”
一道水帘铺天盖地落下,宋鸿运手快的没边儿,连虎也成了和他一样的落汤鸡。
“姓宋的——啊啊啊啊啊我要掐死你!”连虎意识到自己遭了骗,气急攻心要扑上去掐宋鸿运脖子。然而水底乱石堆积,他的腰又被宋鸿运牵扯着,一个崴脚竟然直直跌到水里,脸朝下的那种。
水很快从嘴巴鼻腔漫进脑子里——他惊慌中的错觉,实际上他没过两秒就被宋鸿运捞起来,被捞起来之后他甚至因为过于惊慌而脑子抽风地嚷了一句,“他妈的小爷需要人工呼吸!”
脑子应该是真的进水了。
然而一个柔软而冰凉的东西贴上唇瓣,轻慢的气息被吐送进来,一下又一下——他察觉到自己的下巴被捏住了向下掰了,他在一双眼睛里看到自己,大概是幻觉。
***
晚间回到家,连虎看到宋鸿运在第一日的红纸最底下签了名字,红纸上写的翻垄——实际上他今天连个工具都没握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连虎只当作没看见,放下碗筷就说要洗漱睡觉,又成了少爷作态。期间里连一个眼神也不给宋鸿运,宋鸿运也简短地应一声:“好。”
气氛微妙的怪异,连虎只觉得莫名烦躁,干脆噔噔噔地走了,把地踏得震天响。
又是黑夜里,连虎觉得宋鸿运可能是隐居在山村的狼人——晚上家里一扇窗也不开,搞得一点光亮也没有,可能是怕见了月光就要变身吧。
他躺在床上用胡思乱想掩盖烦乱的心情,黑暗中却忽然伸出微凉的一个物体,是人的触感。一只手精准捏到他的嘴巴,连虎呼吸一窒,联想起白天的回忆。
不会吧——难道我魅力有这么大?
他美滋滋地眯了眼,有种隐秘又紧张的期待感,嘴里却忽然泛起浓醇的甜味,一块奶糖被塞到口中,很快刺激大量唾液分泌,手指却快速从口中撤走,毫不留情。
“今天辛苦了。”
不合时宜的问候在耳边响起,很快又变远了。
手指上残留的甜味混着湿润唾液,被人舔舐去。吃了相同的糖果,梦也会是相同的甜蜜吗?
实际是一夜的无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年轻人的倔强总是突如其来,因为一点点的情绪就要暗自下了某种决心。于是连虎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我明天绝对不理他了,后天也不——”
从来只有他逗弄别人的份,宋鸿运的行为简直称的上可耻!
他怀了满心的忿恨,后半夜才撑不住睡意栽在枕头上。第二天起床时天光大放,连鸡也听不见叫一声,连虎扭头见了地上那叠铺子,整整齐齐地卷起来摆到角落的矮柜上,人却不见了踪影。连虎赶到厨房也不过发现几个包子,还是温的,他抓了几个拿在手上满屋的溜达,宋鸿运家分了堂前正屋后院三块儿,前后排开,算的上阔。院里摆了几口大缸,其中一缸里是几尾鱼,昨天他们因为一些插曲并没抓到,是别家抓多了送来的。
连虎偷偷地瞄了几眼,多是些上岁数的老妈子,笑得牙不见眼,一个劲儿地把鸡蛋糕点什么的往宋鸿运手上塞。也是,这深山里能出这样标致的一个人物,可能比出头怪兽还稀奇些。
他边啃了早饭边往堂前逛,一个老式的大屏山水电子钟,然而已经停止工作了,右下角的小屏幕早已落了厚厚的灰尘,墙角垂下一根麻线,底下坠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小锁,是拉电灯用的,前边摆了一张大圆桌。左右两边各是一个房间,其中一个走进去,连虎看到几只悬挂的毛笔吊在半空,桌上有砚台和墨。
窗紧闭着,却有风从门外吹进来,把桌面红纸吹落一片,连虎用脚扒拉开几张,是他的“每日劳动计划”,不过写错字了,于是被放在这里,最底下似乎还有大段大段的文字,连虎略瞥一眼,然而他有些近视,并无意蹲下去细细翻动。
又逛到后院,养了一栏鸡,鸡槽子里添了满满的饲料。连虎皱住眉远远绕过,庆幸宋鸿运没有养些什么猪啊牛啊的。
