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枝咬了咬牙,把到嘴边的话又咽回肚子里去了。
她没有和他互怼,连多看一眼都没有。
迟尧脸色越来越难看。
陈朔在一旁咳嗽了一声,自己一个人在这喝多没意思,一起上去玩啊。
尤枝拿眼尾扫了他一眼,跟你玩有意思?
陈朔被噎住。
迟尧嗓子里发出一声低嗤,似乎很不屑,转身直接往二楼走去。
尤枝最看不惯的就是他这副样子,羞辱完人就若无其事地走开,还带着莫名其妙的讥嘲。
她站起身,挑了一下眉毛。
行啊,一起玩。
尤枝把喝了一半的酒放到吧台寄存,骆燃接过酒瓶,刚刚那个,男朋友啊?
哪个?尤枝问。
骆燃愣了一下。
尤枝反应过来他问的应该是许颂,耸了耸肩,不是。
不管哪个,都不是。
她上了二楼包厢,推开门,一屋子乌烟瘴气的,有许多生面孔,身上自带小混混气息,这些人里应该有一部分不是榆城一中的学生。
见进来个美女,有人吹了两声口哨。
尤枝并没有在意,径直走到了迟尧旁边的空位上坐下。
玩游戏吧。有人提议。
其中一个黄毛拿过一个空酒瓶,放倒在桌上,转瓶口,真心话大冒险。
说是真心话大冒险,他们为了追求刺激改了规矩,只玩大冒险,被转到的人可以选择大冒险也可以选择喝酒,但被转到三次就必须要冒险。
玩不起的先自罚五杯靠边站。有人嚷嚷着。
没人吭声。
游戏开始。
第一轮瓶口就转到了尤枝,她不知道他们大冒险的底线在哪,所以持观望态度,没有选,直接喝了杯酒。
第二次转到她,她还是直接喝了酒。
直到黄毛第三次转到她。
她有些怀疑他们是不是故意的,要不就是做了手脚,不然怎么不到十轮能转到她三次。
黄毛笑的蔫坏,我也不为难你,过来亲我一下就行。
陈朔太阳穴突突直跳,这个傻逼,非得往枪口上撞。
他又暗戳戳地看了一眼迟尧。
大佬现在很平静,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可越是这么平静,才越是反常的让人害怕。
有人起哄:亲哪儿啊?
黄毛往椅背上一靠,眼睛盯着尤枝,哪都行。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有人么?
第22章
所有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快点儿啊, 玩不起啊?见尤枝未动,已经有人等不及了。
陈朔假咳了几声,却根本无人领会。
尤枝睨了他一眼, 没说话, 站起身从桌上拿过纸巾,慢慢拭去唇上的口红。
举手投足间,漂亮又勾魂。
手背行么?她淡淡地问。
有人抢答:妹妹不知道我们这规矩啊,哪都行是指上半身下半身哪都行,但是四肢不行。
神他妈四肢不行。
尤枝想翻白眼,这群人是摆明了要耍她。
她走到黄毛身边, 俯下身子凑近他,几缕发丝顺着肩头滑下。
黄毛被突然袭裹而来的馨香挠的七荤八素的, 露出一副极其猥琐的表情。
尤枝紧了紧眉, 眼前这癞□□确实挺难下得去嘴的。
可是要临阵脱逃么?
那也不是她的作风啊
怎么办怎么办?尤枝在脑子里疯狂地想对策, 耳边却起哄声不断, 亲一个!亲一个!
算了,愿赌服输,死就死吧。
尤枝眼一闭心一横, 对着他脑门就弯下身去,结果人还没碰到, 她就被一股蛮力拽起来, 狠狠地甩到了旁边的沙发上,整个人像弹簧一样弹了两下。
众人都有些错愕。
黄毛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抬眼就看到了一张铁青着的脸,尧, 尧哥?
迟尧食指对着他指了指, 他就怵在那不敢动了。
尤枝刚要从沙发里爬起来, 迟尧抬起腿对着沙发又是用力一踹,沙发腿和地面发出尖锐的摩擦声,她又重心不稳跌坐了回去,连人带沙发滑出了半米远。
这下彻底没人敢吭声了,整个包厢里连呼吸声都变得小心翼翼的。
迟尧走到她跟前,半俯下身子,把人圈在两臂之间抵在了沙发椅背上。
骚够了没?
他开口。
刚被烟浸过的嗓音有些哑。
该来的还是来了,陈朔看着他脖子上凸起的青筋吸了口凉气。
尤枝不理会他的污言秽语,拨开糊了一脸的发丝,轻笑了一声,游戏规则而已,你急什么?
让你亲就亲,让你跟他上床你也愿意?
尤枝平静地回视着他冷硬的眉眼,我跟谁接吻跟谁上床,和你有什么关系?
迟尧,她眼睛勾着他,生出一丝媚意,你这么生气,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陈朔惊了,这女的是真敢说啊。
这一来一回直白到不行的对话,一群人已经听明白了,看来这女的和迟尧关系不一般。
黄毛发现占错了便宜,已经快被吓死了,赶紧试图解释:尧哥,我,我不知道是嫂子
陈朔被他气的头疼,走过来狠狠踢了他一脚,嫂你妈的头,你他妈快闭嘴吧!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空气安静的可怕。
良久,尤枝的头顶才传来一声低嗤,怎么可能。
他说完直起身子,放开了对她的禁锢,只有深冷的眼睛还是一直盯着她。
陈朔也跟着松了一口气,他以为迟尧会被他们的话再次激怒,可是他没有。
尤枝从沙发里起身,整理了下有些凌乱的头发和衣服。
我走了。她说。
没人知道她这句话是对谁说的,也没人敢应。
尤枝走到桌前,端起黄毛面前的酒杯仰起头一饮而尽,然后不轻不重地放了回去。
下次再玩。言语里带着点调笑。
这句话是对着黄毛说的。
她也不确定,但她好像突然揪住了会惹迟尧生气的某个点。
她现在就想试试。
果不其然,她刚刚走出门,就听到包厢里面酒杯碎裂的声音。
迟尧对她是什么感情?
是喜欢吗?
她觉得不是。
有的可能只是偏执的控制欲和占有欲,这是一个驯服的过程。
好的坏的,都只能是他亲自给。
她想。
阿尧,你就没觉得你和尤枝之间的走向越来越奇怪了,你俩这到底算是怎么回事啊?陈朔捏着酒瓶,挨着迟尧坐下,相爱相杀?
迟尧没理他,安静地抽着烟,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朔瞅着他脸色没什么变化,继续大胆试探,你要是真喜欢她,就别对人家这么凶啊,再把人给吓跑了。
迟尧呼出一口烟,顿了半晌才开口:
不喜欢。
不喜欢你飞醋吃成那样。陈朔嘴角噙着笑,一脸的不相信。
这话一出,他立刻就接收到了迟尧警告的眼神,比刀刃还锋利,仿佛再多说一句就能把他的头拧下来。
陈朔缩了缩脖子,比划了一个拉拉链的手势,闭了嘴。
迟尧这种反应,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尤枝回到家的时候,尤婉婷和孙秋鸣早就已经入睡了。
她倒在床上,感觉整个身子都很沉重,四肢却都没什么力气。她抬手摸了摸额头,有些烫,找来体温计一测,果然是发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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