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吃个屁!【拜谢大家支持!再拜!】
宁远侯府
扶摇院
有庆拿着几张纸条细细的念着,
「公子,与兖王以及兖王府家臣邱家有亲戚关系人家的买卖丶住址丶家眷,就打听到这些了。」
顾廷煜放下左手手中的毛笔后,拿起桌上的纸张细细的看了看后,轻轻的一吹。
「嗯,有庆,你在库房里挑几块上好的锦帛和玉器,连同这封信给兖王府送去,用我宁远侯府的帖子。」
「是,公子。」
洗了洗毛笔,顾廷煜闲庭信步的出了书房,来到了白氏的院子。
正在逗弄长孙的白氏看了他一眼:「写好了?」
「母亲,写好了。」
「嗯,过来看看你儿子。」
迎着平梅有些感激的眼神,顾廷煜笑着走了过去。
「哎哟,看到爹爹高兴啦。」
听着白氏的话语,顾廷煜朝儿子看去,果然正在露着乳牙咧嘴呢。
「对了煜儿,这些时日,我看着那位孔嬷嬷教导女孩儿们是有一手,教过的那两家的姑娘,变化都好大!」
「母亲,您想请过来?」
「也该让熠儿学学规矩了。」
正在后院儿捶丸的顾廷熠皱了皱鼻子。
相州城北,
荣显一头汗水的在树下用衣服扇着,
汗水流下来歃的他伤口发疼,
但是擦汗碰到伤口也疼。
「我该等伤好了再出来的。」
「这,这也太热了,附近怎麽连个村子都看不到!渴死本少爷了!」
「公子,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
荣显眼中有了迟疑的神色,然后他朝四周看去。
「公子?」
荣家小厮看着自己公子发直的眼神,顺着瞧过去,却发现远处的有些低矮的田地里有圆滚滚东西。
看那西瓜,好像很甜的样子,小厮喉头滚动,咂了咂嘴。
「去,给本少爷摘一个过来。」
小厮随即快步朝着瓜田跑去。
荣显口渴的很,便也不在等着,牵着马儿也跟了上去。
瓜田中,
小厮喊道:「公子,公子,这个熟了。」
说着小厮站起身,朝四周看去道:「这看瓜田的人呢?」
「管他作甚,没人咱们正好白吃一顿。」
而不远处,
有七八个被晒的皮肤黑黑的少年,只穿着裤子,正一边走一边被一个戴着斗笠遮阳的老人拿着树枝抽着,老人还随机踹几脚。
「让你们下河!啪!」
「嘶!」
「让你们下河!啪!」
「哎哟!」
「爷,我下次不敢了!」
「还有下次,我打不死你。啪!」
「嘶。」
老人正想打下一个呢,
这孩儿直接哭了
「爷,我错了。」
老人恨恨的举了举树枝,最终没抽下去,换成了踹一脚。
正要转移目标,那少年赶忙道:
「爷,有人偷瓜!」
老人瞧了瞧道:
「贼鸟厮,真的在偷瓜,你们仨最壮实,矮身从这边过去,去马匹那边埋伏!你们五个跟我过来。」
半刻钟后,
荣显坐在地上,满足的打了个饱嗝,
「忒。」
一个西瓜子被他吐了出来。
「这瓜,怎麽吃着不如宫里的甜,嗝。」
「公子,真好吃,嘿嘿。」
「没志气。」
话音未落,瓜田便忽然有人喊道:「抓偷瓜贼啊!」
主仆二人一激灵,赶忙起身,朝瓜田外跑去。
「上马,上马!」
「公子,咱们有钱。」
「上马再说!」
主仆二人刚出了瓜田,接近马匹的时候,
旁边草丛中猛地冲出三个壮实的少年,冲着二人直接拦腰抱了过来。
荣显主仆二人被摔的七荤八素。
片刻后,
老人带着另外几个人跑了过来,看着光着腚的,遛着鸟,用自己裤子把人绑起来的少年点了点头:
「干得不错。」
刚称赞完,老人:
「啧,怎麽下手这麽狠,都把人脸打肿了!」
看着地上的荣显,老人道:
「哎哎哎,小官人,你别哭啊,伱哭什麽。」
看到荣显的样子,遛鸟的少年看了看同伴道:
「你不该打他脸的。」
「堂叔走之前,就是这麽教的啊,再说他之前就有伤。」
「堂叔说,活学活用。」
好不容易被老人安抚好了,荣显的小厮道:
「老丈,我们有钱,瓜算我们买的。」
看着荣显的坐骑和穿戴,老人叹了口气道:
「你们回堡里,取些消肿止痛的药来。」
「这位小官人,跟我过来吧。」
松了绑的荣显跟在后面,来到了一处看瓜的窝棚旁。
老人和荣显交谈了几句,当听到荣显要投军的时候,那几个少年一脸嫌弃的看着他,意思很明显:就你?