然而绕过去是更骇人的场景,长长的竹竿上,一整排的女式内衣裤迎风招展了,像风俗店的揽客招牌,刺目又滑稽,连虎赶忙洗干净手一把全部拽下来拢到怀里,原想扔掉,又魂不守舍地走到屋里,反应过来时干脆乱糟糟一团扔到被子底下,眼不见心不烦。
不多会儿宋鸿运也回来了。手里端了两个倒扣在一块儿的大海碗,眼神柔和地盯住他。
“哼。”连虎可没忘了自己的决心,手臂在胸前一抱,脑袋扬起,端的一副傲慢样子。
宋鸿运乖乖报出行程,“村头的刘叔要晒谷,我就去帮了一把。”说着将手上的碗打开凑在连虎面前,“刘叔送的红烧排骨。”他把空碗放了,又捡起最端正标准的一块送在连虎嘴边。
“试一试,很好吃。”香辛料调制过的浓稠酱汁碰在嘴角,连虎鼻子抽了抽,肉香扑进鼻腔直冲脑门,任他再有能耐也没法子抵抗了,干脆嗷地一口咬进嘴里。牙齿碰了宋鸿运的手指又触电似地分开,连虎在口腔内完成了肉与骨的分离,宋鸿运又接过手来摊在唇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给我吧。”
连虎也就不客气地把骨头吐在他手心,一块肉吞下肚去,他又盯了宋鸿运,眼神闪着亮光,嘴巴也沾了一层油润的晶亮,舌尖若隐若现地,像乞食的幼虎。
宋鸿运看的好笑,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的,一只手拽了纸巾来给连虎擦嘴,接着挪远了一碗的红烧排骨,“中午再吃。”
此时老式钟摆刚刚响过整十下,宋鸿运到院子里搬了一麻袋的玉米来,都是晒干脱水过的,邦邦硬。
此时日头不毒,宋鸿运便摆了两个小凳,招呼着连虎坐下来。宋鸿运沉默地剥去略干脆的玉米皮,一个一个,动作简洁又迅速,连虎托腮瞧着他手掌翻飞,一根根玉米棒子就滚在脚下,瞧得久了他就恍神,“你……”
于是宋鸿运抬头看他,面上是些许的疑惑,大概要听到他的下文。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
连虎暗骂自己不争气,险些就要忘了自己的决心。他故作镇定地闭上嘴又恶狠狠瞪了宋鸿运一眼,干脆自己也捡了一根玉米剥起来。晒干变脆的外壳比新鲜的叶片失了纤维的韧劲,剥起来轻松不少。
宋鸿运眨眨眼,看着他剥壳似扒人皮的恨劲,忽然有些好笑。
一袋子玉米两人扒了大约有一个多钟,当然连虎并没出多少力的,偶尔喝喝水吃吃糖果——这可不是他嘴馋,是宋鸿运自己从口袋里摸了一把出来,五颜六色的水果糖,连虎一颗接一颗地含了,吃多便糊嗓子,于是又一杯接一杯地喝水。
剥完后宋鸿运从院子角落里搬来一个小型器械,两头头是簸箕形状的开口,一个朝上一个朝下,接了插线板,宋鸿运让他撑了麻袋在朝下的开口那儿。
电机轰隆隆地发动了,整个机器都发起抖来,好像要在地上走起来,宋鸿运拿了搅和水泥的铲子把玉米铲进了另一头的口子,哗啦啦的声响过后,金黄的玉米粒就倒进口袋,连虎蹲在那儿,忽然觉得别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鸿运是不是看不起他?
他越想越觉得可能,他明明是来参加劳动的,宋鸿运怎么总给他安排些过家家似的活计。
他想的出神了,回过神后连发动机都平静下来,宋鸿运一手搂了他的腰,一手攥了麻袋,两个一齐提溜起来。不等连虎推拒,宋鸿运轻拍拍他腰侧,那儿与臀部接着,是一道流畅结实的弧线。
“饿了么?我去做饭。”说着就抽身离开,利落地拖了沉甸甸的一袋子玉米粒放在墙角,又转身钻进厨房。
连虎的思绪接连被打断了,脸上茫茫然一片,好半晌才蹭了蹭腰侧,“谁允许你抱我的”。他咕咕哝哝地,又剥一颗橘子味的糖果化在舌尖,甜丝丝的,和奶糖一样好吃,却是不同风味。
中午只了做一汤一菜,又热了一碗别人送的排骨,连虎吃饱喝足一抹嘴巴就困乎乎的,宋鸿运看他眼皮耷拉着打架,于是搀着他送到床上。
“昨晚没睡好?”他颇担忧似地去扒连虎的眼皮,有细微的几道红血丝缠绕周围。
废话——连虎躲开头暗暗地翻个白眼给他,就他那破动静,跟鬼一样忽然塞颗糖过来,换谁能睡着?!
