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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之后，蒋旭抛着车钥匙进了电梯，“你怎麽不去找云屹借衣服？他比你高得不多，你应该能穿。”
“云屹哥大部分都是衬衫，太斯文了。”迟入泮对着电梯门上的自己，摆弄着头发，“你说我剃个寸头怎麽样？会不会硬气一点？”
“……”蒋旭表情複杂，“你原来什麽样？”
“和你差不多。”迟入泮使劲捏着自己的脸，“但凡淩澌和主任差不多，我也不至于这麽焦虑。”
蒋旭了然，“嗯，我和你，确实差距很大，怪不得你无法接受。不过寸头你别想了，我觉得你剃完会像重病的人，比如化疗患者。”
迟入泮撇撇嘴，掏出手机準备在网上找找参考发型，余光瞥见什麽东西，停住了动作。
蒋旭在门开的瞬间率先踏出去，没走两步就被人薅住头发。
“旭哥！我剪一个你这样的发型怎麽样？”
很多时候，发型怎麽样不是看顾客的需求，而是看托尼的心情。
迟入泮默默地戴上了帽子，“感谢你们给淩澌买的卫衣有帽子。”
蒋旭从付钱的时候就一直在忍，整张脸都憋得通红，“有的发型再好看的脸都撑不住。”
“你不是说这是云屹哥随手帮你剪的吗？”迟入泮委屈巴巴，“我可是花了重金！我还染了颜色！”
“噗——”蒋旭捂住嘴，“等回去看看云屹还能不能补救。”
“我晚上还要跟沈教授吃饭呢……”迟入泮都快哭了，“我本来想捯饬得帅一点，和他讨论谁上谁下的问题……”
“噗嗤！”蒋旭是真的忍不住了，“那你应该踩个高跷，再穿个充气的肌肉衣，沈教授肯定不好意思和你争……”
他抹了抹眼角笑出来的泪水，正欲开口安慰，整个人却突然停滞。
迟入泮注意到对方停下，“怎麽了？”
蒋旭瞪大的眼睛里先是不可置信，继而就转化为愤怒，但他很快平静下来，“没什麽。”
迟入泮跟着对方的视线观察着人来人往的几家店铺，没发现什麽异常之后就拽着人去挑衣服。
回到家时，何云屹也加班回来了，正在厨房研究菜谱。
“你这个头发……”何云屹被迟入泮期盼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毛，“要不帮你用发泥抓一下？”
“不能直接补救吗？”迟入泮立刻把自己的椅子推到落地镜面前。
何云屹去卫生间拿了东西回来，揉捏了一把头发，“你应该属于柔软发质，不像蒋旭的头发比较硬，可以自己撑起来。所以你的会很贴头皮，就像现在这样，顶了个圆圆的锅盖。”
迟入泮听到最后这个比喻，不可避免地再次心酸了一下。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像是个智商不高头发枯黄的小傻子。
何云屹取了一块发泥在手里涂开，粗略揉搓发丝表面以后，开始一撮一撮地调整，用指尖一点一点搓出线条感和淩乱感。
迟入泮是真的佩服何云屹的耐心和巧手，能把自己这一头软塌塌的头发做出一个符合甚至超出心理预期的造型。
早知道他就不出去给别人送钱了，照顾自家人生意不好嘛。
“云屹哥，你真的不考虑开个理发店吗？”迟入泮越看越满意，“你这手艺可比今天进的那家店好多了。”
“我之前没考到律师资格证的时候，在理发店当过一段时间的学徒。”何云屹最后调整着细节，“好了，其实你这个不难，你自己也可以。”
迟入泮站起来，左看看右看看，“等我晚上回来就学。”
“去和那个大学教授约会？”何云屹抽了张纸巾，隔着纸将发泥盖好。
迟入泮“嘿嘿”笑了一声，拎起沙发旁边的袋子跑回房间里。
短碎盖，美式工装，複古休閑，再加上刻意压低的眉眼，以及通过运动逐渐分明的面部轮廓，竟真如本人所愿隐隐有了点硬汉的感觉。
眼下一颗泪痣，也失去了大部分破碎感和脆弱感，反而多了一分痞帅和性感。
共识与歧义
菜品琳琅满目，色香味形诱人至极。
迟入泮捏着爱的号码牌，坐在店门口无聊地打哈欠。
好香……好吵……好困……
嘴巴张得大大的，还没来得及闭上，眼睛就看见有人出了电梯，正眯着眼睛四处张望。
飞快地跑过去，迟入泮急剎停在了距离对方很近的地方，几乎只差了半个手掌的距离。
“沈教授！”迟入泮热情地打招呼。
对方似乎被他的热情吓到了，眼睛睁大，明亮的瞳孔在刺眼的灯光下轻微颤抖。
“淩……澌？”沈贽的声音有点嘶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