「不知小官人是相州哪家的?」
一旁的小厮颇为得意的道:
「老丈,我们是汴京富昌侯府的。」
老人点了点头哦了一声后问道:「贵府是」
小厮:「呃」
「我姐姐是陛下最宠爱的荣妃。」
荣显看着周围几个少年一脸惊讶的样子,颇为得意的哼了一声道:
「我看你们几个行事颇有章法,不如跟我荣显投了军,我保你们个前程,如何?」
「我们自有堂叔麾下可投,为何跟你?」
少年们颇为骄傲的说道。
「衙内莫怪,我们家也和汴京有些关系,族长姓祝,舅舅乃是如今在北方立旗的勇毅侯。」
「什麽?!!」
荣显差点跳起来,抓着老人的胳膊亲热的说道:
「老丈,你们家竟然是勇毅侯府的亲戚?我,我,我和靖哥儿,那是比亲兄弟还亲!」
老人一副我没听说过的样子。
「不信我?姓祝,是不是叫祝庆虎,长得」
听着荣显的描述,老人表情逐渐变化了起来。
半刻钟后,老人感叹道:
「原来,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走走,咱们回堡里,吃顿饭。」
当有巡骑沿着官道找人的时候,
荣显已经在祝家堡喝的酩酊大醉,一脸泪水的说道:
「叔爷,我叫你叔爷你不介意吧,你是不知.道,我荣显被人扇耳光,愣是没服软!邱可立这个挨千刀的.我入他腚的畜生,敢说我,说我妹.」
「兄弟,我叫你兄弟,不差辈吧?看,这眼角,汝阳侯家打的,嘴角,靖海侯家打的!」
「醉?我荣显怎麽会醉!再来一碗.呕~~~~」
回汴京的路上,
赶路的众人也被累的够呛,
已经有马儿累瘫,被青云卖给了路边的店铺。
青云又买了长帷帽和斗笠遮阳,长帷帽递给了被解救出来的两位姑娘。
酉时正刻(下午六点后)
丝毫不爱惜马力的汴京禁军骑军已经找到了青云等一众人。
随即护送着返京。
待进了京城,
青云和阿兰他们准备回勇毅侯府,却被那位高家公子施礼拦住。
「高公子,这是.」
看着青云,那高家子弟欲言又止。
阿兰疑惑的看着这人,青云心中了然道:
「公子放心,我们勇毅侯府什麽也不知道。」
「多谢壮士,来日我高家定有厚礼奉上。」
说完,高家公子朝后看去,带着帷帽的女子走了过来,嗓子有些乾的说道:
「还请侯府贵仆替小女子往齐国公府送个口信,就说.」
「姑娘,您可认得柴劲柴公子?」
帷帽猛地抖动了一下。
青云道:「柴公子与我家公子一见如故,小人这就去给柴劲公子送信。」
「谢过壮士,到了柴家,您只需说『铮铮』二字就可。」
柴家府邸,
离着南讲堂巷不远,
距离宫门比荣家还要更近一些。
青云衣服都没换,来到了挂着『柴』字灯笼的厚重大门前。
「咚咚咚!」
很快门房管事快跑着到了二门。
半刻钟不到,柴劲柴勃衣衫不整的跑了出来,一左一右的抓着青云的胳膊道:
「此言当真?铮铮她来汴京了?在哪儿呢?」
「两位公子莫要着急,此时应该已经在宫里了。」
「备马!快!!!」
一旁的柴家管事道:「公子爷,这样咱们可没法进宫!」
随后两人飞快的换好了衣服,拍了拍青云的肩膀,上马后朝皇宫跑去。
又晚些时候,
兴国坊,
齐国公府,
平宁郡主也是略显焦急的坐上了齐家马车,看着发呆的齐衡道:
「衡哥儿,快上来!」
「母亲,你怎麽如此着急。」
平宁郡主道:
「衡哥儿,进了宫,见到了你柴家表姐,记住一定要好好表现,可知道了?」
「是,母亲。」
金羊山山寨,
嗡~
嗡嗡~
喜欢腥臭的苍蝇在腐肉和血迹上飞来飞去。
远处,
齐州皇城司的吏员正在举着火把丶灯笼整理着尸体。
有人在用水袋给渴了大半日的贼人们喂着水。
被人打断了双腿,坐在地上。胳膊又被绑在身体边连成一个圆,还被蒙了双眼的嘴巴。
