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伏黑惠不是一个有很强家庭观念的男孩。
主要是因为他没有家庭。
他曾经有一个父亲,已经记不清长相,但根据五条老师随口说的,有一张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脸。那家伙很不负责,模糊的记忆里,总是外出很久才回家一次。
然后某天就悄无声息死在外面了,再也没回来。
他应该也有一个母亲。
说应该,是因为每个人都有母亲,这是幼稚园的玲子老师教的,伏黑惠一直都记得。所以他也应该有一个母亲。
母亲大概比父亲更不负责,伏黑惠从来没见过她,也不知道她的模样。
也许在很小很小的时候是知道的。因为某天不负责任的老爸回来的时候,给了他一张照片,指着照片里的那个人说“喏,这就是你妈妈”。
……伏黑惠当时很高兴。即使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但伏黑惠还记得年幼的自己看到照片时的心情,那么高兴,那么满足,那么幸福。
他应该是很喜欢照片里的那个妈妈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他还是记不清妈妈的长相了。
因为那张照片后来被不负责任的老爸给撕了,撕得粉碎。他一边哭,一边捡起照片,用胶水粘好。老爸在一边看,等他粘好了,又从他手里抢走,再次撕碎。
老爸在撕照片的时候说了些什么,伏黑惠已经记不清了,但有一句,他记得清清楚楚。
“……那个混蛋不想要你。”
……哦。
妈妈不想要我。
伏黑惠一点也不在意,真的。他已经不记得照片里那个人的长相了,那妈妈不想要他又有什么好伤心的。
甚至在长大后,伏黑惠在回忆起这件事时,还会平静地分析,妈妈不只是不要我,她也不要老爸才对。而且,应该是先不要老爸,再不要我的,所以我小时候是单亲家庭,因为妈妈甩了老爸。甚至,可能是因为我和老爸长得太像了,妈妈才不喜欢我的,后来老爸想让妈妈认我?妈妈拒绝了。
伏黑惠不知道自己分析的对不对,他连自己妈妈叫什么都不知道,只能根据记忆里一些模糊的印象胡乱猜测。
……无所谓。
然后就是撕掉照片的老爸再一次出门。他走了,就没再回来。根据五条老师说的,是死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原来是死掉了,还以为你也不想要我里呢。
你看,拥有这样的父母,这样几乎不存在的家庭,那伏黑惠长成一个没什么家庭观念的男孩也就不奇怪了。
所以两面宿傩说让自己喊他父亲的时候,除了震惊外,伏黑惠一点也不生气。
真的,真的,一点也不生气。
就是觉得,两面宿傩死得太早了。
还连累了虎杖同学。
2.
东京重工的总部和周边其他建筑相比,看起来格外冰冷肃穆。
内部无论是办公场所还是职员看起来都像机器一样高效而一丝不苟。
刷脸进去的伏黑甚尔显得格格不入。
漫不经心地打量了周围一眼,还没动身,就被前台迎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请问,是伏黑先生么?”
伏黑甚尔“嗯”了一声。
前台的笑容变得更热情了些,“理事长说您可以乘坐专用电梯到理事长办公层找他。请允许我带您到专用电梯服务厅。”
专用电梯里层级只有一个按钮,直通顶层的理事长办公室。
走出电梯,半开放式的办公间被玻璃包围着。
伏黑甚尔站在门口,看着办公桌前的年轻理事长,竟然觉得有些陌生。
不是记忆里高挑的少年模样,也不是躺在病床上让人看了就心里烦闷的病弱可怜相,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看起来已经是完全成年又健康的样子了。
简直就像另一个人一样。
……但还好,和他预想过的成年模样差不多。
“……怎么不过来?”神宫寺荼一边看报告,一边问。
伏黑甚尔走进去,没有走向他,反而把自己扔进一旁的沙发里,摊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神宫寺荼抬头看了他一眼。
一身长袖长裤的男人抱着靠枕,侧着脸看他,“我不打扰你办公,怎么样,是不是很合格的情人?”
神宫寺荼点头,重新把视线放到电脑上,语调也很放松,“很好,甚尔。虽然我已经做好被打扰的准备了。”
伏黑甚尔有些惊奇,“所以?”
神宫寺荼说:“所以你可以来打扰我。”
“……你以前写作业都坚持一个人待着。”伏黑甚尔坐了起来。
神宫寺荼语气平静地提醒他,“我的坚持好像没成功过几次。”
最后还不是妥协,抱着他,一边上他一边完成作业,本来很快就能结束的课业,总会拖到很晚才写完。
“所以你今天是连坚持也不坚持一下了么?”伏黑甚尔盘腿坐在沙发上,托着下巴,嘴角的疤痕随着笑容的出现而被扭曲,“你可以试试,小鬼,也许这次我会听你的话呢?”
“坚持什么?”
