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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风雪(1 / 2)

('高高的城墙之中,四处都燃着火炉,好像方才雪原之上的风霜都是梦境一般。

一身身墨色华服披着厚袄的咏稚,怀中还抱了个只露出小半张脸的默槿行走在这城中,如此出挑的生面孔很难不引起别人的注意。还没走几步,便有人冒出头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为首的一人面上只有一眼,位于额心,嘴巴却奇大无比,几乎横贯了整张脸。

笑起来,白森森的牙齿令人不寒而栗。咏稚皱着眉上下打量了一番后向旁边让了半步本意是绕过惹事儿的众人,没想到他身后跟着的两个同样长相奇怪的人跟着让了过来,这下彻底将他挡了个严实。

周围的居民看到这样的事情非但不躲闪,反而纷纷围了过来,更有甚者已经开始议论起他们两边谁能赢这等荒唐的事情。

“瞧着面生,一看就是个软骨头,倒是可惜了他怀里那位姑娘,啧啧啧…”

“一会儿还不是街老大的,哪里可惜了?你多去表现表现,说不定还能…嘿嘿嘿,以前那个不就是…用过几次后便赏给了手下……”

“这个瞧着是极品……至少样貌不差,就是不知道身上有……”

即便不去看说这些话的人单听声音便觉得恶心极了,咏稚暗自吸了一口凉气不愿与他们多有牵扯,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竟比城外的风雪还要冷。

“让开。”

为首的那人像是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嘴巴裂得更大,说话时唾沫星子都快要喷到咏稚的身上了:“你们听听,啊,听听,看看人家多有骨气,叫咱们让开,啊!听到了吗!”

他突然大吼出了声音,同时腰间大刀已经被他抽出直冲着他搂着默槿的手刺来:“让开?你个杂碎!敢叫老子让开!”他攻来的瞬间咏稚已经侧步让到了旁边,只留了左腿在原地同时勾起了脚尖。本以为那人盛怒之下不会留意得到,没想到看似粗犷其实这人却细心地紧,硬是寸了半步躲开了咏稚伸出来要绊他的腿。

转身的同时刀已如影随形地再次劈了下来,看他刀法大开大合,可双手抱着默槿的咏稚却偏偏找不出他的破绽来,只能翻身向后躲开。

“杂碎!”独眼壮汉一刀劈下竟然将大理石质地的桌子生生断成了两半,其中一半更是被他一把拎在了手中,如同棍棒似的抡了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咏稚抱着默槿自然不方便还手只能一味躲闪,在桌子砸下的前一刻他终于贴着人墙缩到了后面,借着被桌子掀起的一层雪沫子,咏稚终于混入了人群。他分出一只手来将斗篷上的帽子戴上,同时拢着右侧的披风将默槿的脸挡了起来。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不过却让咏稚越发小心起来,他没有再继续选择相对开阔的集市附近的大路,反而专门挑选仅供一人通过的那些巷子去走。城中地下和屋顶的霜雪也不知是沉寂了多少年的,最下一层都结成了透明的冰晶,稍不注意一脚上去便会摔个七荤八素。

可这城中的所有人,竟然都能够在上面如履平地。

干干巴巴地咽了口唾沫,咏稚这才认识到消息中所说的“城中皆是好手”到底是几个意思。

绕过人口最为密集的两个集市后,饶是咏稚也有些喘着粗气,他将尚在昏迷的默槿放下用一条胳膊拢着,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叼在嘴里,又将默槿抱了起来。

按说这么远的路,背一个人可比抱一个人要轻松上许多,但因为天寒地冻,咏稚生怕将默槿背在身后会让她着了风雪,如今她身子骨弱得厉害,可别再病了,所以才会选择明显费力得多的方法。

被白雪覆盖的宫殿看起来如同海底的水晶宫一般,但若是仔细去瞧便能分辨出被掩埋下风雪之下的,原本黑色的墙壁和砖瓦。这儿的一切让人看着便不寒而栗,咏稚不自觉地将默槿抱得更紧了些,因为叼着信所以并不能说话,但他仍旧选择用脸颊去蹭了蹭默槿露出大氅外的眼睛,以示安抚。

还没走上最后几层台阶,一行九个守卫便提着长枪刺了过来,每一把枪的枪尖皆是停在距离咏稚的眼睛半寸的地方。

“来者何人!?”

九个人同时发声,人不人鬼不鬼的声音几乎立刻蹿上了天空,震得屋檐上新积上的雪都落下了一层。

咏稚面上倒是毫无惧色,只是他将怀中的默槿抱得越发紧了些,以此来让她远离那些尖利的黑色的枪尖。

为首的一人覆着面,看不清楚具体长什么样子,声音也是模模糊糊的,他先呵斥住了手下众人,随后收起长枪向前了一步:“你不是城中的人,你来这儿做什么?”

见他们都没有继续进攻的意思,咏稚才将默槿放了下来,空出一只手来将信递了出去。其实他远远不如面上这般平静,不过此时能听得他的狂乱的心跳的也只有尚在昏迷之中的默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信封并未封口,蒙面人先是将它齐齐捏了一遍,确认里面没有其他东西后方才打开了信封,却也不急着把其中那也又薄又脆的纸抽出来,反倒是冲两边摆了摆脑袋,示意他们先行退开,这样哪怕信中藏了毒,也不至于他这一整个小队都全军覆没。

所有人的眼睛都在死死盯着咏稚,只有蒙面人的注意力完全在手中的信封里,抽出信纸后,那信封竟然随风散了,如同一缕黄沙消失不见。蒙面人展开信来只读了不足两个字,忽然全身一阵,猛然抬起了脑袋。

即便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却也能够读出他内心的惊异。

“里面请。”

要求其余人守卫好此处,他亲自为咏稚开道,将他和默槿引了进去。

宫廷之内的一切和外面又有所不同,城中几乎是三步一炉子五步一火堆,只要能够取暖这些人几乎无所不用其极,可宫廷之中却仍旧是霜雪覆盖的模样,即便路过个别开着门的宫殿门口,也丝毫感觉不到里面透出的热气。

“主人正在地牢之中,还请您再次稍作等候。”

将咏稚和默槿带到了一处巨大的宫殿之内,蒙面人从侧边的大门绕了出去,想来该是去地牢请他的主人过来。

大殿空落落的,除却最上面的一把破损的椅子外,竟然连一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咏稚将默槿放下后也只能令她暂时靠着自己,不知是不是因为此处过于阴森,默槿如此极寒的身体竟然都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发起抖来。

咏稚最无法眼看着她受苦,犹豫再三还是将掌心贴合在了她的后颈上,正准备渡些法力于她时,外面突然平底而起一声呵斥,紧接着一支银鞭破空而来,若不是咏稚反应极快圈住默槿往后连退五步,这一鞭子恐怕就要让他的手臂皮开肉绽了。

“月华君,久不见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看着地上被鞭子抽碎了的那一小方冰面,咏稚忍不住冷笑了一声,“久不见,便是这样的招待?”