这些贼人根本无法动弹,只能干坐等死。
「这汴京的皇城司,什麽时候这麽厉害了,看这伤口,啧,真是暴戾。」
「幸亏是咱们这边的,不然」
「有机会拉拢几个过来,说不定能救我们一命呢。」
「数了麽,活人加尸体一共多少?」
「一百七十多号吧。」
这时,
寨门外,一行人马来到此处,
兆眉峰骑马骑得一脸麻木的亮出了皇城司的腰牌。
随后带着一群人进了寨子,
兆眉峰皱了皱眉,
举着火把四处看了看,最终他停在了摆放尸体的墙边,
拿起地上中指粗细的箭杆他仔细的瞧着,
兆眉峰身后的高云青道:
「头,怎麽看着这麽眼熟啊。」
兆眉峰没说话,用箭杆朝墙上留下的箭洞捅了捅。
高云青道:「嘶,这麽深,和之前在扬是.」
兆眉峰摆了摆手止住他的话头:
「知道就行了。」
高云青咽了口口水后跟在兆眉峰身后低声道:
「头,不会是侯府亲兵乾的吧。」
兆眉峰走着,一边不断的捅箭洞,一边查看死者伤势道:
「嗯,差不多是。」
随后又查看了一番地上的甲胄兵器,看着地上精壮强悍的尸体,兆眉峰摸了摸死者的手掌,
高云青有样学样道:
「啧,这练的够勤的,比在扬州外的那帮厉害多了。」
兆眉峰看着地上北辽国的甲胄,点了点头:
「这下,热闹可就大了。」
大周给金国的可不是大周的甲胄,而是仿的的北辽国的,
这样哪怕被看到,北辽也会以为是之前打了败仗,丢盔弃甲被缴获的,
可如今却出现在大周境内。
这时,有齐州皇城司吏员过来道:
「兆头儿,这兖州的卒子就在寨子外。」
「让他们进来吧,进来后卸了武器,我一个个的问。」
「是。」
说完兆眉峰抬了抬下巴,高云青赶忙去找桌子椅子,准备作记录。
过了一会儿,
兆眉峰站在跪在地上的曾经的同僚,盯着他们的眼睛,淡淡的问道:
「说吧,方才谁去兖王府报信了。」
皇宫内
一处偏矮的偏殿内,
兆子龙面容和蔼的坐在了耶律隼身前,
「相信耶律公子肯定知道些什麽了。」
耶律隼面容淡然的说道:
「自是知道了。」
「那您怎麽想的?」
「之前我北辽同白高攻大周养马之地,如今大周同金国贸易往来,我没什麽要想的。」
「耶律公子心胸豁达,那咱们说说北辽和金国的战局?」
「.」
「您也知道,您不说我们也有金国的渠道知道。」
「你问吧。」
酉时正刻(下午六点)
兴国坊
顾廷煜的贴身长随有庆来到了扶摇院。
「公子,信和东西没送出去。」
顾廷煜皱眉道:「怎麽,他们不收?」
「不是,公子,兖王府邸,被禁军给围了。」
「什麽?」
顾廷煜一脸的惊讶,随即他平复了心情道:
「去,拿着父亲的帖子,找军中故旧,问清楚怎麽回事。」
「官人,怎麽了?」
听到平梅的声音,顾廷煜笑了笑道:
「没事,对了娘子,祝庆虎表兄他那几个生死袍泽是不是在禁军之中?」
「在,被那位虞大夫磋磨了不少日子,如今恢复了的差不多,已经开始当值了。」
顾廷煜随即把刚才的事情说清楚后道:
「也问问他们,看看是为何。」
「好,我这就让青栀去祝家,然后让倪家嫂嫂去问问。」
「青霞,让青栀过来。」
「是,大娘子。」
靖海侯府
一家人正在吃晚饭,
靖海侯夫人包大娘子道:
「五郎家的,来,来我身边,平日里我就觉得你和我心有灵犀,我想吃什麽你比我都知道。」
潘大娘子面上一呆,随即捏着手绢来到了靖海侯夫人的身边,蹲了一礼道:
「婆母。」
「来,让这笨手笨脚的婆子去一边,你来。」
潘大娘子让仆妇束好了袖子后,
笑着夹起了一块鱼肉道
「是婆母。媳妇儿记得您最爱吃这个鳜鱼」
「太腥了。」
「哦,那您吃这个肉糟香料衬肠。」
没理会夹着肉片的潘大娘子,靖海侯府夫人道:
「大郎家的,包家你哥哥,我那侄儿,什麽时候升迁左厢都指挥使?」
靖海侯大房的小包娘子道:「婆母,说是就在这几日。」
「好好,到时咱们可得准备好贺礼!是不是啊!」
呼延家三房四房的大娘子纷纷称是。
呼延炯的父亲,禁军虎翼水军都指挥使呼延海,有些心疼的看着站着夹菜的娘子,想要说话,却被潘大娘子用眼神制止。
靖海侯老夫人横了潘大娘子一眼道:
「凉了,有没有眼色?」
潘大娘子没说这肉糟香料衬肠本来就是凉的,而是蹲了一礼道:
「是,婆母。」
潘大娘子赶忙放下肉片,夹了一筷子青菜:
「婆母,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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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吃那个肉片吧。」
潘大娘子维持着脸上僵硬的笑容,继续去夹肉糟衬肠。
包小娘子道:
「我说弟妹,你这是真不懂,还是故意为难婆母啊?她老人家爱吃什麽,你不知道?」
「怎麽得了自家兄弟的生意,你这尾巴是要翘上天啊?」
「你也别太得意了,包家哥儿可是要升迁了!」
「有些人就是给脸不要脸,要不是你潘家,咱们呼延家何至于少了这麽多进项!」
「你是呼延家的媳妇儿,不为婆家考虑,到是老想着娘家!」
「我看啊,咱们家和那徐家的婚事,合该散了才是。」
呼延家三房四房的大娘子对视了一眼,眼神交汇之间有意会的意思传来:
『只有散了,五房在外面才没了勇毅侯这般的依仗,才能任大房拿捏』
呼延海放下了手里的筷子,看着自家大嫂。
又看了看父亲和大哥,胸口起伏了数下,最终没说话。
潘大娘子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将肉片放到靖海侯老夫人的碗里后,继续去夹瓠羹里的羊肉,
「婆母,您小心,这羊肉有些烫。」
靖海侯夫人继续道:
「五郎家的,圣旨下了让你们这房担了差事,但是有些生意,你还是要顾忌一下包家和嘶!!你想烫死我?」
「啪!」
靖海侯夫人站起身,将筷子拍在了桌子上,一个耳光甩在了潘大娘子的脸上:
「你要谋害婆母?」
潘大娘子一下捂住了脸,有晶莹的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她打小就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但,婆母乃是长辈,她要是还嘴就是忤逆不孝。
呼延海猛地站了起来道:
「母亲,你到底要干什麽?」
「五郎,母亲教训弟妹,自有她老人家的考量,你坐下。」
呼延海板着脸看着自家兄长,又看向了靖海侯:
「爹?」
「明日,你五房把三房四房匀给你的漕运份子理出来,交给你大哥。」
「父亲,这事您直接和孩儿说就行了,何须如此。」
「吃进嘴里的肉,谁愿意吐出来。」小包娘子撇嘴道。
「噔噔」
靖海侯夫人坐了下来,敲了敲饭碗,意思是让潘大娘子继续夹菜。
「哭什麽?哭丧?算了,我用不起你这样的儿媳妇,你去祠堂跪着吧。」
靖海侯夫人看都没看潘大娘子一眼继续道:「大家吃,别被她弄得没了胃口。」
呼延海胸膛起伏不定的站了起来:
「吃?」
「吃个屁!」
「哐!哗啦!」
「啊!」
呼延海一脚把饭桌踹翻后,没理会别人,径直牵着潘大娘子的手离开了此处。
「你这个孽障!逆子!」
