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宴又给她发了消息。
依旧是很简单的两个字:过来。
一个月了,两人的微信消息还是几乎一眼就能望到头,周宴不发朋友圈,她也不发。周宴不爱发消息,基本跟她发微信消息就是两个字“过来。”,她在微信上也显得很公事公办。
她轻车熟路的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出宿舍,夏语清看到了,问她:“你又要上夜班啊?”。
“嗯。”温娆说。
“注意安全,没……”没钱我可以借你钱,夏语清本来想脱口而出,但是又很快反应了过来,她不能这样说,这样会伤温娆的自尊心。
温娆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你说什么?”
“没事,你小心点,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如果辅导员突然要查寝,我给你发消息。”夏语清最后这样说。
“嗯嗯,好的,谢谢你语清。”温娆心下有点感动,道:“那我走啦。”
六点到24点都有地铁可以坐,所以去周宴家也挺方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这一次,来开门的周宴有点不一样——他的脸上泛着点不正常的绯红。
“……”温娆忍不住摸了一下他的额头,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你发烧了?”
“嗯。”简简单单一个鼻音,居然有点迷糊感。
温娆看得出来周宴不怎么有精神,狭长的眼睛有些不自觉的眯着,一副又困又难受的病号样。
周宴这个样子,温娆还是第一次见。
大概是男色当前,加之周宴好像没有了往常的攻击性,温娆的胆子大了一些,便拉着他走:“你去床上躺着,我出去给你买点发烧药。”
“不用。”周宴拒绝得言简意赅。
这个时候,温娆发现了一个药箱,于是走了过去问:“你是家里有药吗?”
“不吃。”周宴说。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当两人陷入尴尬的僵持时,温娆的电话响了,陶彩华居然又给她打了电话来,温娆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接听。
“温娆,你是不是手里有钱不想给?”陶彩华在电话那头狐疑的说,“还能真被车撞了?哪有这么巧的事!”
“妈,我是真的被车撞了。”温娆面无表情,语气却依旧十分软弱委屈:“我当时还有现场拍的照片,要不我等会发给你看……”
又跟陶彩华周旋了几句,陶彩华才勉强算是相信了,骂骂嚷嚷的挂掉了电话。
温娆关了电话,抬头看见周宴注视着自己。
温娆耸耸肩:“是我妈。上大学没给过我一分钱学费和生活费,就知道问我要钱,或者让我出钱给弟弟买东西。”
“所以你借了裸贷?”周宴这样问她。
“是啊,而且我觉得,我还应该再早点,在我高中时就借裸贷的。”温娆笑着说,“那个时候我只有向她讨,好话说尽才会给我一点钱,根本吃不饱,最后高考也考得不尽人意。”
高中不是义务教育,但是温娆初中毕业成绩很好,温娆的老师亲自上门游说陶彩华,而且这位老师德高望重,左邻右舍很多家都认识这位老师,好说歹说,陶彩华为了面子上过得去,才答应了让温娆读高中。
“……就是不知道,我当时是未成年的话,他们会不会借给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娆也度过了一个非常苦难的高中,她为了能离开家庭申请了住校,但是陶彩华扣紧每一分钱不给她,温娆只有每天去食堂做义工,才能换得一碗饭吃。
这些很难过的事,温娆都没有讲出来,她不是不想博取周宴的同情,但是潜意识告诉她,周宴可没耐心听他说这些对于他来说无关紧要的事情。
她自觉的转移话题,只是莫名的有些尴尬:“你今天的状态好像很不好,那……我们还做吗?”
