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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安看那小二下楼,头痛的厉害,一摸额头就发烫的不行。
后背上的疼才是最难受的,想着在这儿尽快养好才行。
没一会儿那小二送了煎好的药和一身衣裳过来。
白玉安趴在床上,身上已滚烫,刻意的不露脸,沙哑道:“劳你再替我送一桶热水来,和一些饭菜,顺便再送一块碳来。”
那小二不解:“您要碳做什么?”
白玉安懒的解释,摆摆手,从枕头下头摸了几个铜钱出来扔过去,那小二忙接了,半个字不再问,满脸笑容的去了。
喝完药,吃饱沐浴完的白玉安看着换下来的衣衫上沾着血迹,想着应是后背的伤口裂开了。
忍着难受去擦完药后,这才缩到被子里疲倦的睡去。
后背的伤口还没有好,又吹了风风寒了,身上本是冷的厉害,偏偏浑身又出汗,白玉安难受的不行,又咳了两声。
况且那小二拿的麻衣衣裳,料子实在太粗糙,摩擦在身上怎么睡都不舒服,又不吸汗,汗涔涔一身,到处都是黏腻的。
一夜都没怎么睡,昏昏沉沉里外头的天色已经亮了。
白玉安趴在床上忍着痛,觉得自己几乎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病的有些厉害。
又打开李言玉给她的药,背着手给自己上药,她头晕的厉害,也不过是囫囵擦了,也没管到底有没有哪些地方擦没擦到。
白玉安浑身没力,又蜷缩着睡了过去,额头上冷汗不停只冒,只能先呆在客栈里养一些精神。
在客栈里养了两天,喝了两天的药,白玉安才觉得稍微好了些,,后背的伤口也开始发痒愈合,头脑也清明了些。
只是那麻布衣裳穿着实难受,白玉安想着还是要出去另买一身才是,总不能一路穿着这衣裳。
另外再买些干粮,路上也不用停下了。
她不会给自己梳头,对着铜镜草草将头发往上束,又用个布带子草草缠上去。
那落下的几缕头发白玉安也没管,就拿起旁边的木炭对着铜镜往脸上涂。
特别是眉间的红痣,白玉安特意用力涂了涂,但那黑漆漆一片看着实在怪异,她又拿了帕子在脸上抹匀,那皮肤便成了暗沉的深色,连带着脖子也一块抹了。
只是那红痣怎么也遮不住,但好歹不细瞧也发现不了。
出了客栈,白玉安站在日头下,躺了两天,身上几乎没什么力气,仅仅才下了个楼梯,身形就摇摇晃晃有些站不稳。
她喘了喘,又眯了眯被光线刺来的眼睛,缓了好一阵才往前头走。
今日好似正是赶集,街上来往的人多,到处是吆喝声与烟火气,白玉安往四周看去,人群中没有人看她,看来她的样子也不算太怪异。
走到一处成衣铺子里,白玉安习惯性往素白色的衣裳看去,但这些料子都是寻常料子,寻常人也没人买白色的,一圈看下来也没个白色。
但白玉安转念又一想,白色可能更容易暴露。
虽然不知道沈珏有没有发现她骗了他,小心些总归好。
随手找了件褐色耐脏又不起眼的,白玉安用手摸了摸料子,还算过的去,问了价钱也不贵,就买了两身。
带着衣裳出去,又闻到一股飘香,转头看过去,正见一群人围着买桂花糕。
白玉安摸摸肚子,觉得也饿了,忙也挤进去想着多买两块,她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回去收拾好了就赶紧上路。
好不容易排到自己,刚出蒸笼的桂花糕烫的厉害,白玉安的手又嫩,龇牙咧嘴的吹气。
旁边一妇人看了白玉安一眼,黄不拉几瘦瘦矮矮的个子,怎么手臂就那么白,还被个桂花糕烫成这样。
到底也奇怪了一眼没多看,又往前头挤。
白玉安走出来,看着手上热气腾腾的桂花糕,找了个墙角的石墩子坐下,看着街道上来往的马车咬了一口桂花糕,想着待会儿是走水路,还是雇辆马车走。
