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2)

('霍青的死除了让京城的老百姓多了一场好戏看之外,很快就如他死后的那场大雪一样,悄无声息。

许十三本想替霍青收尸,然而守卫却告诉他这个叛贼的尸体在暴尸三日之后将被送去皇陵由泥塑师傅加工成守卫皇陵的镇墓陶俑,永生永世向当朝天子赎罪。

听闻此言,许十三顿时气极,奈何他武功平平,亦不敢轻易以风华谷中人身份对抗皇权,只得在对霍青的遗体再三拜祭之后,哭泣着离去。

回到风华谷里,他这个原本寂寂无名如今却有幸代替十八掌管陆逸云居所逍遥宫的男人难免受人侧目。

大家或多或少知道许十三这难得的出谷之行到底是为了什么,不由都为他感慨抱憾。

正忙于对付墨衣教的陆逸云知晓了霍青的惨死之后,心中也甚是感慨,他隐约可以看出霍朗对霍青其实有着一种畸形的感情,只不过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而且对方坐处的位置更是比自己高处不胜寒,有些事情即便做错,也绝难说出一句后悔。

“十三,你才奔波回来,这两日就不必理事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陆逸云一边处理着手里的事,一边头也不抬地对刚回来便赶来见自己的许十三说道。

许十三的双眼早已哭得像两个桃子,他揉了揉眼,忽然鼓起勇气说道,“谷主,殿下他死得好惨……十三想替他收尸也是不成。如今天下之大,唯有咱们风华谷不受世俗制约,十三恳请谷主允许我为殿下立一块神位,也好让他死后能享供奉,至少比活着时过得好一些……”

陆逸云听十三说得悲切,心中不由也想起了自己惨死的儿子阿傻,以及那个为了让自己能下定决心断绝与越星河恩义而不惜做出傻事的十八。

自他回来之后,他便对阿傻与十八绝口不提,更不说自己在墨衣教到底遭遇了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为他早已是不敢面对。

手中的笔微微一滞,陆逸云这才沙哑地说道,“难得你如此有心。去吧,霍青殿下对我也有指点之恩,未能救他,陆逸云亦是心中有愧。还有,你再替我做两块神位。”

十三不解地看着陆逸云,全然不明白为何对方会要求自己多做两块牌位,毕竟,这可是只给死人用的东西啊,莫非……

陆逸云深吸了一口气,似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他低下头,避开了许十三疑惑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儿阿傻以及十八都死在了墨衣教。”

“啊,十八也!”

说实话,许十三对阿傻这位少爷委实没什么感情,可是那个漂亮机灵的十八却是让他印象深刻,甚至一度让他心生温暖。

前是霍青惨死,如今十八亦死于墨衣教中,这叫对二人皆动过情的许十三如何承受。

他往后退了一步,本已是十分肿胀的双眼又开始汩汩流出了泪水,他带着哭腔对陆逸云大声问道:“谷主,十八那么聪明!他,他怎么会死?!是不是越星河那魔头害死他的?!”

听到越星河这三字,陆逸云心中更显茫然,有时候他也想不清自己与越星河之间到底是怎样的。

曾经他深爱那个一心想害自己,更为自己诞下一子的男人,可对立的身份却让他们不得不彼此伤害。

如今他已是看清了越星河的心狠手辣以及冷酷薄情,自己也该收敛起那分早已寂灭的感情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轻轻摇了下头,陆逸云淡淡说道,“你放心。这个仇,我一定会替十八报的。”

霍风的败退,以及风华谷为首武林正道与军队的围剿让墨衣教的近况日益艰难。

虽然越星河与邵庭芝仍是努力率众抵抗,坚持了半年之久,但是溃败之日却仍是不可逆转地逐渐逼近。

初夏过后,越星河的肚子已是掩盖不住,他不愿在此时让自己的身体状况弄得人心惶惶,只好再次隐入暗室之内,只由最亲近的旧部服侍,教中大事也一应交给了邵庭芝处理。

得知一个月后风华谷便要率众强攻墨衣教总坛,想到十多年前那场几乎与现在一模一样的屈辱情景,邵庭芝匆匆地来到了越星河的屋中。

“教主,您快走吧。这里有我便是。”

越星河撑着酸痛的腰站起了身,他现在这副畸形的模样委实难以见人,而他也因为忧心忡忡反倒消瘦了些许。

“怎么,他们打算一举歼灭我们了?”

平素也算风趣的邵庭芝一反常态的神情凝重。

他目光复杂地看了眼越星河的肚子,咬牙说道,“是,陆逸云已下了令,要我们限期内出降,否则下月他将率天下英雄强攻入圣教总坛。届时……”

“出降?看样子他似乎还是没打算把我们一网打尽啊,竟还愿意给我们这样的机会。”越星河冷笑了一声,碧眼里也多了丝沉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教众们怎么看?”越星河又问道。

其实陆逸云发出的招降令中明确说出了除了首恶之外,只要肯投降之人可免一死。

墨衣教教众不少是因受制而留下效力,如今面对风华谷的招揽已是不少不忠之人密谋逃窜。

邵庭芝想了想,又看了眼越星河镇静如常的目光,还是据实以答。

“少数叛逆受了蛊惑,有的出逃,有的则被敖鹰抓回处死。但是不得不说,这些日子的确人心惶惶。”

“贪生怕死,人之常情。也不能尽怪他们。传我命令下去,愿意出降者,我越星河就不拦他了!”

越星河眉心微皱,一手抚着臃肿的肚子,最终还是做出了一个他以前或许永远不会做出的决定。

“可是这样一来,只怕……”邵庭芝忧心会出现大规模的出逃,到时候岂不正中了陆逸云之计!

“庭芝,你以为咱们还逃得过这一劫吗?且不说我现在的身体根本没法帮上大家什么忙,而且……咱们这一生手上沾染的鲜血也够多了。既然已无可挽回,还不如放那些人一条生路。这些年来,他们效忠圣教已是足够。”

“既然教主这么说了,那么属下照办便是。”

邵庭芝看到面容沧桑的越星河,亦知晓岁月改变了对方太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忽然想到了至今还被自己关在屋里的萧海天,那家伙……大概也是不愿意看到过多杀孽的吧。

看见邵庭芝面无表情的回来,习惯了对方戏谑神色的萧海天也意识到了必是事态严重。

按理说,他作为风华谷的一员自当开心,因为这说明魔教即将溃灭。

可是与邵庭芝一起住了大半年,这魔教副教主对他倒是温柔了不少,甚至一度让他差点沉溺。

人的心中最容易被趁人之危的便是感情,萧海天大大咧咧地活了三十多年,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个美艳不可方物的人主动对自己示好。

即便他受了那么多折磨与屈辱,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半年来,邵庭芝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待自己真地极好。

不过即便心绪已有了变化,但是对立的身份以及心中所坚持的道义却容不得萧海天有一丝动摇。

他斜睨了邵庭芝一眼,随即便将神色纠结的面庞转向了别处。

邵庭芝看到背对自己而坐的萧海天,这才微微一笑。

不得不说,他原只把这个男人当做越星河的替身,如今大半年过去,他竟是不知不觉地有些喜欢上这个正直固执的汉子,更喜欢对方身体的销魂。

“瞧你整天这副被人欠钱的样子,何必如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着话,邵庭芝抬脚便走到了萧海天的身边,双手一搭便替对方轻轻地捏起了肩膀。

萧海天因为身体残疾之故每日都会刻苦练习,希望能让四肢恢复得如普通人一般,这样的练习对常人来说倒也无妨,不过对于浑身是伤的萧海天来说却更像是一种折磨。

邵庭芝怕把他逼得太紧反倒会害了对方,也只好由着他每日练得腰酸背痛浑身大汗。

“少和我说这些,被关在这鬼地方,任谁也不会高兴!哈哈哈哈,不过我知道,墨衣教大难就要临头了,你这魔头也没几天好日子过了。”

冷硬的话语乃是萧海天故意想让邵庭芝厌恶自己,他宁可被对方厌恶,也不愿再日夜接受对方无微不至的照顾。

因为再这样下去,他真地会怕自己有一天竟会舍不得看这个漂亮的魔头去死。

不过或许他也没有那样的机会,谁知道邵庭芝会不会在墨衣教覆灭之前先杀了自己这个废物呢?

但是不管怎样也好,也好过让萧海天背弃自己内心的坚持。

邵庭芝听到萧海天这番话并不生气,他微微一笑,随手却拈起了对方几缕发丝放在鼻下轻轻嗅了嗅。

“到这时候你还是在激怒我,想让我杀你。海天,你真傻,我邵庭芝不爱则已,若是爱上便不会在乎你的身份。我也希望你可以正视你我之间的感情。”

“哈,好一个傲慢的家伙!你我之间怎可能有感情存在?!一切都是你强逼于我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萧海天心中虽对邵庭芝有些许情谊,可是他毕竟也是被对方重伤至此,他最是听不管邵庭芝用这样谆谆善诱的语调逼戏于自己,当即便勃然大怒。

邵庭芝俯身在萧海天脸颊上飞快地亲了亲,一只手更是肆无忌惮地摸到了对方的腿间。

“你!”萧海天手足不便,刚一抬手却又被邵庭芝握住手腕,难以动弹。

“你的身体从不曾抗拒我。”

说完话,邵庭芝干脆将坐在轮椅上的萧海天横抱了起来,径直往床上走去。

萧海天惊惶地怒吼挣扎着,面色也不知是气是怒,竟是涨得通红。

邵庭芝将他温柔地放到了床上,还未脱衣,脸上便挨了对方一巴掌。

“这就是你所谓的爱我?!”

其实,邵庭芝已是有不少日子未曾逼迫过萧海天,一般情况下,他会连哄带劝让被自己用各种手段撩拨得欲望难耐的萧海天不得不配合自己的侵占。

可是不知是不是已知晓末日将尽,邵庭芝一时也失去了耐性。

等他挨了这一巴掌之后,这才摸着脸站直了身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实在不想便算了。我只是有些……寂寞了。”

萧海天怔怔地看着说完话就转身离去的邵庭芝,他大概可以明白对方现在的心情,一手支撑的地方将要毁于一旦,或许自己连性命也难保,又怎能不想着及时行乐来排解一些内心的忧愁与恐惧。

但是萧海天实在没有勇气说出你留下来这几个字,他只能沉默地看着邵庭芝走出了房门,站在一棵挺拔的柳树下,垂首叹气。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陆逸云也践行承诺,亲自率领风华谷以及武林正道的力量准备从正面攻入墨衣教总坛。

在最后的号令发出之前,有人特地进帐当着诸位掌门的面问道,“敢问陆谷主,若是遇到越星河那厮我等该如何?是活捉,还是……”

戴着青铜面具的陆逸云显得异常冷酷,他微微抬起头,面具后面的双眼里寒如冰霜。

“若遇到他,那么只需告诉他六个字:要嘛降,要嘛死。若他一旦反抗,任何人都可将其格杀勿论。”

一旁的谈天音从陆逸云冷峻的言语里已听出了对方的决心。

越星河可是那么骄傲跋扈的人,既然之前没有降,那么最后也不会降才是。

这句话,实际上已经决定了越星河的生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逸云的招降令让墨衣教残存的教众十去其七,越星河感慨之余,却仍感叹还有这么多人愿意留下来为了墨衣教抵抗到最后。

敖鹰守卫在越星河身边,他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不愿意离开此地,虽然对方身怀六甲,但是要独身逃走也不是完全没可能的。

“教主,你完全可以打掉这个孩子的。可是……为什么……”

越星河平静地坐在一旁,他摸着自己的肚子,就像是在感受里面小生命的孕育。

当年他怀着阿傻的时候,也是这般充满了欣慰与安宁。

那时候,他还以为这个孩子是被自己毒死的陆逸云留给自己唯一的纪念。

“这是我的孩子,我怎么忍心伤害他?”越星河低头看了看自己硕大的肚子,笑着摇了摇头。

“您既然舍不得就更应该离开啊!这里有我们就够了!”敖鹰焦急地说道。

越星河摇了摇头,坦然说道,“逃不了的。陆逸云不会让我逃掉的。”

“那教主您的打算是?”

“敖鹰,我这些日子想通很多事情,我本想是带着这孩子殉教的。可是……我总想起阿傻,想起我那苦命的孩子。我越星河一生冷酷,却惟独……无法对自己的骨肉残忍。无论如何,我想生下这个孩子。你们也为墨衣教做得够多了,放下武器,向陆逸云投降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教主,就算我们投降,他们也不会放过你的!您难道忘了陆逸云在咱们墨衣教中所受的一切吗?他一定会全部报复在您身上的!”

“不,他不会。”越星河的碧眼里闪烁着一丝自信,阴鸷的笑容也随即浮现在了他的嘴角,“他虽然恨我,可是我打赌……他不会伤害我肚子里的孩子。我若是这么轻易地死了,不正好替他了结了一桩心事?!”