「混帐东西,你要去干什麽?」
呼延海停下了脚步道:
「我去祠堂跪着。」
「你们这对造孽的公母,等我上疏宗正司,治你们不敬亲娘忤逆婆母的大罪!」
「母亲自去!看是你的奏疏重要,还是陛下的差事重要!」
「你!」
正要往外走的时候,一个妇人被人搀扶着来到了厅中。
语气凄厉的喊道:「姑姑,姐姐,咱们家主君被人抓走了!」
「什麽?」
「谁敢抓咱们家哥儿!」
这位汝阳侯府的大娘子,看着厅中的一片狼藉也是有些被惊到,不知该问呼延家发生了何事,还是该说自家事。
呼延海正要继续离开去祠堂,却被潘大娘子拉扯住了。
看着自家娘子看热闹的眼色,呼延海横了厅中的那帮人一眼,随即停在了门口。
「你慢慢说!」
「呜呜呜,今日主君没回府,亲兵小厮也没回来报信,所以我就派了家中管事去营门外问。」
「结果,天武军驻地已经封了营门,根本进不去出不来。」
「这管事也算机灵,使了银钱问了问宣化门和东水门的兵卒,这才打听到咱家人被宫里金甲金枪的禁卫给捆着,进了城里。」
说着这位大娘子就哭了起来。
靖海侯夫人神色惶然的问道:
「这这这,到底是什麽事!是不是有人眼红咱们汝阳侯府升迁,恶意陷害?」
三房四房的大娘子,出身不算高,汴京也是也有亲戚,但是没人能找到人问清楚,为什麽要抓禁军军指挥使。
因为级别和人脉不够。
小包娘子茫然的看着众人:
「这,找谁去问啊!公公,您.」
靖海侯想着那日退朝,只有汝阳侯府的跟在身边,他叹了口气道:
「那我便卖一卖老脸去问问吧。」
说着他站起了身,
靖海侯视线里,他家小儿子夫妇二人已经走远了。
去祠堂的路上,
呼延海问道:「疼麽?」
「不疼。唉。」
「怎麽了?」
「自从家里有了陛下给的这个差事,婆母和嫂嫂的脾气越发的乖戾了!以前哪见过她们这样。」
「那你可知道,这几个月大房有多少进项?」
「多少?」
「哼,单只是将金国给的皮草丶人参丶东珠这些珍宝变成银钱交到国库,大房就吃了不少差价。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傻乎乎的按照市场价让潘家买?」
潘大娘子自是知道金国这等国家行为给了多少辽东的好东西!
但是以后,这都是五房的了!
「以后,还是要进贡些好东西给宫里。」
「自是如此。」
「官人,你说这徐家哥儿怎麽打人都能让咱们房获利啊?」
「这,机缘巧合吧。」
「我不管别的,安梅我是一定要娶到手的,定要给徐家一个满意的聘礼和婚礼!」
潘大娘子说完,眼睛一转道:
「要不,咱麽不去跪了,就说替家里打探消息去?」
「去谁家?」
「当然是梁家了!」
待夫妇二人带着虎翼军的亲兵到了梁家大大的永昌侯府牌匾下,却被告知:吴大娘子去曲园街了。
「还去找麽?」呼延海问道。
「去,去找将来的亲家说说话,顺便告诉徐家咱们家炯哥儿在忙啥。」
皇城司的卒子已经离开了兖王府。
书房内,
「王爷,这皇城司的卒子说是去金羊山是什麽意思?」
「你是幕僚,你问本王?」
「臣惶恐!」
「嗯,本王看来,可能是有人察觉到了些什麽,让他们去探一探吧!」
「王爷,真是其智近妖,心思如电!臣愚笨,居然没想到此处。他们去探,定然是万事如常。」
「不错!对了,那北辽腹心部的禁卫,真如你所说的那般勇猛?」
「王爷,臣亲眼所见!」
两人正说着话,
有王府管事脚步匆匆而来,在门口喊道:
「王爷,汴京来了圣旨,请您接旨。」
内官怀保念完了圣旨,
兖王低头接过圣旨,脑中忽的联想到了金羊山,随后道:
「小王明日便启程回京!」
(今晚派人去看看金羊山如何了!)
