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因为千万年来穆幽和月华君的样貌都未曾发生什么变化,只是打个照面儿,两位都认出了对方是有名有姓的那位,只是月华君一时竟想不出,为何明明已经被困在魔道的穆幽此时会出现在这里,还会同自己抢夺默槿的魂魄。
他定了定神,又将穆幽仔细打量了一遍,忽而才觉出是哪里不对。
“放她走。”穆幽更是干净利落,开口便直截了当地提了要求,却只换来月华君一阵冷笑:“走?我找她找了十万年,如今找到了,你让我放她走?”
“你应当知道,她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我知道,”月华君利落地点了点头,回首又看了一眼被蒙成糯米团子一样的默槿,“可是我不在乎,我只要她在我身边儿。”
“哪怕,”说话的同时,月华君的掌下已经暗暗蓄力,“是要违背天命!”
雷声像是从天边贴着地面一路传过来的,这本就是默槿的梦境,她与月华君又是一脉双生,在其中失了部分法力的穆幽不过是他为鱼肉而人为刀俎。
无法看清实体的鞭子裹挟着雷霆闪电不断地向他抽打过来,很难说此时的月华君是为了将他赶出梦境还是仅仅只为了凌虐他,这个让自己和妹妹再一次分开的始作俑者。
不知为何,再仔细看过穆幽之后,月华君便能确认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并不是自己昨日见过的那个穆幽。
昨天那个简直就像是个没长开的小孩子,喜形于色、不够沉稳,可现在这个倒像经历过了大风大浪一般。
不过这也只是内里所能体现的不同,没有法力的加持在默槿的梦境中如此对峙,穆幽很快便赶到心口“突、突”地疼,连带着呼吸都有些黏连,他还想更近一步,却被终于玩够了的月华君一鞭子拴住了左臂和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警告你,别再来找默槿,”鞭子不断收紧,穆幽甚至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扭到了一处,“你再赶到她的梦境中来,我就吞了你的精魄!”
说完,他迈步向前高高跃起,带着凛然煞气的一掌狠狠地拍在了穆幽的胸膛上!
待他落地,方圆目之所及已经看不到除却默槿第二个人影了。
他缓了缓自己的呼吸,走回了默槿身边儿,一边儿撩起她头上的袍子一边自嘲道:“没想到这么快,就让你见到现在的我了。”
按着他原本的想法和计划,怎么着也要等默槿的记忆恢复后,月华君才会以现在的真身与她相见,没想到这一次事出突然,两位的相见倒是有点儿猝不及防的意思。
还好,默槿对他并没有什么过多的反感或是其他情绪。
被笼得久了,默槿都有些昏昏欲睡,当头上的袍子被掀开时她还瑟缩了一下,随后才揉着眼睛,看清了面前的来人。
“哥哥,”奶声奶气地,还带着一点点迷糊的鼻音,“我数了一百下了,你还没来,我就想先休息一下,不过我没有睡着,”怕他误会一般,小姑娘肉嘟嘟的小手在脸前面连连摆着,“真的没睡着。”
“好,”月华君伸出手,将她的握在了手里,又小又软的手像是一股暖流,将他心底里十万年来的空洞都填充完整了似的,此时他总觉得自己的胸膛内暖软地像是要炸开了一般,每一次呼吸都是甜的,“那我们回去好不好?”
默槿用力点了点头,可当她用空着的那只手撑着地面准备站起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完全麻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脸立刻哭丧了起来:“哥哥,腿麻…”说着,她还伸出了双手。
“旁的不行,撒娇倒是没忘。”
虽然嘴上埋怨着,可月华君还是将袍子给她披在背上,随后背对着她弯下了腰:“哥哥背你,快上来。”
扯着月华君的袖口,默槿几下便爬到了他的背上,因为太小了,她的手甚至需要往前再探一探才能在月华君的颈前勾到一处。
细嫩的两个手指倒是碰到了一起,可是其余一根软绵绵的手指头却一直剐蹭了月华君裸露在外的那一小块脖颈上的皮肤,又痒又麻。没走会儿,月华君边摇着头蹲了下来:“你下来。”
没想到听到这话之后小丫头的手反而勒得更紧,嘴里说的话倒是一字一顿很有道理的样子:“我的腿麻了,所以哥哥得背我回家,不可以耍赖的。”
月华君几乎是哭笑不得地用手去拍了拍她的胳膊:“哥哥这样背着你不舒服,抱着你好不好?”
