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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言玉皱眉:“玉安可是在朝中得罪人了?”
白玉安笑了下:“你别乱想,我不过临时感叹,忽然觉得我不适合官场,曾经读的书在现在看来有些可笑。”
“我好似想过我要做什么,又好似是不切实际的妄想。”
“如今我一头扎进浓雾里,哪里都是路,哪里都不敢乱走,害怕雾里头会忽然钻出来什么猛兽出来咬我一口。”
“即便小心翼翼的试探,还是下不了决心往前走。”
李言玉神色复杂的看着白玉安,那双带笑的眸子深处,是一如此刻冷夜里的清冷,他有些听不懂白玉安的话,默了半晌才道:“要是你不想呆在朝廷,辞官了就是。”
“我让你做我的副手,总之亏待不到你。”
白玉安笑:“辞官是不能辞官的,父亲得打死我。”
“不过表哥倒是可以帮我一个忙。”
李言玉看向白玉安:“什么忙?”
白玉安便叫船夫可以回了,又转身往船舱里走:“这处太冷,表哥与我进去再说吧。”
李言玉看着白玉安转身的身影,淡淡香气拂过,又转瞬而逝。
他垂下眼神,站在原地看着白玉安的背影出神,又看白玉安已坐在了位置上朝着他笑着招手,他才笑了笑,过去坐下。
京城内,沈珏闲闲靠在椅背上,身上的玄黑锦袍一丝不苟,两只脚搭在高凳上,修长的指尖捏着每日从沭阳快马送过来的信件,里面事无巨细的记录了白玉安每日行程与做过的事情。
旁边已放了七八封,从白玉安走的第一日起,信件便开始送了。
一封信看完,慵懒的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沈珏随手将信件放在一边,拇指摩挲着扳指,看着黑沉沉的窗外,才十来日不见,又有些想她了。
只是白玉安迟迟不提他们的事情,沈珏觉得的自己的耐心有点不够了,想着要不要提前过去给白玉安一个惊喜。
他很想看白玉安到时候的表情。
也很期待她到时候的表情。
第274章 商议亲事
船只很快到了岸边,白玉安还没下船,阿桃就赶忙走到了白玉安的面前:“公子刚才吓死奴婢了,本来站在岸边前一眼还看的好好的,再转眼就瞧不见了。”
白玉安笑着带着阿桃从石梯上走上去,待上去了又看向跟上来的李言玉:“表哥,我回沭阳了,改日再来找你。”
李言玉看着白玉安:“这时候还不太晚,我送你回去。”
白玉安就道:“你不是还管着酒楼和画舫么,你不用送我,我自回去就是。”
李言玉就招来马车:“那你就坐我的马车回去,我过几日空闲了再来找你。”
白玉安点点头,上了马车又掀开帘子对着站在外面的李言玉道:“我给你说的,你可别忘了。”
“再有阿桃跟着我十几年,在我心里就形同我妹妹,你要给她找个好郎君,嫁妆我也能备。”
李言玉忍不住笑:“姑父给你留的那些田产庄子,你分给了一个丫头,你不怕姑父追着你打?”
白玉安挑眉:“那可不是你操心的,既再我名下,那便是我的,随我怎么处置。”
李言玉直摇头:“逆子不是。”
“到时候姑丈骂你混账都算轻的了。”
白玉安冷哼:“你操心我倒不如也操心你自己,已二十了还没定亲,四舅舅也不催你?”
“该不是没有姑娘看得上你吧?”
李言玉对上白玉安目光,低笑:“那玉安倒是帮我找个姑娘,不求太好看的,跟玉安差不多的就行。”
“多少银子的聘礼我都愿意出。”
白玉安白了李言玉一眼:“那可没有,不过你倒是可以先给我些牵线银子,我上京城给你找找?”
李言玉就随手将腰带上的锦囊解下来,朝着白玉安扔了过去:“这便是定金,到时候玉安要真替我找着了,少不了你的。”
白玉安拿着那沉甸甸的一袋银子,朝着李言玉勾着笑:“说好了,要是没找着,这银子你可不许再要回去。”
李言玉挑眉:“怎么听这话的意思,玉安该不会是诓我银子的?”