虽然知道来者并不会与他刀剑相向,但咏稚还是将默槿护在了怀里,用自己的斗篷牢牢将她裹住。

铁靴磕在地面上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不过咏稚只是在心里瑟缩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和身体动作都没有丝毫变化。

当雾气散尽时,那个妖异声音的主人也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作为女子,濮阳新月的个头确实算极高的,踩着这双铁靴几乎与咏稚一般齐平,给人无形中带来了很浓重的压迫感。濮阳新月伸出手来原是想勾开咏稚搂着的斗篷看看传闻中的默槿上神到底长什么样子,可她的指尖还没来得及触到斗篷的滚边儿,咏稚一记掌风推来,将她的手臂从手腕处生生拍了出去。

“别动她。”比起之前,他的声音越发阴郁,头微微低着,从上眼帘的边缘露出的眸子中透着凶光。

濮阳新月并没有触怒他的意思,她勾着蓝色的唇笑了起来,冲身后方才领他们进来的男子摆了摆手:“去,叫花白派人整理好温觉阁,再安排上几个机灵的伺候着。”

那守卫队长领了命,立刻着手去办,大殿之内又变回了之前空落落的样子。

拾级而上时,咏稚只能看到濮阳新月的背影,不知怎么的他偏偏就在如此坚毅的背影中读出了些许的冷清之意来。

“说说吧,”坐下后濮阳新月把一条腿架在了另外一条腿上,上半身也是懒懒散散地倚靠着扶手,半眯着眼睛像是刚从睡梦中醒来似的,“你的事儿我大约听闻了,只是没想到你还能醒来。”

咏稚的表情称得上是肃穆了,其实他不过是恢复了一、二成的记忆,更多的还需得从默槿那儿掏出来,这也是为何他会带着默槿到这儿来。

毕竟恶鬼城地处偏远不说,便是外面常年足以封山的大雪,也让此处多了几分安全的保障。

看他不说话,濮阳新月还以为是咏稚不愿意说,她也不强求,手中的鞭子绕了一圈又一圈,最后挂回了腰上的搭扣里:“不愿说就算了,你既来了,无论是天兵天将,还是牛鬼蛇神,谁都不能从我恶鬼城中拿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濮阳新月放下了一条腿,身子前倾手肘压在大腿上,“你来便来,为何还要带着你这个妹妹?”

方才濮阳新月便瞧出来了,相比于之前月华君为寻找他这个妹妹而生出的执念相比,眼前这个还未完全长开的年轻版的月华君对默槿,更多的是如海般深沉可怕的眷恋,虽然濮阳新月没见过海,但她见过那样的眼神。

稍有不慎,海面上的那个人就会被水下的漩涡拖拽进去,最后尸骨无存。

不过这一切都和濮阳新月没关系,她所做的只是按照当年承诺为咏稚提供一个能够庇护他的地方,而这场庇护将在他踏出恶鬼城的那一刻结束。

至于其他,除了对传说中的默槿上神有几分好奇外,濮阳新月便什么也不关心了。

咏稚终于不再继续沉默,“我来便是为了她,”手指无意识地钻进斗篷内,默槿的身体仍旧是冰的,无论怎么暖也暖不回来,“她身上还藏有我的记忆,我需要左罗刹使的帮助。”

“他?连我都管不住他,”濮阳新月似乎对这个左罗刹使十分不满似的,撅着嘴巴靠在了宽厚的椅背上,“你要他帮忙,需得自己去打动他,反正我说了,他也不一定会听。”

“原来坊间传闻左罗刹使恃宠而骄,倒不单单是传闻了?”

“你不用激我,”濮阳新月摆了几下手,眼神睥睨,“若是能管得住他,我早将他捆了放到我的闺房中去了,还用等得到这会儿子吗?”

提起这个左罗刹使,濮阳新月的心口立刻被过往的种种委屈堵了个严严实实,方才还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转眼间就变成了一个委屈巴巴的小女儿家家。

不过咏稚又怎么会去笑话她呢,一个人的真心无论给了谁,都不该是这个人被旁人笑话的理由。

就如同他对默槿一般……

“行了,这些事儿你也不感兴趣,”都说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这位罗刹王也不例外,刚刚还是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这会儿已经横着眼睛站了起来,“他出去替我办件事儿,等回来了,自然会有人去通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拾级而下,濮阳新月每一步都如同走在刀尖之上,精准而优雅,只是她过分轻盈的身体和脚上那双可怕的铁鞋怎么看怎么不相干。

“你既然不愿意旁人碰她,就自己将她照看好了,没了法力的上神在恶鬼城可是顶好的食物。”

并非是单纯的威胁,咏稚虽然不记得具体的细节,但恶鬼城这个地方是什么样的,从各界的传闻中也能够窥得一二。他点了点头,算是谢过了濮阳新月的这句提醒。

“主人,”方才被派出去的那位守卫在门口远远地冲他们三人拱起手,“右罗刹使那边叫我来回话,说是一切收拾妥当,可以请客人过去了。”

“去吧,”濮阳新月扬了一下下巴,“之后有什么事儿也等安置好她再说吧。”最后,她的指尖轻轻地在咏稚怀中的方向点了两下,像是某种动物的触手,令咏稚心里起了一层白毛汗。

那名守卫在前面领路,咏稚抱着默槿在后面跟着,先前出了大殿他原本是想接手默槿来着,却被咏稚一个眼神吓了回去,虽然不知道此人到底是个什么底细,但能的罗刹王亲见,必定不是什么凡夫俗子。

更何况能住在左罗刹使的宫内,他能想到的只有那么几个人,可偏偏在咏稚身上并不能闻到属于他们的味道。

估计今天不用入夜,城中便会传闻四起,内容自然是城中来了个奇怪的男子还带着一个姑娘家,得了濮阳新月的亲见之类的。

不过说起来这个姑娘,守卫对她倒是也充满了好奇,毕竟恶鬼城内能看到的大多都是染了恶疾或是鬼怪与人一齐剩下的女子,单说他曾窥见的那小半张脸,都不像是恶鬼城中的人,还不知整张脸都露出来该是什么样貌。

还有她身上的香味,守卫无法分清自己隐隐约约嗅到的是咏稚身上的味道,还是他怀中女子的。

竹叶的清香夹杂有几分甜腻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却叫人连心肠都软了去。

走在前面他没头没尾地想着这些事儿,一下子晃了神儿,还是咏稚轻咳了一声,守卫才反应过来自己险些走过了温觉阁的大门。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着头,连忙转身拉开了温觉阁的大门,冲里面做了个请的手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等等,”咏稚前脚刚迈进门,后脚转头看向了准备离开的守卫,冲他招呼道,“你来,我向你打听些事儿。”

