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把你的腿当沙发坐垫。
见柏羁远没反应,岑洺的脾气这才压下去一点,一手摁着扶手,一手拿着软趴趴纸杯喝水,继而颇为嚣张地瞪了柏羁远几眼。
他一生气,脸颊都染了一层粉色的,耳垂也是,说话时嘴巴张开,露出一点粉色的舌尖。
柏羁远看着他张牙舞爪的样子,反倒笑了:你喜欢就坐吧。
过了半晌,课程的铃声已经响了,Alpha们陆陆续续地走回场馆。
柏羁远捏了下岑洺的腰,说:我去上课了,你在这里等我。
不想等你,我要出去转转。
岑洺垂着睫毛,低头把手里的纸杯捏成扁壳子。
他的嘴唇饱满又红润,浸过热水,看起来仿佛刚被谁舔过。
柏羁远敛眸伸手,在他嘴上拈了一下,立刻被推开了。
不如把你卖到荒凉的地方。柏羁远拈了拈指尖的触感,你这么细皮嫩肉的,卖去当苦力都活不了一天。
说完,他说了句道别的话,走向了场馆。
岑洺惊诧道:他说的不会是心里话吧?
【这我也不清楚】
岑洺开始怀疑剧情发展是否离谱过头了。
路过训练场入口时,他迎面见到了一个穿黑色骑装的年轻男人,背影有些眼熟,转过脸发觉是晏煊,戴着眼镜,依然是俊朗又张扬的一张面容。
你这是要上场吗?
岑洺问他。
之前受了伤不太好上。不过现在不上去好像不行,否则就迟了。
晏煊最后看了一眼他的脸,将头盔戴上了。
场上有两个熟面孔,不知为何周良霁不在。
晏煊走到场上,翻身上马。
过来一会儿,晏煊和柏羁远都到了场馆边缘,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楠//枫隔得远,岑洺也看不清楚,只听见里面其他Alpha们喧哗的谈论和起哄声,零星听到了几个词,「比赛」、「打起来」、「输赢」之类的。
似乎是打算搞比赛?
岑洺在边上看了良久,被虚拟环境晃得眼晕。
他将纸杯放进垃圾桶,自己走到场馆外透透气。
外面下了一滴雨,砸在他手背上。
岑洺见到下雨就往回走了,不幸的是仍然淋了一身雨。
距离他离开场馆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他一进场馆,入眼就是从场地里走出来的十来个Alpha,乌泱泱一片,见到岑洺走进来,视线全都聚在他身上了。
岑洺一下子被这些人堵住去路,他们之间有的互相耳语了几句,都看着他,但不和他搭话。
他擦着脸上的水,心里忽然有点怕,往后退了几步,在人群里寻找着柏羁远。
这时蓝发男人拨开人群朝他走来,眼神钉在他身上。岑洺略微松了口气,又发觉柏羁远穿着骑装,然而右肩和手臂上却染着血。
他愣了下,往前走过去,身后一只手忽然搭上了他的肩膀,他吓了一跳,一回头,入眼是一张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面庞。
晏煊?
我就说怎么没看到你,出去淋雨了?
嗯出去玩了。
岑洺擦着身上的雨水,袖子随便蘸了几下,他低着头,浓密的睫毛像扇子扑闪着,这个姿势露出一截雪白纤细的后颈,在灯下显出莹白的细腻光泽。
早点回去,别感冒了。
晏煊看了眼,朝他淡淡一笑。
岑洺抬头与他道别,约莫是刚从场上下来,晏煊仍穿着骑装,手上拿着头盔,鬓发汗湿,手上沾着血。
岑洺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这两人是在比赛的时候受伤的吗。
紧跟着,柏羁远也从另一边踱步到他面前。
他抬起头看向柏羁远。
男人身上有股血腥的气味,肩上的伤口被雨水淋过,浸水发白,柏羁远像是浑不在意,只是擦了下雨水,盯着他问:你没带伞?淋雨了。
你怎么伤成这样?
