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简丛一卸下隐瞒身份的包袱,立马开始霸道。既然大家都爱仗势欺人,那也来被他欺负一下。
简丛就抱着胳膊,冷眼站在包围圈外:谁敢抢在我前面买单让我看看,不是你们自己说就缺这一顿吗。
一帮人有苦不能言,明明缺这一顿是简丛说的,跟他们压根没关系,却也还是乖乖让出一条道。
简丛几乎是在众星捧月的状态下给侍者结的账。为了显严肃,他一张小脸绷得死劲,可实在是在看清他们这顿饭花销的那一刻,差点没崩住背过去。
整整三万零五千,这是吃了什么?金子吗???
自从出道卡里就没超过五万的简公子肉疼的无以复加,一个中午瞬间变成穷光蛋,对待这些人自然越发刻薄不讲理。
你们带名片了吗?简丛冷不丁发问。
大家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答:带了的。
结果简丛:那你们每个人都把名片给我一张,以前不认识,今天就当是好好认识了。
所有人:这就不了吧
简丛伸手:不是带了吗?
所有人:难道干坏事要留名吗?
虞长暮没想到自己就出去接一通电话的功夫,回来居然能看见自己的席上宾客在给简丛上贡名片。
虞长暮灌了酒,刚刚出去吹了风,脑子也没清醒过来多少:这是怎么了?
简丛一看他愣头愣脑就知道他压根没察觉这屋子里的人打算趁他不在一走了之,阴阳怪气:没怎么,就是跟大家认识一下,免得以后碰了面又只有他们认识我,我不认识他们。
那些如数上缴名片的现在心里正慌,谁不知道简维民自从老婆去世,就是疼他这个独子疼得最紧,赶忙讨好应和:对的对的,简公子愿意给这个面子收下我们的名片,是我们的荣幸。
简丛暗示意味很足:现在认识完了你们可以继续走了,该怎么样心里应该都有数。
那帮人又是点头连连,对虞长暮一改之前的敷衍,纷纷在离开前亲亲热热拍着他的肩寒暄。
虞总放心,这顿饭就当交个朋友了。
地皮的事不用担心,既然我们都答应你过来了,肯定不能不办事。
到时候竞标我们都懂。
嗐早说你跟简公子关系这么好啊,简公子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在众人的言辞下,好像牧场节目组简丛和虞长暮,保护者、被保护者的身份被调了个个。
虞长暮本来因为酒精,对眼前的状况还不甚明白,但这下把大家一百八十度的变化看在眼里,心里瞬间有了数。
他之前还以为这顿酒铁定白喝了
等到所有人离开,包厢里只剩了虞长暮和简丛两个,侍者轻声告诉他账单简丛已经付过。
虞长暮更加惊讶望向简丛:你卡里钱够吗?
简丛刚装完大款心里正疼,就被虞长暮当着侍者的面拆穿,心态更爆炸了,脸上瞬间涨红:我卡里钱要是不够刚刚谁帮你买的单!
虞长暮大概是真喝多了,直接把不会看脸色的特质发挥到了极致:结完这顿,还要结启谌的,剩下的钱够你生活费吗?
简丛这次彻底不想理他了,想不明白这人怎么就能晦气成这样,好不容易要开始心疼他一点了,立马作妖,连侍者都知道为了给他保全颜面,主动推开门从包厢退出去。
你管我那么多呢,反正又不会饿死在你家门口。简丛气鼓鼓撞开他就要从包厢离开,一句都不打算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这。
但虞长暮酒精一上头,猛地伸手便将人手腕拽住,力气比平时还大,稍一用力就能轻松把人钳制在身前。
他一双眸子幽深地盯着简丛衣领里若隐若现的颈侧,动了下喉结问:你脖子上怎么搞的。
也就是爆料中的草莓印。
虞长暮克制已久的情绪终于抑制不住在这一刻迸发,脑子里就像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如果这次再错过,下次可能就真的来不及了。
他现在屏住呼吸等待答案,其实很紧张。
这要换以往,简丛肯定硬着心肠告诉他就是他想的那么搞的,但今天站在这狼藉一片的包厢,简丛到底是软了心,瘪了下嘴道:你不会也信什么狗仔吧。能怎么弄,阳台上养了花花草草,晚上被虫子咬的。
虞长暮明显松了一口气,穿着西装整个脊背放松下来,鲜少地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明明是我自己说你可以不选我、不看我,去跟别的人谈恋爱,结果最后首先忍不住的还是我。
简丛心里又开始发酸。
他知道虞长暮从没在嘴上说过,但无疑是相当骄傲的一个人,明明让他低一次头应该是比登天还难的事,今天却一次性让他看见了两次。
大概就连虞长暮自己也觉得自己醉了,浸过酒精的嗓音动人又低糜,轻轻回响在包厢里:我现在觉得当你情人也可以。你继续按照你爸希望的跟启谌相亲,我们偷偷在一起,谁也不说出去。
那一刻,简丛自觉白生一口伶牙俐齿,第一次被虞长暮揪着手腕说不出话,一双眼睛难以置信瞪大,似是不敢相信现在说这些话的是虞长暮。
他几乎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现在又不怕我爸了?
意思是他已经猜到虞长暮消失的原因,问虞长暮还打算为了简维民的面子,藏着掖着到什么时候。
虞长暮却贪心地从背后把人揽进怀中,整个人身上散出的体温烫得像个大火球:以前是我太自以为是了我以为我受得了跟你分开,受得了你不理我,受得了你跟别人好但等这一天真的来了,我发现我一秒也受不了。
简丛静了两秒: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行为吗?
虞长暮把人箍得更紧:知道。只要能重新跟你在一起,当第三者也可以。
简丛呆望着虚空嗓子眼瞬间堵了,缓了好半晌才保证自己说出话的声音维持正常:但这样显得我很无理取闹,明明是我爸让你跟我联系不了,最后还要怪你。
虞长暮双手紧紧扣住他的肩膀,像是终于找到能听自己诉说罪状的上帝,低低忏悔:不是的,不管跟你谈恋爱的人是谁你爸的要求其实都不会变。我以前明知道还心存侥幸偷了懒,想着跟你能好一天是一天,说不定你爸疼你就不计较了,结果拖累你跟我一起还债三年
一字一句,皆发自肺腑,卸下他们重逢以来一切的伪装和防备。
真的不能再看看我吗?虞长暮说到这句,姿态已经低得不能再低,沉重又炙热的呼吸卑微地打在简丛白皙的脖颈上,好像怕他随时跑了。
简丛后来连自己怎么保持理智从他怀里钻出来的都有些记不清,只隐约知道自己扔下一句给我一点时间便推开门走了。
甚至在重新回到启谌包厢的时候,简丛下意识站在门口抬起衣袖闻了闻,确认没有酒气才进去。
显然他消失的这段时间对于上厕所来说有些过于久了,桌上的饭菜早已放凉。
但简丛怀着万分的愧疚落座刚准备解释实情,启谌却先一步告诉他说:你应该还没注意看手机吧。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简丛那时满脑子都还是虞长暮,瞪着眼迟缓反应了好几秒:哪方面的?
启谌:关于你艺人身份的。
简丛又反应了两秒:舆论发酵太厉害,我们原先的澄清方案不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