马车定然要舒适些,只是价钱贵些。
手指不由伸向怀里摸了摸钱袋子,够倒是够的,只是还要去找马车有些麻烦。
白玉安打算吃完就去正街看看,问问哪里有雇马车的。
沈珏就站在白玉安的身后,看着那清秀的背影抿紧了唇。
那乱糟糟的头发,那松垮垮明显不合身的衣裳,和那脏兮兮的脸,即便成了这落魄样子,沈珏还是一眼都能认出是白玉安来。
那走路的文雅动作,一举一动的习惯,再怎么也是变不了的。
就连坐在墙角上,也看了半天才找了个干净地方。
看着白玉安微微弓着身子咬着手里的桂花糕,那姿态可怜卑微,像是芸芸众生中最低贱的苦工,头发蓬乱,浑身脏污。
这样爱整洁的人,为了离开他,当真对自己狠心。
沈珏脸色冰冷,满眼嘲弄。
第219章 被劫走
手上的一块桂花糕吃完,白玉安歇了歇,这才起身问着路往正街走。
只是当她穿过一个巷子时,总觉得有些不对,感觉身后有人跟着自己。
这巷子里莫名其妙一个人也没有,白玉安不敢回头看,只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底升上来。
心底跳了跳就使劲往前跑,看看前头有没有人,到了一个拐角正想回头看看是谁在跟着她,身后却忽然伸出一只手紧紧掐着她的脖子,白玉安还不及大叫,口鼻上又被捂了帕子,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等白玉安再醒来的时候,只感觉眼前一片黑,耳边是马车在路上的轱辘声,路上似乎并不是很平坦,好在身下的垫子很软,白玉安的后背才觉得没有那么疼。
想要把眼睛上蒙着的黑布扯下来,白玉安的手动了动,这才发觉自己的双手竟然被束上了头顶,想要拿下来都不行。
连忙曲起腿踢了踢,却感觉触碰到了一处温热的地方,白玉安不知道那是什么,还没来得及惊恐,下一秒就觉得自己的脚踝被一只手粗暴的握住,又被甩在了一边。
身边还有人,白玉安有些惊怕,正想要张口说话,又才发现嘴巴里竟然也被人堵了东西被布条缠住。
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能动,喉咙里喊出来的音调也只有呜呜咽咽声,语调不清,模糊不成句子。
又感觉身上有人覆上来,那人手指抚过她的鬓发,拇指的力道很重,扯的她的头皮有些微微的疼。
宽袖扫过她的脸颊,将她的身子带来惊恐未知的战栗。
那人身上的味道很陌生,白玉安以为是沈珏找到她了,可鼻尖却不是沈珏身上古朴沉淀的味道,是一种很重的沉香味。
那味道一直萦绕在她的鼻尖,浓烈的沉香味让她觉得头晕,昏昏沉沉里又有些提不起力气。
她的腿又踢了踢,侧着身子剧烈扭动起来,想要磨掉眼睛上缠着的黑布,看看四周到底是哪里。
脸颊上的手指因为白玉安的挣扎一顿,随即又大力的捏住她的下颌,让她的头不能乱动分毫,疼的白玉安呜呜叫了两声,脚下踢的更厉害。
那人至始至终都没有发出一道声音,连呼吸声都是平稳的,白玉安根本分辨不清绑了她的人到底是谁。
难不成是她买桂花糕时露了银子出来,被歹人惦记上了。
越想越是惊恐,她都扮成了这样子,当真想不出这歹人劫财便劫财,又绑她要去哪里。
害怕袭满了全身,白玉安也不管下颌上的疼,更加用力的挣扎起来。
哪怕惊动了外头的人也好,哪怕让身边的生气也好,至少让她听到些其他声音,让她能听到一些其他信息。
现在耳边只有不停赶路的车轮声,马车内沉香味太浓,像是让人昏沉的迷药,叫白玉安连思考都有些费力。
只是无论她怎么挣扎,周遭始终都是安静的。
而在身边的人,呼吸平稳,像是蛰伏在暗处的猛兽,欣赏逗弄着脚下猎物的挣扎,看着她害怕的颤抖,被未知的恐惧折磨挣扎。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