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人多,行人脚步匆匆的,还有好几个撞到了他。
哎!
沈闲一个趔趄,差点摔了,但是那些人行事匆匆,都没看他,拿着棍子在街上横冲直撞的离开了。
他的脑袋被一撞更晕了,好在他也没在意,一边揉着生疼的手腕,一边朝前走。
既然不是最近的一个馅饼摊,那一定就是最贵的那个馅饼店了,大毛这个德行沈闲了解的一清二楚,只要是走公帐,一定要买肉最多的,最贵的。
但是,临州城最贵的云记馅饼店里面,沈闲看了个遍,没有在里面找到鸿鹄的人影。
这次出来找人不买东西,店里面人多,沈闲找了一圈就退了出来,正疑惑,看见隔壁巷子口有人影一闪而过。
看那黑布短打的布料,像是先前在街上前前后后撞了他多次的家丁,沈闲看了一眼,没太在意。
婶婶,你有看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孩吗?
没见着没见着,在云记门口买小孩织物的大娘立即摇头,手却一指那条小巷。
偏僻背人的小巷子里,鸿鹄被一群人压着,脸压在地上,一张嘴就吃到一嘴巴的土,所以他的嘴巴闭的很紧,为首一人蹲在他脑袋旁边,伸手掰过他的脸。
我认得你,你是沈闲身边的那个小书童,叫什么来着,大毛?
鸿鹄脖子被按在地上,偏着半个头的动作很吃力,但他输人不输阵,倔强的抬头了一点脑袋:我不叫大毛!
王东岳笑了:你不叫大毛那叫什么,我可是听着沈闲这么叫你了很多次,你家少爷最近在忙什么呢?
你管我家少爷在忙什么!肯定不像你这样不务正业。
鸿鹄咬着牙和他对峙,他来买馅饼,还没走进店里,就被这一帮人连拖带拽的弄到这个巷子里面。
王东岳现如今在临州城也是很有威力,周围的人看见了,也没人认识鸿鹄的,都纷纷摇头叹息,想叫他家人来救他也找不到人报信。
谁会对一个欺负自己的人有好脸色。
你好大的胆子,王东岳抬手就是一拳落到鸿鹄脸上:现在是什么样的人都能在我面前吠两句了,不过是沈闲身边的一条狗,你很不错。
鸿鹄的脸肉眼可见的肿起来,他瞪着王东岳:我家少爷才没有把我当狗,我家少爷他不会放过你的!
我还正想找他呢,你家少爷是失忆了还是撞坏了脑子,王东岳随手抓了一把泥,往鸿鹄脸上糊:为什么我约他这么多次他都不出来?
我家少爷有正经事干,你以为都像你似的游手好闲,万人嫌弃,你以后离我家少爷远一点。
你这张嘴,是真的不会说话啊!
王东岳沉着脸,把泥都塞到鸿鹄嘴里,鸿鹄紧咬着牙关不松开,鸿鹄变成了一个大花脸,脸上全是泥。
既然你不会说话,那你老子我今天就教教你说话。
王东岳站起来,拍了拍手。
你叫大毛是吧,把他衣服扒了,看看他身上究竟有几根毛,到底大不大!
王东岳身边的人都笑了,一群人围着鸿鹄,把他提起来,就要撕扯他的衣裳。
呸!当我老子你也配!有本事今天就弄死我,一刀把我捅死在这,谁会怕这个!
这样的天气,被一群人扒掉衣裳是很屈辱的一件事,鸿鹄被一群人缚住,动弹不得,嘴上也不停歇,那群人的手快要摸到他的衣裳,鸿鹄悲愤的闭上眼。
你们,这是在欺负我家鸿鹄?
巷子里面,沈闲站在那群人的身后,歪着头看着他们。
沈闲,你来的正好。
王东岳看见他,眸光闪了闪,变得阴沉起来。
少爷,你快走,你打不过他们,你回去叫人来!
鸿鹄这厮现在完全不怕了,也不顾自己还在王东岳的人手里,扯着嗓子就嚎,沈闲耳朵都快聋了。
大毛啊!你这孩子,沈闲看着鸿鹄的背影叹息:有这声音刚才怎么不喊。
现在他人都进来了,想走也出不去啊!
把他嘴堵上。王东岳皱着眉,一直看着沈闲。
一人抬手捂住鸿鹄的嘴,鸿鹄呜呜呜的。
你这样不太好吧,沈闲现在还很客气,他有点为难的样子:那毕竟是我家孩子,要想让他闭嘴,不是我一句话的事吗!
松开他。
鸿鹄老老实实的,果真没说话了。
那群人带着鸿鹄走到角落里面去,小巷正中间就剩下沈闲和王东岳两个人。
我前面几次找你出来,你为什么没出来?
王东岳想到沈闲失约的那几次,心里面还是很气,他找人给沈闲递了信,但是等了好久,也没看见沈闲的人影,一连好几次都是如此,到后面李未的喜宴上,他总算见着沈闲的面,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小子是要跟他划清界限呢!
今天一出门,就看见沈闲身边的小书童进店来买馅饼,这样好的机会王东岳怎么能放过,找不到沈闲,揍揍他身边的书童出气也是好的,当即就让人把鸿鹄掳到偏僻的小巷子里来。
我不想出来,有什么问题吗?
沈闲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王东岳强压下去的怒气又激了出来。
你最近是不是和周明朝走得太近了,以前你不是最讨厌他的?还是你待在周世子身边,以为自己的名声就能好听一点?
那是我的事,沈闲似笑非笑的一瞥他:王少爷,和你有什么关系?
这话说的真是一点面子也没有给,王东岳立即白了脸,他又气又恼,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沈闲竟然说和他有什么关系,那以前的那些坏事都是谁和他一起干的,沈闲倒好,一句失忆了就能把以前的混账事推的一干二净,现在城里的恶人就剩下王东岳一个!
恶人的名声他无所谓,可是沈闲他,以前的好多事都是沈闲出的主意,凭什么他想玩就玩,想退就退,沈闲他凭什么!
沈闲,你不要以为我不敢动你,我现在没动手,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谢谢你啊。
沈闲虚伪的回了他一句,他觉得这个人好神经啊,大白天的,他和王东岳又不是什么旧情未了的关系,还来问他为什么这段时间不理他,出来干什么,陪你玩过家家吗?
你不用这么给我面子,天太晚了,我也该回家了,沈闲有点无聊,他不喜欢把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大毛,咱们回家了。
鸿鹄奋力的,在家丁手上,转过头来。
沈闲这才看清鸿鹄的脸。
他们打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