默槿似乎还考虑了一下,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手,可没松到一半,又一把勾住了,差点儿把月华君拉扯地都摔到地上去了。
她用手腕点着月华君锁骨的最前端凸起的地方,小心翼翼地竖起了小拇指:“拉钩钩,哥哥要抱我回去,不许耍赖皮。”
因为重新勾了上来,默槿有些冰凉的鼻尖一下撞到了月华君的耳朵后面,平日里也是冰冰凉的耳垂,不知为何此时却烫得厉害。随着她细声细气地说话,每一口热气都扑在了月华君的耳朵和脖子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忍住想要缩脖子的冲动,月华君伸出手用自己纤长的小指勾住了默槿那一节肉乎乎的小手指:“拉钩上吊,不许变。”
得了承诺,默槿才不慌不忙地从他背后滑了下来,然后立刻张开了双臂,微微仰着下巴,一副等着他过来抱自己的样子,可爱极了。
“你啊。”埋怨归埋怨,月华君还是捞着她的膝盖一把将默槿抱了起来,同时空出一只手牵着她的胳膊环住了自己的脖子,“抱紧了,我们回去。”
像是坐在他怀里一样,小姑娘看看他的脸颊,又看看不断后退的脚下的路,忽而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么地熟悉。
反噬比阿南想象地严重得多!
自从梦境中被驱逐出来,穆幽的嘴里就一直不停地涌出鲜血,明明是在战场上杀人如麻的阿南,此时却被如此之多的血液下了个半死,一时竟然没了主意。
还是沁家长老见多识广,他先着女官将默槿放回了原位、盖上盖子,随后将阿南拉扯到了一旁。
“只能送主子先去那里面,只是…”沁家长老小心翼翼地环视过周围,几位大夫都在为穆幽止血,并未注意这里的状况,“只是得要个人陪着,你看?”
“我去,”阿南毫不犹豫地点了头,“来人,去找柳公子过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直暂住在魔道的柳博铭已经很久没见过穆幽了,所以此时突然有侍卫前来寻他,一时间他倒还起了疑心,不过看对方一额头的汗珠,想来是一路赶路才从中殿附近跑到了自己这个小院儿内。
收了剑,柳博铭还是决定同他一起前往,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样子的默槿先前柳博铭见过一次,隔着冰棺,朦朦胧胧地看不清楚样貌,总觉得又有十二万分的陌生,仿佛里面躺着的,是另一个人一般。不过他的目光并没有过多地停留在默槿身上,一旁的穆幽看起来状态更为糟糕,甚至柳博铭担心他一个不注意,恐怕就要熬不过去了似的。
阿南见他进来,挥手让守卫全数退了下去:“主子在默槿的梦境中受了重伤,需得多加调养,恐怕一时半会儿,”他抿了一下嘴角,脸色越发地差,“我和主子,都看护不了默槿。”
“需要我做什么?”
倒不是为了穆幽,而是为了默槿,虽然久未曾见,但到底是自己的师妹,方才趁着阿南同他说话的机会,柳博铭多绕了两眼,冰棺中的默槿的脸依旧是掺杂着铁青色的一片苍白,却让他越看越熟悉。
开始柳博铭以为是太久未见,有些陌生,所以多看几眼后才会生出这样的感觉,可后来又觉得不是。
阿南又往他身边儿凑了凑,低语道:“看好默槿。”
这是当下他唯一能做的,却也是如今魔道最难干的差事儿了,人人都知道现在的默槿如果没有外人的保护,那恐怕连砧板上的鱼肉都算不得,毕竟鱼肉里还连着刺,她可是一点儿反抗的余力都没有。
虽然有千万分的不舍,但阿南最后看了一眼冰棺中的默槿,又同柳博铭点了点头,随在穆幽的轿子后面离开了这里。
沁泽园有些瑟缩地往边儿又靠了靠,这名少年人一身正道的煞气,他常年混迹魔道,总是不相契合的,好在柳博铭也没有要同他搭话的意思,先前从阿南那儿得了他的名字,又大约知道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柳博铭不过是暂且当他是个可以合作的伙伴罢了。
窟洞内万年如一日地,水滴落在潭中的声音均匀而有序。
穆幽甚至已经无法自行走下轿撵,若不是阿南抻了一把,恐怕方才还未进来,他就要摔在地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坐在石头上,一边喘着粗气,穆幽一边挥开了阿南准备为自己宽衣的手:“我自己可以。”像是在同自己赌气一般,三下五除二地,也不管袖子、领口会不会被扯坏,穆幽几下便将繁琐的外衣和中衣都扔到了地上。
