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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还去研究所吗?”
“打算下午去。”
“注意安全哦,爱你老婆。”
电话那头的沈贽手一抖,感受到额角青筋无力却暴躁的跳动。
深藏不露
等迟入泮在排列整齐的非机动车停车区域艰难地找到一个夹缝,赶到会议室时发现里面已经坐了十余人。
均是年轻女孩。
她们似乎极其熟络,叽叽喳喳的聊天声盖住了陌生绿叶推门而入的动静。
还是绿叶默默找了个角落坐下,旁边一朵丰腴牡丹花主动搭话。
“代会的?哪个社区呀?”
“月湖社区。”
好几朵娇豔欲滴的鲜花都扭过头看他,眼睛里都有无法掩饰的羡慕。
一个挑染了几缕粉色发丝的女生捂着胸口,“老天啊,什麽时候能把我调到月湖,现在那个破社区真的呆够了。”
“社区之间也能互调吗?”迟入泮好奇,他之前报考的岗位最低都是区级的,从来没研究过基层,自然也不太清楚社区街道这两级的人员调动到底是遵循什麽原则。
牡丹花解释道,“前年街道大主任换人了,也就是如今的王主任,他刚一上任就进行了大规模的人员调动,除了你们几个排名靠前的社区,其他的都或多或少调整了几个人。”
迟入泮眼前一亮,“我们还是排名靠前的社区呀?街道一共多少社区?”
“一共21个,你们月湖排第三。”
“这个排名是有什麽说法吗?按照什麽排的?”
“按照第一年的年底考核定的。”
迟入泮点点头,尽量让自己不笑得过于讨打。
“不过算起来,我觉得现在的月湖比我们有钱多了。”一个卷发女生叹了口气,“我们这两年收入骤减,一直在吃老本。”
“谁让你们老主任病退了呢,他年轻的时候可是以一己之力拉动全县经济增长的狠人,区区一个社区,不在话下。”坐在卷发女生旁边的短发女生说道。
“当年能当社区主任的都是特别厉害的人物,可惜没几年要麽去个清閑岗位养老要麽就自己申请退休了。”牡丹花接过话茬,看向迟入泮,“当年你们家连副主任都敢硬刚街道大主任,都是狠人啊。”
迟入泮想象了一下郁羲和其他人吵架的模样,顿时笑了,“不能吧,就我们主任那个脾气,他能和谁吵起来啊?”
牡丹花神秘一笑,“谁说吵起来的,听我们主任说那是单纯的嘲讽。”
“这事我也听说过!”挑染女生挑挑眉,“当时是张主任开会给各个社区下达任务,是关于生育指标的,不知怎麽的就提到同性婚姻这事上,说他觉得同性恋都是脑子有问题的,提出让他们结婚的人更是整个华夏的千古罪人,给基层达成生育指标设置了多少障碍。在场很多社区主任也都是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嘛,大部分也都觉得同性婚姻这事过于离经叛道。张主任一看这麽多人支持他可不骄傲了,偏故意一个一个去问,要再听一遍大家都附和自己。然后……”
卷发女生拍了下手,笑得花枝乱颤,“然后当时去代会的郁主任直接来了句,我就是同性恋,已经合法登记了。直接给所有人整不会了。毕竟那个时候刚刚放开了同性婚姻,真正公开出柜的人还是很少,更何况去登记的人,害,不仅仅是同性婚姻,当时异性婚姻也没几个人去登记。”
“听我们主任说几乎是一瞬间张主任的脸就黑了,说什麽原来我们街道居然还有这样的老鼠屎。”挑染女生说道,“然后郁主任就说,确实是坏了一锅粥,连法律都不放在眼里的人,又如何能将群衆放在心里,这群衆工作又怎麽能顺利完成。”
迟入泮又想象了一下这个场景,他甚至觉得郁羲在说这番话的时候依旧是笑着的,语气温和,像是安静地坐在道德的制高点,没有任何攻击性。
厚重的木门频繁地发出“吱呀”声,当时间即将来到两点整时,被最后一次打开,一个四十岁出头的女人带着四个小姑娘走进来。
女人坐在了“回”字形会议桌的最顶端,四个小姑娘分开坐在她的两边。其中一个长发及腰的小姑娘将一张签到表递给坐在旁边的第一个人,站在不同的方位拍了几张照片后才坐下。
“哎呀,好像有一张新面孔。”女人的视线在迟入泮身上扫过,环视一圈之后再次落在新人身上,“上官和小成橙都没来,看样子月湖是派了个新代表。”
迟入泮连忙站起来解释她们临时有事,然后简单介绍了自己。
女人微笑着请他坐下,低头看了一眼笔记本,“上个月是1到7的社区彙报,今天是8到14,古树社区先开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