“可是…”毕竟已经离开岗位太久了,一旦出了什么事儿,他这个小队长首当其冲就要被拿出来问话。

在他犹豫的时候,咏稚放下默槿用一只手护着,另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了一颗小指甲盖大小的珍珠,在守卫面前晃了晃,确认他的目光已经被珍珠吸引后,再次确认到,“就问几个问题,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

守卫一把接住了他抛来的珍珠,喉咙干巴巴地上下滑动了一下,犹豫再三还是将珍珠收近了他贴身的衣服里放好,跟着咏稚进了温觉阁。

里面大概是添了许多暖炉,他身上厚重的甲胄刚进去呆了不一会儿便起了一层水汽。咏稚先行将默槿安排进了里面床上躺下,又脱了自己的斗篷才从里面赶了出来,招呼着守卫坐下。

“没事儿,我不是恶鬼城中的人,自然不用跟我讲究什么规矩,”他又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坐,坐下说话。”

分别给两人倒上了新煮的热茶,咏稚喝了一口方才感觉自己的嘴唇、舌头找回了属于自己的感觉,“小哥,你知道左罗刹使离开多久了?”

攥着茶碗的守卫还有些拘谨,他不敢去喝主子们的茶,只能用舌头舔了舔嘴角,点了一下脑袋:“三日之前,也正是我当差的时候,一大早城中的雾气还没散呢,就看着左罗刹使背着个箱子,急匆匆地拿着文牒离开了。”

“三日之前…”咏稚的手在桌上敲击了几下,记上心去,又问到,“那你知道他是去做什么了?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这些…这些、小的就不知道了,”可能是害怕咏稚觉得自己没用收回那颗珍珠,守卫连忙又说到,“不过他拿的文牒是咱们罗刹王的文牒,估计是个困难的差事儿,才得他左罗刹使亲自出马。”

守卫又往咏稚那边探了探身子,压低了声音:“还有他背着的那个箱子,虽然被布裹得严严实实,但是咱也能认得出来。”

像是故意卖关子似的,直到咏稚充满好奇的看向他,守卫才舔着嘴巴继续说到:“那是放人头的箱子,估计是个大买卖,去的时候箱子空荡荡的,回来的时候就会是满的了,只能听得人脑袋在里面咕噜噜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是怎么知道的?”原本还害怕这守卫一问三不知浪费了他那颗珍珠,没想到此人却是个话匣子,除了脸上这个面具瞧着又奇怪又别扭之外,咏稚现在看他怎么看怎么顺眼,自然也就顺着他的话往下继续问。

“啧,这哪儿能不知道啊,”估计这守卫是彻底放松下来了,见咏稚当真没有其他人那么恐怖,自然拉着凳子往他身边儿挪了挪,“我在这儿当差有七八年了,左罗刹使刚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城里是个小兵豆子了。”

说起当年的事儿,这守卫的举手投足都变得不太一样了,似乎充满了信心似的,“大概是左罗刹使来了一年左右,我被选到这儿来,也没别的任务,就负责看大门,从那个时候开始,左罗刹一年便要出去十来次,每次都是背着那个空箱子,回来的时候带着咕噜噜的东西。”

“嘶,后来啊,有一次那个…”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守卫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将声音压得更低,“那个左罗刹使回来的时候,呦,那一身的血啊,把他走过的路都染红了。”

“开始,我以为是他受了重伤,后来发现左罗刹身上只有几处浅浅的伤口,那些血啊都是从裹着箱子的布上滴落下来的。”

守卫狠狠地打了个寒颤,终于没忍住喝了一口热茶,这才觉得刚才被冰冻的肠胃似乎重新暖和了起来。

“这事儿您听听就行,要是让那几位知道我嚼舌根,我这脑袋就要和身子分家了。”

咏稚笑着又给他添上了一口热茶,知趣地连连点头:“那是当然,我就是看小哥一路带路辛苦,请你进来喝口热茶罢了。”

都说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咏稚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之间如此巧舌能言,但这种感觉并不坏。他自我肯定似的又点了点头,与守卫各自喝完茶碗中的热茶后,将他一路送了出去。

回到房中,他脱去外袍后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去里面看看默槿。

去了大氅和外袍,默槿被被褥笼着显得越发小巧起来,只是脸色仍旧不好的样子,青白地几乎病态。咏稚将自己的掌心贴了上去,摸到的是比先前更为可怕的冷,他无措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时还真是没了主意。

以往默槿自己清醒时,便可以用自己体内的仙根来对抗这不知从哪儿惹上的极寒之症,可现在她不仅昏迷不醒更是法力全无,这条路自然是行不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当咏稚一筹莫展之际,外面的大门突然被人叩响,三声之后一个活泼轻快的娃娃音从外屋传了进来:“不是说人来了吗?怎么不见了?人呢?”

花白像是个娇嗔的小姑娘家似的,一手插着腰一手指挥着随性的婢女们便要她们去找,好在人还没进到里面的屋子,咏稚已经推开门走了出来:“见过右罗刹使。”

少女银铃般的笑声在这样的环境中反而显得越发诡异起来:“你是姐姐的客人,自然也是我的客人,叫我花白就可以了。”说着,她抻着脑袋往里面一个劲地瞅,可还没等看到床帏边缘时,咏稚已经背过手将房门拉了起来:“那不知花白姑娘来所谓何事?”

“都说了叫我花白,”似乎被看穿了心思她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似的,说话的语调再次拔高了几分,“我姐姐说,你带了个病人需得用些热汤药,刚熬好,我怕她们办事儿不牢靠,便自己给你送过来了。”

她交叉抱胸的双手让出一只来,冲身后拎着食盒的婢女勾了几下手指,那位红衣的婢女立刻走上前来将食盒放在桌上,最上一层是厚厚的几层棉布,中间一层是汤药,周围也用棉布围着。

最下一层最为奇特,看起来是加入了碳火似的,当二层被当做托盘端了汤药碗时,便露出了下面还发红的炭块。

想来这冒着热气的汤药便是如此一路保存下来的。

“接着啊,”看咏稚光盯着食盒愣神,花白尖利的声音立刻嚷到,“快快快,喂给你带来的那位姑娘喝,保证喝了就见效了。”

咏稚虽然接过了托盘,不过并没有回身进屋的打算,他鞠了一躬反倒将托盘连带着汤药都要还回那位婢女手中的样子:“劳花白操心,只是我妹妹的冰是打心底里得来的,寻……”

“所以才得喝这心药,”花白伸出手将托盘又推了回去,笑盈盈地自己往后退了半步,“你既然将她当宝贝,恶鬼城自然不会害了她,不想给别人看,我便不看了,只是汤药一定要喝,否则以她现在的情况,很有可能还没等到那厮回来,便先死在这儿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传闻,恶鬼城内左罗刹使与右罗刹使花白十分不合,也正是这个原因,罗刹王濮阳新月才将他们一直当做自己的左右手来用。但看着眼前这名看样子还不过总角的少女提起左罗刹使时,眉间眼除却三分戏谑剩下的皆是温情,想来这坊间传闻也有不靠谱的时候。

