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直行抬起头来,沈闲还是笑的很讨喜站在他身前,周明朝站在沈闲身后,轻轻颔首:伯父。
你们啊!柳直行站起来笑了笑:不去找同龄人玩,和我这老头子说什么话。
伯父这话说的,沈闲笑嘻嘻的往他身边凑,这张脸是讨长辈喜欢的利器:您正当盛年,怎么就是老头子了,我们来找伯父,是有正事对伯父讲的。
什么事?柳直行拍拍沈闲的肩:伯父能帮的一定帮。
那我就唐突了,沈闲看着柳直行的脸色,试探的道:今日我家来了一位远房表亲,生的一表人才,年纪轻轻还是秀才
小闲啊!都是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了这么久的人,沈闲一开口,柳直行就把他的来意猜的一清二楚,柳直行叹了口气,打断了沈闲的话。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也是一片好心,可我家那个,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草包,被人糟蹋成这个样子也不肯说那人是谁,我的月絮已经废了,可不能连累你家的那个好孩子。
不是这样的伯父,沈闲见势不对,立即换了话头:我家的那个亲戚实在是远,他给我的以前曾经远远见过柳小姐一面,从此情根深种,难以自拔,如今听见柳小姐的消息,他在家中实在坐不住了,不忍看心上人受苦,这才找上我家,只想求伯父给他一个机会。
这柳直行没想到自家闺女还有这种本事,只是看了一眼便情根深种了。
周明朝看了沈闲一眼,他想知道,沈闲这种睁眼编瞎话的能力是怎么来的。
是真的伯父,我表兄为人老实,是个可以踏实过日子的人,他来找我的时候周兄也在旁边,沈闲用手肘拐拐周明朝的腰侧:是吧?周兄。
周明朝:那人的确是个良人。
是吗?虽然还是面上疑惑,可是柳直行心中已经松懈不少,连周明朝都这样说,那人应该是个错不了的好汉子。
不如让两个孩子见个面,成与不成,看他们怎么说,伯父,这样好吗?
柳直行又看着虚空发了一会呆,最后吐出一口气来,像是颓然老了几岁似的:那就让他们见见,只是,就有点委屈你家表兄。
不委屈不委屈。
沈闲眉开眼笑,正好瞧见鸿鹄和李未朝这边走过来,正要说话,城主的大嗓门传了过来。
柳老弟,我们正找你喝酒,在这里躲着。
第19章
你身后那是沈闲!你给我过来!
城主眯着眼睛看清柳直行身后那个人影后,当即条件反射的就要去找棍子。
爹!沈闲溜的飞快,像只窜进草丛的兔子呲溜一下躲在周明朝身后:我没干什么,你干嘛又想揍我!
城主,城主消消气,柳直行也拦:沈小公子最近懂事许多,刚才还说给我家絮儿做媒,这份心意就足见这是一个纯良的好孩子。
纯良的好孩子听见这话身子一僵,他和周明朝对视一眼,牛皮要吹漏了,跑不跑?
果然,城主疑惑的问:做什么媒?
那个沈闲看着天顾左右而言他,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来。
你家小少爷说府上今日来了一位表亲,柳直行这时适当又妥帖的表现了自己的善解人意,替沈闲解释道:说是与我家絮儿年纪相仿,正好城主您也在这,他小孩子不懂其中厉害,若是这事是您和夫人二位思虑后的决定,那
我从来不知府上来了一位表亲,还要做媒!城主愣了愣:沈闲你又在做哪门子的妖!
什么!沈闲骤然提高的音量让周明朝都往旁边躲了躲,他从周明朝身后出来,眼睛瞪着,神情像是一只被人踩了尾巴的猫:那个人竟然是骗我的!
周明朝看着他,无声的朝躲在一边的鸿鹄打了一个手势,鸿鹄识趣的带着李未退下了,给沈闲留下一个发挥自己的场地。
那个人跟我说他是我远在乡下的表兄,还说他爱慕柳姑娘,让我帮帮他。
沈闲看着像是受了莫大的欺骗,其神情之可怜让城主都看不下去了,他骂了沈闲一句:我们是迁家来临州城的,哪来乡下的表亲!
今日大早,哦不,昨日早晨,沈闲想了想时间,发现对不上,就毫不脸红心跳的改了个时间:昨日清晨,我起了个大早准备出门练剑,想着回来的时候给爹和娘带一笼现蒸好的蟹黄小汤包的时候。
昨日清晨,应该是沈闲在睡觉,梦里想着自己在吃小笼包的时候。
我刚刚推门出去,一道人影就从天而降,啪叽一声就摔在我面前!我吓死了。
周明朝又很想把扇子打开来挡住脸,但这样显得自己很心虚,他手指在扇骨上蹭了蹭,忍住了。
城主看着沈闲,还是很狐疑。
沈闲顶着他爹的目光,面上看着跟真的似的:那个人一看见我,就抱着我的腿哭天喊地,说他可算是见着我了。
那人是谁?就是你说的那个表兄吗?柳直行已经被这跌宕起伏的开场震撼了,什么人能大早上不睡觉爬人家门上然后啪叽一声摔下来!没个十年八年的驴脚踢脑大抵是干不出来这种事情。
然后沈闲就绘声绘色的开始讲述那人是如何的凄惨,从隔壁县来到临州城经历了何种的折磨,他对柳小姐的心意是如何的令日月都变色,他和沈府又是怎样七拐八绕的亲戚关系。
沈闲把自己说的就是一个只是想帮助一个无辜可怜人的天真少年,总而言之一句话,这事是那人说的,亲戚关系也是那人编造的,爱慕柳姑娘也是他编造的,和沈闲一点关系也没有。
城主忍了又忍:你当我们都是傻的吗?
不信你问周兄,沈闲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把问题抛给了周明朝:当时他也出门练剑,碰巧遇到了。
出门练剑碰巧遇到的周明朝:
咳!几道目光灼灼,周明朝觉得自己后背已经出汗了,他折扇不自觉的摇了起来,沈闲头发都乱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以为这事扯上明朝就和你没有关系了!城主突然吼了一声:沈闲,你是没长脑子还是当我们都是瞎的!
沈闲心下一紧,怎么?骗不过去了吗?
周明朝心下一松,终于,不用他说谎了吗?
我来的时候看见鸿鹄带着一个陌生男子,是不是就是骗你的那个人!
唉!?
沈闲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他!
这些后生简直不知所谓!城主怒气冲冲的架上柳直行的手臂:听风便是雨,也不管那人是不是骗子,说到底还是我们疏于教导。
柳直行尴尬拍着城主的袖子:都是小孩,不辨真假也是难免的。
实在是蠢!城主拉着柳直行走了:这事我都惭愧,好在今天我来了,不然你们还真得上那人的当!走走走,我自罚三杯向你赔罪。
他们就走了?这事解决的太轻易,沈闲不太敢信。
伯父应该是猜到了什么,周明朝扇子没摇了,虚虚的握在手里:柳伯父是外人,总不好当着外人面拆穿你,你晚上回家怕是要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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