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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起,白驹不再奔跑,踏着马蹄开始缓缓地走,身后再无追蹤之人的马蹄声,取而代之的是温落川沉重的呼吸声。
被长钉刺破的伤口已经止血,只剩下隐隐的痛意,嗅着怀中人发丝的清香,他觉得无比安逸,仿佛疼痛也在逐渐离他远去。
再近些吧……他将脑袋垂靠在了谢迎薄瘦的肩上。
颈侧一热,谢迎慢慢回头,发现温落川的脸色比之月白更甚。
“大人,你怎麽了?”饶是温落川虚弱至此,却也没有松开圈住谢迎的手,谢迎怕他摔下马,只能微微耸动肩膀轻声地问。
呼吸声逐渐微弱下来,肩上被银镖扎刺伤的那处泛起阵阵刺痒,牵扯着他全身的神经,白驹又向前走了几步,他也在马背上的颠簸之中彻底失了全身的力气,摔下了马。
背上一轻,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谢迎连忙翻身下马,半跪在地上将温落川揽入怀中。
手指触碰到尾部刻着飞羽的银镖,谢迎的手指缩了缩,后又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那里烫得厉害。
正要将人拖至一棵树下让他有所倚靠,另一只手却在他的腰侧摸到了一片湿濡,他蹙着眉,谢迎随即看清了手上的血。
谢迎慌了神。
她早该发现的,掉下去之后他走得那麽慢,喘息声那麽重。
她含着泪低头,又一次看清温落川那淡漠又硬朗的容颜,之后将他紧紧地抱住。
算命
温暖的火光在山洞之中的石壁上跳动着,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微风带着雨丝夹了些泥土的气息吹进洞口,谢迎坐在温落川身侧为他挡着风。
柴火将要烧尽了,谢迎準备在洞里搜罗一些,刚要起身,被温落川扯住了手腕。
谢迎转头看他,被血浸了的黑衣有些松垮,领口大张着,紧致有形的胸膛半露着。长发垂下,他眼睛微微合着,嘴唇有些发白,在黑衣的映衬之下病态又邪魅。
“帮我把飞镖拔出去。”在极难忍耐的疼痛的侵扰之下,温落川有些气若游丝。
谢迎啊了一声,皱起了眉:“我怕弄疼你。”
温落川拧着眉头不语,手探向右肩,準备自己取那只银镖。
“我来吧。”谢迎摁住他的手,之后握住那只淬了毒的银镖,“大人,你忍忍。”
察觉到她那只手有些颤抖,温落川轻轻地点了点头。
手上使了些力气,那只镖被取了出来,带出了些血肉,温落川咬着唇不吭一声,一滴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进了衣服之中。
谢迎扔下那只飞镖,伸手探了探温落川的颈侧,发现依旧是滚烫的热。
他身上那些伤,她本想带着他寻处医馆找个大夫来治,可现在t天黑又下雨不好赶路,若是发出信号等待锦衣卫来又容易引起江且安的注意。
谢迎将双手都贴到他的颈侧,想为他缓解些许燥热,可也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待痛意缓解了些许之后,温落川挺了挺身子,再度伸出手来。
“怎麽了?”谢迎轻声问道。
“处理伤口。”他看了看自己的腰间。
“我帮你吧。”谢迎手探向他的腰带想要褪去他的上衣,被温落川握住了手腕。
他摇了摇头,想到她毕竟是个女子,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伤口。
“我不怕的,”谢迎拍了拍他的手,带着些安抚,“你是为了护我才受的伤,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说罢,她也不管他从与不从,便解开了他的腰带。黑衣彻底散乱开来,露出了内里纯白的里衣,篱落香萦绕在鼻间,地上的火焰微微跳动,她看向他受伤的腰侧,发现鲜血在白衣上开出了一朵灿烂的花。
想到了他就算是受了伤也紧紧护着自己的手,她的鼻尖有些酸,一滴泪便从眼眶之中逃了出来。
温落川发现那滴晶莹剔透的泪珠,擡手替她拂去。
“别哭。”他说。
因生着薄茧而有些粗粝的指腹擦过谢迎的眼尾,她吸了吸鼻子,动作轻柔地为他褪去沾了汗液有些湿漉的里衣。
他身材修长,腰背挺直,肩膀宽大,腹部的肌肉线条流畅而优美,紧致而充满力量感。
腰侧的伤口在他白皙的身体上很是扎眼,红得就像是雪中的落梅。
“金疮药。”温落川递给谢迎一个青色的小玉瓶。
谢迎拔开软塞,倒出一些药粉在手心上,用另一只手的食指沾着为他涂药。
她的手很小,又很软,指腹温热,一下又一下地碰在自己的肌肤上,温落川闭着眼睛仰着头,喉结上下滚动着,极力地忍着腹侧的战栗。
察觉到他有些难耐的神色,谢迎擡头问道:“很难受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