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些,其他植物都属于非理性植物,基本上只要有动物靠近,都会遭到它们的疯狂攻击。
令沈括感到庆幸的是,杨树、柳树、柏树、银杏这些一级理性植物都是常见的行道树,这也是他和靳劭敢开车穿越几百公里路的原因。
因为有这些一级理性植物,很多马路都还保持着基本完好,虽然变得断断续续,但是也足够他们开车开出去一段距离了。
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每隔一段路就得换车。
沈括原本的打算是遇到车子开不了的路段就把车收进豆荚里,等到了可以开的地方再把车放出来。然而等真正开始实践,他才发现收车辆这样的大型物体进豆荚里会对他的大脑,或者按靳劭猜测的,对他的精神力造成很大的负担。
靳劭分析,目前豆荚在这个空间的存在还不稳定,他每一次收东西进豆荚都要打破两个空间的壁障,这样对他的精神力的消耗是巨大的。频繁地收大型物体进豆荚,不仅会让他头痛欲裂,还会在一定程度上拉近两个世界的距离虽然这点微弱的作用有没有都几乎没什么区别。
没办法不断把车收回去再拿出来,沈括他们只能开一段路就弃车。
按照资料显示,三号临时基地西侧的山脉有一片竹林。按照竹子的生长特点,我想,三号基地西侧应该已经被它们占满了。如果不出所料,我们接下来要面对的最大敌人,呵,敌草,就是它们了。靳劭开着隐身拉着沈括沿着不远处被银杏的树根崩裂的马路疾走。
竹子怎么是草?沈括低低地喘气,靳劭走得极快,以他的身体底子,只能一边喘一边被拖着走。即使如此,他也不忘顶靳劭一句,显然是恼火刚刚靳劭不让他去收集汽油的行为。
竹子是多年生禾本科竹亚科植物,是禾本科的分支植物。当然是草。靳劭语速均匀,呼吸里听不出一点急促,我们还有半个小时左右大概就能看到它们,现在才下午四点,离九点太远,而且竹子根茎外露,说不定竹笋也开始冒头了。我们要是踩着竹笋那就不好办了。晚上摸黑走反而比现在更危险,干脆直接穿过去。
只要避开竹笋和树根,它们不会察觉我们路过的。竹子一旦长起来也霸道,周围比一级理性植物还干净。我只盼着它们扩张地厉害些。
小心!沈括低呼一声猛地扯住靳劭,两个人倒摔在地上。
只见他们刚刚脚踩过铺满落叶的地方,飞快地伸出几十只成人手指粗细的红色卷曲植物茎杆,它们似活物一样飞快地张开又收束,乍一看像一朵巨大的菊花,然而它们狰狞着绽放又收缩为的却是捕捉从它们上空路过的血肉。
这是什么鬼玩意儿?沈括揉着被靳劭压地生疼的肋骨,拍着身上的烂树叶在靳劭的搀扶下艰难地爬起来,脸色不太好地扫了靳劭一眼:你是不是该减个肥什么的,差点给你压成肉饼。
我这身高配这体重不算胖吧。靳劭哭笑不得地替他摘掉头顶的几根枯树枝,又揉了揉他后脑勺,没把脑子摔着吧?
滚滚滚。沈括站好,躲开他的大手,视线投向前方的菊花怪出现过的地方。此刻那片地方又恢复了之前的空空如也,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的眉头拧在一起:不是说银杏周围不准其他植物生长吗?这家伙这么明目张胆地在人家银杏大佬地盘上抓人,不怕被教育?