越星河的决定让邵庭芝也感到吃惊,他原以为坚持不走的越星河已抱定了殉教的打算。

“教主,你难道忘记你在风华谷过的暗无天日的日子了吗?”邵庭芝无奈地问道。

“我没忘。可是现在的我,不能死。”越星河摸了摸自己日渐鼓胀的肚子,他似乎能感到肚子里小生命的胎动。

越星河说完话,反倒是深深地看了眼邵庭芝,“庭芝,这些年你也辛苦了。你不应该再给墨衣教束缚,也不该再被我束缚。能够逃,你就逃,不能逃,你不妨投降陆逸云,至少不用赔上一条性命。”

听到越星河居然劝他们投降陆逸云,生性高傲的邵庭芝自然是不肯听从。

他不会投降,但是他也不会轻易寻死,因为有个人已让他的心生出了牵挂。

“教主,我不会投降的。”邵庭芝坚定地说道。

越星河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随即便是微微一笑,起身走到了对方身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即便有孕在身,越星河依旧保有一教之主的气势,他突然伸手亲昵地抚了抚邵庭芝因为打斗而有些散乱的鬓发,柔声说道,“不肯投降,那你就走,带着他一起走。从今以后,不要再寂寞。”

邵庭芝从未被越星河如此温柔对待过,他微微一愣,面色也瞬间变得通红。

看着神色有几分哀戚的越星河,邵庭芝亦是心绪难静,他张了张嘴,双手也忍不住抓住了越星河的手臂,眼里充满了渴望与期冀。

他不想越星河再落入风华谷的人手里,那些人一定不会放过他的,而陆逸云……只恐也早是变了。

越星河俯身吻住邵庭芝的唇,极尽温柔。

“快走,不然来不及了。带着那个人一起走。”

“教主,跟我一起走吧!”邵庭芝不可置信地抚摸着自己的双唇,有些东西他期待了多少年,可偏偏在他已然绝望后才出现。

“我和陆逸云之间还有一场爱恨要清算,我不会跟你走的。这一生,我只爱过他一人。”

越星河平静的言语却在无形中似一把利刃,邵庭芝方才被温暖的心很快又被这把利刃所刺穿。

他看出了那双碧眼里的决心,只好苦笑着边走边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教主,庭芝走了。你放心,庭芝再不会爱你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萧海天茫然地听着外面的吵闹声,猛然看到邵庭芝闯了进来,尽管对方穿着一袭黑衣,可是走近了看却仍是能看到上面洇着的血迹。

“跟我走。”

邵庭芝脱了衣服,将自己随手带进来的风华谷服饰换上,上前一把拉起了行动并不算便捷的萧海天。

萧海天一惊之下竟没有挣扎,他被邵庭芝拉到了椅子上,然后看着对方匆忙找出了一堆东西开始往自己脸上涂抹。

“以后我不再是墨衣教的副教主,你也不再是风华谷的堂主,我们一起好好过日子。我发誓会好好照顾你一生一世。”

邵庭芝一边飞快地替萧海天易容,一边匆忙地说出了自己对对方的承诺。

他也不是傻子,怎么会看不出萧海天心中到底纠结着什么。

如今,终于有个机会让他名正言顺地放下两人对立的身份,他自然不会再犹豫。

在离开越星河的住所前,对方便告诉他好好珍惜眼前人,而邵庭芝也笑着做出了允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给萧海天易容好之后,邵庭芝又匆匆给自己易容成了风华谷弟子的模样,他方才在外面杀了两名风华谷弟子,仗着惊人的记忆力以及高超的易容技巧,他很快便想好了该如何趁乱逃跑。

萧海天坐在椅子上语塞不已,等邵庭芝将他扶起来之后,他一把抓住了对方的手腕,干涩地说道,“不……我不能跟你走。”

“你还恨我?没关系,等回头安全了,我让你废了我的武功。我们做一对普通人就好,再不要卷入江湖的是是非非。”

邵庭芝轻轻一笑,骄傲如他,决然如他,既然他注定不可能得到越星河的心,那么他只能学着放下。

既然他注定负了眼前人,那么他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弥补,去挽回。

不等萧海天再说什么,邵庭芝替他也换好衣服之后,抱了对方便跃了出去。

风华谷势如破竹,很快便到处涌满了风华谷的弟子,邵庭芝见状只得将萧海天放下来,他紧紧拉住对方的手,手心里也不由渗出了一丝汗。

因为之前已做过易容,以及换过衣服,正忙于捉拿墨衣教余孽,以及想要在此役中立下大功的众人也无暇顾及看似受伤的同伴。

他们给邵庭芝指了条去寻百草堂临时药庐的路之后,便急着要冲入面前的建筑物里寻找余孽元凶。

一切进行得比邵庭芝想象得要更加顺利,可是萧海天却是显得极为不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看着那些熟悉的兄弟们就要离开,萧海天总也忍不住回头去看,邵庭芝怕他误事,只得拉紧了他的手,想要将他带离。

突然,邵庭芝看到萧海天极为悲哀地看了自己一眼,然后对方竟冲自己轻轻摇了下头。

虽然只是片刻功夫,但是邵庭芝也有足够的时间出手点中萧海天的哑穴,甚至是将对方击毙掌下。

可他竟也是鬼使神差地愣在了原地。

“墨衣教的副教主邵庭芝就在这里……”

萧海天的声音不大,甚至有几分颤抖,他的一只手仍被邵庭芝紧握着,而另一只手则颤抖着指向了对方。

这句话音一落,风华谷的弟子们立即纷纷地转过了身,然后围了上来。

邵庭芝没有问为什么,因为正邪之间的对立本也没有为什么。

他看了眼那些虎视眈眈逼近的敌人,轻轻一笑,抬手便拂去了人皮面具,一张堪比陆逸云般俊美的面容也随之呈现了出来。

早已看过通缉像的众人也顿时爆发出了一阵惊呼,谁也没想到,墨衣教的副教主居然会在最后关头试图易容逃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跑了,你们来抓我吧。”邵庭芝仍眼望着萧海天,他背负起双手,果真做出了副不抵抗的模样。

周围的众人显然是被墨衣教副教主的身份所慑,犹豫不敢向前,最后还是几个胆子大的用套索远远地绑住了邵庭芝,将他拖翻在地。

萧海天目光涩然地看着那么漂亮的大魔头狼狈不堪地被人拖翻在地,又被人用刀抵住脖子,最后更是被人紧紧捆缚起来,毫无反抗地被带出了人群。

直到风华谷与朝廷军队一同攻入墨衣教的核心腾龙堂之后,熟知地形的陆逸云这才站了出来。

他原本是不想再回到这个地方的,这里让他受尽折磨与侮辱,甚至失去了自己心爱的儿子。

“谷主,越星河那厮一直不曾出面,或许正准备做最后的反抗呢。您还是小心些好。”

随行而来的狄兰生仔细地检查了附近,倒没有发现什么用毒的痕迹,但是越星河武功高深莫测,据说其已练成了问天诀最后的招式,虽说如今对方只是一匹困兽,可是困兽的反戈一击也是不容人小觑的。

戴着青铜面具的陆逸云轻轻地摆了摆手,他似乎是认可了狄兰生的话。

“大家止步。”陆逸云平静地说道。

周遭已满是墨衣教门徒的尸体,就连墨衣教最重要的杀手头目敖鹰亦战死门口,想必腾龙堂中已是再无后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在邵庭芝被擒之后,墨衣教唯一值得忌惮的人物也只剩越星河一人了。

“国师大人,我已令属下准备好柴火,如果越星河不肯出来,那么便把他烧死在里面!”

负责统领朝廷兵马的李参将冷眼看了看空荡荡的腾龙堂大门口,忌惮着越星河厉害的他并不想让属下人送命,而对他们这些当兵的而言,胜利便是一切,何况对付越星河这种江湖败类更是无需讲究任何道义。

岂料陆逸云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便说道,“不必。他就交给我吧。”

狄兰生等人都深知陆逸云与越星河之间有着一段难解爱恨,众人面面相觑,继而轻叹了一声,却无人敢出面阻止。

慑于陆逸云身上所散发出的魄力,李参将心中虽有不满,但是也只好勉强点了点头。

“呃,这……那么国师大人您可小心了。”

跟随在陆逸云身边的四武堂精锐在看到他果真大步要迈进腾龙堂之时,仍是忍不住站了出来。

“谷主,让我们随您进去吧?”

“这是我和越星河私人之间的恩怨。我不希望任何人插手,如果……我没能活着出来,那么要怎么对付他都由你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逸云一边说话,一边将脸上阴沉的青铜面具取了下来。

面具之下,那张绝代风华的容颜已是明显地沧桑了不少,而那张总是神色温柔亲和的面容也显得郁郁寡欢,阴霾孤寂。

外面的厮杀声一早就静了下来,当越星河看到浑身是血敖鹰义无反顾地提着刀走出去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男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此时,一串沉稳的脚步声响起,既然敖鹰已经不可能再回来,那么如此平静走来的人,只可能有是那个人了。

轻轻抚摸着自己隆起的腹部,越星河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抹自己都说不清楚的笑容。

这个时候他应该笑吗?

他的肚子里终于还是怀上了那个人的孩子,虽然之前他已隐隐察觉对方索求无度地缠着自己必有阴谋,可是……那时候他是多么贪恋这种久违的温情与激情,居然蒙蔽了自己的眼睛和耳朵,不愿多做追究。

甚至他还幻想这不过是对方单纯地想再要属于他们血脉的健康孩儿,而不是令自己身怀有孕,在关键时候反倒成为的累赘。

“越星河,你还坐着干嘛?我既然来了,你就该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拔你的武器吧。”

陆逸云缓步上前,慢慢抬起了拎着宝剑的手,静默地指向了背对自己而坐的越星河,一柄通体漆黑的长刀就放在越星河的手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到陆逸云冷漠得骇人的嘶哑嗓音,越星河又是一阵大笑,只不过他的嗓音早已是变得更为沙哑。

“陆逸云,你孤身前来,是想与我一决死战吗?只可惜……”

“只可惜什么?”

“哈哈哈……只可惜,为了我们的孩子,我不能和你动手。”

说完话,端坐着的越星河终于站了起来,他一手抚着自己的肚子,一手撑在桌沿边,缓缓地转身面向了陆逸云。

几乎就在那一瞬间,他看到对方淡墨色的眼中闪过了一丝震惊的色彩。

“呵,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如你所愿,我这个自甘下贱雌伏你身下的男人,到底还是又怀上了你的孽种啊……”

越星河用自己的碧眼冷冷地鄙视着逐渐露出惊愕神色的陆逸云,嘴角已满是讥讽。

陆逸云手中的剑仍是没有放下,他沉默了片刻,这才说道,“我以为你会打掉它。”

“打掉它?!我才死了一个孩子,你叫我怎么忍心再害死另一个孩子?!虎毒尚且不食子,可你呢?你劝我放出十八那个小贱人,却由他害死了我们的孩子,陆逸云,你如何对得起可怜的阿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越星河咬牙切齿地冷笑了一声,碧眼中的目光扭曲得近乎怨毒。

他恨啊,他恨陆逸云到了那种地步仍是一心要和自己作对,甚至不惜毁了他们之间唯一的牵绊,更是毁了他十多年来坚持的信念。

若非想着那个与自己灵犀相通,一脉同源的孩子,他或许在地底石牢早已是弃世自尽了。

陆逸云没有说话,可是他的目光却变得更为黯淡悲切,他转开了眼,似乎不敢再与越星河的对视,而他手中的剑也终于放了下来。

“霍风大势已去,甚至连霍青殿下亦被霍朗处死,而他肯定也不会饶过你的。你死在我手上,也总比死在酷刑之下要好。”

越星河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傲慢地看了陆逸云一眼,嘴角这又慢慢浮现出了一抹苦笑,冷硬沙哑的嗓音却渐变软弱,“陆逸云,我现在还怀着你的孩子,可你口口声声却是要我死!哈哈,老实告诉你,墨衣教已灭,我也没打算继续苟活人世!不过……我不愿让我肚子里的孩子无辜受难。我只希望能留下一丝血脉在这世上,不至让我越家绝后,那样我即使死也瞑目了。陆逸云,就算我求你,让我能把我们的孩子生下来,只要能让我生下这孩子,之后就算要活剐了我,我也心甘情愿!”

一语说罢,越星河见陆逸云神色纠结,干脆撩了长袍扶着肚子跪了下去。

“算我替咱们的孩子求你了,你如今身为国师,向霍朗进言延我数月死期想必也不成问题,你难道真要我肚里这无辜的孩子与我一起共赴黄泉?!它是无辜的啊!”

其实,陆逸云一直对阿傻的死深感亏欠,他没法忘记那个短暂的一生却总是过得那么伤心的孩子。

这十多年来,自己自诩秉持公正,将越星河囚禁地下,可代价却是伤害他们一家人,尤其是那需要亲情关爱的无辜孩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越星河,你不肯听我劝说,一意孤行,方会落到如今这地步,是!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有意设计的!它也的确是最为无辜的……”

陆逸云俯下身使劲扶起了越星河,突然惨然笑道:“我知道你为什么执意想生下这个孩子,你不就是想让我后半生陷入悔恨与痛苦之中吗!即便如此,我也不能弃公理天道不顾,你怎样对我恩将仇报,我可以不计较,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协谋叛乱,祸国殃民!越星河,我会上书请陛下宽限你数月死期,你也放心,孩子我一定会好生安排照顾,决不让他以后走上你这般的邪路!”

越星河吃惊地看着陆逸云,他没想到对方倒也是把自己看了个通透,竟将自己内心最深的想法尽数说了出来。

不过,既然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那他也没有什么可再说的,只是嘴角隐现了一抹桀骜不驯的冷笑,他知道,自己死后,陆逸云必定无法获得安宁,就算对方知道自己是在报复他,也只能顺水推舟成全自己。

“来人啊!将这魔头拿下!”