周宴没说话,却带着她径直走向了卧室,意思倒是挺明显,不操她,叫她过来做什么呢。
这一次他明显有点躁郁,粗暴的撕扯开了她的衣裙,掐着她的脖子操她,强迫她像母狗一样伸舌头露出淫荡的表情,甚至还在她高潮时扇了她几耳光,折腾了大半夜。
周宴心情不好的时候惯会这样折腾她。
温娆晕了过去,再昏昏沉沉醒来应该是深夜了,却模糊的见周宴好像坐在床头,手指夹着烟,却是跟谁打着电话,开口的第一句语气温柔恭谨得很恰当:“母亲。”
她彻底惊醒了过来,简直是惊疑不定的看着他,虽然心里隐约知道周宴对别人跟对她也许是不一样的,但第一次见周宴这副样子,真是觉得仿佛见了鬼了。
她呆呆的看着他,大脑宕机。周宴说了几句,挂了电话,神色立马变得冷淡——这倒跟她一样,京剧换脸谱似的。
周宴早就注意到了她的注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许是心里烦闷想找个人说话,也许是觉得她本就是无关紧要的人,周宴眼睫微敛,吸了口烟,居然难得又冒出一句,像是跟她解释了:“她并非我的生母。”
“不过我的生母,也不算什么好东西。”
“……”温娆彻底不知道说什么,她刚刚好像听到了一出豪门狗血家庭剧,关键是这个剧情,居然还是发生在周宴身上的。
也许是她像只呆头鹅的样子取悦了他,周宴竟然十分难得的说了下去,继续跟她解释:“我生母是情妇,养母没有生育功能,就把我从小时候开始就接到她身边去了。”
当成他父亲的继承人培养。
只是,小叁的孩子,哪有那么好当呢。
“那还挺不容易的。”温娆说。
温娆的表情却难掩敷衍,她并不是圣母,听到谁的苦难就感同身受的同情,她童年到成年都经常饭都吃不饱,像周宴这样命比她好太多的人,如果换作是她童年受点虐待但是能大富大贵,她简直不要太愿意。
如果两人的命运可以交换,温娆恨不得把钱砸他脸上包养他羞辱他命令他。
周宴沉默半响,居然提问了她一个非常匪夷所思的问题:“假如你能把你的家人杀了,并且不负任何法律责任,不被任何人发现,你会愿意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娆一颗心紧密的跳了起来,她下意识的就挤出一丝笑来,僵硬的假笑不伦不类的挂在了脸上,她听见自己轻飘飘的,好像发出了声音:“愿意啊。”
只是她胆子小,其实一向害怕血腥暴力和神神鬼鬼的东西,能不让她亲自动手,那便更好了。
周宴居然神色中也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他说:“我倒也愿意。”
“……”知道了他好像在开玩笑,温娆不仅有点失落和沮丧。
她这副神情自然落入了周宴眼底,但是温娆出乎他意料的是,她居然凑了过来,手轻轻的抬起,搭在他肩上,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妩媚,她低头倚着他,在他耳边软声絮语:“我对我母亲的感情全凭一腔恨意在支撑,只是我这人胆子小,见不得血腥,恐怕是杀不了人。可是我若能知道她往后余生都过得很不好很不好,那我便也能心满意足了。”
她说完,微微笑着看着他,并不恳求,也不软弱,甚至有点像古代话本里蛇蝎化作的美人,娇躯温软,美艳动人,眼眸里却隐隐闪烁着嗜人的冷光。
他重新认识了她。
这带给他一种很奇异的感觉,他的心好像狂跳了起来,血液却是凝固而森寒的,他感觉冷——但是却兴奋不已。
“好。”周宴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过了一个多月,温娆就收到了好消息。
“温娆,出事了!”陶彩华打来电话,哭叫得就像是出丧似的:“你弟弟在外面去赌,居然欠了一百多万回来!”
“怎么回事呢?”那简直太好了,温娆差点没笑出声来。
陶彩华正处于极度的悲痛之中,没有注意到温娆语气的不对劲,继续在那里道:“那些无赖太狠毒了……居然、居然废了小博的一条腿!”
陶彩华再也忍不住,号哭起来,哭声像是头母猪快被拉去屠宰场了一样,温娆没有说话,摆弄着刚做的美甲,心情愉悦的听她嚎哭着。
陶彩华半天才平复了心情,继续道:“出这么大事,你也别读书了!有多少钱赶紧打给我,你也赶紧买火车票回来,咱们以前那个村不是有个徐瘸子吗,他愿意出五十万彩礼,娶你这个大学生……”
“陶、彩、华。”温娆眼神很冷,一字一句的,轻柔的叫她名字:“我不回来,他自己要去赌,死了就死了呗。”
“你、你说什么!”陶彩华怎么也没料到温娆会在这个时候顶撞她,简直是怒不可揭,愤怒尖利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简直像是跳着脚在骂她,“你这个赔钱货,祸害精!小博再怎么样也是你弟弟,哪有姐姐不照顾弟弟的道理?识相点赶紧从学校里死回来,不要让我过来把你拖回去!”