双手撑在膝头,穆幽忍了又忍,最终还是一拳重重地砸在了石头上,血倒是没有,可手指骨节处的淤青倒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扩散开来。
“主子……”阿南在一旁微微弓着背,到了嘴边儿的安慰的话,最后还是变为了一声叹息…
虽然他不知道梦境之中穆幽到底遇到了什么,但结果显而易见,那个将默槿的三魂五魄拘禁起来的仙人甚至比穆幽还要厉害上几分,无论是否因了默槿梦境之中的加持,方才,他都是一败涂地,甚至险些丢了性命。
除了那个月华仙君外,阿南想不到第二个人。
穆幽张了张嘴,可想说的话还没吐出口,先涌出来的便是一口颜色沉重的血沫子,大部分被喷到了地上,余下的,顺着下巴一滴、一滴地落在了墨色的里裤上。
这将阿南吓得不轻,心惊肉跳的同时,他连忙单膝跪下,轻声道:“主子,您身子要紧。”
穆幽深深地看了阿南一眼,伸出手在他的肩头拍了两下后,像是要借着他的力气站起来一样,手掌下用力支撑着。阿南也不敢大意,随着他的动作慢慢站了起来,总算是将穆幽送入了池中。
潭水并不深,穆幽盘腿坐在其中依旧能露出半个胸膛来,不过他的身体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打着摆子,想来是寒到了极点。
阿南也立刻到了潭水上方的石座之上,盘腿坐下双手掌心并未放在膝头,而是掌心向下触在了身体两侧凸起的石头上,不断地,他能感觉到体内火象之力正在被剥离出来,输送到这冰冷的潭水之中。
原本蓝、绿参半的湖水开始从阿南这一侧变为浅蓝色,而后又变为了白色,随后生起了袅袅的烟雾。大约也是因为有阿南的加持,穆幽身体上的铁青色褪下了不少,只是身子还不是颤抖着,却又不像是寒气所致。
最后看眼潭中的穆幽,阿南无声地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今外面的一切,他与穆幽已是无能为力,只能祈祷柳博铭和沁泽园能够在这段时日内保护好默槿了。
行至宫里的时候,默槿迷迷糊糊地在月华君的怀里醒了过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直歪着脑袋的关系,默槿的刚一抬起头,便红了眼眶,小手捂着自己的脖子一个劲儿地吸凉气。
“怎么了?”月华君脚下步子不见停,倒是带了几分笑意,转过头看着她,“嘴巴撅地都能挂个酒葫芦了。”
“脖子疼…”默槿奶声奶气地应着,一边用手掌揉着自己酸胀的脖子,“你还笑,我这么疼你还笑…”
不知是不是因为月华君的笑容太具有欺骗性,默槿一时之间也忘了方才阵阵略过身侧的阴风,反而倒是觉得他好接触了很多。
“好,我不笑。”话是这么说,却没见月华君脸上的笑意消减多少。到了屋内,他将默槿放在蒲团上坐好,自己则跪立在她的身后。女童柔软的发丝扫过他的指尖,还有细软的颈后的皮肤,月华君忍不住用指腹又磨蹭了几下,才将整个手掌覆上她的侧颈:“是这儿疼吗?”
默槿牵着他的手又往前引了一点,然后拍了两下:“是这儿,不能动,一动就疼。”
“啧,”月华君状似严肃地吸了口凉气,“恐怕是落枕了啊,要疼上好几天了。”
一听说要疼好几天,默槿小鹿一样的眼睛立刻蓄上了水气:“不要,怕、怕疼…不要疼好几天…”大约是在别人面前如此承认自己怕疼也是个丢脸的事儿,默槿不禁红了眼眶,连脸颊都泛起了红色。
“好,不疼了,”月华君掌下用力的同时,另一只手轻轻按在了默槿的后脊椎处,让她的身子不要乱动,“不疼,不疼啊…”
就在默槿还没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的时候,突然他手上用力,生生将默槿的头往落枕的方向板了过去,随着“吧嗒”一声,女孩的哭声立刻直冲云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还挂着金豆的眼眶和细嫩的额头皮肤上挂着的汗珠交相辉映,月华君看在眼里,实在是又觉得心疼又觉得好笑。
“坏蛋!”疼的劲儿过了,默槿便一个劲儿要往外爬,想逃开月华君这个半钳制的怀抱,偏偏后者力气更大,还没等她探出第一条小细胳膊的时候,已经被搂着腰抱了个满怀。
见自己跑不了,默槿干脆双手在胸前一交叉,脑袋往过一偏,一副不想搭理他这个坏人的表情。越看越可爱,月华君忍不住伸手在她嘟嘟的小脸上捏了一下:“还生气了?”
