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怕打扰了乐正麟寻欢作乐,这外头无人值守而再远些的地方,恐怕早都被丝竹乱了耳,哪听得见这房中的动静。只怕是听见了些许,也只会当做是乐正麟正在享用美色,不会再深思什么。
这便给了宗锦机会,他死命地咬,下颌两边已经酸痛得像是筋肉断裂但他不管不顾,只管将牙铲进更深处,要将那块肉、那下头的血脉全给他咬下来。
啊啊啊啊啊
这场殊死搏斗持续了好一会儿,床板被挣扎中的乐正麟拍得啪啪响。直到乐正麟的叫声弱下来,挣扎的动作也随之失去了气力宗锦仍旧不放松,反而乘胜追击,嘴咬着松一松,再更狠的咬下牙便在对方的肉里磨着,磨得一股股血流时大时小地涌。
时间仿佛被无形之中放慢了数十倍,宗锦从那种野兽似的暴戾中醒过来时,伏在他的身上的乐正麟,已经全然没有了动静。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嗅到、尝到血的腥臭,可他依然不敢松口,只呼吸急促地保持着那动作。
乐正麟就这样,再没有动弹过。
约莫再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宗锦终于放松了下颌。
他的脸颊与双腿,已经用力过度到失去了知觉,就连放开乐正麟都很勉强。而对方已经是具尸首了,即便宗锦松开,他也只能一动不动地伏在宗锦身上。宗锦垂下眼,去看自己眼前极近处乐正麟的侧颈那里已经被他咬得皮开肉绽,模样看了都叫人反胃。
唔呸!宗锦倏地往旁边呕出一大口血,用侧肩顶起来,将尸首直接从身上推了下去,呼,呼
尸首砸在地面,咚地闷响。
像是刚从染缸里爬出来的宗锦,凭着腰力慢慢坐起身,一边看下头乐正麟的惨状,一边将腿挪动着放下榻。
他差点就栽在这畜生手里了。
劫后余生的喜悦来得很迟很缓,外头的乐声依旧不断,倒是给了宗锦一些喘息的时间。他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脑子从刚才那种被愤怒完全侵占的状态里出来。待双腿稍微恢复了些,宗锦立刻虚弱地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向屋内临窗的小桌前。他背过身侧着头,拼命地踮起脚,将被绑着的手腕递向旁边立着的蜡烛。摇曳的烛火很快便缠上了麻绳,一股焦味冒出来,慢慢在上面烧出裂口。
那火甚至烧到了腕子的肉,灼伤感与刺痛让人本能地想躲开。但宗锦好像没有感觉似的,手抖着继续让它烧。
直到麻绳被烧断,宗锦倏地挣开双臂,率先用里抹过自己的下半张脸。
即便没去照镜子,他也能想象出自己此刻的狼狈身上的女裙已经被血浸透,他的脸上,脖子上全是粘稠的血。可宗锦没有闲工夫再洗个澡,他还有事情要做。
他如此想着,不情不愿地看向脚边的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