害怕陶彩华来学校闹事吗?她以前自然是忌惮,自然是怕的,所以怎么也要把陶彩华哄着,把她一家子稳住。
但现在,温娆不用怕了。
她直接笑出了声来,声音像是淬了毒的利剑:“陶彩华,你真是个蠢笨的猪脑子,你以为温博是怎么被打断腿的?”
“我也不瞒着你了,我没钱,出去卖,攀上了金主,你家宝贝儿子被打断腿,就是我吹的枕头风。”
“你大可以来找我,但是你还回不回得去,你的宝贝儿子会不会再被废条胳膊或者眼睛,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电话那边,又是一片死寂的沉默。
陶彩华撕心裂肺的咒骂声汹涌而来,大概就是说她是个臭婊子烂裤裆死了一定会下地狱云云,温娆听得好笑,等她骂累了,才又继续冷冷道:“好啊,死了我下地狱做鬼,你还活着我就缠着你害你,你死了,我就在那里等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完,她直接挂掉了电话。
温娆长舒了一口气,两辈子以来,她第一次觉得活得这么轻松。
她走回到宿舍,爬上床躺下,在黑暗中无神的睁大着眼睛。
陶彩华是带着她改嫁的,那一年,她才六岁。
温娆当时死了亲爹,陶彩华本来在这段婚姻里都一直觉得不如意,她嫌爸爸没用,挣不到钱,连带着她也没给过好脸色。
可是在她眼里,爸爸是世界唯一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对她很好很好的人了,她想去餐馆吃抄手,爸爸就带着她去吃,他总是只点一份,她问他为什么不吃,他就微笑着跟她说:“爸爸不饿,囡囡吃。”
等她一个个数着吃完,他就会把抄手的汤喝掉。他是一个有些文化的人,也是一个好人,他小时候经常会给她讲故事,给她买小人书看,教她做人的道理,可是正直的人好像总是不得志,人这一辈子的境遇似乎总与气运有关,爸爸一辈子,却只能靠做点廉价的体力活维持一家人的生计。
他总是极有耐心的对她,小时候有一次,她打翻了买来的用来串手链的小彩珠,成百上千颗彩色的小小珠子滚落一地,爸爸没有责备她一句,只是蹲下去,一颗一颗给她捡了起来。
这样一个人,却得了病,早早的离开了她。温娆当时还不太明白“死”是什么,只是一种强烈的悲伤席卷了她,她哭闹,拒绝陶彩华将她带离原来的家,陶彩华开始打她,她也呆呆的,没有知觉。
渐渐的,她长大了。越长大,越发现心里好像空了一块,那个永远爱护她、珍惜她的人已经不在了,小时候她经常在深夜里咬着枕头哭,默默祈祷爸爸能在天堂过得很好,后来她知道了,没有地狱,也没有天堂,人死了不是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而是在这个仅存的世界里再无踪迹。
温娆大口大口的喘气,睁大着眼睛,像是被甩上岸濒临渴死的鱼,陶彩华早就该死了,这很好。痛快之余她却又很茫然,就像六岁那年,小小的她突然得知爸爸的死讯一样。
她突然觉得很惶恐,就裹紧了被子一点,她的眼珠子开始神经质的转动,幸好现在已经是深夜,舍友们都已睡了,若是谁在这时喊她一句,她一定会控制不住的尖叫出声。
她的手在颤抖,手心开始出汗。鬼使神差的,她竟拿起了手机,手机的光在一片黑暗中亮起来,也照在了她毫无血色的脸上,她打开微信,给周宴发消息,说:谢谢你。我可以现在来找你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周宴很快回复了她,话语还是一如既往的简洁:好。
温娆坐起来开始穿外衣,微信消息又闪一下,她点开一看,却是周宴又给她发了条消息:不客气,你让我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