陆逸云提气一喝,早在外面待命的风华谷紫衣卫和四武堂的属下们立即冲了进来。

众人看到跪在地上的越星河先是一惊,但随后便意识到这魔头已然束手就擒,当即便上前用玄铁镣铐将其手足锁住。

狄兰生瞥到越星河腹部隆起,亦是一惊,他刚要发问,却见陆逸云神色颓丧地说道,“将他好生看押,莫要伤了他肚子里的孩子。”

“孩子?!”周遭诧异的声音顿时响起。

越星河有些难堪地低着头,轻轻地咬住了唇,他没想到陆逸云居然不为自己做丝毫掩饰,看样子,对方或许也是心灰意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逸云点了下头,转眼看了狄兰生,说道,“狄堂主,我把他交给你看管。这一路奔波,我怕他肚子里的孩子会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妙手回春,也好便宜行事。”

狄兰生扭头瞪了瞪越星河,他不用问也知晓对方肚子里那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陆逸云之前说过他消失的那段时间乃是被越星河掳走,而越星河身为绮罗族人本是有着男子亦可怀孕产子的特殊体质,那么这个孩子自然是……

“放心吧,谷主,我会看好他,和他肚子里的孩子的。”

狄兰生拱了拱手,上前摸了摸越星河的脉搏,叫过自己直属的百草堂侍卫低声在他耳边仔细吩咐了一番。

而与此同时,面色冷峻的谈天音也走了上来,他身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右护法,自然有着绝对的发言权。

上下打量了眼傲气不改的越星河,深知此人狡猾阴狠的谈天音是吃够了越星河的苦头,也亲眼看着陆逸云为了这人陷入了如何不堪的境地。

对于一匹恶狼,最开始就该拔了他的爪子和獠牙。

“谷主,我建议废了此人的武功,否则谁也不敢保证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邵庭芝被俘之后,狄兰生已嘱人灌对方喝下了散功药,而其他墨衣教凡被生擒的要员也一律都被一剂散功药废了武功。

只不过现在他们面前这人虽是墨衣教首恶,可腹中却孕有一子,如若用散功药的话,只怕那霸道的药性必会伤及他肚中的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到这一点,又想到陆逸云方才对自己的叮嘱,狄兰生也不能不谨慎。

“右护法,您所言甚是,只不过他此时已有孕在身,若是用散功药的话,只怕孩子会……”

谈天音皱了下眉,又转身面向了陆逸云,他恭敬对陆逸云揖了一礼,这才说道,“谷主,此时非比寻常,越星河是怎么样的人您想必最是清楚,若这次再放过他的话,谁也不能预料会发生什么。”

越星河一语不发地看着那些当着面讨论自己的人们,他缓缓将碧眼投向了陆逸云,却看对方的面色一直都保持着寒冰一般的状态。

陆逸云沉默了片刻,冷冷地看了眼神色逐渐有些急促的越星河。

越星河之前一直在密室修炼问天诀,而且似乎已颇有所成,若非他此次因为有孕在身不敢轻易动武,再加上风华谷与朝廷军联手的压倒式势力,或许自己也没那么容易逼进墨衣教。

但是一旦不小心提放,那么自己也说不准越星河到底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哈哈哈哈!陆逸云,不用你纠结!既然你们这么怕我,那么我便主动提个建议吧!”

越星河见陆逸云似乎在废掉自己武功一事上并无意反对,一时也是心如死灰,不过他到底还是怕一碗散功水毁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建议?你说。”陆逸云目光微微一沉,嘴角却勾起了一抹淡然的笑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越星河这么狡诈的人,怎么会心甘情愿被废去武功呢?他倒要看看对方有什么好“建议”。

碧眼死死地逼视着陆逸云,越星河抬起被锁在一起的双手轻轻碰了碰自己的锁骨处,突然讥诮地笑道,“陆大谷主,你完全可以让你的属下如当初那般用吊断之刑弄断我的锁骨,让我彻底成为一个废人,反正我也是要死的人了,有没有武功也没差。当初余左护法没把这事做完,现在你们可以继续了。”

“哼,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就是怕你到时会反悔啊!”

谈天音恨极了对陆逸云忘恩负义的越星河,他一改往日的宽厚,当即便冷笑着点了点头。

说完话,谈天音转眼看向了狄兰生,似乎是想获得他对越星河建议的认可。

看见谈天音,乃至陆逸云的目光都转向了自己,狄兰生顿感压力巨大。

要废掉越星河的武功,又不伤及对方肚里的孩子似乎只有此法了,不过此法对越星河本身伤害巨大,伤筋断骨之后若还要他继续产子,只怕性命难保。

“狄堂主,你看呢?”陆逸云轻轻地问了声。

“还问什么!我都不怕,你还怕什么!来吧,就在这儿,废了我的武功,也了结你们一桩心事!”

见陆逸云那架势当真是要废了自己,越星河气极亦是恨极,脸上那道曾被余九信鞭伤的伤痕也显得狰狞了许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谷主,如果不想直接伤害到他肚里的孩子,又要废了他的武功,恐怕只有此法了。不过此法亦非完全安全,若期间他忍痛不住挣扎过甚,孩子亦是有危险的。而且,他受此重创,身体必然极度虚弱,待到产期只恐有性命之忧。”狄兰生实话实说,他无奈地看了眼陆逸云,一时也拿不准对方心中到底在想什么。毕竟当初在风华谷的时候,他亲见陆逸云是那么深爱着越星河,宁可自己受尽委屈,也要保他不死。

“不必犹豫了。我死不要紧,只要孩子能生下来就好。”

激动过后,越星河也慢慢平静了下来,他低头抚了抚自己的肚子,脑海里渐渐有些麻木,他总想自己既然和陆逸云已走到如此水火不容的地步,那么……他总还是要留点什么下来的,也不枉他也爱过那人一场。思来想去,自己的确亏欠陆逸云不少,最初要害对方的是自己,忘恩负义的也是自己,这十多年来,他虽然被囚禁于风华谷,饱尝痛苦,可他也知道在地面上的陆逸云也从未比自己好过。

陆逸云双目微微一睁,他好像是在看陌生人似的对越星河打量了好一会儿。

“成全他。动作爽利些,别让他受太多苦。”匆匆留下这句话,陆逸云转身便走出了人群之中。

没有人在此刻欢呼雀跃,就连谈天音也觉得这气氛有些太过压抑,他扭头看了眼陆逸云孤绝的背影,也不知自己这么做到底对不对。

因为他实在不知道陆逸云在经历了再一次的背叛与伤害之后,是否还会对越星河有情。

越星河被人扶着躺到了一张长桌上,手足也分别被绑紧在了桌脚上。

他抬头看了看自己隆起的腹部,忍不住轻轻念叨道,“宝宝别怕,爹爹不会让你有事的。”

这时狄兰生也走了过来,他拿了一块毛巾在手中,示意越星河张开嘴,然后塞进了对方口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可好好忍住了,如果叫喊和挣扎得太厉害,你肚子里的孩子会有危险的。”

越星河微微颔首,这才仰了头,平静地闭上了眼。

拿着短刀走过来的谈天音此时也不由有些佩服越星河的胆气,他原也以为这魔头会想尽办法逃脱制裁,可没想到对方却会如此坦然面对一切。

“放心,我不会让你很痛苦的。”

谈天音出手替越星河点了几处大穴,既是替他止血,亦是替他减轻一些伤害。

越星河连眼都没睁,只是喉头轻轻滑动了一下,轻轻地溢出了一声哼笑。

极为锋利的剔骨刀很快就准确地扎进了越星河的肩胛,比起当初的吊断之刑,谈天音的刀法要更为利落痛快得多,几乎是一瞬间,他就挑断了越星河的肩胛骨,并直接截断了一节取出,以免对方日后伤口长合恢复功力,他的手法极为犀利,整个过程中一片多余的血肉也没有带出来。

被生生剜去骨肉的剧痛,以及武功就要失去的悲凉让被绑在长桌上的越星河还是忍不住浑身一颤,但他很快想到狄兰生的叮嘱,还是硬生生忍住了心里和肉体的双重创痛,只是沉默地咬紧了口中的毛巾。

站在一旁围观的风华谷众人,不少都是第一次见到那个曾在谷底被囚禁了十余年的大魔头。

关于越星河的传说他们听过太多太多,也深信此人是个无情无义残忍冷酷的恶魔,可此时此刻,更多人的却是忍不住对他心生了一丝敬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边的锁骨都被割断之后,越星河这才缓缓地睁开了眼,他吐出了口中的毛巾,英挺的面容逐渐充满了凄楚之色。

狄兰生正忙着用药替对方止血和包扎,忙乱之中,他不经意间瞥了眼因为剧痛而显得神色怔忡的越星河,对方的碧眼之中不知为何蒙上一层水汽。

被废去武功之后,越星河手上的镣铐也终于卸了下来,可在谈天音的坚持下仍是给他脚上拴了条脚镣,以防他逃跑。

因为越星河有孕在身,狄兰生有许多药也不敢给他喝,只能让他自行慢慢地恢复伤口。

在狄兰生的马车里躺了三天之后,忽然有人前来传话,说是要把越星河带去陆逸云那边。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陆逸云会有此要求,可狄兰生也没有任何理由阻止,更何况他也希望陆逸云能看在孩子的份上对越星河好一些。

倒是越星河听到这个消息后只是冷冷一笑,全不在意。

陆逸云所乘的马车宽大而奢华,乃是风华谷谷主专用之物,里面甚至能摆放下桌椅,床榻,不亚于上房。

赤裸着上身的越星河被抬进来之后,陆逸云指了指铺了毛毯的矮榻,让人将他直接放了上去。

自从十八死后,陆逸云再未贴身用过小厮,待属下离开之后,硕大的马车箱里便只剩了他与越星河两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越星河重伤未愈,精神极差,他被抬进来之后甚至连眼睛都没睁一下,只是闭目养神。

过了片刻,他感到陆逸云在小心翼翼地替自己加盖了一床被子,心中忍不住一阵酸涩。

“有时候,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想要什么。为了让我痛苦,你做到这个地步,值得吗?”

陆逸云坐在矮榻边,轻轻地抓住越星河的手,嘶哑的嗓音里多了丝无奈。

被传死于墨衣教的萧海天被救出之后受到了风华谷中人的精心照顾,看到他身上的种种伤痕,众人都不禁痛骂起了作恶多端的墨衣教教主以及他的追随者。

好在,此一役之后,墨衣教教主与副教主尽皆落网,等待他们的必然是最可悲的下场。

“萧兄弟,你活着就好。呵呵,今晚有出好戏,要不要随我们去看看?”

振武堂堂主李飞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神色诡秘地说道。

因为出卖邵庭芝之后,内心一直有所不安的萧海天显得有些神色恍然,他的眼前又浮现了那个漂亮男人的身影。

对方待自己初时的确是狠毒非常,可之后却一改之前的态度,如同对待恋人般厚待自己,这让他的心中难免有一丝波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好。”

萧海天回过神来,想到自己此番回归风华谷之后与兄弟们相聚比以前少了许多,也想借机再过回以前那种大块吃肉,大口喝酒的随性日子,当即就点了点头。

傍晚一到,已用过晚饭的萧海天便被李飞等人搀到了此次与风华谷共同剿灭墨衣教的天子军营地。

风华谷的人与天子军皆是白天赶路,晚上休息,这样一来,也可慰劳一下众人疲惫的身心。

到了晚上,规矩繁多的风华谷众人自然是安静休息,连陆逸云也只是留在马车里不再露面。

而天子军营地里众将士则会喝酒吃肉,做一些消遣之事,以作放松。

振武堂堂主李飞乃是此次奉命带军的李参将远房堂侄,知悉今晚会有调弄墨衣教俘虏的好戏上演之后,深以为萧海天与墨衣教之间有着不共戴天仇恨的他热情邀上了对方前来出气。

在陆逸云的管辖下,他们不能虐待风华谷手中所掌握的部分墨衣教教众,可是天子军的人可没那么多顾忌。

而且陆逸云强行要去了越星河,风华谷为了避人口实,则不得不将本是由他们抓住的邵庭芝等诸位墨衣教要员交给了李参将,由他们献俘邀功。

李参将站在大帐门口看着那些正在起哄大笑的军士们也跟着笑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叔父,我带了位朋友过来。”李飞扶了萧海天上前。

“噢,是吗,呵呵,好戏就要开演了,你们若有兴趣也不妨来玩玩。来人啊,把那厮带过来。”

李参将挥了挥手,朗声喝断了那些正围在一起的属下。

萧海天来到这里以后,已是觉得自己与此处浮躁的气氛格格不入,心里开始后悔答应了李飞。

“他们这是要做什么?”萧海天问道。

李飞转了转眼珠,凑到萧海天耳边,低声说道,“这事可别让谷主知道。他们这是准备拿几个墨衣教的俘虏泄火呢。大家都是男人,你也该懂的。这荒山野岭的哪里去找女人,所以……”

联想到自己在墨衣教时所遭受的屈辱,萧海天咬了咬牙,虽然墨衣教众多是匪类,可他也不愿见到这种低劣下流的辱人手段。

“我要回去了!”萧海天不等李飞说完,拄了手杖就要离开。

“唉,来都来了,看看热闹嘛。”李飞犹自劝慰道。

突然一阵欢呼响起,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已赤裸着身体被人抬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骚蹄子看样子还没过瘾啊,现在多少个兄弟爽过啦?”

李参将阴冷地一笑,看了眼瘫软在地上扭动身体的男子,不怀好意地问道。

一名副将随即上前,大声地说道,“回禀将军,咱们给邵庭芝这厮用了寻常数倍的春药,只怕他今晚都不会消停了。从您第一个算起,到现在已经有三十九个兄弟操了他那骚穴了!”

“哈哈,好,谁来凑齐第四十个?!”李参将摸着胡须哈哈大笑,他是第一个强暴邵庭芝之人,竟是有些怀念这男人身体的滋味。

邵庭芝三个字让本想趁乱离开的萧海天顿时白了脸。

他缓缓转过头,只见在自己面前总是一副冷傲模样的男人早已没了半点矜持,散乱的黑发遮挡了对方的面容,苍白赤裸的身体上满是各种污秽。

大概那些军士也是嫌他脏了,没一会儿便有人提了一大桶冷水过来,哗啦一声全部浇在了邵庭芝的身上。

狄兰生的一碗散功药让邵庭芝失去了任何反抗的机会。

他已经不记得有多少人把自己压在身上,又有多少人对自己极尽侮辱与折磨。

就在几双手胡乱摸到自己身上之时,邵庭芝听到一把熟悉的声音,那个出卖他的男人就在面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住手!”萧海天怒吼道,他拖着伤残的腿挣扎着走到了邵庭芝跟前。

也就在此时,瘫软在地上的邵庭芝忽然大笑了起来,他对萧海天并不好,他曾令属下对对方施加了诸多酷刑,导致对方四肢残疾,他自己更是不顾萧海天意愿将他强暴多次。然而在他最后放弃了对越星河的残念,更被萧海天这个坚毅倔强的汉子触动之后,准备好好对待对方,补过以往之时,他却被那人无情出卖。

凭他的身手,要一个人逃走不是不可以,可是墨衣教已毁,他又有何处再去呢?