拱手谢过后,咏稚将几人送到了门外,回来后原本想直接进里屋去,可余光扫到桌上那碗汤药时又顿在了原地,他倒是不觉得恶鬼城敢当着他的面儿伤害默槿,可到底她这体寒是如何来的,其实咏稚也不甚清楚。

挠了几下后脑勺,他还是端着汤药碗走了进去,因为一直在温着,所以碗底的温度也并不低,咏稚倒了两次手才将碗端到床边儿放下,又连忙用指腹去摸自己的耳垂,担心烫出印子来。

床上的默槿一动不动,除了因为呼吸而上下起伏的身体外,咏稚觉得她不过是一尊精致的玩偶一般,不笑,不说话,甚至不会睁开眼。

想到这儿,咏稚分明地感觉到自己的心口空了一拍,像是在经历极大的一次震颤一般,他的手在心思反应过来之前,重又覆上了默槿的脸颊:“妹妹,你到底……”他心头疑问已不是一天两天,可是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呢?从先前两人相处的这几年来看,恐怕默槿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自己的身体会一直寒凉。

“你啊…”有些埋怨地捏了一把默槿的鼻子,咏稚同样跟着皱了一下鼻子。

屋内再暖和,毕竟屋外是天寒地冻的样子,那碗汤药很快便连热气都不冒了。咏稚将默槿拢在自己怀里,手臂从她左侧肩膀前绕过去后,手则是卡在了她的下颌骨上。

只需轻轻一握,姑娘家细软的骨骼便会被挤开,青白色的唇微微张开,咏稚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他往旁边瞟了好几眼使自己完全镇定下来后,才将汤药碗沿碰在了默槿的唇上。

给昏迷的人喂药需得慢之又慢,因为稍有不慎便会将药汁灌入气管中,到时候又咳不出来别提多难受了。

每喂一小口,咏稚就会松开手让她闭上嘴巴吞咽一下,等到看着她两腮不再微微鼓起,才会继续去喂下一口。

不大的一碗药,生生被咏稚从温热喂到微凉,终于是见了底儿。原本他是想给默槿喝那最后一口药渣子的,可看着她已经锁成“川”字的眉后,终究还是放下了碗去。

“睡会儿吧,”即便知道她现在什么都听不到,甚至不会有所梦、所想,可咏稚在将她放到床榻上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叮咛道,“你需得好好休息一下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默槿的唇边,有灵性的药汁,浅褐色的汤药抻着她青白的脸色怎么看怎么奇怪。咏稚压着后背给她掖被子边儿时离她极近,只要低一点点脑袋,便能亲上去,所以自然也看得极其仔细。

他扭着身子在床沿上坐下,把手伸进了自己刚刚为了保暖而翻折了边儿往里面扣着的被子里,摸索地握到了默槿的手。指腹抚过她手背的肌肤,咏稚不急不忙地俯下了身子,终究是把这个肖想了许久的吻一半落在了默槿的唇上,一半落在了她沾上药汁的脸颊上。

青竹叶子的味道同甜腻的果香一起扑鼻而来,连唇齿间尝到的汤药的味道都不再苦涩,完全被改过去了似的。

这个亲吻太过平缓,若不是离开前咏稚用舌尖勾了一下默槿的唇角,也许当真像是要为她舔掉嘴角的药汁似的。

心满意足地做正身子,被褥内默槿的手被握紧了一下,大约腕上已经带了红印子后,咏稚将手抽了出来,重新翻折好了被边儿,起身离开。

他的房间在默槿的旁边,凭着结构看估计两个屋子是一模一样的,所以当他枕着枕头发呆时,想得自然是自己同默槿现在应当是头对头睡着的这种傻事。

唇边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咏稚终于挨不住席卷而来的困乏,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左罗刹使喜静,最爱独来独往,所以当他不在的时候,他的宫内几乎连个巡逻的守卫都看不到,更不用说伺候的婢女。

所以现在的温觉阁也十分安静,安静到只能听得见外面簌簌的落雪声。

这声音如同带有催眠的效果一般,咏稚本想着小眯一会儿便再去看看默槿,却不想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日清晨。

***

将城中都走遍了,肃羽背着小小的行囊站在一处山崖之上,下面是灯火通明的蔚禹城,可偏偏如此繁茂的城中,一点儿没有咏稚和默槿的影子。一种极其不好的念头涌上了他的心间,先前咏稚看默槿的眼神便令他充满了戒备,当然,咏稚看他也是那个模样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手中拿着的羊皮纸地图上,代表蔚禹城的这一大块已经被红朱砂打了个叉,肃羽的手摸过那个微微凸起的叉,一时间竟然在心中升起一种不知所措的意味来。

不过他很快打消了这种奇怪的感觉,借着天上的月色分辨着羊皮纸地图上的其余几个圈,这些都是他估摸着咏稚带着默槿最有可能去的地方,其中最近的便是艳勒镇,党筱儿的故乡。

提起这个人,肃羽忍不住又皱了一下眉头,但很快这个名字便被他扔在了脑后,毕竟现在被自己亲传徒弟拐走的人是默槿而不是她。自然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毕竟离开前他也留书给了宗英承,大意便是请他继续关照着蔚禹城内的情况,顺便好好待党筱儿,等他们回来。

这些并非是客套话,肃羽偏生就是有种感觉,默槿同咏稚最后还是会因何回来一次,虽然这种感觉来得实在莫名其妙。

用手背蹭了几下被夜风吹得麻木了的脸,肃羽一边将羊皮纸地图贴身收在怀中,一边左右活动着脖子,活像是一只长度令人堪忧的蛇类。

曲起双腿后全力蹬出后,肃羽一瞬间消失在了无星的夜空之中,但在他先前所站的位置上,却留有两个浅浅的足印,可见他方才用了多大的力道。

没有风向之力可以御风而行,肃羽只能选择适合自己的方法。

先前他注意形象还只是将鞋子和罗袜脱了后将双脚及小腿变成狼的后肢方便跳跃,后来发现去往艳勒镇的小路上根本连个鬼影都看不到,他干脆将双臂也变为了狼的姿态,整个人如同在树枝上奔跑一般,所到之处那些小型的鸟兽无不被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应声。

即便是在这样的速度下,肃羽赶到艳勒镇的时候也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了,沿街还开着的客栈都不多了,现在也不是讲究的时候,肃羽想着在外面找个没人的拆房或是屋顶将就一晚也并非不可以。

只是在转过一个路口时,贴在告示板上的告示却引起了他的注意,虽然关于默槿和咏稚的皇榜已经占据了二分之一的版面,但这张凶神恶煞的脸实在太过吸睛,导致肃羽不想看也看得到了。

