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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小声说:“……也没有那么辣了。”
闻昀垂眸,看着谢之南抓住自己衣角的那只手,手腕很细,手型也生得漂亮,很白。
他的视线如有实质,谢之南像被烫着了似的收回手。
闻昀的嘴唇很轻地抿了一下,看起来像是因为谢之南的离开有点不开心。
但谢之南已经转过身,重新捧起了自己那碗鲜红的拌面,没看见闻昀的表情,只是含糊地补充了一句:“谢谢你。”
闻昀看着他的侧脸,前几天下雨,今天放了晴,外头阳光正好,金色的阳光洒进来,洒到谢之南的身上,把他的耳廓都照得半透明,甚至能看见上面细小的绒毛。
谢之南提起一筷子黏糊面条,正要送进嘴里,就听见闻昀淡淡地说:“谢谢我们公司关怀员工的企业文化?”
谢之南又感受到了那股阴阳怪气的不满,明明闻昀的表情看起来这么平淡,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起伏。
可能是错觉。
谢之南含糊地说了个唔。
他似乎听见闻昀很轻地冷笑了一声。
他扭过头,悄悄去看闻昀,闻昀这回没再看他了,表情淡然地撕开了三角饭团的包装,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口。
应该是听错了吧。
谢之南想,他也低下头开始吃饭,却莫名的用手摸了下后颈。
总感觉后颈发凉,好像有人想狠狠咬他一口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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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谢之南瞅了一眼旁边的闻昀,闻昀看他一脸欲言又止,知道不能把人逼太紧了,便说:“我还有事。”
意思就是不用和他一起回公司了。
谢之南顿时松了一口气,但他担心自己庆幸的表情太明显,又被闻昀抓包,于是努力做出一副平静的样子,说:“好的,闻总,那我先回去了。”
闻昀觉得他装不认识的样子很好笑,便问:“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也要装吗?”
谢之南适时地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闻昀看他这样觉得没意思得很,冷冷道:“那你走吧。”
他好像又不高兴了。
仿佛被某种深刻在身体里的本能影响,谢之南犹豫着,半天没动。
闻昀没看他,但余光一直注意着这边,嗓音还是冷冷淡淡的,听不出来是不是带着某种期待:“不走吗?”
谢之南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问他为什么不高兴吗?
谢之南不知道要如何问出口,下属应该不会对上司这么关心,仿佛有一块铁生生堵在他的喉咙,谢之南的嘴巴滑稽地张开,又闭上,最后他也只低低地说了一声:“……闻总再见。”
闻昀的眼睫垂下,看起来像是有点失望,没有作声。
他试探性地离开了座位,在离开了闻昀的视线后,他就走得越来越快,仿佛如果再不走快点,就会有一团黏稠离乱的糖浆一样的东西将他包裹,像跑进蜜罐里的小虫,被梦幻一样的甜吸引,最后却生生溺毙在那里。
他一直走,一直走,走到十字口马路,那个便利店已经被他甩到了身后很远的地方。
人来人往,车流穿梭。
绿灯亮了,人流往前,嘈杂的喧嚣声中,谢之南忽然想回头看一眼。
这股欲望来的莫名其妙,好像那个小小的便利店里,长出了藤蔓,从他出门的那一刻,这颗藤蔓就缠在他的脚踝上,随时准备牵绊住他离去的脚步。
欲望快过了理智,快过了思考,谢之南在往前走的人群中停下脚步,站定在原地,回头一看。
', ' ')('人群如同河流,在他身边穿过,而他像是河流中逆行的舟。
隔着茫茫人海,他看见闻昀从便利店里走出来,那双漆黑的眼睛看过来,与他相望。
谁也没有动,绿灯快结束了,人潮剩下最后一点尾巴。
谢之南仓皇地垂下眼皮,随着最后的人潮,一起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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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司,一切如常。
但到了下午,谢之南的眼皮又开始跳,他一直在揉眼睛,眼皮都揉红了,李墨看不下去,给他支了个法子。
她说,在他们老家如果眼皮一直跳可以找一张红纸,撕成一小块块,黏在眼皮上。
“这样真的可以吗? ”谢之南很好奇,李墨中午点了外卖,外卖里头正好塞了一个红色卡片,她把卡片揉软撕了一层下来,沾了水给谢之南贴眼皮上。
“不知道。”李墨耸耸肩,“总归我们老家有这个做法,应该是能压邪吧。”
谢之南本来是不大信这些的,但想起李墨上次算出来的塔罗牌,他张开的嘴又默默闭上了,老老实实地让李墨给他贴。
“好了!”李墨拍拍手,满意地点点头,“这下眼皮应该不会再跳了。”
“谢谢墨姐。”
不知道是真的有效,还是心理作用,下午谢之南觉得自己的眼皮好像真的没有跳得那么厉害了。
谢之南感到很满意,连工作的效率都变高了,心情都轻快起来。
直到他在下班前收到一条微信。
【李画家】:南南,我在你公司楼下
【李画家】:你都好久不回我消息了,我只好亲自来找你了
谢之南一瞬间有点迷惑,他不太擅长也不喜欢社交,平时聊得最多的好友就是林漾,所以一时间竟没想起这个李画家是谁。
愣了两秒,他才猛然回忆起,这是之前那个被他拒绝的画家。
这个画家姓李,叫李青,有点缠人。
谢之南有时候会带着小猫去公园里溜达,有一次正好遇到了在公园湖边画画的李青。
李青说他抱着猫的样子很柔软,给了他一些作画灵感,希望可以和他交个朋友,但谢之南不太喜欢接触陌生人,也不太喜欢去交新的朋友,便拒绝了。
他本来以为拒绝了就不会再有后事,谁知道他后来总能在公园里碰上李青。
一开始谢之南也怀疑过这人是不是故意蹲他,但李青神态自然,偶尔看到了他就挥挥手打个招呼。
似乎没有什么异常,毕竟这里是公共场合,别人当然也有过来的自由。
谢之南家附近只有这一个公园,建设得也很不错,除了这个公园,离他家最近的公园在十公里外了,有点远,还更小,犹豫再三,谢之南还是没有选择绕原路。
后来两人碰见的次数多了,渐渐地也能聊几句,李青再提出加好友的申请,谢之南也没再好意思拒绝。
加上当天,他就和谢之南说,他是故意蹲谢之南的,一直蹲了谢之南两个月,就是为了和他加上好友,觉得他长得很可爱,想追他。
谢之南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自己是gay的,总之当天就拒绝了他,并告诉他自己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本来以为拒绝了也没事了。
谁知道今天还有这一出。
有时候真的觉得世界上没几个正常人。
如果不是聊天记录作证,谢之南都怀疑自己拒绝他的那段记忆是不是出了问题。
这个画家又是怎么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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