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并不多话,弯腰扶住在他腰侧,稳稳地将人扶起来了些,再让他转过身,后背朝墙。枕头恰好成了垫子,垫在宗锦腰下没那么惨的位置。
他不敢靠住床头,只能歪着脑袋,倚在旁边的木框上。
屋内灯火幽微,赫连恒仅留了两盏烛火。因此,男人半张脸都在阴影里,即便宗锦抬眼也看不清楚。他沉沉吐息着,不知怎的嘴里忽然蹦出句无关紧要的话来:那玉佩的事,并非我本意。
赫连恒怕是也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微微一怔后才回应,我知道。
我弄了个,弄了个东西赔你宗锦一边说,一边抬起他发软的手,十分勉强地摸到自己前襟,一下一下摸索着扯开衣服。
赫连恒不知他是何意,就在旁看着他将衣衫敞开,缩了缩肩膀。
衣衫滑下来,露出宗锦的右肩,和血淋淋的洞。赫连恒只知道他后背受了鞭刑,全然不知他竟肩膀也被伤成这样。那处血洞隐约能看到翻出来的肉,像被刀挑出来的伤。
仅仅是这么点动作而已,宗锦又出了一额头的汗。
那张脸毫无血色,嘴唇也泛白。然而宗锦再开口时,说得却是:他娘的,怎么不见了?他说着,手愈发急躁地在自己胸腹下摸了阵,直至摸出来一个小布团,他才缓缓吐了口气。
算了宗锦说,药给我,我自己上药
赫连恒的目光却落在布团上:那是什么?
没什么宗锦下意识地将布团往自己腰后拨了拨,药给我啊。
你这副样子,还有力气替自己上药吗。
不然呢?宗锦眉头微蹙,模样又脆弱又透着些烦躁,那你帮我。
方才若不是他昏迷不醒,赫连恒恐怕也不会亲自替他上药到底是四城之主,哪能喜欢伺候人?宗锦笃定男人会把药给他,说完便侧头看向自己肩膀上的创口,一边在心里暗暗辱骂洛辰欢是个禽兽不如的杂种,一边等着男人将药递给他。
谁知下一瞬,赫连恒的影子忽然覆上了他的身体,将烛光都遮住。
宗锦不明所以地抬头,就看见男人再度坐回了他身旁。
赫连恒的脸仍是那么平静,他握着被血染红的毛巾靠近宗锦的伤口,在擦拭之前通知似的低声道:忍着点。
不等宗锦回应,湿润便触上他肩膀处血肉泥泞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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