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在中墨色的眼中冷意未退,只是唇角已然扬起了笑容:这就要金大哥帮忙了!
我?金希澈发笑,试探道,我为何要帮你?你与我非亲非故还是说,你打算送与我什么好处?
金大哥如此古道热肠,定然会助小弟一臂之力的,否则也不会将这件事告知小弟了。金在中笑得更灿烂,金希澈在前世帮过他不少忙,甚至还点拨过他应该防着郑允逸亲近郑允浩,无奈他当时像是被猪油蒙了心一般,如何也听不进去。他想到什么,悠然一笑道,金大哥若是帮我这个忙,我就将金大哥的有缘人的行踪告知金大哥。
金希澈闻言愣了,他显然没有料到金在中会提到这个他有个指腹为婚的订婚对象,据说从北祁到了东神来,他想退婚,可是对方有订婚的信物,因此他一直在寻他,心甘情愿一直待在东神当细作也是为了这事,可是他从未将这件事告诉过别人,金在中是怎么知道的?
你是如何知道的?
金在中莞尔一笑:天机不可泄露,金大哥只说要不要?前世的金希澈后来找到了他,本想退婚,可后来不知怎么,两人竟然在一起了。
金希澈佯装生气地瞪了他一眼,道:说吧,什么忙。
金在中听他松口,笑生两靥:圣上要斟酌出兵与否,自然要打探东神的兵力和朝廷的情况,金大哥若是虚报些情况,圣上自然以为此时出兵未必有利可图,我父亲若再在朝堂上鼓动一些朝臣和清流力劝不可,另外,要顾忌我母亲和太后对我的几分亲情,圣上自然会打消这个念头了。
金希澈闻言点点头,道:我答应了你,那你可以告诉我那人的踪迹了吧?
金在中笑着凑到他耳边,压低了声音与他耳语几句,随后起身告辞:此处我不宜久留,烦请金大哥拿一玩物来与我,我这就告辞了。
金希澈还在回味金在中的几句耳语,仿佛什么也听不到了。
金在中见状,无奈地笑了笑,转身出去了。金栏已经在后门等着了,见他出来,恭敬地为他放好小凳,请他上车。
回皇子府吧。金在中吩咐一句,走进了马车里休息,马车随即便向皇子府驶去。
他坐在马车中,倒了一杯茶水润喉,刚刚的消息着实令他有几分头疼。
郑允逸显然比他想象中要难对付,纵然宫中出了祥妃的事,他还能够有暇设计这样的事来对付自己和郑允浩,说明郑允逸是极度能够自控之人,全局意识非常高,眼光也十分长远,就算相信了流言,也未必会与慕皇后交恶。
前世此时郑允浩已去了南方战场,因此郑允逸正忙着清除郑允浩在朝中的人,并没有想到这样阴险歹毒的计划,想必是今世环节错了,郑允逸改变了计划。不过幸好金希澈有心帮忙,还来得及挽回,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金在中叹了口气,虽然自己知道未来大概会发生什么,但是计划不如变化,很多事情总归防不住,看来还是需要未雨绸缪布防更谨慎些。
还有,那个谋士张易盛,前世就出阴招离间自己和郑允浩,这一世还是如此阴毒,此人不除,定为心腹大患!
回到皇子府,郑允浩还未回来,金在中等到日昳之后他才回来,回来的时候红光满面的,满脸欢喜,金在中疑惑地问他怎么了,只见他喝了一气茶,道:
可好笑了,我一说要封赏郑允律,那些机要大臣们都纷纷附和,尤其是郑允律的外祖父郭驰,在父皇面前慷慨陈词,意思就是为郑允律问父皇要封赏,结果弄巧成拙,父皇生气了,最后只发了一道嘉奖令,其它什么也没有,哈哈哈。郑允浩一想到郭驰回去时灰头土脸翘胡子的样子就觉得好笑,这个老家伙,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僭越吗?活到现在官至副相也真是亏了他了。
金在中闻言露出笑容,又给郑允浩倒了一杯茶,道:所谓利令智昏,大概便是如此了。
接下来郑允律要是再赢几仗倒还好,若是不赢,看他和郭驰怎么下台!郑允浩说着,止不住笑的握住金在中的手,看着他道,在中,我刚刚还去见了母妃,她还嘱咐我有空带上你一起去宜华宫陪她用膳呢。
金在中见他一脸开心,本就不想提北祁的事,现下也更不想提了,只是道:那过几天我买些奇珍,再与你一同进宫去,否则空手去宫里也不好。
儿子与儿媳去拜见她老人家,有什么不好的。郑允浩笑着把金在中拉过来,拦腰抱住他,抬起头对他对视道,她还催我们早些生小娃娃呢!
