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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知微清楚他们这些老狐貍在盘算什麽,但她丝毫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不是不重要,而是没必要。

这些人或许有些才干,可他们是姚元睿的臣。这些年来,姚元睿为了显示自己是明君,早就摒贤择庸。只有这样强烈的两相对比,才能衬出皇帝的英明举世无双。

当然,他们中绝大多数人是出自世家的。但他们并非能力出衆的嫡系之脉,多为旁支。姚元睿深知,如今天下太平,只要他的臣子忠心尽力,克己奉公,国家是出不了什麽乱子的。所以,他这样做了。

但这般舍本逐末的事,一般君主不会做。所以,此为皇帝存心。对此,聪明人心知肚明,但绝不愿多说。姚知微自然一眼察其里,可她也一样,会保持沉默。守着她的剑南,做湖里的潜龙,只待时而动。

“老臣参见蜀王殿下。”思绪翻飞间,丞相常彧昂首阔步,走到了她的跟前。

姚知微回过神来,拱手道:“丞相大人。”

衆人闻声,纷纷侧目,看向这对故人。

常彧比姚元睿小两岁,曾是当今天子的伴读,是江南道越州常氏人,今年也五十有二了。不过他生于权贵之家,非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平民百姓,所以看上去,也就不惑之年的人,整洁的两鬓不生一根白发。

姚知微暗道:也是,他素日里养尊处优,仕途上春风得意,于政事上也不费心,一向是功归于上、过归于下对付了事,能有什麽烦恼致生白发?

常彧身形微胖,刚好填满好宽大的朝服。不过他的气质,属实不太像读书人。只见他对着姚知微,油光发亮的脸上,笑靥如花,颇有几分喜感:“殿下立此大功,陛下少不了厚赏,老臣在此恭喜殿下了!”

“哪里?”她亦回之一笑,礼貌辞让道,“我不过是仰仗父皇天威,侥幸而已,丞相言重了……”

姚知微这些年在外虽忙,却也不忘厚币赠当权。如常彧这般权倾朝野的庸臣,她是再喜欢贿赂不过了。

七年来,她投其所好。自前岁发现了私矿未禀,所开采之金银,送京不之凡几。而落入常彧府库中的,多达三分之一。多亏了伯父,她知道常彧其性贪而好敛,对行贿一事,是来者不拒。所以她以厚物暗资,对其可谓尽心。

不过,他属实有些贪得无厌了……

“陛下天威降于六合,固是要因。然非殿下勉力奋行,剑南安可平?”常彧掐着腰间的软肉,笑呵呵道,“陛下是明主,一向赏罚分明。殿下于国有大功,可曾想好向陛下要些什麽了?”

姚知微笑着摇了摇头,话同他一样冠冕堂皇:“丞相说笑,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为臣,为君分忧;为子,为父抒愁。”

“父皇信任我,破例封我为王,让我有机会去剑南戴罪立功,我感激不尽,岂敢不舍生忘死?”

说着,她叹道:“虽耗时七年有些久,但总算对父皇有个交待……”

听到这,常彧的脸有些僵。

在姚知微之前,或者说历代先君时,不是没有对剑南用武。可是偏远之地,不服王化,虞民与蛮人时有沖突。所以,朝廷对剑南用兵,耗资巨大,妄图以武服人。但在剑南以暴制暴,只能取得短暂的和平。一旦再次发生沖突,只会波及甚广。

先前诸位君主,在位目光都对于外,忽视了剑南道那些轻微的摩擦。谁知今上登基初,那轻微的摩擦已愈演愈烈,成了短兵相接的战乱。

常彧那时在户部当差,见朝廷里的银子流水一般淌走,心都在滴血。他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上奏姚元睿,因着那是历史遗留问题,劝其仍采取以往的策略。姚元睿不知所以,纳其言,以至于后来瞒无所瞒。

他为了中饱私囊,早把那剑南节度使换成了与自己一路的人。但接连几任贪腐无能,惹得民怨沸腾。所以姚知微入蜀没多久,便斩了那位取而代之。皇帝下旨允了,也敲打了他。所以,姚知微的钱粮,他一点没动。

好在对方经历变故后成熟,知道迎来送往、你中有我,让自己仍有所得。这麽多年,皇帝每问起姚知微在蜀情况,他也多替她转圜。可姚知微这没轻没重的一声叹,倒令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姚知微见他目光稍滞一瞬,知道目的达到了,便话锋一转:“我的艰难,比起丞相这些年持国的辛苦,根本不值一提。陛下要赏,也该先赏如丞相大人这样忠心耿耿、清正廉洁的臣子才对!”

常彧恢複了方才的自如,笑道:“陛下自有明断,我等谢恩便是。”

笑谈间,吴王随着几位党臣姗姗来迟,姚知微本想打个照面,但殿后走出的万家宝上了丹墀,高呼陛下驾到。她只得随殿中衆人齐齐跪下,三呼万岁。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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