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槿想回头看,却被咏稚一手拉着手腕一手圈在脖子后面,彻底将她拢在了怀里。
其实两人这么上街实在有些不雅观,但咏稚身上又占有酒气,脸颊也是红通通地,自然没人敢说什么,只得私下议论几句,默槿也当是耳旁风没有在意。
她现在满脑子所想的都是那一声琴音。
又走了大约半柱香的工夫,前面过了拱桥便看到一处茶摊,三五张桌子已经被占满了一半,默槿拍了拍咏稚的手背,冲茶摊方向扬了一下下巴,后者点了点头。
于是默槿先将咏稚在临着河边儿的桌子旁放下,自己去要了一碗红豆汤两碗茶,想了想又要了碟清凉的芋头糕。
她挨着咏稚刚坐下,摊主便将东西都送了过来,道了句“慢用”,缩回了自己的摊位前站着,不知在看些什么,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
“先喝完红豆汤,腻了就喝口茶。”其实方才刚吃过午饭,默槿本身是没什么胃口的,但看着芋头糕上淋着的酸梅酱汁,倒也被勾起了食欲。碟子旁边只放了一只小勺,好在他们两人都不在意,默槿先尝了一口,随后又用勺子切了一小块递到了咏稚嘴边儿。
约莫吃了几口,红豆汤就见了底儿,默槿压低脑袋歪头看着咏稚,不知为何笑了一下,示意道:“还要吗?”咏稚端起茶碗灌了一口后,摇了摇头。
“方才…”见他神情轻松,默槿才敢问出一直困扰自己的问题,“方才被人撞了之后,你可听得了一身琴音?”
“琴音?你听得了?”
咏稚突然紧张了起来,眉头一下子锁到了一处,连整个人周身的气息都变了,哪里还有半点儿醉酒的模样。他把手探入腰侧的荷包内,只摸了一下,唇角突然挑起了一瞬,随后默槿只来得及看到他一挥手,再便是听得一声落水的声音,也不知他把什么扔到了水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
在默槿开口询问之前,咏稚已将食指比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揽着默槿的肩头将嘴巴贴到了她的耳边儿:“往后继续瞧着,我倒是要看看这林家要耍什么猴戏。”
如此听来他扔下去的东西当然是与林家有关,得知咏稚并没有将那个白玉长颈瓶扔掉,默槿不知为何心头忽然松了一下,连带着整个人都舒缓了,面前的芋头糕都看起来更好吃了些。
喝完茶给过钱,咏稚领着默槿继续往前走。
东集先前听闻多是卖些女儿家的东西,所以默槿才会来这儿瞧瞧,可奈何现下她心头一直闷着事儿,无论看什么都觉得提不起兴趣。
咏稚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在默槿草草逛过一下衣服铺子要出门的时候,胳膊用力将她扯了回来,同时另一只手上已经指出了一件儿衣服的样式:“这个,去试试。”
那是件缥色的衣裙,下绣荷叶数片,却偏偏不见一朵荷花,倒是有几分英气。做生意的最懂得看人,方才咏稚和默槿进来时便引起了她的注意,看着默槿要走本以为肥鹅要飞了,却没想到临了了倒是这位公子将姑娘了拦住了。
她忙不迭地迎了上去,动作轻柔地将那件衣服取了下来:“公子好眼力,这位绣娘的师父先前可是宫中的官绣,可惜小娘子们嫌弃这颜色衬不出肤色来,我瞧着你家娘子肤色青白,最适合这种颜色了。”
做生意的不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不过她说默槿肤色青白倒是真的,恐怕是因为身体没有什么温度的关系,即便是这样的日头里,默槿的脸色也不见得有几分红润,她又不喜粉黛,比起街上的女儿家自然更显苍白。
默槿还想拒绝,可咏稚却已经将衣服塞到了她怀中,同时冲店内另外两位看首饰的女子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虽然没有彻底明白他的意思,但默槿已反应过来那两人怕是和林家有关,也不推脱,跟着老板去了里间儿试衣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果然,衣服刚换好还不及将被弄乱了的头发收拾妥当,外面便听得已经起了争执,默槿生怕咏稚出什么事儿,躲开老板为她梳头的手,就这么用一直手压着后面的头发径直跑了出来。
“哥。”话音刚落,便看到方才那两位姑娘一位将店门挡住,另一位抓着咏稚的袖口怎么也不放手,口中还哭喊着:“…你将东西还给我吧,那是我买给我夫君的,若是回去见不到东西,他又该发脾气了。”
挡着门的那位也帮腔道:“是啊,这位公子,瞧您也不是个缺钱的主儿,怎么会行如此偷盗之事?还会速速将我姐姐的东西还给她吧。”
默槿几近失笑,无论如何她也没想到林家会用这种方法,她几步走到咏稚身边儿先是一把将那名扯着咏稚袖口的女子的手拍开,随后将咏稚拦在了身后:“莫要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两位姑娘一见她出来了,却对视了一眼,表情说不出的怪异,反倒让默槿也觉得奇怪了起来。
但不容她细想,被她像小鸡一眼护在背后的咏稚已经拨着她的肩头将她往店内推了半步:“如此担心我?鬓发都被整理好便跑出来了?”