金在中闻言,顿时面皮涨红,别开了视线他腰间那朵牡丹依旧颜色鲜艳地长在那里,一点也没有要消下去的意思,也许他们命中注定,只有在三年后才会有涵儿。
郑允浩见他面色泛红,忍不住笑了,把他的手放到唇边轻吻:傻瓜,这事由不得人,儿孙自有儿孙福,急不得的。
金在中点了点头,想扯开话题,便道:允浩,你要小心郑允逸,他最近动作少些,但暗地里还不知道在策划什么勾当。
郑允浩略一怔忡,点了点头:我省的。
还有,他手底下的谋士张易盛是个十分阴险狡诈的人,如果可以,我们一定要尽快把他除掉。金在中正色道,张易盛为人处世十分小心谨慎,要除掉他,并不容易。
那你觉得我们要怎么做呢?郑允浩问道。
人无完人,是人总会有弱点,我们就从他的弱点下手。金在中说着,墨色的眼眸里泛出冷意,这些私底下和后院的事由我动手即可,你要注意朝堂里的动向,多问问顾凡,一有机会就要和五皇子联合,把郑允逸和郑允律的人像拔钉子一样一个一个拔掉!
他知道,他们绝不能给郑允逸一丝机会,否则,他们将会像前世一般万劫不复!
郑允浩看着金在中美得有些泛冷的眸子,突然觉得他有些陌生,仿佛是第一次认识他一般。他点了点头,凝视着金在中,随即问道:在中,在北祁,你也需要这样吗?
答案显然易见,因此金在中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便是沉默不语。
嫁给我,是不是很累?郑允浩说着,伸手去揉金在中微蹙着的眉心,表情和语气温柔道,如果你只是你的旭郡王,会逍遥很多,不用做这些事,也不用看别人的异样眼光,最重要的是不需要跟着我担惊受怕,精心算计
余下的话尽数被堵在了口中,金在中弯下腰轻轻吻了吻他的唇,眼角带笑地说:你我是结发夫妻,还说这些干什么呢?你好好活着,就是对我最好的回报了。
一回想起前世,眼睁睁看着他行刑的场面,他都忍不住鼻头泛酸。
郑允浩看着金在中那双含笑带泪的眼睛,只觉他似乎满腹心酸,又满腹疼惜,他见过他这样的眼神就在结婚三日后他说他梦见自己出事时,他看自己的眼神也是这样的那到底是怎样一个恶梦啊,以至于会令他至今都如此介怀?
放心,我不仅会好好活着,也会保护你,我们,还有我们的孩子,都一起好好活着。郑允浩双手收拢,紧紧地抱住他,将自己紧紧地贴在金在中的怀中。
金在中亦伸出手,温柔地回抱住他:有你这句话,就够了。
这一辈子,哪怕输掉一切,我也要把你赢回来。
第十八章 宫中夜宴
正是十一月一日,金在中随着郑允浩一起去了宜华宫中与德妃一起用膳。
郑允浩是皇子打扮,金在中则一身郡王的八爪团龙图案的郡王吉服,虽说是来见郑允浩的母亲,但毕竟是在皇家,这些礼仪规矩也是必不可少的。另外,金在中也早就准备了拜见德妃的礼物北祁特有的千年人参一支,黑色狐皮大氅一件金在中知晓德妃身份贵重,什么样的东西没见过?自然是要送有新意的东西。
果然,德妃见了很是高兴,当即脱了手上的玉镯子送与了金在中,那镯子并非什么价值连城之物,但却是先太后赠与德妃的,自然意义重大,金在中纵然用不上,得了这样的镯子,也是十分得脸了。
今晚是关起门来的家宴,因此也并无特别大的排场,布菜、伺候的宫女也不多,然而郑允浩十分会哄德妃开心,因此气氛十分融洽。
浩儿,这几日在礼部当差当得如何?德妃吃到一半,缓缓停了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