看着神色纠结的萧海天,当时邵庭芝的心中竟多了丝安慰,或许对方并非对自己全然无情吧,那也就够了。

落到风华谷手中之后,邵庭芝不是没想过自己会遭遇什么,可他只是没想到原来报应比自己想得还要残忍。

“是你啊……”邵庭芝挣扎着看了眼焦急朝自己走来的萧海天,轻轻一笑。

对方痛恨自己侮辱他,伤害他,那么现在让他看到自己这么凄惨的一幕,想必也是上天安排吧。

“欠你的,我还了。以后别再恨我,好不好?”

不仅是身上的伤口,就连心脏也跟着痛了起来,邵庭芝平静地看着神色愈发难看的萧海天,总还是觉得对方狂傲不屑的模样更为帅气。

萧海天重重地喘着气,他已不知自己该说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突然他拿起自己的手杖疯狂地扑打向了那些脏手仍停留在邵庭芝身上的军士。

“滚开!滚开!士可杀,不可辱,你们这帮畜牲!”

“岂有此理,你们风华谷谷主已强行要去了越星河,现在你又在我这里撒野,还真是不把我天子军放在眼里啊!来人,给我拿下这个疯子!”李参将因为越星河被陆逸云抢走一事已是深为不满,眼见这个风华谷的男人又想干预自己怎么对付邵庭芝,当即大怒起来。

李飞没想到事情会发展至此地步,他赶紧上前叫随从拖住了手脚不便的萧海天,自己则在李参将面前诺诺道歉。

“叔父,还请息怒!他之前受墨衣教奸人所掳,受了颇多辱虐,所以见到这场景难免激动,我马上就带他走!”

“啊!!啊!!!”

被从人抱住的萧海天依旧怒吼个不停,他的目光却一直死死地落在邵庭芝身上,似乎想要将对方看个明白,更想将自己的心从此看个明白。

为什么他听到邵庭芝的道歉之后会痛苦万分,把自己害到这个地步的人难道不是他吗?!

“冷静一下,萧兄弟!”

李飞无法,只好出手点了萧海天的睡穴。他懊恼地瞪了眼瘫软在地上的邵庭芝,对方已经又被野兽般的士兵压在了身下,鬓发散开之后,那张俊美精致的容颜果真是慑人心魄一般美艳动人。也难怪,连男人都会为他如此疯狂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风华谷中的其他人大多会专门扎起营帐过夜,而陆逸云却拒绝离开他的马车。

虽然他并未说为什么,可谈天音却知道,越星河的伤让他实在不宜再多做搬动。

“谷主,晚饭。”

一名紫衣卫亲自将两份饭菜送到了马车里,坐在马车地毯上闭目养神的陆逸云微微睁了睁眼,这就看到了两份天差地别的饭菜。

“怎么回事?”

食盘上摆着两只大碗,一只碗里只放了一个馒头,几块风萝卜,而另一只碗里则是精致的白米饭,以及香气四溢的荤素食材。

“噢,是这样的,咱们带的食物差不多快吃完了,右护法吩咐厨下节约一些。还望谷主担待。”

的确,就算是那碗添了肉菜的白米饭比起风华谷里的日常饮食来说还是差太远了,紫衣卫以为陆逸云介意的是这个,只好作出解释。

岂料陆逸云皱了皱眉,指了那个只放着馒头的碗说道,“我是说这个碗怎么回事。”

“回禀谷主,那是给越星河吃的。所有墨衣教的俘虏都是一样的饭菜,这是右护法交待下去的。他并没说越星河要特殊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沉默了片刻,陆逸云微微点了点头,随即便屏退了紫衣卫。

他明白谈天音的用意,也知道对方此刻替自己承担着的压力。

拿起碗里的馒头,陆逸云就着萝卜干很快便咽下了肚腹,随后他便小心翼翼地端起了那碗喷香的饭菜躬身来到了昏睡的越星河身边。

“起来了,该吃晚饭了。”陆逸云低声在越星河的耳边唤道。

越星河好一会儿才挣扎着睁开了眼,他无力地看了眼陆逸云,双肩受了重创还完全无法抬起双臂的他根本什么都做不到。

陆逸云自然知晓这一点,他小心地把人扶起来,这就舀了口饭菜送到了越星河的嘴边。

似乎是心中对自己被挑断锁骨彻底废去武功一事耿耿于怀,越星河面色凝重而悲苦,双唇紧抿,并不接受陆逸云的好意。

“你不吃,孩子总要吃吧。”陆逸云等了片刻,无奈地劝道。

侧过头淡漠地看了眼陆逸云,越星河这才张了嘴,陆逸云赶紧趁机送了一勺饭菜过去。

好不容易喂越星河吃完了饭,陆逸云怕他坐着累了,又扶了他躺了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即使已经是最温柔地搀扶,仍令越星河感到一阵剧痛。

他重重地咬了咬牙,吞下了冲口便出的呻吟。

取了湿巾替越星河好好擦了擦脸,陆逸云又掀开被子替他擦拭起了双脚。

越星河戴着脚镣的双脚被磨得很厉害,陆逸云见状随即便撕了几条毛巾小心地对方包裹住了铁环。

“回了风华谷,我就解开你。”

“陆逸云……回去了,别再把我关回地牢,我讨厌那个阴冷黑暗的地方。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一直不曾出声的越星河突然沙哑地说道。

天知道他有多么憎恨那个阴冷沉闷的地牢,要是他再被关回去,他一定会疯。

他不希望自己最后的日子还要活在黑暗里。

萧海天在看到邵庭芝所处的惨状之后,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那个孤高漂亮的男人沦落到如此地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对方是墨衣教罪魁祸首,但是自有严刑峻法等待他,这些天子军动用私刑不说,乃至做出畜牲不如之事,实在妄自为人!

自知靠他自己的力量无法救邵庭芝于刀山火海,萧海天思虑再三之后,终于还是不顾颜面地找上了陆逸云。

陆逸云此时正在马车中照料越星河,他听到属下回报萧海天求见,想到那个为了风华谷受了不少苦楚的勇武堂堂主,陆逸云眉间微微一皱,嘱人停了马车,亲自下去相见。

萧海天肢体已残,风华谷天工堂的人特地为他设计了一套拐杖,好让他能够依靠自己的力量行走自如。

不过即便如此,萧海天早已被伤得遍体鳞伤的心还是忍不住生出了深深的自卑。

他看见陆逸云端然步下,赶紧往后退了一步,想要半跪下来行礼。

“见过谷主。”

陆逸云不忍他狼狈如此,急忙上前扶住了他,温言说道,“萧兄弟,你受伤之后,我因公务繁忙尚未能前来探望,反倒要你亲自过来,真是有劳了。

“属下不敢当!”

萧海天深知陆逸云受了多大的冤屈,可对方依旧能不计前嫌重新领导风华谷,这份胸襟气度,他早已是佩服不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事不宜迟,萧海天也不再多做寒暄,当即便当着陆逸云的面道出了自己与邵庭芝之间的前因后果。

“谷主,我风华谷向来以仁义闻名于世,如今他们将这墨衣教的副教主这般摧残委实太过……还望谷主能劝说天子军那帮人好生收敛,莫要再做如此恶事。那邵庭芝虽然罪恶满身,但是终究有国法家规可以处置他,在朝廷没有下旨之间,不当对其施加私刑才是!”

墨衣教勾结霍风,意图谋反,自己此番率众协助天子军剿灭魔教,也并非只是为了武林争端。

原来抓到所有的罪魁祸首之后,他便应该将人犯交予朝廷的人,押他们回大理寺三堂会审,以震慑天下营营不法之徒。

可因为越星河的突生异变,他不得不强行掳走对方,此举已是犯了大忌,还不知被当今天子霍朗知晓后会如何处置。

但是不管如何,他也不能坐视身怀有孕的越星河落在他人手上,如邵庭芝那般受尽凌辱。

“萧兄弟,我知你善良,也知你无奈。邵庭芝会有此日,不过是他咎由自取。你也无须太过内疚。”

之前陆逸云便听属下回报了邵庭芝被抓到的前因后果,他对这个恶毒的男人无甚好感,但是在听到对方是因为萧海天才被抓到之后,心中亦是有了一丝震撼。

看样子,这个一直深爱着越星河的男人,似乎也发生了不少改变。

萧海天听见陆逸云这般劝自己,反倒更是愧疚难过,他长叹了一声,说道,“谷主,既然你已知晓了我与邵庭芝之间那段说不清楚的事情。还望你成全我的良心,再这样下去,我只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放心吧,既然我知晓而来此事,便不能坐视不理。”

拼着再次得罪朝廷的人,陆逸云也不愿让这个本就受伤深重的属下再受心伤。

他在救下越星河之时已然把自己所要面临的下场置之度外,如今为了萧海天再次犯禁又当如何?

“看好他。我随萧兄弟去李参将那边看看。”

陆逸云看了眼车厢,对随侍自己的几名属下吩咐之后,这就扶了萧海天带着几名紫衣卫一同朝天子军的车马那边走去。

天子军的人看到风华谷谷主前来,无不震惊,纷纷让开了一条路。

陆逸云带着萧海天东张西望,然后看到了一排被黑布蒙起的囚车,如若没错的话,邵庭芝必定在其中一辆。

“墨衣教副教主邵庭芝在哪里?”陆逸云对一名看守的士兵问道。

那士兵不知他问话之意,但是又不敢不说,只好指了指中间那辆囚车。

陆逸云大步上前,一把扯开了蒙在上面的黑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呃……”

几名紫衣卫在看到囚车里的景象之后,都不由发出了惊愕的感叹。

囚车之中,赤身裸体的邵庭芝背对着他们跪在囚车底部,他的后穴插着一根粗大至极的男形,周遭已满是鲜血,而他的背上更是鞭痕烙痕交错。

萧海天心头一紧,急急忙忙地转到了马车前面,轻轻唤道,“邵庭芝,邵庭芝!”

低垂着的头的邵庭芝听到有人唤他,这才缓缓抬起了头,他的嘴里被塞了一颗几乎将他下颌撑得脱臼的口球,以防他承受不住如此折辱而自尽。

“呜呜……”

邵庭芝含混地呜咽了一声,混沌的目光也在看到萧海天之后逐渐变得清澈。

“我来救你了。你别怕。”萧海天颤抖着声音安慰对方,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说出这句话。

背叛这个男人的是自己,如今来救他的也是自己,一切看来,还真是可笑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很快,闻讯赶来的李参将就怒气冲冲带人围了上来。

他怒瞪着囚笼里的邵庭芝,转头盯住面色淡然的陆逸云,怒道,“国师大人,你已带走了越星河,莫非还要带走邵庭芝?到时候你让我拿什么给陛下交差!”

“将军息怒,我并非要带走邵庭芝。只不过你这样放纵手下折磨他,只怕他还没到国都便得一命归西,到时候,我才是看你拿什么给陛下交待。我今日来此,只是想替你暂时看押这个重要的犯人,待日后到了国都,自然会将人犯一并转交给你,不令你为难。”

陆逸云平淡地解释道,那双淡墨色的眼里有着一种不容人反驳的威慑力。

李参将捏着自己腰间的剑柄,气得牙龈紧咬,他又看了眼陆逸云身后那几名太阳穴高高突起的紫衣高手,深知自己手下虽众,但是要对付风华谷的高手恐怕是没有胜算。而且自从陆逸云回归风华谷之后,外界都传说中他功力大有长进,也不知这个当年便惊艳天下的绝世高手如今到底又变得多么厉害。

况且名义上来说,陆逸云如今乃是天子御封国师,身份地位都远非自己可比,若对方以此事上告自己,只怕会惹来大大麻烦。

“好吧,既然国师大人都这么说了,那么卑职便将此人暂时交托给你吧。不过待日后返程国都,还请国师务必将墨衣教那两个首恶元凶一并交出才好!”李参将狠狠地说道。

“自然。”

虽然心里并没有想好是否真要将越星河交出去,但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陆逸云点了点头,随即便让紫衣卫打开囚车的牢门,将邵庭芝拖了出来。

萧海天亲自替邵庭芝取掉了口中那个巨大的口球,然后脱了外袍给对方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邵庭芝虚弱地看了萧海天一眼,很快又把目光投向了面无表情的陆逸云。

不管他还爱不爱越星河,他都恨着这个男人,要不是这个男人,越星河不会受那十多年的囚禁之苦,墨衣教更不会招来覆灭之货!

“呵……陆谷主,真是风水轮流转,咱们又见面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邵庭芝你也该晓得这个道理。”陆逸云无意与他耍嘴皮子,可也不能任由对方如此嚣张。

邵庭芝仰头一笑,本是站也站不稳的他一下显得来了精神。

那双漂亮的眼在扫向陆逸云的同时染上了几分恶毒之色。

“哈哈哈!陆逸云,我邵庭芝不亏!当初你在墨衣教里被我们耍得像个畜牲似的,比我现在要惨上十倍!真亏了你还能这么趾高气扬地站在这里,要是我是你,早就一头撞死了!”