“你还有心思跟我闹,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原来默槿进去之后咏稚闲来无事去看了看唇脂,方才店家的话倒是提醒了他,默槿一直以来不喜粉黛,所以才会连个路人都看出她面色青白来,若是能买些珠粉胭脂给她,哪怕只是放着看看也足够了。
正当他仔细分辨那些颜色时,那两位女子却越靠越近,等他想要躲开已经晚了,其中一位先是惊呼一声,随后一把攥住了他的袖口便是一阵哭嚷,之后便是默槿出来后看到的了。
咏稚一条胳膊担在默槿的肩上,同时俯下身贴着她的耳朵呼了口气热气才轻声说到:“方才,我扔的东西。”默槿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下,才突然明白过来是个什么意思,恐怕这些人在他们离开三合楼的时候就已经盯了上来,方才那个撞了咏稚的人,正是给他荷包中塞东西的,而这两个姑娘家则是最后一道手段。
不过默槿还是不信林家会用如此拙劣的手段,一时也没了主意,只能看向咏稚。
他这会儿脸上的红晕倒是尽数消了,也不去看两个闹事儿的姑娘,反倒冲着外面看热闹的人群喊到:“劳驾,烦请那位帮忙去请几位官爷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听要找官差,那看热闹的人跑得可比兔子还快,后面没有第一个跑出去的还懊恼地拍了好几下大腿,想来回去又少了几分谈资。那两个姑娘家倒是不慌不忙的样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想来她们对那位撞了咏稚的人的身手十分放心。
也难怪,若不是那身琴音的提醒,恐怕咏稚都不一定能够觉察出来自己贴身的荷包被塞了东西。
在等官差的过程中两位姑娘也没闲着,守着门口那位将编的故事翻来覆去说了好几遍,连外面看热闹的人群都一个个信誓旦旦,仿佛亲眼所见咏稚拿了她们的东西似的。
反观咏稚倒是分毫不在乎的模样,他牵着默槿在铜镜前坐下,又向老板讨要了梳子,正一片一片地将默槿有些被扯乱的头发梳了个平整。
看起来那老板本是想上前帮忙,却被咏稚一记眼刀给退了回去。他的手自然不如女儿家巧,但好在先前在天界时,默槿闲来无事教过他该如何给女子梳头昝发,所以还算不手生。
默槿早已忘了那些个事儿,看着镜中咏稚虽有些迟钝但并不慌乱的手,倒是起了别的心思:“你倒是熟练,可是先前给旁的小娘子束过发?”
咏稚不禁失笑,一边将两耳后又各顺出一缕头发,一边看着镜中默槿的眼睛,自己先笑弯了眉眼:“我连旁的女子认识都不曾认识,哪里还能碰得了她们的头发。”
“那你为何…”默槿堵着嘴巴,连语气中都生出了几分娇俏和委屈来,但不等她说完,背后敞开的大门外人群突然乌泱泱地分开了一条能容一人半的窄道来,三位带着佩刀的官差依次走了进来。
“谁,谁报的官?”
将发簪推了上去,又用梳子顺了顺鬓角边的碎发,在默槿的肩头按了一下叫她莫要乱动,咏稚一人走了过去,冲三位官差拱了拱手:“三位官爷,是我报的官。”
“所为何事?”
其实不用咏稚开口,外面围观的人群和那两位哭得梨花带雨的姑娘已经将事情添油加醋地又说了一遍,甚至那位丢了东西的姑娘都哭软了双腿,只能依靠在铺子的台面上:“…官爷,他、他不仅偷了我的东西,还、还摸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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