不知道。以前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靳劭随手捡了根树枝在他们刚刚脚踩的地方挥了挥,没动静。
他于是加大了力度,还是没动静。
靳劭干脆把那一片枯叶扒开,这下沈括看清楚了,那是一片苔藓状的褐色植物,乍一看就像一堆烂叶子,只是它们,也许是它,顶部长着一根根红色的茎蔓,这些茎蔓此刻像蚊香一样盘着,紧紧贴在地上,它们刚刚伸长了大概也有二三十厘米,但是此刻卷成一团,直径只有三四厘米高。
刚刚它们还嚣张地伸出茎蔓穿过枯叶试图捕食自己上方经过的生物,可此刻被靳劭拨开了遮挡的枯叶,在微弱的阳光照耀下,顿时没了动静。
靳劭又拿枯枝戳了戳这堆植物下面的土,发现它们的根极短,只薄薄的沾了一点土,被靳劭轻轻一拨,顿时就被连根拔起。
明显的假根,大概是某种苔藓变异。靳劭随口道,也可能是某种藻类。它们藏在叶子下面,根也短小,银杏应该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它们还是怕银杏的。
静谧的银杏林里,只有微风吹过银杏叶的沙沙声在响。一颗颗高达百米的银杏树似古老的巨兽半阖着眼在此休憩假寐,虽然不在意细小的蚂蚁在自己周围爬来爬去,但是一旦有哪个不长眼的试图挑战它的权威,靳劭毫不怀疑它们会立马化作最凶狠的屠杀者,搅碎一切挑衅者。
靳劭边说边一连把好几株苔藓状植物连根掀翻,同时用手飞快在它们上空探了一把,刚刚那些迅猛出击的卷曲茎蔓都如同死了般没有反应。
看,这些家伙不敢动。它们还是怕银杏大佬的。靳劭站起来,不用他示意,沈括就主动在后面捡了两根大些的木棍,递一根给靳劭,开始把地上沉积的落叶挑开。
我们挑一条大路出来。靳劭道。
这些家伙偷摸着抢银杏的营养呢。
敢在银杏大佬眼皮子底下搞鬼,咱们今天也替银杏大佬除一除疥藓之患。
第82章 穿越竹林
边走边挑出一条安全的路,沈括两人迅速走过了这一小段有些邪门的银杏林。
见前方扒开的土地上不再有苔藓状植物出现,沈括松了口气,把手里的小木棍丢到身后,轻声道:看来就是所谓的一级理性植物也没那么安全。靳劭,你的消息有误啊。
靳劭一边继续用手里的木棍探路带着他疾走,一边抽空答他:确实不能全信,那些信息还是两个多月前的,之前我从这里过来也没遇到这玩意,是我太过大意了。现在想来这些植物一直在生长,变异,恐怕每天都有新的变化产生。之前没遇到什么危险算我们走运,接下来我们得更加小心了。
知道。沈括应一声,心里自然是信任靳劭的,也不多说,跟着他闷头走路。
靳劭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句,面上情绪不露,精神却更为集中,警惕着随时可能出现的未知危险。
他们去基地市的路走的是以前靳劭来时走过的路。因为走过一遍,有什么危险靳劭心里都有底,所以他极为自信,有什么格外凶险的地方都能带着沈括小心翼翼屏气凝神偷摸过去。
来的时候他只有空气弹那样在对付植物上显得十分无力的能力都能平安度过,虽然最后也常常免不了遍体鳞伤,但是好歹是过去了。现在他又有了隐身这样近乎潜行神技的能力,又是在银杏这样对人类极为友好的植物周围行动,这才一时放松了警惕,只顾着拉着沈括赶路,忘了警惕危险。
刚刚那一下要不是沈括反应及时,恐怕他们也要受一点小伤才能挣脱。而在银杏树这样已经算是植物霸主级别的植物面前,要是不招惹它们,悄无声息地路过,那的的确确是十分安全的。可但凡有谁在它的领地里有分毫大动静,再见点血,血腥味飘散出去,让银杏受到刺激,它们狂暴起来,那是真的就一点活路都没有了。
靳劭不想也能猜到,那群苔藓状植物吃一点他们的血肉就满足了,偷完了腥立马缩回去,银杏这样的大型植物反应很慢肯定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可沈括和靳劭两人就惨了,等他们从地上那群小偷那里挣扎出来,接下来就该面临银杏树的疯狂绞杀了。一棵银杏树动辄就是一百多米高,枝条也有七八十米长,这里还是一片树林,他们逃都没法逃。
在一级理性植物的领地里穿行,安全性是极高了,可这也意味着他们一点事也不能惹出来。有了刚才那一下胆战心惊,接下来靳劭全力警戒,不放过任何一点风吹草动,总算是有惊无险地走到了银杏林的尽头。
按理说,银杏是这条马路的行道树,他们要去的三号临时基地以前是一座城市,这条国道是直通那座城市的,只要他们沿着国道走,就应该能一直在银杏树的保护范围之内。可这条象征着极大的安全与极大的危险的银杏路,在前方十五米之外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