陆逸云到底在墨衣教遭遇了什么,风华谷中除了替他检查过身体外的狄兰生外,还无人知晓。

就连关在墨衣教之中的萧海天也不曾知道,但是他明白,身为谷主的陆逸云所遭遇的酷刑与折磨肯定要比自己厉害得多,而他自认为自己已算是受尽了世间所有的痛苦折磨,四肢被废,便连身为男子的尊严也被另一个男人夺去……他简直不敢去想墨衣教中那些丧心病狂的人会怎么折磨陆逸云,而那么恨陆逸云的邵庭芝又怎么会放过对方。

一想到自己居然还求陆逸云救邵庭芝,萧海天的心里此时才忍不住涌起一阵愧恨。

“谷主,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逸云面色未变,早在刑台上,他那颗心已是被越星河伤得破碎不堪,如今邵庭芝再说什么也不会让他更感痛苦。

而他活着,也不仅仅是为了要报复谁,仅仅是他身上的责任尚未完结。

“你留口气吧,路程还远。”陆逸云对邵庭芝轻轻一笑,随即便率先转身离去。

陆逸云回到马车之时,例行的午饭已经送了过来,依旧是一碗装着馒头萝卜干,一碗装着丰盛的饭菜。

陆逸云躬身进了车厢,对还留在车厢里看守越星河的侍从说道,“辛苦你了,出去吧。”

那侍从赶紧向陆逸云行了个礼,随即说道,“回禀谷主,方才他说有些不舒服。”

陆逸云皱了皱眉,还是屏退了侍从。

他跪坐到软榻旁边,对眉头紧锁的越星河问道,“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越星河听到陆逸云的声音,这才睁开眼说道,“我……我想撒尿。”

自从怀孕之后,越星河就自感自己出恭的频率变得高了起来,他之前在墨衣教中,邪医曾告诉他这是因为肚子里的宝宝压迫到了尿囊之故。

而现在他作为囚犯,一举一动皆受人桎梏,陆逸云封了他的穴位,脚上也有镣铐锁住,他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不小心摔了,那可就不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每日的尿意频发也实在让他难以忍受,其实他上午就已有了尿意,不过陆逸云公务繁忙无暇理会,他也顾及面子不愿说出,只是苦苦忍耐。

本来他已忍无可忍准备让陆逸云让他泄尿,可惜那时候萧海天又找了过来,将陆逸云叫走。

面对风华谷的侍从,越星河又想到自己在地低石牢中待的十多年光阴,想起了无辜惨死的大黄猫,他恨这些狗仗人势的东西,更是不愿轻易开口祈求。

直到现在陆逸云回来了。

“这样啊,你等下,我去叫人拿个夜壶进来。”

陆逸云起身便要离去,可越星河已是忍耐到了极限,这一开口说话更是把他最后的耐力也消耗殆尽。

“啊……我受不了了……快……”

可陆逸云还没跨出马车,便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他脸色一变,转头去看越星河,只见对方之间紧蹙的眉头微微舒展了开,同时脸上也泛起了一阵红晕。

越星河居然失禁了。

“你干嘛不实话告诉刚才的侍从呢?”

陆逸云掀开了被子,赶紧脱掉了越星河的中裤,白色的中裤上已然染上了一大片黄色的水渍,而紧绷在对方胯间的亵裤则已完全湿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仅如此,便连同越星河下身铺的毛毯也都一同被浸湿了。

“我知道我没用,就烦劳你操心了。”

越星河羞愤地转开了脸,他不想正面回答陆逸云的问题,因为他不想在这个时候激化两人之间的矛盾。

陆逸云叹了口气,他也算知道越星河那死倔的性子。

“你等一下,我去叫人拿换洗的东西。”

越星河漠然地躺在床上,他的裤子都被陆逸云脱掉了,下半身难免凉凉的。

臃肿的肚子沉沉地压着他的身体,只有此时他才能感到自己体内还有一个生命的存在。

越星河抬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喃喃说道,“孩子,希望你不要恨我。但是我不能带你走,有阿傻一个在下面陪爹爹就够了。”

过了一会儿,陆逸云才拿了些换洗的衣服进来。

他看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越星河,本想说些什么,可千言万语话到嘴边却又咽回了肚子。

“来,换上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逸云替越星河脱掉了弄脏的衣裤,却看到对方的身体已然有些污脏,想来也是,这些日子越星河一直躺在床上,关在马车之中不曾出去,又哪有什么机会洗一下身体呢。

本欲替越星河穿上衣裤的陆逸云略一迟疑,这又唤来属下提了一桶水进来。

三下五除二将越星河的脏衣服全部脱了下来,陆逸云看到对方锁骨处可怕的伤口,不忍地转开了眼。

“我先替你擦洗一下身子。”

越星河轻轻笑了一声,“多谢。”

陆逸云拿着湿毛巾温柔地擦拭起了越星河污脏的身体,他一举一动都十分小心,生怕弄痛了对方的伤口。

当他擦拭到对方肚子上时,手上的动作不由变得更为温柔了。

因为他知道这个男人的肚子里乃是自己的骨肉。

想到越星河肚中这孩子乃是自己设计所得,陆逸云心中自是愧疚非常,他自诩一身也算光明磊落,却不料会对所爱之人做出这么下三滥的事情。

不过当时情势急迫,他也委实是没有别的办法能一举两得,只好出此下策。

而让陆逸云更感愧疚的是,越星河明知这是自己的阴谋,却不曾打掉这个孩子,而是宁可受累怀孕,更甚是为了这孩子不惜生受断锁骨之酷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感到陆逸云在抚摸自己的肚子,越星河忍不住喃喃说道,“陆逸云,你我之间的恩怨就不再多提了。如今,我只希望你能够保全我们的孩子,越星河再无他求。”

“放心。我一定会保全他的。”

陆逸云眉间稍皱,沉凝的面色之间浮现出一抹坚毅之色。

明知未来的事情定数难测,但是身为孩子的父亲,也容不得他犹豫拒绝。

车队人马一路前行,不日便要到达国都。

谈天音等人也请陆逸云一同商议了献俘之事,众人为越星河的去留作了几番争执。

“谷主,你一路把他好吃好喝的养着已是仁至义尽,何必再为这个魔头连累自己,连累风华谷呢……”

谈天音知晓陆逸云那仁厚的秉性,可他仍是忍不住劝起了对方。

陆逸云端坐桌边,双目低垂,他抬起手,轻轻一摆,口中低声说道,“右护法,此事与风华谷无关。全是我陆某人私心。到时候我会亲自向陛下求情,不管他允与不允,我总要给越星河一个交待。”

狄兰生在一旁听了陆逸云的话,也不免为他感到担心。

之前霍朗将霍青残忍处死的事情举国皆知,也让大家知道了这位陛下到底有多么狠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方对违逆他的兄弟都能冷酷无情至此,何况对待他们这些本就与朝廷有隙的武林中人呢?

“谷主,我之前有替越星河把过脉,他的脉象虚浮凌乱,加之武功又被废去,只恐产子之时会有极大的危险,一尸两命也说不定啊……”

“他现在武功已废,墨衣教也毁,再不可能构成任何危险。那么,只要他活着一天,我就保全他一天。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陆逸云斩钉截铁地打断了狄兰生的话,他站起身,环顾了周围所坐的众位风华谷元老亲信一眼,“待处理好这一切,我自会辞去风华谷谷主之位,绝不连累大家。”

“谷主,瞧您说得……”

“是啊,谷主您才是风华谷的支柱,怎能说出这样话来呢……”

众人听到陆逸云的话,纷纷三言两语地劝起了他,不过谈天音却在一旁蹙眉不语。

他默然地看着陆逸云比以前阴冷了许多的面容,想到对方所受过的伤害和背叛,就无法理直气壮地再多说什么。

终究是风华谷负了陆逸云,而不是陆逸云连累了他们。

邵庭芝虽然被陆逸云从天子军营帐中带了出来,但是作为墨衣教首恶元凶之一的他仍是受到了极为严密的看管。

萧海天每天都会去看望了一下被关在囚车里的邵庭芝,他并不想求得对方原谅,因为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他对不起的,或许只是邵庭芝后来对自己产生的那份真挚感情而已。

“再过两日就要到国都了。”

萧海天看着斜靠在囚车里的邵庭芝,双手抓住了粗糙的围栏。

到了国都之后,按理说这些涉及霍风谋反的叛逆都要交给朝廷的官差,按朝廷的律法处置。

当今圣上以严刑峻法出名,也不知会怎样判罚墨衣教这一干人等。

邵庭芝懒懒地看了眼萧海天,不屑地轻笑道,“那不是很好。等我一死,你我之间也算两清了。”

“你……你难道没别的要和我说吗?”萧海天叹了口气。

邵庭芝这些日子总算没再受到天子军畜牲一般的对待,精神也恢复了不少。

他抬手拢了拢自己凌乱的长发,俊美的脸上浮出了一丝伤感。

“你既然选择了不和我一起走,那么我也没什么可以对你说的了。或许你说得对,正邪本不两立,我一早就不该强迫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萧海天一时无语,他很清楚自己当时的那一声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让邵庭芝身陷万劫不复之地。

有时候,他也会反问自己,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可是摸摸良心,他总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样一个作恶多端的大魔头带着自己潇洒逃走。

“都别说了。若有来世,希望你好好做人。”

萧海天那张粗犷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如此忧伤的神色,邵庭芝坐在囚车里瞥到对方这副憋屈至极的样子,反倒笑了起来。

“好啊,若有来世,我一定做个好人。你也别为我内疚难过什么的,反正我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呵……”萧海天勉强笑了一声,在从人的搀扶下缓缓离开了囚车。

待萧海天走了之后,邵庭芝沉默了片刻,忽然叫住了看守自己的守卫。

“我要见你们谷主,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

“听说,你要见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面对昔日残忍迫害的自己的仇人,陆逸云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他看着满身伤痕,唇瓣干裂的邵庭芝,轻轻地把自己面前的茶杯推了过去。

邵庭芝饥渴难当,当即就用绑在一起的双手拿起了茶杯一口喝光。

他丢掉杯子,冷冷地看着陆逸云,高傲地说道,“我家教主呢?我想见见他。”

“不行。你不能见他。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叫人把你押回去了。”

陆逸云一口回绝了邵庭芝的要求,这时候越星河的情绪本就低落,再让对方见了这故人,只怕心境更难振作。

旁边的侍卫听到陆逸云的话,不等他吩咐便站了过来,准备架走邵庭芝。

邵庭芝挣扎了一下,大笑道,“让我见教主。我有办法救他。”

躺在床上的越星河听到有人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多想,除了陆逸云外,这个时候他见不到第二个人。

但是一阵压抑的抽泣声却让他睁开了眼。

“庭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越星河侧过头,猛然看到了满身伤痕跪行过来的邵庭芝。

对方的脸虽然还是那么漂亮,但是身上却布满了各种可怕的伤痕,一看就是受了酷刑之故。

“教主,庭芝在这里。皆因庭芝误信霍风,才会导致我教覆灭,使教主落入敌人之手,庭芝实在愧对教主。”

邵庭芝边说边对越星河俯身叩首。

越星河摇了摇头,出声劝道,“别这样,他们迟早也是要对付我们的。你在我被囚风华谷之时,独挑大梁这么多年,实在是辛苦你了。”

说着话,越星河忍痛伸出手在邵庭芝的身上肩上拍了拍。

然后他便抬头瞪向了陆逸云,斥道,“庭芝已是你们阶下之囚,你何必这样折磨他?!有什么冲我来就是,当初下令折磨你将你丢给邪医试药的人是我,不是他!”

陆逸云面上虽然微微笑着,可却被越星河的话伤得心口一痛。

他当初为了救越星河,不惜背叛风华谷,之后已是受尽酷刑几欲濒死,可对方劫走自己之后仍是让自己被酷刑折磨,乃至将自己当作牲畜一般交予他人随意践踏虐待。这叫他如何肯相信这个碧眼男人心中当真有爱过自己……

“不关他的事,不是他伤的我。教主,你不要误会陆谷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邵庭芝怕越星河情绪激动,急忙出声劝慰,而与此同时,他也不禁有些同情陆逸云,对方到底是没有教主那么狠心啊,要不然当初也不会落到他们手上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

越星河没想自己居然误会了陆逸云,他尴尬地咳了一声,只好扯开了话题。

“庭芝,你来此做什么呢?”

“庭芝别无他想,不过是想看看教主而已,教主您如今身怀六甲,还要受这押送之苦,实在是委屈您了。”

“也没什么。他……待我很好。”

大概是为了挽回方才误会陆逸云带给对方的伤害,这一次越星河竟是破天荒地称赞起了陆逸云。

“呵,那就好,这样庭芝也就放心了。”邵庭芝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了眼陆逸云。

陆逸云神色淡然从容,眼里却掩盖不住一丝失落。

“希望教主好好保重身体,不管怎样,活着才是一切。庭芝还想抱一抱您的宝宝呢。”

离开之前,邵庭芝对越星河这番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越星河似笑非笑地点了下头,有些事却不愿说明,照他的一身罪孽,此去国都岂有不死之理?

只不过陆逸云既然说了会尽力保住他怀中的孩子,那么至少能让自己生了孩子再死也不错。

带走邵庭芝之后,陆逸云站在囚车前问道,“你之前说有什么办法可以救越星河?”

邵庭芝傲慢地一笑,反手指了指自己。

“很简单,勾结霍风乃是我亲自所为。那时候教主还被关在你们风华谷地牢,无法脱身。只要我到时把一切罪过承揽在自己身上,再加上陆谷主你从旁解释,想必霍朗那厮也会听得进去一两句才是。但是这法子也并非完全可靠……霍朗为人心机深重,手段狠辣,连当年帮过他的霍青都能冷酷处死以震慑天下,何况杀我们这帮本就与朝廷中原作对的魔教之辈?所以……对付这种人,也必须用非常法。只是不知陆逸云你有没有那个胆识!”

