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说,不为别的,就为自己已经在所有背叛中放弃了尉迟岚这个身份。
但是宗锦,赫连恒忽然认认真真地叫他的名字,我不逼你,你想说的时候再说便是。
反正我不会害你。宗锦说,赫连恒,这点我能许诺。
他刚说完这句,戍守驿站门口的守卫忽地走了大半,只剩下四个人仍然在门口守着。这比赫连恒预料中的人要多他们二人将这四个人放倒很轻松,可若是那些人察觉到动静折返,再想进去驿馆就没那么简单了。赫连恒正沉思着下一步动作,宗锦忽地说:我去将那几个人引开,你找机会进去。
不再耽搁人就回来了,宗锦神情严肃的盯着那边,低声说,对付他们我绰绰有余,你要进去找西鹿说什么对吧,若是只想放火,你大可以安排他们上房用火箭。赫连恒,这天下既然已无可能是尉迟家的,那便只能是你的。
他语罢,不给赫连恒任何拦住他的机会,倏地蹿了出去。
只见宗锦一下蹿到了那几个守卫面前,不知从哪儿掏出了把匕首,直冲对方的要害。那些守卫也久经训练,当即抽刀架开宗锦的匕首,转手便倚仗着刀身之长反守为攻。
赫连恒在暗巷中看着,不自知地皱紧了眉头。
他未曾细看过宗锦的身手,只知宗锦用刀有些手段但眼下匕首与长刀中间的劣势,宗锦居然也能靠着诡秘的步伐填补上他体态轻盈,似乎脚跟从不落地,一面躲闪着对方的攻击,一面伺机专攻对方要害,迫使对方不得不反手回防。
看过片刻,赫连恒便知宗锦说得不是大话,他确实绰绰有余。
戍守的四人高喊着有贼人,纷纷向宗锦动手。宗锦也不硬撑,眼见四人上勾,便边打边退地往另一头躲闪。
调虎离山,驿馆的大门便任由赫连恒出入了。
男人眼神一黯,收回追着宗锦的视线,从暗巷里飞快奔向驿馆。
里头仍是流水石桥,好生平静内里值守的人不如外面的人那般认真,有人在廊下打瞌睡,也有人玩忽职守地坐在阶梯上闲聊。无人察觉黑衣人的到来,赫连恒就这么不声不响地一路走进西偏院里,好似他是远道而来的客人那般,轻叩两下房门。
房内立时传出来声低低的疑问:谁?
赫连恒,他说,趁着临行前,再来拜访西鹿君。
片刻后,门便开了条缝,白鹿弘的眼睛出现在门缝中,脸色不太好:我便猜到是你所为。
不请我进去坐坐?
请。
内堂只有白鹿弘一人,像是早便预料到赫连恒会漏夜前来,特意将人全数支开了。
你这副打扮,着实令人意外。
氏族间多的是脏事,赫连恒轻轻拉下黑巾,露出整张面孔道,无须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