上面大约是写着这个数次行凶之人今日来已出现在艳勒镇,一方面请诸公注意自己安全的同时,若是有什么情况也要及时向官府报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画像上的人带着面具,根本无法分清楚到底是谁,可看着这张脸,肃羽偏偏升起了一种不可名状的熟悉感。但因为看不到脸,也未曾见过真人,所以肃羽并不能判断此人是否也与他同宗同族。

其余的都是些没滋没味的告示,粗略浏览过了之后肃羽没有捕捉到更多的信息,转身离开了。

他这厢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一个黑影落在了告示牌旁的树上,那黑影像一只猴子似的蹲在树上,双手垂着似乎在把玩着什么。

“有意思,当真有意思。”

他的声音听起来年岁不大的样子,但语气、语调都阴郁地可怕,活像是从地狱出来的恶鬼在人的耳边低语一般。

可一阵夜风拂过,再定睛去看,树上又空落落地,连只家雀都没有。

在某个客栈的屋顶将就着躺下,之所以肃羽如此小心不住客栈也是为了免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毕竟,咏稚能够那么快地离开蔚禹城,恐怕事情已经没有那么简单了。客栈中鱼龙混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又冻不着。

这一晚肃羽几乎都是浅眠,一是因为担心默槿,二则是因为告示上那个带着面具的人,每每一闭上眼睛,肃羽仿佛就看到那张面具空落落地出现在了自己面前,下一瞬间,面具便要落在自己脸上似的。

又是一次荒诞的噩梦之后,肃羽不得不坐了起来,他的后背几乎被冷汗沾湿,皱巴巴地粘在身上。可是速来最注意这些的肃羽这会儿却无力再去关注,因为空气中传来的零星的味道,已经彻底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背好包裹,肃羽站在房顶上抽搭着鼻子仔细寻找一番后,大致确定了一个方向,晨光的掩饰下他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薄雾之中。

还没看到这户人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股子浓重的血腥味已经冲进了他的鼻腔,将肃羽身上的汗味都遮掩的干干净净,可想而知这屋内的血的分量。他面色白了白,将包裹又系紧了些,放缓心跳和脚步翻身从旁边的小屋上跃到了院中的小屋。

这大概是家中偏后的位置,零星的杂草将地面装饰地更为凋零,肃羽无需下地,只需在屋脊之上高开低走便找到了血腥味的来源。

他早,却有人比他更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敞的卧室的大门外面,除却乌泱泱围着的数十个佣人、婢女外,估摸着还有几个一大早来给大户人家送东西的农民或信差,而被围在中间的几人,看样子分为了两边,一边是前来查案的官差,另一边则是哭地凄凄惨惨的一家老小。

其中主事儿的大概是个刚过而立的妇人,身后还跟着两个差不多大小的男子,看样貌又七分相像,也不知是姐弟还是兄妹。

肃羽关心的倒不是这些,因为他从踏进这个院子就明白,杀人的并非是人,这些官差再怎么查,也不会有所收获的。

绕过假山后面,肃羽直接攀上了出事儿的房间的屋顶,他从袖中抽出根足有半根小拇指粗细的银针,手起针落,登时屋顶上便多了一个大洞。血腥味立即拥挤着从里面弥散了出来,肃羽皱着眉用袖口捂住了鼻子,但延误归延误,他还需得亲自看过才能确定。

果然,整个卧室都被血铺满了,大约一个人身上能有的,也就只有这么些血了,墙上,屏风上,满满的都是,看起来人大概是死在里间的屋子,因为外面的地上几乎没有什么血迹,反而是屏风内侧,几乎被涂满了半个屏风。

肃羽直起身子深吸了几口气,又捂着鼻子低下头去,这次倒是发现了一点不一样的地方,在外间的地上并非没有血迹,而是没有像里面那样惨烈的场面。

外面的血迹更像是一滴一滴滴落下来的……

他正奋力分析着到底是什么情况,门前空地上突然传来了一阵骚乱,肃羽双腿一蹬,将自己送出去了一段距离,双臂稳稳地趴在了屋脊之上,探着头看了出去。

因为离得太远有些听不清楚,肃羽“啧”了一声,翻转手腕抽出琴弦来直直地刺了过去。本就透明的琴弦在这样阴霾的天气中自然更不容易被看到,他也小心,并未将其探入人群之中,只是远远悬空停着。

“……不是马!那真的不是马!官老爷、官老爷你要相信我啊!那是…那是阎罗王的坐骑…那是、那是能载着人穿过茫茫雪原、穿过刀山火海的、的…那不是马!那一定不是马啊官老爷!”

被两人搀扶着的粗布短衣打扮的男子一半的头发都白了去,此时哆哆嗦嗦地描述着自己所见到的东西。

当差的官员倒是负责,如此奇怪的言论竟然也一字不差地记录在案,随后为首的那个又问到:“那你还记不记得,骑着它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面具,有面具!”老汉的手比划在自己的脸上,拢成一个巨大的鸟嘴的形状,“就是、画、画像上那个,那个样子的面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嘶…”提起画像,在场所有人都齐刷刷地吸了口凉气,那位官员挠着眉毛皱紧了眉头,“可是,这匡家…和那个恶鬼一样的杀手,到底又有什么关系呢?”

匡家?此时此刻肃羽才反应过来,他现在看到的这一众老小,都是宫中那位贵妃的家人,万没想到他们一家竟然会遭此毒手。肃羽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可立刻又收住了嘴角的笑意,歪着脑袋怎么也想不明白其中关键。

下面当差的也不知道又问了些什么,那老汉竟然捂着脑袋抱头蹲在了地上,浑身瑟瑟发抖。

这回他的声音就没那么清楚了,肃羽只依稀听到了几个词语,是什么“味道”、“杀人”、“恐惧”之类的,根本没办法连成词。之后又躲在屋脊后面听了一会儿,肃羽发现再没有什么特别有价值的内容,转头又趴回了自己开出来的那个小洞边上。

大概是习惯了这样浓重的血腥味,肃羽揉了几下鼻子没有再捂住,直接埋头看了下去。

这一次看倒是没看出什么内容来,但却嗅到了些不一样的味道,不是草木天然的香味,也不是官宦贵胄常用来熏衣服的香料,抽动了几下鼻子,肃羽摇着头。

更加不是女儿家用的水粉胭脂,因为这味道实在太过寂静了……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个缥缈的声音由远及近,借着他还未收回的琴弦直接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是妖,是妖的味道…是我们的味道……”

这个声音又轻又柔,恐怕他的本意是迷惑肃羽,可肃羽本就是以声杀人的高手,又怎么会败在如此雕虫小技之下?他面色一冷,直接站起身急走几布踩在屋脊上往下看。

一个黑色的人影,从人群中一闪而过,再要去找却什么也没有了。

肃羽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小洞,眼底的墨色无限地暗沉了下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有了目标自然好追踪了许多,肃羽揉了几下鼻子扯回琴弦,对着脚下屋子的方向双手合十拜了三拜后寻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追了出去。