“什么非常法,愿闻其详。”

邵庭芝所说的那些,陆逸云岂不明白。

但是怕就怕心狠手辣的霍朗定要逼自己斩草除根,不留越星河丝毫生路。

邵庭芝从囚车中爬了过来,他看了眼左右,然后冲陆逸云招了招手。

国都,皇城东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霍朗与一干重臣站在城楼上看着一辆辆的囚车被推了进来,除去墨衣教之后,不安分的因素又被消灭了一分,这让他非常满意。

接下来,只要将这帮叛逆贼虏全部处死,那么便无后顾之忧了。

一名黑色劲装的男子匆匆地上了城楼,在得到允许后靠近了霍朗的身边。

他压低了嗓子说道,“陛下,越星河不在俘虏行列之内。他是被陆逸云私下扣押了。据密探回报,那魔头竟怀了陆逸云的孩子,所以对方不舍将他交出来……”

“嗯?哼,身为堂堂风华谷谷主,他居然又与那魔头纠缠在一起,难道上次的苦还没吃够吗?真是个蠢货!他以为朕看在他立了些许功的份上会放那魔头一条生路吗?”霍朗冷笑道,他挥了挥手,屏退了黑衣男子,然后率众下了城楼。

晚宴之上,霍朗并没有提到这次的俘虏少了越星河一事,晚宴过后,陆逸云却是主动请求面圣。

长生殿中,霍朗端坐榻上,榻边竟立了一个似是烧制的修罗跪像,只是那修罗一改平素可怖形象,反倒显得有几分哀戚。

陆逸云虽然是第一次进入皇帝的寝宫,但是却也觉得那面容森然的修罗跪像出现在这种地方实在太过突兀。

不过他此来另有目的,当即也就收回了落在那跪像上的目光,转而拱手向霍朗说道,“陛下,陆逸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陛下成全。”

“国师不必多礼,有话但说无妨。”霍朗颔首一笑,他随手摸了摸触手可及的修罗像,似是极为喜爱此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逸云沉吟片刻,并不说话,他回头看了眼站在屋中的侍从,又看向了霍朗。

霍朗随即会意地屏退了属下,他倒不担心陆逸云一个人在此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举,若对方真是那种胆大妄为之人,当初便不会被那帮武林正道人士折腾得不人不鬼了。就算对方真有那么大胆子,他也自有脱身之法。

“说吧,现在这里除了你我之外……没有其他人。”霍朗一边说话,一边却把目光暧昧地投向了面容悲哀的修罗跪像。

“陛下,越星河在我手中。不过,他此时武功尽废,又怀了我的孩子,所以草民想斗胆请您饶他一命。”

陆逸云掀开了下袍缓缓跪了下去,历代风华谷谷主皆是世间最为惊才绝艳之人,不仅武功天下称雄,手中所掌握的巨大武林势力也足以媲美任何一方诸侯王,而身为武林中人本身固有的骄傲与洒脱,他们见了皇帝,本也是不会下跪,而皇帝也不会强求他们下跪。

但是这一次,又是为了越星河,陆逸云在皇权面前屈下了自己的双膝。

霍朗似乎早就猜到了陆逸云此来的目的,他轻轻一笑,拿起茶几上的杯子浅啜了一口热茶,缓步走到了对方面前。

“你有什么资格与朕讨价还价?你以为你替朕办了点小事就能擅自扣下朕要杀的匪首了不成?!”

伴随着霍朗一句冷哂的质问,半杯热茶也随即泼到了陆逸云低垂的面上。

他微微一惊,拳头轻轻一捏,仍是从容不迫地说道,“草民不敢。只是当初霍风勾结墨衣教时,越星河被囚风华谷中,而他重新执掌墨衣教后很快也断绝了与霍风的来往,不再为其效力。再者,他身为武人,如今武功尽废,已是生不如死。望陛下怜他怀中无辜幼子,饶他一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逸云,朕听闻你当初被越星河掳走之后,在墨衣教中受尽酷刑,难道你还没看清他是个怎样的人?你这么不顾一切地去救他,值得吗?”霍朗走到陆逸云身后,冷冷地看了对方微微躬下的背,半年不见,这个风华绝代气质卓然的男人竟已是被不堪回首的人生际遇折磨得颓丧如此了。

“值得。陆逸云半生不曾为自己而活,这一次,陆逸云再不想让自己追悔莫及。我不能……看着他死。”

“哈哈哈哈!好一句,我不能看着他死!”

霍朗仰头大笑,突然他的笑声猛然停滞。

转头狠狠地盯着那尊修罗跪像,霍朗的神色变得极为狰狞。

“这世间,没有谁朕不能看着他死!只要妨碍了朕,不管那个人是谁,都必须死!众人皆知越星河乃是墨衣教魁首,又是你风华谷出逃的逃犯,朕不杀他,如何孚望天下!陆逸云,此事你再怎么求情都没用!马上给我滚出去,交出越星河,不然……朕治你欺君之罪!”

霍朗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一直默跪着的陆逸云终于忍无可忍地站了起来。

他想到了邵庭芝告诉自己的非常之法。

而这样的法子,他本从未想过。

“陛下……”陆逸云轻声叫住了霍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霍朗坐回榻上,嘴角的笑容仍是那么残忍,他微微转了转眼珠,悄悄地琢磨着藏在暗处的影卫。

这些影卫都是霍青一手训练出来的绝世高手,虽然在单打独斗上比不过陆逸云,可是若多几个人,只怕陆逸云也难于对付吧。

便在陆逸云转头看向霍朗的一瞬间,他的身形猛然一动,而躲藏在房梁等处的影卫也立即飞身扑了下来。

四名影卫很快就与陆逸云纠缠在了一起,赤手空拳的陆逸云不敢接触他们锋利的武器,看上去似乎落了下风。

霍朗坐在榻上,得意地翘起了二郎腿,对陷入苦斗中的陆逸云说道,“陆逸云,你胆子不小,居然敢谋害朕。呵呵,这样一来,那么朕就更有理由对付你们风华谷了!”

陆逸云目光一凛,双手突然划出两道气墙,将围攻自己的四名影卫同时震得往后一退。

而就是趁着这一瞬间,他已然飞身掠到了霍朗身边,手一伸便掐住了对方的咽喉。

“陛下,得罪了。”

“陆逸云,你疯了吗?挟持朕可是死罪!”霍朗没想到对方的武功厉害到了这个地步,他惊怒交加,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陆逸云一手掐着霍朗,一手防卫着围住自己的影卫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转头对霍朗说道,“草民请陛下下旨赦免越星河一死,将其永禁风华谷中。”

“朕不答应呢?”

霍朗最是痛恨受人威胁,他冷冷地盯着陆逸云,嘴上却不肯服输。

陆逸云眉间微微一皱,对他说道,“你这是在逼草民犯下弥天大罪吗?”

“你!”

看见陆逸云面色沉凝严肃,霍朗也知道对方必定是铁了心要救那魔头。

他不甘心地咬了咬牙,厉声说道,“好,我答应你,我饶了那魔头性命。不过,你这般忤逆作乱,又该如何给朕一个交待?!”

“霍风尚盘踞北地,草民愿率风华谷势力为您剿除此獠。消灭了陛下北方之患后,草民自当另行谢罪。”

风华谷谷主的话向来一诺千金,霍朗其实早就为彻底剿灭霍风而头痛,如今武林势力甚为雄厚,尤其是风华谷实在令他忌惮。

这一次因为本就牵涉到武林纷争,霍朗才能命令风华谷率众与军队一同征伐墨衣教,可若是要对付霍风,自己却找不出太多的借口,也恐怕风华谷会推却此事。毕竟征战一事劳民伤财,自己想趁机削弱风华谷势力,他们又怎会看不出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他之前为了威胁陆逸云,口口声声说对方所为不过是给了自己对付风华谷的借口,可霍朗自己才明白,在北地边患未清之时,他是不会轻易去动风华谷的。除非……对方的一举一动已然危及自己的统治。

如今陆逸云既然愿意自己提出解决自己困扰之事,霍朗倒也觉得这个交易划算。

“好,你都这么说了,朕也不能太过无情。朕答应你免去越星河一死便是,但是墨衣教中其他人的生死,你不可再置喙!另外,待越星河押回风华谷之后,朕希望陆谷主你会马上带领人马前去剿灭霍风那祸害,当然,朕也会派一些精锐部队协助你。呵呵,风华谷乃是正道魁首,为朕扫平贼寇也是应当之事,天下百姓也会记得你们的好的。”

陆逸云慢慢松开了霍朗,四名影卫见事态平息,也随即飞身跃起,继续藏匿于了黑暗之中。

“谢陛下开恩。”

想到自己竟为了越星河做到这一步,陆逸云自己也是有些茫然,在他得知对方已怀了自己的孩子之后,自责与愧疚彻底动摇了他与那人断绝前尘的念头。他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身怀六甲的越星河去死,更不愿让对方再与孩子分离。毕竟,那是自己……带给他的陷阱。

对于墨衣教众多罪囚的处罚很快就下来了。

皇榜贴出之日,众人不由愕然,因为元凶魁首越星河竟被赦免了死罪,而是交由风华谷终身囚禁,而越星河之下的邵庭芝等人重要贼寇则是被分别判了酷刑处死,刑期便在明日。

似乎当今圣上只想尽快了结墨衣教叛逆一事。

得到霍朗的承诺之后,陆逸云立即便起身护送着越星河一同返回风华谷,而谈天音等人因为还要处理一些善后事宜,暂时留在了国都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身负重伤的萧海天本应和陆逸云一同返回风华谷早日休养,可他却坚持留了下来,他对陆逸云说,他想送一个故人最后一程。

既然越星河逃脱了死罪,那么身为墨衣教二号人物的邵庭芝自然要替他承担起一切罪孽。

霍朗到底是不满陆逸云对自己的胁迫,虽然对方事后给出的价码很优厚,可这并不会影响他将一腔恨意宣泄在墨衣教的其他人身上。

拥有着绝色美艳的邵庭芝竟被他判了凌迟之刑。

行刑那日,观刑人无数,或许大家心里或多或少都对凌虐美人有一丝阴暗的欲望,所以才会如此疯狂扭曲。

被绑上了刑架之后,邵庭芝的心里反倒没有什么恐惧。

他知道自家教主已然得救,而被所爱之人出卖的自己也自然不该再活在这世上。

对他来说,连爱你的人都要背叛你了,那么这世间也没了你活着的意义。

刽子手和上次执行霍青死刑的是同一批,都是皇朝技术最好的行刑人。

“请你最后再割花我的脸。”邵庭芝看着朝自己走近的刽子手,轻轻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刽子手嘿嘿一笑,粗糙的大手摸到了邵庭芝赤裸的胯间,轻轻掂了掂。

“放心。陛下说了,看在你长得这么好看的份上,就不割你的脸了,不过其他地方,可是逃不了我手里的刀子啊。得罪了。”

邵庭芝似笑非笑地轻哼了一声,轻轻闭上了眼,在他闭眼之时,眼角的余光却像是看到了萧海天的身影。

在刽子手就要落刀之前,一个雄浑的男声突然响了起来。

“邵庭芝!”

说话人正是萧海天。

他单手拄杖奋力挤入了人群,一手拖曳着一柄长刀。

在经过狄兰生的接脉之后,他的手足已不似当初那般完全无用,渐渐恢复了些力道。

看见萧海天手里拿着刀,周围的守卫顿时紧张起来,生怕这人是来劫刑场的。

邵庭芝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远远地对他说道,“你来做什么?我们之间已经两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萧海天大笑一声,虎目圆睁,气势迫人,周围的看守们一时也不敢上前,只是将他围住。

萧海天却不看那些看守们,他望向邵庭芝,复又朗声说道,“萧某一生光明磊落,所作所为不负正道公义,自感无愧于天地!只是……今日之事,萧某终究是负了你,也罢,这条命就算赔给你吧!”

邵庭芝猛地一惊,被绑住的身体忍不住一阵挣扎,但见萧海天扬起手中长刀对着脖子一抹,在喷出血泉之后,立即反手拄地稳住魁梧的身形。

他微微抬头看了看邵庭芝,坚毅的目光中流露出了难以掩盖的悲伤,嘴角却凝出了一抹苦笑,竟是就此长逝。

邵庭芝全然没想到萧海天会为了自己殉死,他双唇翕动,一个字也说不出,只是紧紧地盯着那个到死也屹立不倒的男人,对方的头已然垂了下去,鲜血喷了满地。

而此时,众人也算是明白了这个持刀闯入的男人究竟为何突然自尽,纷纷为他感到惋惜与敬佩。

邵庭芝止住了惊愕,他闭上双眼,微笑着喃喃自语道,“教主,庭芝就要去了。您别担心,会有人在下面照顾好我的,希望您也好好地与您所爱之人白首到老。”

说完这番话,他又看了眼萧海天无人敢动的尸体,“你先走一步,不过别走太快,我怕一会儿我追不上你。人世间的账,你我两清了,到了下面,我可不会放过你。”

一声轻笑之后,邵庭芝抬起了头,今日暖阳正艳,委实是个大好天气。

得到霍朗的赦免之后,陆逸云几乎是带着越星河全速赶回了风华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十三得知谷主要回来,已晋升为逍遥宫总管的他少不了一番安排,但是当他高高兴兴地迎接出去时,却看见陆逸云带着躺在担架上的越星河一同回来了。

他垂首而立,纹丝不动,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粗犷冷酷的碧眼男人再次回到了风华谷。

“十三,我不日便要去北地对抗霍风的叛军,他已怀了我的孩子,风华谷中,你为人算得上善良宽厚,所以我就将他托付给你了。”

陆逸云看了眼经过长途奔波之后昏睡过去的越星河,语重心长地对许十三交待道。

许十三看了眼极为虚弱的越星河,虽然明白对方已是一只被拔了牙的恶狼,可是一想到十八便是为这人所害,那张憨厚的面容也显得沉凝起来。

“谷主……请恕十三不能接受这个嘱托。他害死了我们风华谷那么多人,恩将仇报把您害得那么惨,最后更是连十八也死在了他手上,你叫我如何以平常心对他?不行,十三做不到您的叮嘱,还请您将此重任交给其他人吧。”

许十三倔强地咬了咬唇,向来温顺的他终于也做了一次反逆之举。

陆逸云叹了口气,抬手搭上这孩子的肩膀,柔声劝道,“十三,你有这样的心情我理解。不过十八之死……却也并非都是越星河的过错,其中故事纠结复杂,一言难尽。说起来,我也有很大的责任。至于越星河当初如何待我,这些我已看淡了,他就是那种睚眦必报的性子,呵,我一早就知道的。这十多年来,他一直对我囚禁他之事耿耿于怀,我所受的就当我还他旧恨吧!”

