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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岁生日,沈延宵没有像之前一样在沈思行的安排下大办生日宴会,他其实并不喜欢那种人杂又吵嚷的环境,所以这一次就只是邀请了哥哥、哥夫,还有关系要好的朋友来家里聚。
贺子鑫是拖家带口来的,姐姐妹妹都带了,还给沈延宵订了个非常浮夸的大蛋糕,足有五层。吃不吃的完难说,倒是很适合拍照出片。
除此之外,还整了个香槟塔。
“来来来宵哥!”贺子鑫拿开瓶器开了瓶酒,塞进沈延宵手里,“你来倒你来倒!正好看点,我要拍!”
说完就拿着手机站到了香槟塔对面去,镜头对着一层层高脚杯。
沈延宵无语了一下,但还是决定配合朋友的表演。他将站在身侧和贺家小妹谈笑的魏黎拉了过来,低低道:“我们一起。”
从前他没什么讲究,可如今但凡是件有点仪式感的事,他都想拉着魏黎一起做。
“好啊。”魏黎点了点头,将温热柔软的手掌贴上沈延宵的手背。
两人一起握住玻璃瓶身,将满满一瓶酒倾倒下去。
酒液溢出杯口,很快地向下淌去,将每一只酒杯都填满。
香槟塔对面的贺子鑫将魏黎微微仰起脸望着沈延宵的一幕记录了下来。
贺子鑫拍完,查看着自己拍下来的视频,忍不住咂嘴。
都说喜欢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以前总是他宵哥看着魏老师,现在魏老师终于也会看着他宵哥了。
不错不错,甜甜的很安心。
贺子鑫自顾自地点点头,把视频给沈延宵也发了一份过去。
段倾是个话多的,已经端起高脚杯开始搞气氛了。
“来来来,祝我们的大寿星沈延宵同学今后事业蒸蒸日上,和魏老师长长久久——”
“干杯!”
“干杯——”
沈延宵仰起头一口气就将杯里的酒喝掉大半,长长地舒了口气。
沈延馥不知何时来到他身侧,单独和弟弟又碰了下杯。
“过两天我就回去了,这边完全交给你,没问题吧?”
沈延馥一直管理着齐心集团在欧美区和欧洲区的事业部,去年年底只是暂时回国,本该一开年就回美国去的,但因为临时决定提前逼沈思行退位,所以不得不继续留在国内和弟弟一起处理集团内的烂摊子。如今半年过去,该做的事总算是做得差不多了,齐心集团的口碑也在慢慢回转,沈延馥便打算放手国内的工作了。
“当然没问题。”沈延宵笑着,晃了晃酒杯里剩余的小半杯酒液,“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能力,那个时候就不会选择拿我当枪使了,不是么?”
“是。”沈延馥唇边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来,“好好做,不要辜负我对你的信任。”
今天的场子一直持续到晚上十点才散,沈延宵久违地喝了不少酒——本来自从和魏黎同居后,他就很少喝酒了。
反正过生日的是他,稍微放纵一点也没关系吧?
沈延宵送走哥哥,关上门,靠着门板望向沙发上撑着脸发呆的魏黎。
魏黎也喝酒了,而且醉得不轻,整个人都被酒精烧得红彤彤的,眼睛直直地望着客厅角落的方向,看起来脑子已经转不太动的样子。
“魏黎……?”沈延宵轻轻喊了魏黎一声,对方涣散的瞳孔才骤然睁大了。
“哦、对,我还没有送你礼物……”魏黎用力敲了一下晕晕乎乎的脑袋,双手撑着沙发,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
沈延宵担忧地皱起眉:“你慢点,别摔了。”
“不会的……”魏黎摇了摇头,扶着墙面慢慢地往卧室的方向走。这房子本来就大,从沙发到卧室的路程被魏黎走出了几百米的感觉。
终于到门口的时候,魏黎扭过头来警告沈延宵:“等我……喊你了……你再进来……”
然后才踉踉跄跄地进去了,砰的一声关上门。
沈延宵:“……”
看魏黎这个样子他都怕魏黎一个人在房间里嘎了。
不过搞这么神秘,不知道会是什么礼物呢?