院中众人只觉得头顶一阵阴风,胆小的几乎吓破了胆儿,胆大的也不愿再多做停留,官差也没法子,敛了屋内仅剩不多的尸身后将一干人等先带回了衙门。现在别说是叫几位娘子去蹲大牢,只要能在一个可以保护她们安全的地方,哪里她们都愿意去。

其实匡家这些年异军突起,几乎是一夜之间便颠覆了党家在艳勒镇的名头,只是党家老爷子从来视钱财为身外之物,所以这场无法摆在明面儿上的交锋自然便没了什么看头。

如今匡家在宫中的贵妃被害,恐怕别说他匡家本家,就是庙堂之上的那位,恐怕也在宗明易那里讨不到任何好处。嗔妃的事情不过是个说辞而已,真正所要解决掉的,自然是这个权势滔天又富可敌国的匡家本身。

肃羽一边追着一边脑子里也没停,不过他所考虑但并不是庙堂之事,而是先前所闻到的奇怪的味道,虽然一直想不起来,但肃羽确定他之前也曾嗅到过这样的味道,并非在自己的身上。

那味道就像是…数十年未住过人的屋子猛然打开的一瞬间,从大门涌出来的能够将人的身体、发丝都沾染上的那种味道。寻常百姓总以为只是房子久不用了,没有人气才会导致产生这种的味道。

其实不然,喜欢占着人家空屋子的除却蛇鼠爬虫外,便是妖物了,

这样的空房间大多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或是故事,而其中多已怨念为主,而怨气,则是妖物精进最好的补品。

久空的屋子被人住了后,若是这人运道背了,或是本就真火不足,更是极易被妖物欺负,所以才会有住进空屋子后生大病的事情发生。

奇怪的是,在天界是不可能嗅到如此味道的,因为压根没有妖物可以在没有庇护的情况下生活在天界,那么只有可能是不日前来到人间后,才遇到了这种味道。

越过集市时,肃羽原本还有些为难,因为他耽误的时间有些多,路边儿小吃毯子和客栈、酒家的后厨已经开始准备一会儿要卖的东西,一时间空气中的味道鱼龙混杂,他担心再往后会失去线索。

前面跑着的蒙面黑衣人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但奇怪的是他非但没有借这些嘈杂的声音和浓厚的食物的味道来掩护自己,反而减低了速度,生怕肃羽追不到他似的。

既然如此,肃羽又没打算同他客气,几个起落非但速度不减,甚至还增强了脚力,若是此时有人抬头看去,恐怕也只能映着晨里的阳光看到两个黑影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追生生是追到了下午,肃羽这一路连口水都没喝,眼看着已经出了艳勒镇的范围好久,在前面茂密的芦苇丛中,那黑衣覆面的人突然停在了某处。

如此一来即便有诈肃羽也要紧随其后地跟上,因为他已经想起来先前是什么时候嗅到过那种味道了。

在从宴会的屋顶上抓住龙影后,回到宗明易的御书房中的时候。

原本肃羽以为那种味道是龙影身上的,因为直到九层塔的时候,这种味道仍旧若隐若现地存在着,想在想来,恐怕在那个时候,他们之间的某一个人就已经和面前这人产生了千丝万缕的关系。

如踏风而过,借着几根略粗一些的芦苇,肃羽向前翻过后借力踩在了上面,三步之后芦苇荡倒了细窄的一条,而他则稳稳地落在了蒙面黑衣人的面前。

即使从面具的空洞中看过去也无法看清眼前这人的样貌,但一呼一吸间所嗅到的味道倒是让肃羽坚信自己并没有跟错人,正是眼前这一位。

不等对方有所动作肃羽已先发制人地抽出银针直直顶在了蒙面之人的脖颈上:“你到底是何人?”

黑衣人先是将双手举到齐耳的位置,慢慢张开手掌示意肃羽他掌心什么都没有,当他想用手指挡开比在他咽喉部位的银针时,非但肃羽没有撤开,反倒因为他的举动有近了一分。

此时银针的尖尖已经刺入了他的皮肤,再近一步恐怕就要刺中里面的咽喉了。黑衣人立刻停下了动作,又变回了将双手举到耳旁张开手掌动作。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他的声音里像是夹杂了某种笑意,不过肃羽倒是一下明白了过来,如此,眼前这位算是认了他真实的身份,同肃羽一般,都是妖。

不过这并不足以让肃羽放下戒备之心来,他依旧冷着脸又问了一遍“你是什么人”,腔调掷地有声。

“啧,”那黑衣人像是玩够了似的,放下双手的同时连肩膀都塌方了下来,“养在上神身边儿的,和我们这种只能自己讨生活的,果然不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知道默槿?她现在怎么样了?她在哪儿?默槿身边儿可还跟着什么人?”

面对肃羽连珠炮一般地提问,黑衣人昂起了头抓着面具凸起的鸟嘴的位置一把将头套摘了下来,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间,不过肃羽还是注意到了他口中咬着的细短竹竿。在里面喷出银针的瞬间,肃羽已经侧身倒在了地上,这一摔他才发现他并非如自己所想一样是站在地上,而是站在了一艘小船上,因为船上铺满了芦苇,反倒让他无法察觉。

正当肃羽准备起身时,突然觉得脑袋一阵晕眩,还没等看清黑衣人的长相,脑袋一歪,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黑衣人不耐烦地用脚尖踢了他两下,哪怕身体翻过去变成仰面躺着的样子,肃羽仍旧没有醒来。黑衣人冷笑一声后蹲下来在他倒下后挨到地面的那一侧肩膀上摸了两下,在摸到大臂中间时顿住,从上面抽出了一根牛毛一般细小的银针来。

“都说了,你这种养在上神身边儿的,怎么可能比得过我们这些日日讨生活、需得在刀尖上舔血才能度日的妖物呢?”