在柏羁远眼中,岑洺浑身湿漉漉的,琥珀色的眼睛惊讶地睁大望着他的伤口,像个淋了雨受惊的猫咪。
没事,下午不去上课了。回家吧。
柏羁远仍然是一幅似笑非笑的样子。
岑洺看得出来这人似乎心情不好,浓黑眼眸望着他,语气也不冷不热。
说完,柏羁远揽着他的肩把他带着往外走。
到底怎么受伤的?
比赛。
柏羁远顿了下,又语气懒散地说:我反悔了不想把你送到晏煊那儿,在场上打起来了。
啊?
岑洺莫名。
这种事商量不就好了吗,干嘛弄得血淋淋的。
【Alpha的规矩的确是这样的,既然不乐意赠予,那么想要什么就得自己去抢。】
【这情况有点麻烦了,看来柏羁远压根不愿意按规矩把你送到晏煊手里。】
为什么和原著不一样?
岑洺听得心乱。
谁赢了?他问。
柏羁远回答:平局。
司机还未到,两人在门口等了一会儿。
柏羁远没去换衣服,从袋子里拿了件外套抛给岑洺让他穿上,自己穿着骑装,倚在墙边点了支烟吞云吐雾。
岑洺披上衣服,在一旁也站着。
Alpha的衣服在岑洺身上太大了,松松垮垮地披着,袖子太长,穿上去露出一截细白的指尖。他偶尔抬起手抓抓湿了的发梢,又皱着眉低头整理自己贴在身上的湿衣服,与他闲聊嘀咕:我不喜欢下雨我家那里也老是下雨。
柏羁远看着他一会儿,又在手机上给他发消息。
【洺宝贝想家了吗_.】
岑洺看到这个信息,心想为什么面对面也要发短信?
他点了点头,紧跟着柏羁远又发了两个很丑的搞笑表情包过来,把他逗乐了。
见他笑了,柏羁远这才莞尔走近了几步,摸摸他的头:等假期我和你一起回家。
然而根本回不去。
岑洺唉了声。
来来往往路过的年轻Alpha们,很多朝岑洺投去了目光,湿漉漉站在门口的年轻少年,黑发,美貌且秀气,白皮肤,红润的嘴唇。
然而在嗅见他身上Alpha信息素时,他们很快就放弃搭讪念头了。
不多久,柏家的车到了。
柏羁远走到车边,拉开车门让岑洺进去,自己也上了车。
岑洺很惊讶,他发现后车座上已经坐着一个男人了。
柏鸿礼。
你怎么来了?他问。
柏鸿礼言简意赅,扫了眼他湿漉漉、满身信息素的模样,说:因为下课。
车门关上了,车座一片安静。
只有岑洺拿了司机给他的干毛巾,仔仔细细地擦着衣服和头发上的水,发出沙沙的声响。他的衣服裤子都被淋湿了,坐在座位上浑身不舒服,眉头紧皱地叠着毛巾。
我要换衣服。他难受地对柏鸿礼说。
柏鸿礼看了眼他湿了的上衣,略微一顿:车上是有备用的衣服,但
你难道要在车上换吗。
柏羁远笑了声,把他欲言又止的那句话补上了。
岑洺转过脸,发现一左一右两个男人都正望着他看,他纳闷道:不然呢,难道下车换?
车里陷入沉默。
岑洺很不高兴,他讨厌衣服湿淋淋的感觉。
他从司机那儿拿到了备用的新衣服,尺码不合身,但也无所谓了。
车里没有开灯,屋外下了雨,视野昏暗。他的肤色在这种环境里也白得晃眼,一种光洁莹润的色泽,仿佛刚刚被捞出水面的圆润珍珠。
黑色T恤被放在一旁,他换上备用的上衣,问:你们都不去上下午的课吗,那我岂不是放假了?我想回房间睡觉。
好几秒过去,无人回应他。
岑洺心中莫名,转头各看了他们一眼,问:干嘛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