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一叫左思思,扎着单马尾,不是很漂亮,但给人的感觉很舒服,像百合、像茉莉,清新稚气,她给剧组人发冷饮,连池小天都没忘:给。
九月,天还是很热。
池小天还戴着帽子,帽檐压得很低,不大的脸还戴着口罩,就露出一截胳膊:谢谢。
左思思还是大三的学生。
她感觉池小天跟她同龄:你不热吗?
冷气很足,左思思他们还要到处跑才热的,他不用跑。
池小天把口罩摘了下来:不热。
左思思是见过很多人的、娱乐圈的人,扒着手指数,一是路涞,二就是池小天,她有些呆,脸也红了起来:你真好看。
池小天咬雪糕,他笑了下:你真有眼光。
左思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怎么这样啊。
池小天看了下雪糕的牌子,没路涞给他买的好吃:我说的实话啊。他昂下巴,我还有夸你呢。
左思思又笑。
她第一次拍戏,有点紧张,有人说话好多了:你是路老师助理吗?
池小天的嘴有点被养叼了:路涞呢?
对戏呢。
男一有场顶撞老师的戏,要求拍的桀骜不驯一点,但男一傲不起来,几次都有点气不足,或者说接不住路涞的戏,舒琴导演不满意,就一直在重拍。
想到这里,左思思揉脸,有点庆幸,还好我跟路老师没对手戏。
男一都快被压垮了。
正说着。
路涞出来了,见池小天和左思思挨着坐,也没说什么:就你一个人?
左思思下意识紧张,她连忙起来,鞠躬:路老师好。
池小天还翘着腿呢,他看向左思思:现在没拍戏。
左思思脸更红了:不好意思。
她太紧张了。
路涞的声音有些凉:没事。他坐到池小天旁边,解开了颗衬衫扣子,扯了下领带,李源呢?
路涞扯领带、路涞扯领带池小天看着有点出神:什么?
路涞挑眉:我说李源。
池小天回神,他咬雪糕,突然想起来这雪糕不好吃,他把雪糕塞给路涞:出去了。
李源好像说他干嘛去了,他没记住。
奶油味的雪糕,有点化了,池小天唇边都沾了点奶渍,唇色被冰过显得更红了,路涞含着雪糕,微微偏头,用拇指给池小天擦了下唇,给他把口罩戴上了:再等会儿我,我还有场戏。
左思思就在一边站着。
她紧张的手心出汗。
池小天往路涞肩上靠了下:行。
路涞吃完了那根雪糕。
舒琴导演也走了出来:思思,过来。
左思思猛的回头,声音很大:嗯!
池小天都被惊到了,他扭头:这孩子是不是脑子缺根筋?
系统:太紧张了。
它幽幽道,尤其是看到你和路涞吃了一根雪糕后。
池小天同情道:这有什么,一惊一乍的,多看看就好了。
系统沉默了下,它想到了自己,一开始池小天跟主角搞在一起,它也是一惊一乍的往事不堪回首,它沧桑道:多看看也好不了,知道你没节操,但你每次都能突破下限。
它累了。
它乏了。
池小天无论怎么样,就是能跟主角搞在一起。
池小天:我怎么觉得你不是在说左思思?
系统:你猜。
池小天不想猜。
舒琴又看向路涞,还扫了眼池小天:刚好缺个群演,他来吧。
演戏!他本行啊。
池小天起来了,有些期待:我行吗?
见池小天想,路涞把拒绝的话咽下去,就是脸色有些冷。
声音还挺年轻的。
舒琴也上年纪了,她喜欢年轻人:行。
也没正脸镜头。
路涞这次是在女主青葱岁月时暗恋过的一位老师,年轻英俊、才华横溢,他来到这小城,这座烟雨朦胧的小城增了一分光。
新老师是名物理老师。
池小天去上了妆,也没画什么,眉毛画粗了点,换了对黑色的瞳片,穿上校服,更英气了点。
舒琴心想找到了。
男一撑不起顶撞的那场戏,池小天应该不怕路涞。
稀稀拉拉的办公室。
半透不透的玻璃窗,刻痕斑驳。
镜头只有年轻老师的背、西装熨烫妥帖,黑发打理的一丝不苟,他手里的红笔出了墨,在试卷上晕染出了一片鲜红,在这有些暗淡镜头里尤其的刺目。
晃──他挺拔鼻梁上的半明不暗的镜片,忽然亮了起来,有人踹开了门,年轻男生逆着光,只看得见青春张扬:新来的,你找我?
叫老师新来的?
年轻老师望了过去,年轻男生也对了上去。
一沉稳,一挑衅。
砰、一触即发的火星子噼里啪啦。
燃起来了。
第129章 明骚vs暗骚(13)
舒琴导演就是要的这种效果, 她看着镜头,望着镜头里年轻洋溢的男孩子,那光、那影, 窗外婆娑的老树。
年轻的声音、年轻的躯体, 哗啦啦的剥落开, 像是回到了许多年前, 那是我们的青春:咔。
池小天一秒出戏。
他没戴过美瞳, 不太舒服, 头发被往上梳了一些,少年额头光洁, 年轻的躯体青春蓬勃, 他走向路涞:你帮我取下来。
路涞的动作有些定格,稀疏的光罩着并不清晰的脸, 他还坐着,西装一丝不苟, 试卷上晕开的笔墨鲜红:你说什么?
帮我
池小天缓慢的眨了下眼,提醒道, 结束了。
戏结束了。
你请老师帮忙该怎么说。路涞的目光有些肃冷,那镜片半亮不亮,池小天看不清路涞的眼睛, 只觉得那光有些刺眼, 像是顽皮的学生看到了教导主任,不自觉有些紧张,男人仍旧慢条斯理, 不紧不慢, 要恭敬点, 说您, 说请您帮我。
池小天莫名想跑。
来不及了。
路涞倾身,冰凉的指腹触碰到了池小天眼睑下的一小块肌肤,像是安抚、像是钳制,池小天抿唇:路
是您。
路涞不许池小天躲,他取出了一片瞳片,要当一个好学生。
取瞳片的时候路涞没用任何工具,就用手指捏了出来,陌生的触感、生涩,池小天的视线一片模糊,路涞似乎毫无所觉,他还在笑。
隐隐带笑。
衣冠楚楚,斯文败类。
池小天喉咙有些干:你。
路涞又去取另一片,池小天想躲,但又不敢动,他屏住呼吸,等着漫长的好像是刑罚的取瞳片结束,生涩的眼睛掉了一滴生理盐水,他还没缓神。
有人在他耳边,声音带着笑意,指腹却是冰凉:是您呢。
池小天屏气太久了,路涞话音一落,他不禁大口喘气呼吸。
刚才工作人员都跑到舒琴导演那边了。
办公室空间并不大,办公桌与办公桌间留下的空隙更是狭窄,堪堪能站下两个人,左思思盯着镜头,佩服池小天之余,往似乎被遗忘的两个人看了一眼。
池小天抓着路老师的领带喘气,路涞往后靠了下,椅子承载了两个成年人的重量,有些吱呀,光还是很亮,那个角度很好。
路涞的镜片一直在反光,他看了过来左思思后背一凉,连忙低头。
路老师真的、真的有点吓人啊。
说不出来,但就是挺渗人的。
路涞扶着池小天的腰,让他埋了一会:好了,要下一场了。
池小天回神,他有些生气:你。
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