以内力将船上原本铺着的芦苇草通通震了出去,黑衣人从下面摸出一柄长长的杆子后,分别在身上蹭了蹭掌心:“走吧,爷受累,再带一个回去,管叫那月华君欠我个人情才行。”

小船在芦苇荡中渐行渐远,更远的地方极目远望过去便是皑皑白雪覆盖下的,银装素裹的另一片天地。

***

这两天中咏稚做得最多的时候就是眼都不眨地盯着默槿看,而做得第二多的自然是睡觉。

不知是当真疲乏地厉害还是太过无聊,在这儿的短短两天内,咏稚每日都是睡到日上三竿,生生空过去一顿饭才好。

睡够了,简单吃几口,又去照顾着默槿喝药,也不知是花白的汤药确实有用还是默槿的身体稳定下来,她的身体似乎真的没有那么寒凉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只是默槿一直不醒,咏稚也不敢离开她身旁,结果濮阳新月三次派人来请他,都未能请动。

今日刚得了花白的消息说汤药碗被送出来了后,濮阳新月便立即亲自赶往了温觉阁,刚一拉开门便感到了扑面而来的热气,屋里竟然烧着三个炉子,其中不知添加了什么药材,连空气都有些苦涩。

濮阳新月皱着眉头掩了一下鼻子后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踩着她那双铁鞋迈了进去,跟在她后面的婢女想要跟进来,都被她用手势阻在了外面:“你们候着便好,我同这位客人说几句话,不好叫旁人听了去。”不知她是有意还是无意,偏偏说得如此暧昧,令人浮想联翩,两位婢女登时红了脸立刻背过身去,什么都不敢再看再问。

合上了门刚转过身,濮阳新月脸上的笑意已经消失不见。

方才听着外面有动静咏稚立刻冲了出来,正巧听见她所说的这句话,不禁皱紧眉头问到:“不知罗刹王前来,所为何事?”

濮阳新月也不应他,反倒是自顾自地坐下后还翻了个杯子添了碗热茶捧在手心,状似随意地打量着整个温觉阁:“这倒是我第一次进来左罗刹使的地方,他啊,戒备心重,根本容不得外人来这儿。”

因为不知道她到底想要说什么,咏稚并没有急于搭话,反正里面的默槿左右醒不过来,自然也不会看到自己同濮阳新月在这儿说话的样子。

这么想着,他自然也在桌子对面坐下,翻手取了只茶碗,还没等他的手碰到茶壶,濮阳新月竟然先一步拎起壶来帮他添了七分满。

这下子咏稚心里已经有了定论,不管是与什么牵扯相干,眼前这个女子定然是有事要求自己。

想明白了这一点,咏稚自然更不着急,索性放松下来软了腰用手臂搭在桌子上支着脑袋,透过屏风模模糊糊地看着里面的屋子。濮阳新月顺着他的目光也转过了脑袋,虽然看不见屋内人的样貌,但空气中除却苦涩的药味外所残留的一点点甜腻的香味,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若说比耐心,咏稚恐怕并不足以比过默槿,但面对区区一个恶鬼城的城主,他还是有足够的耐心的。

果不其然,吃到第三碗茶的时候,濮阳新月的眉头已经锁了起来,她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将茶碗落在了桌上:“你倒是好耐心,”言罢,她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来,“这是今日一早收到的左罗刹使的信,”濮阳新月将信摁在桌上推到了咏稚的面前,“他擒住了一个人,你且看看,是不是那个。”

关于咏稚一行其实有三人这件事儿,在最开始通信的时候他就已经说明了,但同时咏稚也说了,这个人会坏了他的大事儿,自然不会带着他一起往恶鬼城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咏稚取出信纸展开来后还没看到一半,唇角边已经挂起了冷笑:“倒是条忠心耿耿的好狗,也不知道我这个妹妹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药……”

相比于气愤,濮阳新月更觉得此时此刻的咏稚是在吃醋,并非是一位兄长在吃妹妹要被人抢走的醋,而是一个人男人在为了一个女儿吃心儿。关于这对兄妹的传闻大多已经消失,就连真正的月华君也在二十年前身死陨落,所以当咏稚第一次同濮阳新月联系上的时候,她本是不行的。

可是在看到那样信物后,便由不得她不行了。

左罗刹使在信的最后询问濮阳新月当时如何处置此人,想来她带着醒过来就是要同自己交涉这个。看完信后,咏稚将它原模原样地放了回去,信封也递还给了濮阳新月,同时低声问道:“你以为如何?”

贴身收好了信,濮阳新月唇角的笑意渐浓:“这话当时该我来问你,你打算如何处置你妹妹这条忠心耿耿的狗呢?”她笑,是因为她已经有了打算,但是她也想听听看,这个执念于自己妹妹千百万年的上神,又会如何去选择。

咏稚此时倒是皱起了眉头,他的食指无意识地在桌上轻轻点着,眼帘垂下,叫人无法看清楚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濮阳新月自然不着急,她将碗中冷了的茶水倒掉,又添了碗新的。

其实咏稚并没有思索很久,当濮阳新月这口茶刚进到嘴里的时候,他的手指已经停了下来:“我要见活的,但是别太活泼了,耽误事儿。”

“啧,”濮阳新月眼瞳内眸光流转,“你倒是轻松,什么事儿都交由我来做?”

“你希望我为你做什么呢?”

咏稚没有那么多弯弯曲曲的心思,他干脆将这个一直堵在心口的问题问了出来,同时目光灼灼地看进了濮阳新月的眼眸内,深色的瞳孔同她深蓝色的唇搭在一起说不出的怪异。

本来,濮阳新月还在伺机开口,没想到咏稚自己主动提了出来,她也了的顺着台阶往下走:“左罗刹使,只有你能制得住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你还真想将他捆了送到自己闺房之中去?”

初见时,濮阳新月开的玩笑咏稚还记得,他本是拿这句话打趣,可说完后濮阳新月非但没有笑,反而定定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可他…他不是名男子吗?”咏稚愕然,在天界这么些年,他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儿,就连听说都未曾听说过,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纤细的濮阳新月竟然有这般的心思。

看着咏稚惊异的眼神,濮阳新月忍不住笑了出来:“他自然是男子,否则我又怎么会爱上他呢,可惜,他心已有所属……”说到这个,濮阳新月的眸子重新暗了下来,她眼巴巴地看着离她最近的那个正在烧着碳火的炉子,面色冷冷。

虽然咏稚不明白女儿家的心思,但仅凭着眼神他也能读出濮阳新月心中的怨念,想来这个左罗刹使的心之所属,大约便是同这烧碳火的人有关?咏稚将他见过的人齐齐在脑中过了一遍,最后还是空气中弥散的苦涩药味提醒了他。

“右罗刹使,花白?”

随着他猜出答案,濮阳新月狠狠地刮了他一眼,不过也未否认,无声地点了点头。

这般光景倒是有些好笑,咏稚一时心里五味杂陈,反倒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濮阳新月见他没有动静,还以为他是不愿帮忙,连忙伸出手来握住了他的手腕:“你且想想,这世间多少男子与姑娘家一见倾心便不顾女儿家的心意生生用聘礼将姑娘娶回家的,这还算好的,还有,还有那不入流的,若是那女儿身有婚约,便将她硬是霸占了去,那姑娘家又能如何?要么一死,要么委曲求全嫁做他们做娘子。”

她越说越激动,甚至站了起来绕过桌子走到了咏稚的身边儿:“我不过是做了同他们一样的事儿,你也是男人,你为何不能理解我呢?”

