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下班了这会还有什么事么?郑庭深进办公室后就无拘无束地坐在了沙发上,两手也随意搭在了扶手上,神态自若而放松,秘书随即给他端了杯咖啡进来。
康莱一边批改着合同一边和他谈话,你姥爷今早和你说什么了?
就一些琐碎事。
什么事?我也不能知道?
大概是想让我接替舅舅以前的工作。说完抬手看了眼钟表。
康莱的余光瞥到了对面的动作,手上依旧有条不紊,只是嘴角勾起不免有些嘲讽,什么接替,就是给人擦屁股的。
就当是锻炼了。郑庭深说完又看了眼手上的表。
康莱注意到他的动作频繁,说道:待会有事?
嗯,约了朋友吃饭。
这么早?
还会有一些活动。他如实道来。
哪个朋友?扬钦?池家那个?亦或我不认识的。
嗯郑庭深想也没想就直言了,你确实不认识。
是我交往不久的对象。
语毕一只钢笔掉落毛毯上。
第三十八章
什么时候谈的?
几个月前。
康莱狐疑地看了眼自己儿子,男的还是女的?
郑庭深对上她的目光笑得一脸坦然,当然是男孩。
下一秒那双秀丽的眉蹙了起来,你这毛病怎么还没改好?
这不是毛病,也不用改。
康莱不置可否。母子二人互相扯了一段皮后郑庭深就给找了个借口溜了出来,看着头顶大片大片的白云他的心底也软得一塌糊涂,人还没接到自己就先做了一番美梦。
而办公室里康莱也拨通了一个电话,只不过对那头低语几句后就匆匆挂断了。和万千普通的母亲一样,她自然希望自己儿子可以娶个门当户对的好老婆再生两三个娃娃,事业与家庭齐头并进,过着温馨又美好的生活。
尽管结果与自己心中有所出入,她也只能平静地面对现实,毕竟以自己的亲身经历为例子她实在很难说服自己儿子男女结成的姻缘到底会如何幸福如何美满。更何况,她现在肩上担着重任,每天光要处理公司里的事都忙不过来,哪还有功夫管自己儿子和谁谈恋爱。
你怎么穿这么少??
俩人惯例在西北门见面,时至腊月,气温降到零下,呼呼的北风刮得人的脸生疼。严律己穿着一身正装,脚蹬着双黑皮鞋,身姿挺拔,气宇轩昂,一脸的知识分子不可侵犯的模样。郑庭深看着心痒,又忍不住替他心疼,气温都骤降了也不知道多加几件衣服。
今天开题,要穿正式点。严律己窜进了副驾驶位,刚坐下就急不可耐地搓手抖腿,胃里也因为吸入了冷空气而疼得直抽抽,学校有暖气,所以察觉不到冷。
天气预报做什么用的?
郑庭深将风衣盖他腿上,把车内温度调高之后就默默启程去了目的地,中途还在一家奶茶店门前停了下来。严律己就看着一个西装革履的大老爷们撑着伞挤在小姑娘堆里为他排队买热饮,好笑之余又觉得感动。
给你。
郑庭深像电视上的霸总一样把东西递给人家就直接踩油门驶离现场,严律己打开手上袋子,几秒后车内凭空爆发出一阵笑声,你怎么给我买了红糖姜枣茶?