这个样子的默槿别说是他,恐怕寥茹云也未曾见过,毕竟养在宫中的孩子和平常人家的女孩总是有些区别的。
倒是默槿,被扯了脸颊上的软肉后立刻绷不住了,大约也是脖子不疼,立刻笑开了花,往月华君的怀里又靠了靠,“乏了,”她一边儿细声嘟囔着,一边儿把脑袋点在了月华君的肩膀上,似乎是忘记刚刚自己的脖子是怎么落枕的,“为何这儿只有我们两个人?”
一边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后背,月华君一边儿用侧脸贴着她的发顶,轻声问到:“你还想有谁,我陪着你,还不够吗?”
回答他的,自然是越发绵长的呼吸,默槿不时抽动一下鼻子,不过看得出来应是睡熟了的。将她抱回床上之后,月华君长舒了一口气,最后又看了一眼默槿埋在被褥里的笑脸,身影慢慢消散开来,直至完全不见。
待月华君从梦境中醒来,他与默槿手掌相触的两道伤痕上的血迹都已经干涸,凝水为刃,小心地分离开两人的伤口后,自然有婢女走上前来要为默槿包扎,却被月华君伸手拦了下来:“我来。”
说话的同时,沾着清水的帕子已经到了他的手上,一旁站着的女官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开口:“月华君,书房中似乎有什么动静,您要不要先去看一下?”
月华仙君的府邸中,除却收藏精魄的密室外,不能为旁人踏足的便是他的那个书房,有传言说他书房中有一池被圈养其中的活水,而以水为介便能够连通古今。
如果月华君有机会澄清的话,说不定他会愿意告诉众仙,那并不是传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是有动静,恐怕便是那眼活泉有什么动静吧。
不过,此时这些事情在月华君看来,都比不上默槿手上这道伤痕,所以他只是动了动耳朵,表示自己听到了,圈着默槿为她处理伤口动作却一点儿没变。细致地将血痂擦拭干净后,再细细地撒上一层金疮药粉,最后是上好的云锦将伤口包裹住,在手背处打了两个结,一直弓着背的月华君才直起了身子。
即便知道默槿此时根本不会醒来,可他还是将动作放得轻之又轻,生怕弄疼了她。
见他起身,婢女立刻靠了过来为他也将伤口处理完毕。月华君看着他与默槿伤在一处的口子,竟然不觉疼痛,反而生出些旁的感觉来。
再三叮嘱不能打扰默槿休息之后,月华君才有空去管管自己书房中的那些个事情。
另一边,唐墨歌早已等得不耐烦,不过他面上并不能看出来,只是在桌下的两条腿一会儿是左腿搭在了右腿上面,一会儿又反了过来,在轮换了第七次之后,镜中终于出现了一个自己一直想见的人。
“你晚了。”
唐墨歌看着镜中那张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无论如何都生不出更多的好感,却又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每次看到,就像是心脏被蛛网缠绕住了一般,十分难受。
显然,月华君也有这种感觉。
他皱着眉头,不过脸色并不差。
“唐墨槿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休息了,倒是你那边,那个魔道宗主怕是暂且无能为力,你可以想想办法。”
“对他动手,对我没什么好处。”
“啧,”月华君看着这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怎么就觉得水中映出的自己看起来如此愚钝,“并非让你动穆幽,而是那个柳博铭,先前默槿能够躲那么久,就是因为他。”
唐墨歌挑起了一侧的眉毛,显然对这个人会被月华君提起感觉有十二万分的意外,“柳博铭?柳博锋的哥哥?”
“他的故事没有任何价值,你只需知道,如果他死了,默槿就会回到我们身边儿。”
“是我,”唐墨歌搭在桌子上的手猛然收紧,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向前,越发靠近那面镜子,“唐墨槿是我的,而你,不过是一个已经不存在的轮回罢了。”
对于他的执拗,月华君倒是十分欣赏,也正是这份执拗,让他生生世世都对默槿如此执着,无论如何都要让她留在自己身边儿,他熟悉这样的表情,每每求而不得时,月华君知道,自己脸上也会是这个样子。
他点了点头,对唐墨歌的话表示赞同:“不错,我是已经死了,可你还活着,你得在现世,将我们的妹妹,夺回来。”
这样的战争,对于墨白来说,就像是远古的记忆被唤醒了一般,无尽的恨意反倒让他的杀意越来越重,即便能够控制,可不得不承认,渐渐地,手中的墨白剑似乎已不再受他控制,反而变成是这柄利刃在控制自己。
血腥的气味总是会让战士兴奋起来,而穆幽和阿南的出现,自然立即振奋了魔道中人的士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墨白看着越来越靠近的一身漆黑的阿南,心下不禁苦笑,同时挥舞着手中的利剑让身后的天兵们重整旗鼓,接下来他们要面对的,恐怕就是一些与之前的小喽喽们有天壤之别的魔者了。
领头的,自然是阿南,他抬起右臂手在耳侧握成了拳,身后大片的士兵立刻停下了脚步,每一个都像拉满了的弓,只等他一声令下。
不过看样子两位都不着急,一是站在最后的穆幽,他骑着戟隼,只是静静地在那儿看着,眼神里是躲不掉的悲伤。
而阿南更为直接,他在众目之下依旧孤身上前,冲墨白拱手行了一礼。
“许久不见。”
“许久不见。”
相比于阿南,墨白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乏,不过并没有什么虚弱的意思在里面,想来刚刚一战,并未让他浪费太多的气力。
“她…还好吗?”