咏稚皱着眉头,不发一言,末了他挡着濮阳新月的胳膊将她推开了几分,终还是摇了摇头:“不行,那些人做错了,你不能再错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谈话的结果自然是不欢而散,咏稚看着负气而走的濮阳新月心底里想着的却是里面昏迷不醒的默槿,虽然他记挂她许久,哪怕咏稚已从支离破碎的记忆中拼凑出些许过往,他仍旧生不起一丝一毫伤害她的想法。

在桌边儿坐了约莫小半个时辰,咏稚支着脑袋又要睡过去时外面响起了一串脚步声:“公子,公子您在吗?”问话的小童还不及他胸膛高度,厚厚的帽子将脸捂了个严实,探着头往屋里看,却又犹犹豫豫地不敢进去。

“公子,我爹叫我来找您,您在吗?”扒着门框,小童终于把脑袋探了进去,一眼就看到了做在桌边儿带着几分诧异看着他的咏稚,连忙松了口气,“您在就好,我爹说让我来告诉你,左罗刹使已经进城了,如果那位大人不为难他,说是…”小孩子歪着脑袋想了一下,有模有样地重复完了他爹爹所说的话,“说是一会儿便会回来。”

“你爹爹?”恶鬼城中咏稚认识的、能叫上名字的人不超过三个,可没有一位能当面前这个小不点的爹爹。见他皱起了眉,那小童也极了,手掌在裤子上蹭了蹭壮着胆子一步迈入了温觉阁中。

“就是先前,爹爹带你进来的,爹爹说你是他朋友,叫我来告诉你一声,你怎么.怎么能不记得……”说着说着,小孩子像是急了似的连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咏稚这才将他口中的爹爹和早先带他进来的那名守卫对上号。

连连点头道:“是我睡迷糊了,对,你爹爹是我的朋友,也谢谢你特地跑来告诉我,”想了想,咏稚伸手入怀摸了两把,从荷包中拿出了一块小拇指指节大小的碎银子递到了他的手里,“回去叫你爹爹给你买些好吃的去。”

“不!”小孩郑重其事地将银子收到他腰上背着的一个布料粗糙却针脚细密的布袋子里,“我要把钱都留着,给我以后去学堂用。”

说完,他冲咏稚摆了摆手,一蹦一跳地离开了温觉阁。

看着他的背影,咏稚不免摇着头轻笑了两声。

短暂的打扰过后,咏稚的心思自然落在了准备回来的左罗刹使身上,他到底能为自己的事情做多少事儿,其实咏稚自己也不甚清楚,毕竟这等事情又无史料记载,也没有书籍可查,全凭借上仙们口耳相传,可如今……

想着想着,他的思路又转回到了里面躺着的默槿身上,她该是知道许多,可是,她愿意说吗?在面对之后的自己时,她又会怎么样?

这其实也是最开始咏稚迟迟不敢说明自己已略微恢复记忆的缘故,毕竟从这些已经想起的残破回忆中,咏稚总觉得自己对默槿并不是很好,她恨自己或是迁怒于自己,也都是情有可原的。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一路又是走船又是马车颠簸,朦朦胧胧之中肃羽觉得自己的骨架子都要被震碎了,不过他眼睛上蒙了层黑布,黑布外又罩了个什么东西,双手双脚皆被捆住,他即便想动也动不得。

好在车马行得极快,否则肃羽觉得自己应是还没等被带到地方就要一命呜呼了。

明显有所变化的是马车外凛冽的风声,即便看不见也能感觉到它们的凛然,况且开了条缝隙的车窗处不时还有雪花飘散进来,偶尔一两片落在了肃羽的手上,都容易冻得他一个激灵。

关于原蛮这片区域几乎是个三不管地带,一边临山,一边靠好,虽然与西渠、蔚禹都有接壤,但期间隔着大量的沼泽地,深处又是常年不停的大雪,所以中原人对这个地方可以说是知之甚少。

先前默槿也并不关心此处蛮夷之地,所以肃羽自然也没什么了解。

不过他对自己将要去的地方倒是有所考虑,原蛮之中,即便人们对它再陌生,但有个地方还是十分熟识的。

恶鬼城。

名字听来好笑,可真正知道恶鬼城是怎样一个地方的人,是绝对不可能勾起嘴角的。若说起那些干杀人勾当的地方,江湖之上毋管说哪个阁、哪个楼,都没有一个杀手组织敢与恶鬼城一较高下,传闻城中左右护法已是法力无边,还有个永远坐镇恶鬼城的城主,罗刹王,至今为止连他到底是男是女,江湖之上仍旧是众说纷纭。

肃羽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脖子,若是咏稚和默槿当真被带到了恶鬼城去,那他所能做的事情恐怕就寥寥无几了,特别是在默槿如此特殊的时候。

期间,那个抓了肃羽的黑衣黑面的家伙喂了他好几次水,还在某天日头正盛时塞了个干瘪的冷包子到他嘴里。

虽然心中多有怨言,不过肃羽并没有表现出来,毕竟只有拥有足够的体力,在之后的抗衡中他才能有丝毫胜利的可能。

马车停了一会儿后再出发时,肃羽十分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地方。

此时的窗外,充斥着叫卖的声音,还有食物的香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由此,肃羽不难推断出他大约已经被带着到了恶鬼城的领地。果然,马车在经过一条极为热闹的街道之后,在略微安静的一个地方停了下来。手从背后拎着肃羽的衣领将他拽了下来。

“楼梯。”

这是肃羽第二次听到抓他的那个人开口说话,他一边用脚尖摸索着踩上了第一个台阶,一边试图询问到:“这儿到底是何处?”

“别想跟我卖关子,”黑头黑脸的男子的声音从背后传开,同时传来的还有后背处的一个推力,“不想冻死在这儿就快走。”

没法子,如今人为绳索他为螃蟹,肃羽只能顺着他力气又往上走了好几步,同时也凭借着感觉细心描绘着周围的情况。叫卖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还能听到一些,看来恶鬼城中的主殿与市集的距离并不远,而周围不时响起的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自然说明了这个地方的重要性。

“恭迎,左罗刹使!”

一小队人马在他们二人的面前停了下来,掷地有声地问候后,其中两人走上前想从左罗刹使手中接过这个被蒙着布口袋的男子,却被他伸手挡开了:“主子呢?”

小队中为首的一人上前一步,先将两名不懂事的同僚推到了后面,这才应到:“主子在大殿等你。”

其实自他走后开始,最不喜临朝的濮阳新月便天天坐在大殿之中望着那个入口出神儿,又是若是没人特意提醒,甚至她会连午饭都忘了去。

可惜,这一切左罗刹使都并不知道。

他点了点头,手中攥着的身子绕了一圈,确认肃羽不会乱跑后,冲为首的小队长使了个眼色:“今日城中还发生什么事情了?”问话的同时,左罗刹使还抽搭了几下鼻子,像是在嗅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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