沈延宵忍不住有点期待。
不知道魏黎在里面鼓捣些什么,大约过了一刻钟,一个毛绒绒的脑袋才从卧室里叹出来。
魏黎红着脸喊他:“……你进来吧。”
沈延宵迫不及待地朝着卧室大步走去。
房间里是开着灯的,很敞亮。
沈延宵刚一拉开门进去,魏黎软绵绵的身体就扑在了他的怀里。他条件反射地抬手去抱,触到的却不是薄薄的布料,而是背部皮肤细腻柔滑的触感。
沈延宵愣了一下,低头望去,立刻就被酒红色缎带系成的蝴蝶结吸引住了目光。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没想到魏黎所说的“礼物”,是把自己包装成礼物送给他。
以魏黎的单纯和正经,肯定是不可能自己想到这个点子的,绝对有人“教唆”他这样做。但眼下的情况,沈延宵也无暇去想那个人是谁了。
他想要魏黎,想得快疯了。
“沈延宵……生日快乐。”魏黎的胳膊攀在恋人的身上,胸膛也紧紧贴着。
明明做着如此大胆的举动,声音却还是和平常一样带着怯懦和羞赧。
“今天晚上,怎么样都随你。”
“我是……你的。”
沈延宵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心间翻涌的热,但微微沙哑的嗓音已经出卖了他此时此刻的感受。
“魏黎,我可以打开吗?”他慢慢将手伸向魏黎的后腰,那里系了一只形状相当漂亮的蝴蝶结,让沈延宵自然而然地联想到还未拆封的礼物盒。
不管是谁教的,他现在都死死地被魏黎拿捏住了。
“嗯……”魏黎光脚踩在卧室柔软的毛绒地毯上,稍微踮起脚尖。
在沈延宵耳畔响起的声音比羽毛还要轻。
“沈延宵,打开我吧。”
一语双关。
沈延宵一把将缎带扯落了,任由它叠在魏黎白嫩的脚背上。
美妙的夜晚,像一场旖旎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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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好了旅游要去的地方,两人收拾收拾就准备出发了。
现在沈延宵是集团二把手了,需要做的事比从前多得多,哪怕出门旅游也是不能完全不理工作的,所以还是带上了笔电。
但意料之外的是,魏黎收拾行李的时候也带上了笔电。
沈延宵问:“是学校那边的交接工作还没有做完吗?”
“不是。”魏黎一边收着行李箱一边摇头,“我想趁着休息的这段时间里写点东西,旅行的时候会比较有灵感。”
“写东西啊——”沈延宵好奇地问,“小说还是剧本?”
“剧本。”
“不错不错。”沈延宵摸着下巴,“要不齐心下半年开始进军一下电影行业吧。”
魏黎失笑:“你认真的吗?”
沈延宵说:“如果你想要的话那就是认真的。”
魏黎却摇摇头:“我想先自己投稿试试,写作这种事是急不来的。”
抵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为了赶上在第二天黎明时看日出,魏黎特意拉着沈延宵起了个大早。
凌晨五点的时候,两人已经到了山顶。
四周人寥寥无几,魏黎找了块大岩石,和沈延宵一起爬上去坐着。
天边已泛起赤色的光芒了,隐约能够感觉到日出时太阳燃烧的灼热。
沈延宵困得不行,懒洋洋地把脑袋靠在魏黎肩头,听他讲自己曾经放弃掉的梦想。
“初中的时候,班上的语文老师每周都会布置一篇随笔,是真的没有任何限制,可以写任何东西。那是我第一次开始试着写一个故事。”
“高中,我对国外的文艺电影产生了兴趣,会偷偷摸摸地看。但后来被我妈发现了,她骂我不务正业不好好学习,我就不敢再看了。”
“大学的时候,我本来也考虑过去考创意写作,但我妈说当老师好,所以我最后还是选了学科教育。”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