“坚持做你那些正经事,作业,社交,打理资产……就像你现在正在做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经事。
今天不做正经事。
神宫寺荼转过身,正面对伏黑甚尔。他穿着一身昂贵优雅的西装,头发被发胶固定,露出额头,并没有正襟危坐,而是姿态闲适的向后靠在椅背上,年轻俊雅,神态柔和。
“甚尔觉得我这次找你是要做什么正经事?”
伏黑甚尔顺着他的话往下猜,“这家公司?黑市里前段时间突然多了很多你的单子,要干掉你,赏金很丰厚。是接手家产的时候碰到麻烦了吧,要我帮你解决?”
神宫寺荼摇头,“那些我已经解决了。”
伏黑甚尔疑惑地看着他。
神宫寺荼对他伸手,“过来,甚尔。”
伏黑甚尔一边思考还能有什么事让他忽然打电话给他,一边走过去。
抓住他的手。
被往怀里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神宫寺荼在身后抱着他,让他看桌子上,“给你准备了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伏黑甚尔有点漫不经心。他坐在神宫寺荼腿上,近距离的接触瞬间唤醒了身体记忆,让他下意识想获取更亲密的肢体接触。
他抬起一条胳膊勾住神宫寺荼的脖子,身体彻底放松,窝在情人怀里,才伸手拿桌子上的几份文件。
是几家公司的资料。
伏黑甚尔翻了翻,看到了一家很熟悉的赌场的名字。
天与暴君挑了挑眉,无声地看他。
神宫寺荼低头亲吻他唇角的疤痕,“这些送给你,好么?”
伏黑甚尔舔了舔被亲吻的地方,“我可没耐心打理这些东西,为什么不直接给我钱。”
“不需要你打理,持有股份后每季度会有资金汇入你的账户。”神宫寺荼抽出那家赌场的资料,“不是说总在这家赌场输钱么,现在它是你的了,输再多也没关系,最后都会是你的钱。”
伏黑甚尔仔细看了看这几家公司。神宫寺荼是个很大方的金主,经常送他礼物,房产,咒具,各种卡,收藏的古董珠宝,定制的衣服,但还没直接送过公司股份。
……所以这小鬼终于开始全盘接手家族资产了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伏黑甚尔有一段时间做过神宫寺荼的监护人,虽然是伪造的身份,但大概知道神宫寺家的资产涵盖情况。
非常富有,极其富有,会让数字失去意义。
让伏黑甚尔十分理所应当地挥霍着他给的财富,根本不会担心哪天这小鬼会被自己搞破产,而没能力包养自己。
包养到死都不会对他家财产有半点影响。
“怎么了,不喜欢吗?”温柔悦耳的声音贴着耳朵响起,比小的时候低沉很多。
伏黑甚尔问,“每年自动打钱给我?”
“嗯,很方便,不需要你费心。”
“给我这个就是因为方便给我钱?”伏黑甚尔扭头打量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你每次给我钱都是在卡里一划,好像也不麻烦吧。”
神宫寺荼反应了一下,有些无奈,“在说什么啊,这是额外给你的礼物,每月给你的钱还是会给你。不是嫌麻烦才送你这个的。”
“如果钱花光,又没能及时和我联系上的话,直接抽掉公司里的流动资金就好了。不用担心公司会破产,我这边会持续投资的。”
但伏黑甚尔还是没有如预期那样高兴,反而有些警惕,“联系不上你?你要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做什么,”神宫寺荼说,“只是以防万一。”
万一哪天又昏了过去,甚尔还是有钱拿。
“……嗤,你总是想很多。”
“但总有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不是么。”
伏黑甚尔不说话了,看着手里的资料,并没有觉得很欢喜。他喜欢挣钱,也喜欢花钱,因为钱是可以变现的,可以真切握在手里的,而不是虚无缥缈让人捉摸不定的事。
但问题是神宫寺荼给过他的钱太多了,多到他现在对钱很不敏感。
难道现在伏黑甚尔接任务是为了赚钱么?
开什么玩笑,那些发任务的人都不一定有他有钱。
某种意义上来讲,伏黑甚尔早就被神宫寺荼养刁了嘴巴,养大了胃口。他大概只能做神宫寺荼的情人,因为除了神宫寺荼,伏黑甚尔再没法从其他地方、其他人身上得到更多他想要的了。
神宫寺荼抱紧他,语气温和,“真的不喜欢,也收下吧,会有用的。我再送你更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伏黑甚尔放下那些分量十足的礼物,“所以你找我……”
话没说完,神宫寺荼低头亲了他一下。
伏黑甚尔舔舔嘴唇,继续,“你找我……”
神宫寺荼又亲了他一下。
伏黑甚尔盯他。
眼睛微微眯起,语气危险,“让我把话说完,死小鬼。”
“好,你说。”
“你找我到底要做什么,送个礼物就专门叫我回来可不是你会做的事。”
“说完了么?”