阿南最终还是将最想问的话问出了口,可惜,他的声音太轻,无法直冲天界,无法让默槿听到,哪怕只是一声叹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大约…是不好的吧。”
苦笑了一下,墨白甚至不敢去看阿南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明明临行前几位还是拱手相告的弟兄,此时却要刀剑相向。虽然他与阿南接触的时间并不多,可关于默槿,阿南为她做的墨白倒是都看在了眼里。
得了这个答案,似乎阿南的肩都塌了下来,脸上的笑意也挂不住了:“还在月华君那里吗?”
即便再不愿意,墨白还是点了点头。
之后,便是长久的沉默。
直到天边传来阵阵雷声,引起的轰鸣几乎要震碎人的耳膜,阿南才像是醒悟过来了一般,自腰间抽出了佩剑,高高举起,像是一个真正的战士一样。
“那,我就打上去,救出她。”
他的声音比之前更轻,甚至被雷声掩盖后,恐怕只有他自己能够听到。可这并没有什么关系,原本这句话,他也就只是说给自己听的。
有了阿南和其手下精锐的加入,魔道终生简直是如虎添翼,原本节节败退的场面也顷刻间有了好转,即便每天都有魔被抬下去,可是远远看去,属于天兵的白色阵营明显每一日都在缩减。
可是穆幽依旧没有出手,他总是骑着他的戟隼,远远地看着,甚至冰冷地像是一座石雕一般。
这样的场面持续了整整十日,当魔道将天兵完全赶出自己的领地时,人群中爆发出的欢呼直冲云霄,可是很快,他们就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像是有无数只手从脚下开始将他们层层抓住,每一个关节都无法扭动,甚至有的魔的脸涨得通红,看起来随时都要窒息了一般。恐惧蔓延的开始,就是士气低落的开端,可就在天兵反应过来准备反扑时,一直在后方远远看着的穆幽,突然被戟隼载着俯冲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带着滔天的恨意和煞气,所到之处黑色飓风从大地开始席卷着一切,就像是一场看不到尽头的黑色的森林,在这其中那些虚无的手开始被飓风搅碎,钻回地面。等一切烟消云散后,穆幽已经站在了队伍的最前列,他的戟隼高昂着头颅,似乎在蔑视着每一个面前的天兵,包括墨白。
“你终于出手了。”
十分不合时宜的一个声音,听起来甚至带来了几分喜悦。
“我还以为,堂堂魔道宗主,只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下拼命呢。”
随着声音的靠近,一个浅白的身影由四周的雾气渐渐凝结而成,同样银色盔甲的月华君看起来与平时的差别委实太大,第一眼的时候连墨白都没有认出他来。
“你来了,我便来了。”
穆幽的声音沙哑地像是两块最粗糙的石头来回摩擦着,久未开口的他甚至让阿南担心是否已经无法说话。
“可惜,”月华君摊开了双手,让他看向自己空落落的掌心,“你要的东西,并不在我手里。”
回应他的,是一记可怕的冰刃,薄到甚至看不清楚,等到能看清的时候,已经贴着月华君的脸颊飞了过去。
不仅是鬓角边的发丝,还有一道鲜红的印子,在他那张过分惨白的脸上看起来格外明显。
用小指抹了些自己的血,月华君伸出舌尖来轻轻地舔舐了一下,随后,像是尝出了一丝苦涩似的,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在他的记忆中,血应该是甜的,可此时,他却觉得这血是苦的,苦得令人心寒。
无声的号角在每个死士的脑海中回荡着,带着杀戮的嘶吼对于他们而言是最好的麻醉剂,这个时候无论是天界还是魔道,修炼千百年的众仙、妖魔都像是变回了最原始的生物。只有鲜血,才能够让他们感觉到满足,无论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