我看她们都点这个。
她们是女生,喝了能舒服点儿,我又不来例假。严律己越说越觉得好笑,又拿了手机将这杯热饮拍了下来。
郑庭深从镜子里边瞥了他一眼,我看你之前被冻住的模样也和痛经差不多了。
那也真不至于给我买这个。严律己有些哭笑不得,还以为你会来杯珍珠奶茶。
下次吧,郑庭深一边查看路况一边打着方向盘,等吃完了回去路上再给你买。
不用,严律己生怕他又给自己买了红糖味的奶茶,连忙摆手喊停,我就那么一说,别再整那些。
塑料吸管轻易戳破那层塑料膜,严律己低头饮了一口,霎时间只觉先前还有些僵硬的四肢百骸立马被打了通关,连胃里都是暖洋洋的。虽然味道仔细品尝起来会有些怪,但总体来说还算好喝,姜味也不重,嘴里反而飘着股淡淡的红糖香味。
嗯~还可以。他猛吸了几口后给出评价,并侧过头问对方:你要不要尝一下。
不了,我没有痛经。
严律己嘴里含着的一口红糖茶差点要喷出去,这人还损上瘾了?他可劲地咬着吸管,腮帮子微微鼓起,眼珠子乱转不知道想些什么。
原以为会去吃中餐,没想到郑庭深把他带到了一家法式餐厅,环境清幽很有贵族feel,连门口的服务员都说着法语。
应该是早已预定,俩人刚坐下不久服务员就将一瓶雪莉酒摆上了桌,淡黄色的液体与晶莹剔透的高脚杯发生碰撞,空气中弥漫着一丝香甜,还有若有若无的烟熏味。
郑庭深执起高脚杯,和他手中的杯子碰了一下,cheers~
一口下去,圆滑入喉,只剩甜辣清新的味道在口腔中回荡。
你搞得也太隆重了,我就开个题而已。
离你毕业又近了一步,当然值得庆祝。郑庭深把自己说得像个守活寡的鳏夫,严律己只笑而不语,默默品尝着杯子里的酒。
前菜是一道熏鲑鱼,旁边还配了些沙拉,咸酸的口感确实挺开胃,但严律己饿了,他只想大口吃饭大口吃肉好好犒劳自己一顿,不然对不起那些凋亡的脑细胞。
服务员又上了汤,奶油口味的,吃着还行,但也是一口没了,把孩子急得:你主食点了什么?
等等就知道了。
等来的是一瓶红葡萄酒,年头应该不小,味道起码和先前的天壤地别,属于闻一口都觉得这是金钱的味道。其实严律己本人也不是特别特饿,但他和郑庭深谈恋爱以来食欲就提升了不少,胃口也是比以前大,实在受不了这一盘吃完再上一盘的模式。
祝你接下来的实验顺顺利利,最好能提前毕业。郑庭深又和他碰了杯,严律己没吃饱人就醉了三分,白皙的两颊开始透着粉,薄薄的唇瓣像玫瑰一样红,喋喋不休地引人遐想。
牛排上来时还很明显地冒着热气,郑庭深把他那份切成小块再递给他,然后是小提琴手过来在一旁安静地演奏。
严律己的脑袋埋得有些低,实际上是觉得俩人这样有些显眼,毕竟这餐厅也不止他们俩在用餐。再差个戒指你就可以求婚了。半响他才抬起头来吐槽。
只见郑庭深突然放下了刀叉,然后从西服兜里掏出了一个精美的小方盒,把人儿吓得差点拿不住手里的叉子。你不会要来真的吧?!他压低声音说道,同时看了眼旁边的小提琴手,对方目光放在别处,但有个音明显拉错了。
打开看一看。
严律己接过那个深蓝色的盒子,耳朵里只剩下了怦怦跳动的心跳声,越来越有力,越来越激烈
盒子打开,是一件高级男士腕表,没记错的话应该和郑庭深手上那个是同一款。发怔之际耳边传来一阵温柔的声音,希望它可以陪着你做实验,也希望你看到它就能想起我。
谁、谁上实验带这么贵的表啊?严律己面上好像不情愿,但身体却很诚实,一溜烟功夫那表就戴在了他手腕上,表带松紧正合适。
也不知是红酒起了作用,还是那块手表着实让人感动了一把,严律己主动黏着他要跟他回家,一路上也毛手毛脚,丝毫不顾及代驾的感受。郑庭深被他撩得十分难受,把人按了又按,还是没挡住他将自己下半身蹭得起了反应。
终于到家后他按捺不住将人扛上了肩头,然后扔进大床。正当他胡乱接着吻还想除去俩人身上的衣服时,严律己的眸子又变得十分清醒。
今晚不行。
为什么? 郑庭深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