“……说完了。”天与暴君不情愿地说,缓缓磨牙,一脸不爽,像一头黑色的豹子,喉咙里正发出不满的咕噜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3.
随便乱吃药的后果就是神宫寺荼总疑心伏黑甚尔的胸部还是有点异常的鼓鼓囊囊。
坐在沙发上看书的时候,手也会伸进他的衣服里,下意识地摸一摸,揉一揉。
伏黑甚尔靠在他怀里,看电视。他很喜欢和神宫寺荼的肢体接触,随便他摸,但还是有点烦他的态度。
“说了已经没有再溢出奶水了,也没有再吃药。已经恢复成正常状态了。”他说,“干什么这么不放心的态度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胸围数据是多少。”
神宫寺荼翻过一张书页,手从他的胸前滑落,最后搭在他的腰上。
“因为甚尔是真的很擅长让人担心。”
一个人看书,一个人看电视,就这么舒适地窝在一起,气氛甚至称得上温馨。
虽然是包养关系,但并不是相处的时候只会做爱。
他们两个在成为情人关系之前,已经认识了有几年,大概可以算作关系不错的朋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神宫寺荼单方面认为的。因为那时候禅院甚尔不理解朋友的概念,没人和他说过这个。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那种只能算得上是情趣用品的药而已。”伏黑甚尔说,他穿着柔软宽松的居家服,上衣卷起,露出腰线,整个人随意慵懒地窝成一团,看起来甚至十分柔和。
神宫寺荼抚摸他的身体时,就像在摸一头正打瞌睡的黑豹,超大只体型的豹子,皮毛华丽闪亮,粗长的尾巴闲适地甩来甩去。
手伸进他的裤子里,摸到腿根上的一枚牙印,轻轻抚摸着。
“能影响到你的身体的药,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情趣用品。”神宫寺荼不为所动,“我把剩下的药送去了研究所,应该很快就能分析出成分。”
伏黑甚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让他能摸得更方便一点。
“一定要做那些没有意义的事你才开心。”
抚摸着腿根的手指忽然用力,修剪得圆润干净的指甲陷进了深深的牙印里。
神宫寺荼再次翻过一张书页,视线落在纸面,笑了笑。
声音温柔,“是啊,没有意义,就像等到你已经出现上瘾状况时才发现原来甚尔已经摄入毒品有一段时间了那样,是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伏黑甚尔慢慢眨了下眼,没觉得腿根有多疼,但其中的警告意味却让他有些心虚。
“多久以前的事了,你怎么还记得。不是记性不好吗?”
神宫寺荼抬头看了他一眼。
伏黑甚尔假装自己没看到,很投入地看电视节目的样子,嘴里不经意间吐出一句,“好了好了,你记性很好,行了吧?”
“死小鬼真烦……”
那时候他也刚进入非咒术师社会不久,没成年的年纪,对普通人的东西完全没有概念,又怎么会知道那种吃了让人战斗时候更亢奋的东西原来是神经性上瘾药物啊。
还以为是有特殊效果的糖果,咒具一样,卖那么贵,禅院甚尔磕着玩儿。
因为觉得是好东西,所以见面的时候还挺高兴地分享给了神宫寺荼。
神宫寺荼被一颗糖果放倒,恶心得去医院洗胃,才发现原来是毒品。
禅院甚尔还觉得不可思议,站在病床前,皱着眉嘲讽,“喂,你这家伙,身体也太弱了吧,吃一颗都承受不了它的效果吗?连没有咒力的猴子都不如,真是太没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神宫寺荼:“……”
他沉默了好半天,都没思考出要怎么解释这种东西真的不好比较的。
那时候他就明白了,神秘强大又危险的甚尔,在某些方面是比婴儿还要无知的。
他甚至不知道什么是危险的,什么会伤害到他,普通人的社会暗面不比咒术界安全多少,他只是用自己强大、但远未成熟的身体去硬抗。
那个时候的禅院甚尔,也不过只有17岁而已。
0咒力,也0经验。
从封闭到畸形的禅院家跑出来,跑来普通人的社会,去当赏金猎人。
怎么可能让人不担心。
神宫寺荼移开视线,目光重新落在纸面上,手指安抚地摩擦着那一小块痕迹斑驳的皮肤。
大概也就是那个时候,原本只是用欣赏的目光看待甚尔,独一无二的造物,却因此滋生出莫名的掌控欲,想把甚尔留在身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来包养甚尔,也是想把他留在身边的方式之一。
朋友不够的话,再加上情人的关系吧。
但是,神宫寺荼看着书上精美的种子素描插图,眉眼温润柔和。
他确信自己很好的把握住了掌控的程度,既成功的让甚尔习惯性地回到他身边,又没有插手太多,让不喜欢被束缚的伏黑甚尔感到不适。
这样就很好。
神宫寺荼心想。
靠在他身上的伏黑甚尔假装认真地看电视,却凑过来,和他亲了一下。
“不会随便吃东西了,我说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