“谷主,我知道您心好,但是,但是您这么对他真是不值得啊!”许十三被陆逸云的话感动颇深,他以往只是在下面仰望着这个对于风华谷来说如同传奇一般的男人,而现在近距离接触到对方之后,他方才觉得这位风华谷主,又何止人们口中说得那么好。

而这世间,往往受尽磨难的,反倒是这种善良仁慈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现下也没什么人可以信任了,不过你若实在不愿意,我也不会再逼你。”

陆逸云一边说话,一边又转头望了眼越星河高高隆起的肚子。

“只是他肚子里的孩子毕竟是无辜的,那也是我的血肉啊。”

“好吧,既然话您都说到了这个地步,那么十三便接下这个任务。十三一定会替您好好照顾他。”

“那就多谢你了。放心吧,我会尽快回来的。”

许十三也听出了陆逸云话里的为难,他虽然恼恨越星河,可却又不忍再令陆逸云如此为难。那么,也只有他自己为难了。

没来得及和越星河多说什么,陆逸云趁夜便又带着风华谷四武堂的精英奔赴了北地大营。

霍朗已经安排好将陆逸云亲自率领的风华谷势力作为北地天子军中最重要的秘密武器,更嘱咐了北营大将龙跃要好好利用风华谷作为彻底剿灭霍风残部的突破口。

“起来吃饭了。”

一大早,许十三便亲自率人送来了营养丰富的可口饭菜,在得知越星河怀孕之后,他便安排了厨下替对方专门做一些孕夫需要的饮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越星河昏睡了一天,听到耳边有声音,缓缓睁开了眼。

那张有些陌生的面容忽然映入了他的眼帘,然后慢慢变得熟悉起来。

“你……是你……”

许十三面无表情地看着有些慌乱的越星河,转头吩咐两名小厮上前扶起了越星河。

“谷主出门去了,这段日子,他令我照顾你。”许十三说着话,端起了托盘上香浓的什锦鸡肉煲。

越星河武功已废,锁骨也受伤未愈,此时被人强行扶起之后难免疼痛。

许十三见他神色痛楚,这才注意到对方双臂垂落的姿势颇不正常。

“你怎么了?”

越星河苦笑了一声,往昔他在许十三面前,即便是身为阶下囚之时也不曾落魄至此,而如今他在这个蠢小子面前竟成了一个连吃饭坐起也要人帮忙才行的废物了。

“你们谷主没告诉你,我的锁骨已断,武功已废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到越星河那惯有的冷傲嗓音,许十三心头不由怒火丛生,对方身负累累血债,坏事做尽,若非仗着谷主爱怜只怕早被人碎尸万段,没想到到了此时此地仍是如此嚣张!

不过许十三没忘记自己答应了陆逸云什么,虽然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他要对付越星河很容易。

“你能留一条命已是老天不开眼,受这点苦又算得什么。你是要喂你吃呢,还是自己吃?我还有很多事要办,可没多少功夫专门伺候你这个囚徒。”

因为陆逸云走得太过匆忙之故,一时竟忘了将越星河脚上的脚镣取下,而这东西也向其他人说明了越星河如今依旧是风华谷囚犯的身份。

越星河没心思没力气和许十三怄气,他冷笑了一声,也不急吃东西。

他已经很久没有清洗过自己的身体,比起果腹之欲,他还是想保持一丝最后的墨衣教教主尊严。

“先别说吃的,我很久没洗过澡了,麻烦给我点水。”

抬头看到许十三阴沉的脸色,越星河自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冷水也好。我会很快洗好的。”

许十三上下打量了一眼浑身脏污发鬓凌乱的越星河,说道,“先把东西吃了。我去叫人热水,一会儿给你端进来。”

说完话,许十三立即吩咐了一名下人出去通知烧水房的人,而他自己则是直接夹起了一块鸡肉塞到了越星河嘴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越星河不想被人喂食,可奈何他的双臂稍微一动就十分疼痛,这让他不得不被迫接受了许十三的喂食。

吃完东西之后,越星河忽然轻声笑了起来。

许十三放下碗筷,沉默了片刻之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这魔头笑什么?”

越星河抬起那双摄人心魂的碧眼,悠悠地盯住许十三,沧桑的面容上浮现出了一抹傲然的微笑。

“我笑你这小子还是和当初一样傻,明知道我是个大恶人,还是会不自觉地关照我。呵呵,你们风华谷像你这样的傻子还真不少。”

“住口!”

许十三自然听出越星河的言外之意是在讽刺陆逸云,他少有地大吼了一声,紧攥的拳头还是没能落在那张令他憎恶的脸上。

“听着,虽然谷主叫我好好照顾你,可这并不意味着你可以肆意妄为!如果你再这样不知好歹地胡说八道,我立即将你送回甲监一去!哪里正缺一个像你这样的大恶人呢!”

“哼。”

越星河微微皱了皱眉,他倒是没想到离开甲字监后十三似乎已在风华谷爬到了很高的位置,就像他对陆逸云说过的那般,他不愿再被关回那个阴暗的地牢,所以面对愤怒的十三他只是隐忍地冷哼了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一会儿,热水就被人送了上来,许十三留下两名小厮伺候越星河洗浴之后,自己则满腔愤怒地离开了屋子。

他怕自己再待一会儿就会忍不住想要把越星河掐死。

在许十三的隐忍之下,越星河在风华谷的日子并不算难过,除了他被禁足于陆逸云的逍遥宫不能四处走动之外,平日的饮食起居皆有专人照顾,他的身体也恢复了不少。

而北地与霍风顽抗的部下陷入血战的陆逸云却是不太顺利,因为霍朗之故,风华谷此去的精英几乎被当做了炮灰一般使用,一切最危险的进攻皆由他们完成。

深感对属下有愧的陆逸云不愿让他们多受伤害,自己总是身先士卒冲在最前面,数场战役下来便是他这般武功高强之人也已是伤痕累累。

不过也正因为风华谷勇猛无畏,让北地胶着的战局有了很大的转变,天子军步步进逼,霍风也逐渐被逼到了绝路。

“谷主,您早点休息吧。明日我们就要攻下敌军最后一个防卫点了。”

此次跟随陆逸云而来的振武堂堂主覃超看到陆逸云的营帐里还亮着油灯,不油顺路过来探访对方。

虽然他们也认为剿灭叛军也算是风华谷对天下百姓的一点贡献,可是朝廷对他们的刻意压榨仍是让他们心生诸多不满。

尤其是看到陆逸云为了救被困的兄弟们不顾重伤,孤身五进五出霍风的铁骑阵之后,覃超更开始怀疑他们选择帮助朝廷军或许本就是个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逸云仍在查看探子绘制的地图,了解地形对于两军作战有着很大的好处,他多了解一点对方可能的布防,那么也意味着他们自己人的损失会减小一些。

“没事儿,我再看一会儿地图。”

陆逸云轻轻咳嗽了一声,他前些日子受的伤一直没好,这几日却又被龙跃以霍朗的命令为由,让他帮助朝廷操练军马,简直不让他休息。

覃超明白自家谷主的倔强性子,他看着陆逸云操劳的面容,轻叹了一声,只好告退。

而另一方面,霍风因为陆逸云率风华谷扭转战局而对他恨之入骨。

如今他已经守无可守,眼看着就等朝廷军马踏破他的最后一道防线取他人头了。

不过霍风向来是个狠辣之人,他就算要死,也定要做最后的挣扎。

就像当初他在察觉霍青意图暗中帮助霍朗击溃自己之后,他趁机制造出不少霍青甘心投靠自己的证据和流言,终于帮助霍朗下了处死对方的决心。而这个秘密,他本想找到一个适当的机会再披露出来,这样一来可以让天下人知道昔日淮南王的冤屈,承托出霍朗的残暴,二来则可以扰乱霍朗的心绪,让自己抓住他的破绽反戈一击。

只不过,这个机会一直没有来到,而现在他若再不把握住,只怕也没有机会让霍朗后悔当初所为了!

“好……好!既然你们一个二个都想要本王的命,那么本王岂能不回赠你们一点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霍风一边安排人将霍青含恨之事写清楚,准备即日散布出去,其次,为了对付逼得自己步步败退的陆逸云,他更是令人搬出了本拟用于射杀霍朗的天狼箭,只等对方再一次身先士卒出现时,不计一切代价也要杀掉对方,再不济也要令对方重伤!

越星河的产期很快就近了。

但是陆逸云那边却没有回来的消息,这让许十三颇为不安,他知道自家谷主奉命出征北地霍风余孽,可如今越星河都要生了,对方不可能连一句话都不捎回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有被处死,甚至也没有朝廷的人来审讯自己,越星河也不打算多说废话。

他每天都老老实实地呆在他所熟悉的逍遥宫里,许十三不许他乱走,他也不乱走,只是偶尔会在花园里散散步。

“你最近还是不要乱走的好,万一影响到孩子怎么办?”

许十三在花园门口看着正在小厮搀扶下散步的越星河,眉间轻轻一皱,既然陆逸云把这个男人交给了他照顾,他就不能不保证对方父子平安。

越星河的肩伤在狄兰生的调理下已康复了不少,不过一身武功却算是就此烟消云散。

他漫不经心地回头看了眼站在门口的许十三,轻笑了一声,“放心,我不会拿肚子里的孩子做出什么威胁你们的事情。我还等着生了他就和你们家谷主彻底做个了断呢。”

“这句话恐怕该我家谷主说才对,你害他还少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十三恼恨地反驳了一句,想到久不传消息回来的陆逸云,心怀不安地离开了花园。

晚上亲自检查了越星河的饭菜和药物之后,许十三刚准备回自己的住所休息片刻,却冷不防看到一名青衣小厮朝自己这边跑来。

那小厮他认得,乃是百草堂的属下,也不知对方有何急事。

“十三哥,十三哥!”那小厮跑得上气不接小气,面色慌乱非常。

许十三见状,上前一步搀住了对方,问道,“怎么了?可是狄堂主有事?还是说越星河的药出了什么问题?”

小厮使劲地摇了一下头,左右张望了一下,带着几丝哭腔在许十三耳边说道,“谷主回来了,你快过来一下。”

“谷主回来了?!”

许十三大吃一惊,按理说,若是陆逸云回来了肯定不会连自己都没事先得到消息。

而对方回来了应该会先一步回逍遥宫探视越星河才是,可现在……

许十三点点头,随那小厮快步朝百草堂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心里逐渐开始不安,因为陆逸云一回来便出现在百草堂只可能说明一个情况——对方可能受了伤,而且很可能是重伤。

百草堂中,戒备森严,风华谷各处的负责人似乎都聚集在了这里。

几名风尘仆仆紫衣卫坐在屋里,看上去满身憔悴与疲惫。

有人看到许十三来了,立即小声交头接耳。

谈天音也在屋里,他听到许十三到了,急忙冲他招了招手,“十三,快过来。”

“右护法?这,这是怎么了?”

许十三挤进人群,来到了谈天音的面前,谈天音挥手屏退了守在里屋门口的人,然后将他一把拉了进来。

进入到百草堂里屋的病室之后,许十三这才看到狄兰生正满头是汗,满手是血地站在床前,而一根满是倒刺的断裂箭头也丢在了地上。

“谷主,十三来了。”谈天音低声说道。

床上躺着的正是陆逸云,他一路被紫衣卫紧急护送回来,深埋体内的天狼箭箭头刚被狄兰生取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后的围城一战,陆逸云依旧是身先士卒,不过这次敌人似乎都对准了他,不停地有暗箭向他飞来。

本来区区飞矢倒也不算什么,只是陆逸云不忍风华谷自己带出去的属下会有更大伤亡,一边御敌,一边救人,结果却中了一枚早就瞄准他的天狼箭。

那天狼箭厉害非常,箭头又有剧毒,陆逸云当即虽然闭住了自己伤处穴道,却不敢轻举妄动拔出箭头,只好退了回去。

好在朝廷军与风华谷武士已是取得了关键性的胜利,即便他负伤退出战局也不会再改。

最后霍风被迫自焚城中,其余叛军则尽皆投降。

而这一战,换来的却是风华谷损失了千名精锐谷众,乃至陆逸云亦身受重创。

本拟想趁机下令将风华谷精锐一齐剿灭,进而再彻底剿灭风华谷盘踞势力的霍朗也不知为何改变了主意,据说霍风这边散布出了一封关于霍青背叛的信,龙跃不敢随便处置,只是叫人快马加鞭送给了霍朗。

而收到信之后的霍朗居然迟迟没有下令让龙跃趁势剿灭损失惨重的风华谷众人,龙跃在没有得到命令之前,也只好任由风华谷众护送着重伤在身的陆逸云先一步撤离。

在狄兰生手中,天狼箭的箭头这才被取了出来,不过陆逸云此时已是中毒颇深,神智也开始越来越恍惚。

但是即便如此,他回到风华谷后,第一件事还是叫人找来了替他看管越星河的许十三,他的心里始终放不下那个碧眼的恶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十三……”

伤口剧烈的疼痛对身体敏感的陆逸云来说不啻为另一种折磨,他强撑着一口气,目光缓缓转向了面色惊愕的许十三。

“谷主,十三在这里,您有什么要吩咐的?”

