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天还蔫嗒嗒的,他用胳膊撑着脸,压出两道淡淡的红痕,他坐得够久了,也想去走动一下,他扭了下头,脸挨着车窗。
他的脸还残留着潮红,像水胭脂沁过的玉,茶褐色的眼眸里光波流转荡漾,妩媚动人。
路涞才发觉池小天有点脸红,他也没多想,可能是闷着了。他俯身,压过去,肩骨微微突起:下车别说话。他又把自己的鸭舌帽压到了池小天头上,遮住了池小天小半张脸,跟着我。
薄荷、很凉的薄荷,夹杂着一点辛涩。
池小天脸很白,唇很红,他嗅着,声音像融化的糖浆:嗯。
路涞也下了车。
他个很高,尤其打眼,尤其是那张脸,英俊的出奇,就是有点生人勿进的生冷,他插着兜,姿势懒散。
小张是陈导的助手:路涞!
他衬衫湿了些,因为出汗,脸有些油亮,这儿!跟着陈导久了,有些东西就锻炼出来了,人美不美,不光是脸,也不止是身材,关键是气质,也可以说氛围感。
路涞后面跟了个人,那人衣服裤子都挺大,帽檐压低,挡住了一大部分脸,很低调,但他露出的肌肤都很白,很惊艳的玉色。
白皙的下巴,红红的唇。
小张不由得问了一声:那位是?
路涞的声音有些懒散:我助理。
小张嗯了一声,注意力有些被转移了,连十八线都不是都已经招助理了?还真是有点飘想法一闪而逝。
他领路:这边,剧本发过去了,你应该看过了?
李源在一边附和:看过了看过了,涞哥很认真呢,我们路涞一向很敬业,您怎么称呼,方便加个联系方式吗?
狗腿热情到甚至有些谄媚。
小张也没有不适应,他毕竟是陈导身边的人,看了李源一眼,端了下谱:再说。
李源继续笑:麻烦您了,我们路涞第一次接到这戏他言语间多有恭维之意,您这剧组真好。
小张也笑了下:那是。
气氛逐渐活跃开,李源拿到了小张的联系方式。
伸手不打笑脸人,说话好听点才能混得开。
一个临时搭建的房子,布置简陋,设备精良。
陈导正蹲着吃盒饭,看到路涞来了招呼了一声:吃了没?
路涞说没。
陈导大手一挥:再加三份盒饭。
他心细,看到了三个人。
陈导在不拍戏的时候还是很平易近人的,尤其是对着他欣赏的后辈:坐,都坐,不必拘谨。
也就李源客套了一句。
发盒饭的是名年轻女性,给路涞饭的时候,脸红手哆嗦:路老师。
路涞抬手,肩骨微突,小臂线条利落,骨节分明的手修长,声音微凉:谢谢。
陈小鹿连忙摆手:不、不客气。
尖叫鸡,好他妈帅啊!
她在试镜的时候发现的路涞,毫不夸张,她能磕死这颜。
池小天也领到了一份盒饭。
他往嘴里扒饭。
合同签好了,也把人送到剧组了,剩下的就是演员和导演交涉了,李源跟池小天坐一起,他见路涞跟别的女生说话,担心池小天会闹:别多想
池小天沉迷干饭,压根没看路涞:什么?
李源:
他干巴巴道,你嘴边沾饭了。
池小天哦了声,继续干饭。
豪华盒饭,有炸鸡腿、炸虾,还有干烧鳗鱼,配的水果是草莓,甜品是布丁快乐翻倍再翻倍!
饭后,陈导跟路涞对了下戏。
剧组动了起来,大灯、摄像机,发电机嗡嗡的响。
路涞去找了下池小天:你回去等我。
他大概要忙到凌晨了。
闲得玩手指的池小天抬了下头,男人很高,薄薄的体恤罩着宽肩和窄腰,夜色很浓,他看不清路涞的脸,只能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有些凉。
他有点怕路涞,没敢说不走:那你呢?
路涞垂眼:拍戏。
那边嘈杂的人声里:路老师。
──化妆了。
李源回了一声:就来了。他催路涞,快去吧,我看着他。
魅魔的发情热会持续几个月。
从下午忍到现在,池小天只想被路涞抱,但路涞不抱他,他低头:哦。
路涞走了两步,又折返,他的声音还是很凉:池小天。
池小天慢吞吞的抬头:嗯?
路涞推了下池小天的肩,手垫着池小天的后脑勺,偏头压了下去,帽檐下面是两张脸,都藏在阴影里。
路涞的气息很冷,唇都是凉的,铺天盖地的辛辣薄荷味,池小天抓着路涞的前襟,眼睫逐渐湿润。
路涞一寸寸的抚摸池小天的脸:先回去。
池小天有点喘。
他的唇更红了。
路涞放开池小天,把手机递了过去:没密码,自己玩,别乱跑。
池小天这下精神了,哦豁,手机!
有手机还要什么男人,是游戏不好玩还是5g网不够快。
池小天这下答应了,还挺欢快:好。
路涞看着立马往车里钻的池小天,生起了一种被用完就扔的微妙感,他又看了两眼才走:李源,先带他回去。
他有场夜戏。
车窗隔绝了声音,李源欲言又止,还是说了:这是剧组,多少注意点,你不想被拍吧?
路涞瞥李源一眼:拍到又怎么样。
李源怔了下:
是打算和池小天就这么走下去,还是走浪子人设?
李源不确定,路涞也没说。
是一家民宿,主人租给了剧组了两个月。
池小天熟练的打开商城APP:好久没打游戏了,来几把。
系统也凑了过来,强烈要求:我要听相声。
池小天盘着腿:等我打完游戏。
相声!相声!
抗议失败。
手机在池小天手里。
池小天玩到凌晨三四点才有点困,他把手机放下,让系统去看相声,身体好像有些热,一开始还好,池小天翻路涞的包,把路涞的衣服全扔到床上自己钻进去。
就这么过了一个小时,气味已经满足不了他了,他热,他觉得自己要烧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
门锁咔哒了一声,不轻不重的脚步声,窗子是开着的,月亮悬挂着,夜风有些冷,池小天跳了起来:路
是路涞。
脸边沾着血,刺激的硫磺味,随着他走近,还有着不太明显的消毒水味,白大褂,皮鞋,男人的发微长,一丝不苟里捎带着一点凌乱。
漆黑的眼珠,毫无血色的脸。
有些病态、有些优雅,非常英俊,极度危险的疯子。
路涞似乎没有察觉,他走路基本没声,他很高,双手插着兜:还没睡?
池小天默默的往后退了一下,嗓音颤抖:没。
路涞看见了一床的衣服,乱七八糟的床单,他拧眉,声音一冷:你弄的?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池小天要哭了:对不起。
路涞走了过去,硫磺味愈发清晰,他的脸很英俊,但沾着血:你脸怎么这么红?他俯身,一直在兜里的手伸了出来,抬起了池小天的脸。
人类的皮肤应该是温热的,但路涞手上戴着橡胶手套,池小天只感觉到了冰冷,他一直在颤抖。
路涞才发觉:怕我?
他笑了下,语调温柔又病态,别怕。
池小天身体很燥,但心是冷的,他真的要哭了:别、别摸我。
路涞重新把手放回了白大褂里:我看你不舒服,我给你检查一下身体吧。他的目光审视又冰冷,嗓音冷淡,发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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