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时昼:
他在对面轻咳一声,你认为呢?
我不知道。
你想养就养,狗的意见不重要了。纪时昼说。
于是小黑猫成功入驻公寓。
但它明显比狗要闹腾,大概是在外面野惯了,上蹿下跳打翻不少东西,还好小小一只,没惹出什么大麻烦。
方霁为此头疼了一阵,比较意外的是它和圆圆相处良好,没有斗殴,没有撕得满地狗毛或者猫毛。
纪时昼再次回来是为了开题答辩,第一次在屏幕外见到那只黑猫,比之前大了点,毛长长的,两颊的毛也有白色。
一人一猫,相看两厌。
无奈方霁和圆圆都挺喜欢它。
纪时昼把舒舒服服趴在自己枕头上的小黑猫丢进了狗的地盘,圆圆兴奋地前扑,捂住自己的鼻头,嗅个不停。
小黑猫喵嗷一声,轻松蹿到围栏上面去。
小狗仰望。
大概是这一幕太蠢了,纪时昼对着狗说:你也跳出来。
小土狗只会朝他兴奋地摇尾巴并作揖。
作揖是方霁新教给它的。
没听说你还喜欢猫。晚饭过后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小黑猫只往方霁身上靠,纪时昼出声。
我们后门那面墙上有很多碎玻璃,它踩在上面流了好多血,现在是冬天,它又那么小而且它冲我叫了。
它冲你叫你就救它?纪时昼玩笑似的扑到方霁身上,活脱脱一只大猫,蹭着他的颈侧,又圈住他的腰往自己怀里揽,你对它那么好?
小黑猫早在纪时昼扑过来的那一刻就炸毛起身。
方霁一边抓揉对方的头发,一边说:小黑被你挤走了。
纪时昼轻笑一声,鼻尖蹭蹭他的耳垂,我故意的,你要拿我怎样?
方霁当然是纵容。
元旦来临之前,两个人窝在公寓过上了有猫有狗的生活。
直到新的一年开始,师琼第一次踏入方霁所在的那家餐厅,冬天也穿薄大衣,头发染成金棕色,面对池杰打出第一声招呼,哟,你也在呢,小朋友。
池杰脸都绿了。
昼,与猫抢先地位,终究是技高一筹!
第60章 你现在在哪里
陈响似乎铁了心要与纪时昼交好,自从两个人在宴会上碰面,之后有几次酒会、应酬上也能看见他的身影。
这群与纪时昼年纪相仿的年轻人有一个统一的圈子,陈响不是里面最能说得上话的,却是最会来事的。
师毅把这些人通通归为不学无术的那一类,很是瞧不上,也禁止纪时昼接触。
纪时昼当然不会听师毅的话,本来对陈响的刻意讨好没什么兴趣,却在师毅说完的当天晚上就应邀去了附近有名的娱乐会所。
陈响没想到这一次他会来,和之前几次一样的说辞,只说大家彼此熟悉一下,日后好沟通交流。一直到纪时昼被迎宾引进门,陈响才确定纪时昼这次不是说笑。
纪时昼却对眼前的景象蹙起眉,显然这帮人是来享乐的,推开门里面幽暗的灯光和复古的爵士乐相对冲,有几对男女已经是半褪衣服的状态。
陈响把酒放在吧台,匆忙走过来,脸上又挂上那副假惺惺的笑。
纪时昼扫视一圈,最终把视线定格在面前的男人身上,这就是你说的正经人?
陈响笑容不减:哎,这可不兴说。
纪时昼不再理会,径直走上台阶,往陈响刚才坐的吧台走去。周围自然有目光转向他,但没人不识趣地拦住他,在座不少人都知道他是谁。
尽管纪时昼向来厌恶这份刻在骨子里的相似,但他的那张脸就是一块活招牌。
陈响跟在他身后,坐回原来的位置,朝他举杯示意,怎样?喝一杯?