“他呢?”

“他好得很,能吃能睡,狄堂主已算得他产期将近,就在这几日了。我已让他好好休息。”

许十三看到重伤憔悴的陆逸云一阵心痛,可他也知道对方此时最想知道的是什么,只好忍着难过向对方报告越星河这些日子以来的情况。

陆逸云听到许十三这么说,惨白的脸上这才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他微微地点了点头,双目轻轻闭了闭。

“多谢你,多谢你们。别告诉他……我的事。右护法……”

谈天音闻言,随即上前了一步,半跪在床边低声问道,“谷主,有何事吩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逸云勉力睁眼看了看他,有些愧疚地说道,“以后就要麻烦你了。给他留条生路吧,孩子……总需要父爱的。风华谷也交给你了,拜托。”

谈天音微微一愣,他看着陆逸云那双充满了期待的眼,实在不忍心拂逆对方,只好点了点头。

“谷主,你放心。我会照你说的做,只是……风华谷我不能接受,风华谷的主人只能有你一个!”

“呵……”

陆逸云笑了笑,双眼再度合了起来,他从北地受伤一直强撑着回到风华谷已是消耗了太多体力和精力,而肩上于公于私的重担也早已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谷主?”狄兰生看到陆逸云似乎失去了神智,急忙出声呼唤。

在他看到陆逸云的伤势之后,他便大惊失色,这么重的伤即便是陆逸云又如何能撑得住?可对方居然还一口气撑回了风华谷。

虽然自己替他拔去了深陷体内的箭头,但是箭头上的剧毒早已走遍了对方的四肢百骸,只怕是大罗神仙也早难救。

许十三满面怆然地站在一旁,他看着狄兰生想尽办法唤醒陆逸云,可对方却只是双目紧闭,再不会回应任何人的呼唤。

直到越星河开始阵痛的时候,他也没有看到陆逸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心里恼恨着对方,但是越星河却也开始有些着急,莫非自己和孩子在对方心里真的是一文不值了吗?既然如此,那么他为什么又要保全自己?

“小兄弟,你家谷主呢?我,我想见见他。”

越星河躺在床上,稳婆已然就绪,正在替他不断擦拭汗水,并用布带固定住双腿。

许十三也守候在一旁,他听到了越星河的问话,平素温厚的眼里忍不住闪过了一丝恨意。

他转头对身边负责照顾的小厮说道,“去取东西来替他塞口,免得一会儿太过吵闹。”

越星河听到许十三不管不顾自己的问话却叫人塞住自己的嘴,不禁变得暴躁起来。

他怒睁了那双碧眼,锁骨已断的手轻轻捶了下床板,“我问你话呢?陆逸云那厮呢?!他为什么不敢来见我?!让他给我滚过来!”

许十三冷笑了一声,亲自接过小厮送来的口枷塞入了越星河口中绑好。

“放心,等孩子出生了,自然会让你见谷主!现在,你就给我安分一些,好好产子吧!”

“唔!”越星河抗议地呜咽了一声,双手也被稳婆小心地用布带固定在了床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他下体已开始汩汩流出羊水,一阵强过一阵的阵痛也让他渐渐没了追问的心思,只能在稳婆的引导下开始吸气和使劲。

没一会儿狄兰生过来,他是特地过来照看越星河生孩子的,许十三引他进了内室,然后自己则躲了出去。

他推开了隔壁一间屋子的房门,然后走到床边,对躺在床上昏睡着的陆逸云低声说道,“谷主,越星河就要生了。您的孩子就要出世了,您难道不想看一看,抱一抱吗?”

陆逸云之所以还能活着,完全是靠了邪医以前用过在他身上的歹毒法子。

当狄兰生束手无策,风华谷向天下广招良医之时,听闻陆逸云重伤的邪医念及对方乃是自己的恩人,再次现身献计。

既然紫渊蛇藤之毒都可被食腐浆吸收解除,那么天狼箭上的毒素也应该可以用这个法子解除才是。

果然,待他们派人专门去墨衣教的遗迹处取来大量食腐浆之后,陆逸云经过数次药浴,体内的致命毒素减轻了不少。

只不过对方中毒时间太过长久,又加之他此去北地受了不少重创,心力交瘁之下,即便毒素已减轻不少,仍是未能从昏迷中醒来,也只是勉强保住了性命。

昏睡不醒的陆逸云后来被送回了逍遥宫,他就住在越星河的隔壁,只可惜那人却对此一无所知。

许十三见陆逸云还是不曾醒来,只好轻叹了一声,他站在床边,轻轻地陆逸云按摩起了四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隔壁很快传来了一阵压抑的嘶嚎声,然后又传来了几声清脆的婴孩啼哭。

许十三默默地替陆逸云按摩着瘦削的双脚,却不曾留意对方的眉间微微一蹙。

孩子虽然安然出生,但是身体早已不适合产子的越星河却出现了大出血的情况。

狄兰生早就预料到对方不会这么一帆风顺地生出孩子,自然也做了相应准备。

越星河那双碧眼一直依依不舍地追索着稳婆怀里的孩子,他看到正忙着替自己止血的狄兰生之时,忽然心生厌倦。

陆逸云至今也未曾出现过,或许对方所不想面对的正是自己。

自己想要报复对方的心思,到底还是没有达成啊……

越星河自嘲地笑了一声,挣扎着摇了摇头,旁边伺候的小厮见状,立即上前解开了他嘴里咬的口枷。

既然已经生完孩子,自己也算使命达成,没有必要再苟延残喘。

“不用管我,我和你们谷主说好了的……我生下这孩子之时,便是我的死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越星河似笑非笑地看着忙得满头大汗的狄兰生,碧眼里的嘲弄既是为了对方,也是为了自己。

是啊,他曾经那样伤害过陆逸云,为何却还想着对方还是会如当初那般无条件地包容自己,原谅自己呢?

这一生,他们彼此亏欠不少,这个孩子就算是他留给陆逸云最后的礼物吧。

狄兰生微微一怔,转过头来盯住了越星河。

这个碧眼魔头并不知道陆逸云为了保他一命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在对方心里,仿佛陆逸云竟会和他一样残忍!

“你想死?”

狄兰生压抑着满心地愤怒,问道。

越星河虚弱地瞪着他,勉强笑了起来,“我不想死也不行啊……你们谷主会放过我吗?”

“这句话,该我们问你才对,你又真会放过我们谷主吗?!”

狄兰生被越星河气得浑身颤抖,要知道陆逸云回来之后就一直昏迷不醒,而在对方昏厥之前依旧恳求他们放越星河一条生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在越星河看来,陆逸云竟是一心想逼死他的人!

“你这混蛋十多年前就该死了!”狄兰生怒吼一声,终于忍无可忍地冲出了房间。

越星河茫然地躺在床上,他也不知为何对方会生这么大的气,而自己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他又何必救自己?

抬头看了眼稳婆怀里的孩子,越星河不愿连这孩子一面也没见过就下了地狱,当即便挣扎着想看看还在啼哭的婴孩。

稳婆在狄兰生离去之后,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抱了孩子不肯接近床边。

“让我看孩子一眼。一眼就好。”越星河眼巴巴地望着。

或许想到这孩子毕竟是面前这人生下来的,稳婆考虑再三之后,还是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抱了过去。

在接触到孩子的一瞬间,越星河的神色也变得更为温柔,他用手指碰了碰孩子柔嫩的脸蛋,喃喃说道,“乖孩子,以后要好好听话,爹爹不能陪你长大了。对不起……”

因为狄兰生的突然离去,越星河下身的失血仍未得到有效缓解,大量失血的他终于目光混沌地陷入了昏迷之中。

狄兰生并没有走远,他只是气不过越星河此时对陆逸云的态度,转而来到了隔壁陆逸云的房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十三见他过来,急忙问道,“怎么,孩子生了?是男是女?他呢?”

狄兰生疲惫地点了头,木讷地回答道,“生了,是位少爷。至于越星河那厮,我们一定要救他吗?谷主都这样了,救他还有意义吗?”

“狄堂主,这是什么话!当日咱们在谷主面前既然答应了他要保全越星河,和越星河肚子里的孩子,咱们就不能让他失望!再说了,谷主也并非永远都不会醒来的,要是他醒了,得知我们对越星河见死不救,他该有多么伤心难过?!”

十三看到狄兰生满手鲜血,自然料到越星河那边必然遇到险况。

“越星河活着只会伤害谷主而已!”狄兰生看着昏睡不醒的陆逸云,实在替对方感到哀苦。

“他死了,难道谷主就不会痛苦了吗?”

许十三虽然也恨害死了十八的越星河,可是他总不能以一己私欲,或是自己对越星河的感情,决定对方的生死。

陆逸云已为越星河付出了那么多,想要得到的绝不是一具尸体。

狄兰生默默地凝视了陆逸云片刻,突然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是啊,十三说得对,谷主总有一天会醒来的,他不能让对方一醒来便陷入无可挽回的痛苦之中。那个男人不管他们再怎么恨,始终都是陆逸云的心头刺,而自己可以替他拔出天狼箭,却永远无法拔出越星河这根心头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既然身为阶下囚,越星河也没有想过再会有任何自由。

他只是不太明白生下陆逸云的骨肉之后,自己已是毫无用处,为何风华谷的人还要留自己一命?

好在,这一次,风华谷中的人并没有再为难自己,他还是被准许居住在陆逸云的逍遥宫内,不过依旧是不能随便走动,要去哪里都会有人跟着。

而他每天要做的则是吃饭睡觉,以及逗弄逗弄孩子。

这样的生活,宁静得让他几乎都不敢相信。

直到孩子满月后的一天,许十三一脸严肃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此时越星河正在小心地给孩子换尿布,虽然许十三专门派了两名奶娘轮流照顾孩子,可越星河毕竟是孩子的生父,自然想要亲力亲为。

虽然因为锁骨断裂的原因,他的双手还不稳,但是现在他至少还是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了。

而在被救回来之后,越星河也不再追问陆逸云的下落,如果对方真地要见他们父子,自然会出现。

“你不是想见谷主吗?”许十三看着正在笨拙地给孩子换上尿布的越星河,目光里也有一些复杂。

这些日子以来,这个当初脾性古怪暴戾的魔头似乎真地变了太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越星河头也没回地说道,“怎么,他愿意见我了?”

“不,是我觉得应该让你见见他。”

许十三摇了下头,尽管陆逸云不希望越星河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可是许十三却不愿让他继续承受越星河的误会。

如今,越星河看上去已经变了很多,或许,他对谷主的感情也会有所变化。

辜负了谷主那么多,伤害了谷主那么深,就算越星河的心似硬铁,他也应该好好忏悔一下了。

不知是不是从许十三的神色上察觉出了什么,越星河的表情一下就变了,而他拿着孩子刚换下的尿布的手抖动得也更加厉害。

“我可不可以不见他?”

越星河低下头,碧色的眼里压抑着一股悲痛之色。

这些日子,他已经渐渐想明白了,陆逸云那样的人是不可能孩子出世后一眼都不过来看看自己的,除非对方……

“怎么,你不敢见谷主?”许十三气极反笑,他真没想到越星河居然会这么怂,连见一见陆逸云的胆量也没有。

“小兄弟,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在地底石牢一身硬气的越星河了,我现在的确没胆量去见你家谷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越星河一边颤抖着双手替孩子换上尿布,一边头也不抬地继续说道,“我知道我能活到现在,多亏了他这些年来对我的庇护。”

“你知道就好!”

许十三多希望听到这句话的是陆逸云啊,他眼睁睁看着陆逸云为了越星河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受了那么多的伤害,到头来,却只换得对方的忘恩负义!

“我没脸见他。”

越星河苦笑了一声,将孩子交给守候在一旁的奶妈之后,扶着椅子站了起来。

他走到窗台边,目光恍然地望了出去。

“你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自然会这么说。当初你一心为了重回墨衣教的时候,可曾有想过一点谷主为你的付出?!”

许十三怒道。

岂料,越星河竟是笑了起来。

“哈哈哈……就是因为我什么都没有了,我才会想到他的好。你骂我自私也好,无耻也罢,我都认了。只是我觉得到了这个地步,若我还要争一口气和你家谷主作对到底,那我越星河也实在太不是个东西了。”

“你这王八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十三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他攥住越星河的衣襟,将对方推到了墙上。

“我告诉你!为了从那狗皇帝手上保住你的命,谷主不惜身犯险境,征伐叛贼。”

越星河已想过陆逸云会为了保住自己这条命做出牺牲,只是没想到对方居然会做到那一步。

依照陆逸云的聪明,想必不会想不出这只是霍朗那厮铲除异己的一个手段而已吧。

“他……他是不是……”后面的事情越星河不敢多想,他怕一想,就会噩梦成真。

许十三看着越星河终于开始慌张的神色,悲恸地苦笑了起来,“谷主命大,总算活着回了风华谷!你知道吗,他回来的时候,一根布满倒刺的长箭就那么穿过了他的胸口,他的衣服上全都是血!在他陷入昏迷之前,他仍是千叮万嘱我们留一条生路给你,更令我们不要叫他受重伤之事告诉你?他总是想着你,顾着你,可你呢?!除了恨他,误会他,伤害他,你还会做些什么?!到了现在,你竟是连见都不敢见他,只怕你根本就是不想见他吧!”

“不是……不是!我……我害怕……”

越星河颤抖着双唇推开了十三,他抱着自己的双肩,身子靠着墙慢慢滑落了下去。

就在许十三还想好好怒斥对方一通之时,他竟看到那双冷鸷过人的碧眼中竟有泪水流出。

“我不去见他,就可以假装是他不肯来见我。我只怕看到的是他的灵位,到时候叫我如何还能继续苟活于世……我们的孩子才出世啊,我……我总不能让那孩子从小就无父无母,孤苦一人啊。”

“谷主没死,他只是暂时昏睡不醒,你别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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