内官怀保看了看旁边的皇宫禁卫,柔声道:
「王爷,还是马上启程的好!」
听到此话,兖王神色凝重了起来道:「那本王去换换衣服。」
怀保道:「来人。服侍王爷更衣。」
「你们!放肆!」
怀保躬身一礼道:「王爷,这是陛下的吩咐,决不能让您离开奴婢和几位右班将士的视线。」
兖王朝着一旁的幕僚打着眼色,让他去召集王府亲兵。
那幕僚赶忙从房子中退了出来,
看着满院子的风尘仆仆的披甲执刃,上下打量他的汴京禁军,他挠了挠脸自言自语道:
「刚才,王爷说什麽来着?嘶」
刚说完,就被一个壮硕的禁军用绳子捆了起来。
这天下午,几批策马狂奔出城的皇宫禁卫劲旅
把整个汴京搅得纷乱无比。
各种消息或真或假的传着。
积英巷,
盛家,寿安堂。
热天里打听了半天消息的王若弗口乾舌燥,
爽爽的喝了口冰酥酪后,王若弗舒服的叹了口气道:
「母亲,我去冯家问过了,出了大事了~!」
老夫人看着她和蔼的说道:「大娘子,慢慢说。」
「别的不甚清楚,只知道汝阳侯家被皇宫禁卫给绑着进了宫里。」
盛紘皱眉道:「什麽?不可能,这包家的主君这就要向上走一步了,吏部都在走着流程了,怎麽会被绑着进宫!」
王若弗一歪脑袋道:「嗐!冯家大房亲戚的侄子就在宣化门当都头,亲眼所见还能有错!?」
「这」
盛老夫人道:「不是说还有两批去东边的麽,是去干嘛了?」
「母亲,我娘家嫂嫂的侄子的同年,入了翰林,今天下午他就在陛下跟前,没敢说太清楚,只知道一个是去接什麽人,一个是去宣旨。」
这时,有小女使通传:
「老太太,翠蝉回来了。」
听到此话,老夫人面露疑惑的道:「让她进来。」
待翠蝉面色严肃的进了寿安堂后,将手里的扁扁木盒捧了出来:
「老夫人,这是侯府大娘子让奴婢送来的。」
房妈妈赶忙递过来。
老夫人打开木盒上的封蜡,在拆开木盒之中的信封上封蜡后,就着烛光一目十行的看着。
卫恕意站在王氏身后,看着身前盛紘夫妇二人探头的动作,和刘妈妈对视了一眼。
老夫人看完后,径直将信放在了烛火上引燃后,放进了香炉之中,不消片刻就化作了灰烬。
众人看到此番情景,知道事情有些大了。
盛紘道:「母亲?」
老夫人面容严肃的道:
「翠蝉,你回去,告诉你家大娘子,就说老婆子知道了。」
「是,老夫人。」
翠蝉说完,对着老夫人和盛紘夫妇各自行了一礼后退了出去。
随即老夫人道:
「马上通知盛家大房在汴京的管事!咱们二房,大娘子你嫁妆里店铺,紘儿和你那妾室名下的所有买卖,但凡有与汝阳侯包家丶靖海侯大房丶兖王府有关联的,全部断了!把各项帐册文书准备好,以备查验,莫要遗失。」
王若弗看着老夫人道:「母亲,那我娘家」
「马上派人,通知一下,免得徒生麻烦。」
晚上的时候,
汴京的街道上,各家小厮仆役,陡然多了起来。
兴国坊
宁远侯府
顾廷煜还没有得到祝家的答覆,
白氏就把他叫到了主母院儿,看了徐家让青草送来的书信。
顾廷煜看完信后,
沉思了好一会儿,
忽的想起那日自家在徐载靖书房问问题的情景,
随即,顾廷煜抬头,看了看平梅道:「我被靖哥儿这小子耍了!」
皇宫,
在内官手里灯笼的引导下,
平宁郡主带着齐衡来到了皇后寝宫旁的偏殿。
「郡主娘娘,柴家姑娘就在里面。」
平宁郡主笑着点了点头,正要推门进去,
就听到里面有人低吼道:
「铮铮,你都亮明身份了!这兖王的人,还敢劫持你?他这是要干什麽!!?」
「许是,柴家的金银?」
殿内有了些许安静。
「我看八成可能还有一个英雄救美的戏码。」
房间里,几人听到门外的声音,相互看了看,柴勃道:「谁在外面?」
平宁郡主自豪的看了齐衡一眼,随后推开了门。
齐衡在外拱手一礼道:「见过表哥丶表姐。」
柴铮铮看着平宁郡主,回忆了一下后蹲了一礼道:「见过表姑姑。」
然后她看着平宁郡主身边的少年道:「你是衡哥儿?」
徐载靖安静的坐在徐家待客的前厅,
听着自家母亲和吴大娘子说着这几日的事情,
直听得吴大娘子一愣一愣的,好几次看向了徐载靖。
眼中满是喜爱,恨不能这徐载靖是他的儿子才好。
「好好,我得赶紧回家把买卖上的事情给断理乾净了,妹妹,这次姐姐谢谢你了。」
「大娘子,呼延家五房潘大娘子和五房主君来了。」
孙氏赶忙道:「姐姐,你留一下吧,与我一同待客。」
吴大娘子没有丝毫迟疑的点了点头道:
「也行,你,回去同家里说,赶紧让侯爷派管事,把刚才那几家的事给断了。」
「是,大娘子!」
很快,潘大娘子就带着呼延海进了前厅。
潘大娘子倒也不怕家丑外扬,直愣愣的说了这几日的遭遇,
还有呼延海今晚掀桌子的行为。
直让两位大娘子目瞪口呆。
孙氏自然也没瞒着,如今五房重担在身,对五房,朝廷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动作。
但是大房和包家吗
潘大娘子深深的出了口气道:「咎由自取。」
吴大娘子关心的问道:「我说妹妹,你们五房和潘家应该没问题吧?有的话,还是和陛下坦诚的好。」
一旁的呼延海拱手道:
「实不相瞒,我们夫妇二人,从金国收来的皮草东珠,都是他们潘家按照市场价甚至溢价收的!换的银子再交到国库的,为了这事,我家娘子没少挨潘家的埋怨。」
孙氏和吴大娘子满是惊讶的看着潘大娘子。
「两位姐姐,别如此看我了,忠于国事而已。」
一旁的徐载靖也是满心敬佩。
「对了,您可知我家炯哥儿如今在忙什麽?」
看着好奇的两位大娘子,潘大娘子道:
「如今他入了金国腹地,正在给咱家安姐儿捕隼呢!前些日子来了消息,抓到了,还有一对大雁!」
孙氏面容失色的说道:
「这孩子!怎麽去金国了!他这不是胡闹吗!你也能同意了?!」
「这有什麽不能同意的,只要能娶到你家安姐儿,我看你让他入赘进来,他也乐意!」
吴大娘子打趣道:「我说潘家妹妹,你也就是敢在她这有三个儿子的人面前说,她家真要是只有姑娘,你还敢啊?」
「不敢!我可只有一个儿子。」
听到潘大娘子不假思索的回答,众人笑了起来。
掩下笑意,吴大娘子道:「后面这段日子,你们家要不好过了,有什麽需要帮忙的,告诉我们俩一声。」
孙氏也是笑着点头。
送走了吴大娘子和潘大娘子,
徐载靖来到了跑马场,徐家的马儿们都有些精神萎靡的吃着东西。
驱蚊的青烟之间,跛脚的马夫正在心疼的给马儿们做着按摩。
富昌侯府,
荣母满脸愁苦的来到荣飞燕的院子,
「飞燕,你再进宫,求求你姐姐,让陛下再派人找找你哥哥!他从小锦衣玉食,如今说不定在哪里吃苦呢!」
「知道了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