白玉安伸出手去拍了拍李言玉肩膀:“京城里漂亮的姑娘多的是,表兄信我。”
“表兄这一表人才,家底丰厚,嫁进去不是享福?等我回京后且等我消息。”
李言玉目光灼灼的盯着白玉安,又看向白玉安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指,白袖扫在他前襟,泠泠冷香扑鼻,他低笑:“那我等着就是。”
白玉安心安理得的收了银子,又给李言玉告了辞就刷的一下放下了帘子。
李言玉看着缓缓往前的马车,脸上笑意落下,站在了原地许久才转身。
马车内的白玉安掂了掂手上的锦袋,又打开看了眼,还真是不少。
阿桃看着白玉安手里的袋子,低笑道:“公子每回都诓表公子的银子。”
白玉安笑:“他也不缺银子,我可缺了。”
“又不敢问家里头要。”
阿桃又看向白玉安的脸,手指扯向白玉安的衣袖:“公子真打算将我嫁出去?”
白玉安收好了钱袋,拍拍阿桃的手安慰她:“你总要嫁人的。”
“昨夜我也与母亲说了此事,求着母亲给你备一些嫁妆,你不必担心,那嫁妆虽比不上我姐姐,但在寻常人家里也不会被看轻。”
阿桃依旧紧紧拽着白玉安的袖子不松手:“奴婢哪是担心这个,奴婢是怕公子往后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白玉安叹气:“其他的你别管,总之不会有太坏的结果。”
说着白玉安也不想再与阿桃说这个,她看着阿桃低声道:“刚才在岸边,那船走到哪儿,你就有些看不清我的身影了?”
阿桃想了想:“差不多快到湖心过去一点,公子的样貌就看不太清了。”
白玉安就问:“那你怎么知道那是我。”
阿桃笑起来:“我对公子可熟悉了,那身影一立,那气质一出来,我就知道那是公子。”
白玉安一动,又问:“那你是什么时候辨认不出我的?”
阿桃想了一阵道:“其实我对公子太熟悉了,哪怕只远远瞧一眼,我就能认出公子来。”
“真要说不能辨认的话,应该是公子去了那偏僻有些黑的地方,衣裳都有些看不清了,脸自然也不能看到。”
白玉安点点头,又挑开帘子看着外面。
回去后白玉安才过了两天清闲日子,整日在院子里看书赏花,空闲了就去陪陪母亲,夜里就去陪父亲下一盘棋。
外头谁来见也不去,好生清净了一趟。
这天夜里,白玉安正品着茶坐在廊下的,看着墙角的茶花和杜鹃开了,就叫阿桃去拿纸笔小几出来,打算临兴画一幅,画纸还没铺开,管家就过来道:”四公子,您表侄女来了。”
那表侄女不是魏含锦是谁,白玉安一听就头疼,叹息道:“你便去说我有些急事,去见不了。”
管家忙朝着白玉安道:“您可千万得去,老爷夫人都在的,都在等您呢。”
“现就在前厅坐着的,您表姐和二姨也在,您最好还是去一趟。”
二姨母家的都来了。
白玉安略一思索,想着也不能不去,还是起身整理了袍子,又带着阿桃往小厅去。
一去了前厅,白玉安看了一圈,先拜见了父亲后又一一问过姨母和表姐,最后视线落在一边看着她的魏含锦身上,笑了笑:“含锦。”
魏含锦的脸红到了脖子处,又细细喊了声:“表叔。”
表姐李如初看着白玉安笑道:“玉安,听含锦说你喜欢她送的香囊,回家了就拿着花绷子绣花呢。”
李如初比白玉安大了十来岁,对她小时候也是十分照顾的,便笑了笑:“含锦的手巧,绣的花样的确好看。”
上头白同春看着白玉安,脸色沉下来:“又上哪儿去了,才刚回来几天,也不知道多陪陪你母亲。”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