两杯鸡尾酒下肚,陈响眼神已经迷离了,纪时昼观察了一圈还是在里面找到几个熟面孔。华都说大是大,但圈子就这么大一点。期间有人来找纪时昼寒暄,走之前还暗示他可以点小姐。
纪时昼拒绝了。
那人说:也对,就你这个条件,不用找也有一帮人愿意跟你。
纪时昼没有应声,那人自讨没趣很快走开了。
他不喜欢这种氛围,这里很有师琼喜好的那一套,只不过没这么明目张胆。小时候家里常常邀请客人,生日会、酒宴、接风席,师琼喜好一切人多热闹的活动。
纪国华应付不来这样的场合,提前退场却不能贸然把他带走。
那时的师琼年轻貌美,最常和他说的一句话是:你自己去玩吧,妈妈还又别的事要忙。
一想到师琼,纪时昼的眉头再次蹙起来。
我没想到你能来,不然肯定找个比这儿正式的地方。陈响喝得半醉,比平时话多了起来。
忽然有人带着女伴登台跳起舞,没有一下是踩在节拍上的,最后干脆胡乱拥吻起来。
纪时昼的思维没有被打断,师琼从年初起出入池杰的餐厅,为此他毫无办法。
女人好像当真是去吃饭的,一个人点一个单独的包房,点一桌子的菜每一样只吃一口还要挨个点评。
池杰头疼了好一阵,生怕蒋新柔误会什么,但女孩很大气,告诉对方:那是纪时昼的妈妈,我不会多想什么,再说,是纪时昼的妈妈就没什么奇怪的了。
言下之意纪时昼平时就很捉摸不透,把他教成这样的女人,只会比他更神经。
事实上,师琼的确是。
后来她干脆不在包间,反而在大堂内最显眼的地方落座,美其名曰:一个人吃饭太寂寞,还是人多点好。
师家对她的管束向来宽容,只要她不惹事,任她怎么样都好。
家里老爷子还算正常,纪时昼的奶奶却把这个唯一的女儿宠得不像话。不然也不会在生下师毅后,过去七年,确认无法再生育就费尽心思领养了一个女孩。这一疼爱就是几十年如一日。
哪怕师琼做出那么不可理喻的事情都能原谅,当做没发生过,其他的事情就更加是小事一桩。
陈响说:你不会还记恨我打过你那件事吧?
纪时昼这才把注意力分出来一点,如果你是说把我脸划破的那一次,那次我是故意的。
陈响静了两秒,好像没听懂纪时昼说话,继续说:当时不是年纪小,什么都不懂吗?只想着为自家兄弟报仇
此前还一派宁静的纪时昼忽然拧眉抬眸,方霁可没叫你那么做。
陈响这回更搞不清楚了,酒劲越来越上头,等等嗯,方霁,你不说我都忘了,对!方霁!我怎么把这个人给忘了!你俩以前关系很好
纪时昼不愿意和酒鬼掰扯,连在对方口中听到方霁的名字都不情愿。仿佛这是一项特权,无论是方霁还是哥哥,都应该先属于他,其次才是其他人。
他刚高中时从师琼口中确认了自己的身世,对长得越来越像师毅这件事根本无法接受。
方霁的出现让他把暴戾转化成另外一种扭曲的好奇,陈响那帮人来找他,反而给了他接近方霁的充足理由。
非要说的话,他当初不比陈响好到哪里去。
陈响又说:我几次找你,是真心想要跟你合作
纪时昼直接道:我不会在公司久待。
陈响又笑了一下,有些嘲讽,这一下倒是很像当年,我知道,我要的就是这个。
他确实喝醉了,凑近纪时昼并且压低声音:你看看你周围这帮人,有几个是真正瞧得上我?
纪时昼微微挑眉,你认为我就瞧得上你吗?
陈响哈哈大笑,又干掉高脚杯里一半的酒,手一挥,不需要你瞧得起我,只需要咱俩合作,对吧,我知道你想摆脱师家
纪时昼眼中的温度降到冰点,冷冷听着陈响絮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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