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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温辞。
前一晚,他看到那串没有备注却眼熟的号码时愣了许久,当初他以为他找到了淩澌,可现实却告诉他:
世间根本没有所谓的失而複得,也从来不会有真正的破镜重圆。
只有失去,才是永远存在。
“温辞,我是迟入泮。
“明天下午见一面吧,我有东西给你。”
温辞熟练地抖去烟灰,深吸一口之后看着烟雾在他面前缭绕。
“我已经改回迟入泮这个身份了,从此以后这个世界不会再有淩澌了。
“这个是以淩澌的名义留下的最后一件东西,我想他应该是很愿意和你分享这份喜悦的。”
指尖缓缓摩挲着平滑表面上的凹字。
“机动车驾驶证”便是淩澌考到的第一个证书,也是最后一个。
没有焦点的视线透过烟雾,仿佛在思考,仿佛在回忆,仿佛在……憧憬。
下一个世界的温辞啊……收起你那高高在上的态度和顽固偏执的控制欲……早点看清自己的心……好好对待那个……
一心想和你并肩的孩子吧……
“我想去上学……然后像你在打电话时多次提到的那个郁……郁羲一样……从基层开始一点一点往上……我爸爸就是这样……所以我有信心我也会做得很好……我想……更加靠近你……”
温辞不敢去回忆自己当时说了什麽伤人的话,他将烟头碾灭,注视着电瓶车消失在远方的拐角。
继而仰头看向雪势渐小中隐约可见的日光。
冬雪初霁,太阳从云雾中探头,像亿年来的时时刻刻,领着这颗既普通又神秘的星球继续向前。
时间的车轮不会停止,沧海桑田的变迁也不会停止。
平原、山脉,海洋、沙漠,河流、森林,飞鸟、游鱼,昆虫、猛兽。
无论人类是否存在,它们都长存于历史长河之中,无关种族大小,无关寿命长短。
而在人类社会中,它们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成了点缀,不得不为经济发展再三后退。
直到“绿化祖国”的伟大号召第一次在某片新生的土地上被高声呼喊,无数默默无闻者奋斗终身薪火相传。
半个世纪后又有人以“哲欣”为笔名首次提出一则更深化的理念。
并在之后的二十年里,响彻辽阔的疆域。
其理念的核心,便是那句伫立于衆多山脚、水边的无声吶喊。
“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
——全文完——
番外只道寻常
迟入泮从来没有想过,上班一个多月就能遇到一个完全长在他审美上的男生。
这公务员考得……居然还送老婆!早知道他前两年就再努努力,早点上岸早点实现老婆热炕头的好日子。
“同事?人家大学还没毕业呢。”
迟入泮一愣,连忙询问旁边戴着厚厚眼镜片的同事朱靖,“啥意思?”
朱靖神神秘秘凑到对方耳边,“局里大领导的儿子,大学霸一枚,高三直接保送,据说当年好多领导都暗戳戳送了不少礼。”
这不完犊子了吗?迟入泮为自己的学酥属性配不上真正的天之骄子而悲痛欲绝,他寒窗苦读拼死拼活这麽多年,结果人家擡擡脚几步就能走到他的终点。
啥终点啊?这分明是人家的起点。
迟入泮不得不忍痛安慰自己,强扭的瓜不甜,更何况一个是甜滋滋令人回味无穷的大西瓜,另一个……是植物大战僵尸里的大窝瓜,只能有短短一瞬间的高光时刻。
愁眉苦脸的大窝瓜好不容易抑制住了春心萌动,化悲愤为食欲在食堂大快朵颐时,似乎还散发着清甜的大西瓜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在他对面坐下。
嘴里还叼着鸡腿的人眼神呆滞,在对方重複了三遍“我坐在这里会影响你吗”之后,连油光光的嘴巴都来不及擦拭,连忙轱辘着回複。
“当然……啊我是指不会……才不影响……你坐……尽情坐……”
大西瓜慢条斯理地咬了一口切片西瓜的尖尖,淡红色的透明液体在唇齿间若隐若现,衬托地更加唇红齿白,惹得大窝瓜心痒难耐,有种丧尸近在咫尺正欲动手却被后排的豌豆子弹占了先机的无力感。
迟入泮一边扒拉着饭菜一边给自己洗脑。他还是个孩子,不仅有学业在身,还是个零零后。跨时代的两代人,就算追到手了,也会有代沟的。
长痛不如短痛,反正这孩子也就偶尔来一次,以后见不着了。
“你……很饿吗?”
迟入泮一瞅自己餐盘里已经干净得快反光了,连汤汁都伴着米饭囫囵着进了肚子。
“我这份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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