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霁闭了闭眼,小心地脱下他的外裳,没碰着他里面一丁点。
陆迢想,她这是剥葡萄的功夫也用上了。
等他那强作淡定的外室转身去放外裳时,陆迢自己解了裤,坐进浴斛。
若是叫她来,不知这脸到底要红成什麽样。
不一会儿,沾湿的蜕巾便在陆迢便落在了陆迢后颈,蜕巾不如平日穿的衣料平滑,一簇簇短棉吸饱了水汽后覆在皮肤上,随着她的力道挤压,有轻微的痒。
她的指甲盖混在其中,随着移动又能稍缓这样的痒意。
陆迢闭上眼,他今日送秦霁回来后又去了牢中,今日是该卢临之女放出去的日子。
醉春楼拿着身契来领人。
陆迢放是放了,不过没按着点放,一早便打开牢门将人换了个地方,到现下才将如兰悄悄带进这里。
那女子在马车上哭了一路,陆迢的同情心有限,潦草安慰两句也就作罢,谁知那女子越发哭得厉害。
他忍了一路,想起他的外室。
想起了秦霁假笑到一半,转头去看坐垫的委屈模样。
不敢同他顶嘴,但是偷偷点头。
有些事发生当时,局内人分不出理。但只要过了那个时候,再去回想,其中对错便会明晰起来。
他忽然意识到,他今日对她说的话都太重了。
甚至称得上刻薄。
蜕巾从陆迢的后颈滑至背脊,秦霁两只手按着蜕巾从他身上往下擦。
这力气好像摇拨浪鼓,听着声大,看着有劲,但亲自感受过就知道,其实没多重。
她搬了个小凳坐在浴斛边上替他擦身,两人相隔咫尺,近到他后肩能轻易捕捉秦霁的每次呼吸。
陆迢偏首看她,她应是缓过来了。
脸不像之前红,现出原本的皎白干净,一个斑或痣也无,只鼻尖和额头都点着几滴细小的汗珠。
如园中的白石榴花沾了雨水,悄悄惹动人的心意。
她似乎做什麽都很认真。
剥葡萄,喝粥,还有眼下这件她从未做过的事。
他刚这麽想完,秦霁手中的蜕巾便掉进了浴斛。
第 35 章
原来是装的。
陆迢撩起眼皮看秦霁。
她那双假装淡定的眸子再也藏不住慌乱。
秦霁怎麽可能不慌?
他衣服也不穿, 那儿都露出来了,还一直盯着自己看。
秦霁挽起衣袖,露出一小截细白的胳膊伸进浴斛。才没过手腕, 她便知不可能够到,面前这人也不像个想帮忙的,于是立刻抽回手。
“大人,我……我再去拿一条过来。”
手腕在即将离水时被捏住, 秦霁身子不由自主向前倾。陆迢将她拉的更近,吻去她鼻尖汗珠。
湿淋淋的长臂从水里擡出, 搂住摇摇欲坠的后腰。
前两次都是在床上,秦霁能将脸埋进被子,再不济也能盯着床顶的帐子。在这浴斛之中,却是没有一点办法。
她坐在他身前, 连躲也没地方躲, 一举一动都落在他的眼里。
自然,秦霁也能知道陆迢的——
一举,一动。
她闭上眼睛。
“别怕。”陆迢吻了吻她的眼皮。
秦霁嗯了声, 没打算再睁开。
感知只剩下耳朵和皮肤。
他的手沾了水,不同于之前的些微粗糙,滑而重,像一条盘绕在身上的蛇。这条粗壮的蛇一次次往她身体里钻, 秦霁不住地往后撤。
陆迢见到水下, 她的腿叠着,十个小脚趾紧张得蜷成一团, 圆润到像玉磨成的棋子。
秦霁忽而又回到了来金陵的那条运河之上。水面阵阵涟漪泛起, 人跟随浪潮而动,时起时落。
耳边是不尽的水声, 浪拍船,潮拍岸。
这次不像之前狂风骤雨,而是动作轻柔的和风细雨。
前者有可能会带来伤害,可后者给予滋润。
风浪暂歇,她睁开眼,茫然望着虚空,沾湿的泪睫里带着未尽的春意。
手抵在他身前,指腹触到条状的,软软的突起。
秦霁无意识地按着摸了摸,视线往下滑落。
男人皮肤被烛火一映,显得偏黄,并非是粗犷的古铜色,更像晴日里的光束颜色。
是浅浅的,暖暖的黄白色。
视线往左,停留在摸到的地方,是他的心口,这里有一道手指那麽长的疤,秦霁摸到的是伤口处长出来的,不规整的白色肉疤。
好像一条虫。
秦霁吓着了,她松开手,羽睫勉强盛放的泪随着擡头的动作悄然滑落。
一双漆黑的眸子正望着她,带了点儿嘲讽和戏弄的笑。
“不想看?”陆迢拥住秦霁,含着她的耳珠,轻轻咬了一下。
他的声音很温柔,动作也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