宋鸿运看他翻身裹了被子,以为他困的实在厉害,只好替他掖掖被角,又把床面上裸露出一堆内衣裤仔细叠了放进柜子,“我留一套在旁边,睡醒了洗个澡刚好换上。”
他叮嘱过后就出门去了,窗帘被严实地拉上,房里黑昏昏的,连虎没太在意,顺势就睡过去了。
再醒来时大概是傍晚,连虎起身没见宋鸿运,才想起来他大概出去了。他随手抓了枕边的内衣裤,要洗个热水澡去。
好在宋鸿运家里装了淋浴器的,连虎飞速洗完擦干,只觉得神清气爽,然而一手摸到墙上塑料袋里装着的内裤时,他脸色大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拿出来一看——果然,一条风骚无比的暗紫色蕾丝边内裤摊在手上,缎面的主体甚至有了光泽,在浴室的暖光下显得暧昧无比。
连虎一双眼睛瞪的前所未有的大,这才想起来是自己惹的祸事。又因为刚刚睡醒加之屋内昏暗,没多做思考就下意识地听了宋鸿运走前的话,拿了东西就直奔淋浴间。
“姓宋的!姓宋的!宋鸿运!”连虎一连喊了好几声,也顾不得什么决心不决心的了,只想让人给自己送条正常内裤来。可惜无人应答,连虎急的团团转,难道让他挂空裆出去?这绝不可能的。
最后连虎也只好视死如归般套上了那条窄短的内裤,这尺寸已不算小了,但到底是女孩子的款式,套在连虎发育得异常丰满的臀上显得吃力无比,不说那多出的器官无法好好包裹,就连他的男性生殖器也没地方摆放。连虎扭了扭屁股,叫勒得难受无比。于是匆匆套了短袖短裤就要冲回去换内裤。
至于那配套的紫色蕾丝胸罩,打死他也不会穿的。
然而才刚跑到房间门口就碰上宋鸿运,他拎了一个纸袋,里头钻出某种熟悉的甜香。还不等连虎辨别,宋鸿运就拽了他往外头走。
“我艹你大爷的!放开我!”连虎急的要死,一心要回去摆脱胯下这块紧绷的小布料,然而宋鸿运不理,一心扯着人到了门口。
连虎还想再骂,宋鸿运这回直接捂上他的嘴,“别说话。”说着指指村头的方向,连虎这才发现远处有吹吹打打的一群队伍,人头攒动,远远能瞧见是喜庆的一片红色。
“有人结婚啊。”连虎挑挑眉,直接在宋鸿运手心里就吐气讲话,热气激得宋鸿运短暂僵了一瞬,“也亏得有人愿意到这山旮旯来办婚礼。”连虎倒是无知无觉,继续发挥了他的吐槽功力。
话虽这样说,对新人到底还是要有尊重,连虎也就乖乖闭了嘴,任由宋鸿运牵过去。他们来到时正好点了鞭炮,噼里啪啦地炸响在耳边,小孩儿都由父母搂在怀里堵耳朵,红色的纸片和硝烟的气味一同弥漫,连虎下意识皱了眉,却被宋鸿运看见。
“你神经病啊!”连虎在震天响的鞭炮声中朝宋鸿运喊,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听到。他只看见宋鸿运对他笑,双手仍捂在他耳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鞭炮过后是流水席,由于村中大多是老人孩子,他们便和一群小屁孩挤在一桌里,连虎和一个挂着鼻涕的小男孩抢最后半瓶可乐,当然连虎赢了,那小孩就哭着跑开去找爷爷奶奶,开裆裤还露着半边屁股蛋子。
“切,臭小鬼还跟我斗。”连虎丝毫没有同情心,扭开瓶盖咕咚咕咚就往嘴里灌,看的其他小孩十分眼馋,又迫于连虎的淫威不敢出声。宋鸿运默默看了,往口袋里抓一把放在旁边小姑娘的手心上,低声让她去分一分。
连虎咂咂嘴,“你哪儿来这么多糖?看不出来你爱吃甜啊。”宋鸿运摇摇头,这下倒是什么话也不肯说,光用一双眼睛盯住他,盯得人直发毛。
乡下的婚礼并没有仪式什么的,新人出来敬过酒后也不大能看见,到了大家吃饱喝足的时候,便又乌泱泱地朝一个地方行进过去。
“好久没人回村摆酒席了,村长高兴,今天要在会堂门口放电影。”
宋鸿运为连虎解答疑惑,一双手悄然交叠在一起,在涌动的人群中那样微不足道。宋鸿运眨了眨眼,目光像天上的星星那样闪烁,他见连虎不推拒,于是暗暗收紧了掌心。
而连虎,他无比难堪地感受到那条内裤已拧成一股绳嵌进了股沟中,没有办法再注意其他。
两人各怀了心思,一路来到会堂门口。
此时电影已开幕,投影并不甚清晰,幕布又被风鼓着,演员的脸有时被扭得滑稽好笑。宋鸿运牵着他坐在最后的长凳上,连虎仍然被那可恶的内裤困扰,屁股不停在窄长的木凳上扭动,心里烦躁地要命。
“怎么了?”
连虎不想理会罪魁祸首,微微侧过身,“看你的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