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孤月中,整个沧澜陷入雾霭中缓缓沉睡去,月初躺在房顶上,夜风这么一吹,心事这么意乱,不免就有写愁绪。
此番她和小黑出去不知几时才能回来,这样的长夜漫漫又无心睡眠借着月色郎朗,她想要去从前的洞穴看看。
两万年前,一把业火将沧澜烧的不堪,后来修建了新的宫殿,布局虽然与从前一致,但是地址去不是一个地址。
现在的王宫离着从前的那个要拐好几个路子,绕好几个弯。月初在夜色中摸了半天,终于走到故地。
浓郁的花草树木中留下一片断石残碑,一块巨大断石还依稀看得出是山门的模样,旁,一株梅花从石缝中长出来开的正好。
月初缓缓往前走,走了几步有些摇晃,忽然见得梅花后面站着一个墨色身影。
一片月光下,月初一直念了几遍是幻觉幻觉,但是抬起头来,那人却看着那树梅花看的认真。她又伸手赶紧揪了一下大腿,果真是真真的疼。
不是幻觉,此刻站在她家的洞穴外,且能把墨色衣裳穿的好看的人,这三岛十洲除了九重天紫宸宫那位,再无其人。
第26章
趁着月色朦胧,夜黑风高,她提着自己的裙摆赶紧往回走。刚刚挪出一步,一片衣袖已经被人拽住,北极淡淡道: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来这里做什么?
月初心想,妈的,她在自己的地盘想怎样跑便怎样跑,明明是他自己大晚上不睡觉跑来她的地盘。他还这样问她,还心平气和的如此问她。
哼,心里已经骂了一番,但是她回头,脸上却是恭敬的笑容,抬手作了礼:小仙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出来散散步却没笑遇到了您老。
北极听着她这一番虚假的客套,皱了皱眉:你对我是不是太客气了些?
月初将脚踩在旁边的石头上掂了掂,和他拉开距离,她脸上笑意未减帝君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何时不曾对你客气过
北极看着山间,缥缈道:你以前
月初听着北极这个语气,总觉得他又要说四百年前那些旧事,她适才已经在房顶上伤情了那么一小会儿,心态此时好不容易平静了恢复了,可不能又给再引回去。
她赶紧截住北极的话:以前啊,我以前脑子有病。哎哎哎哎哎!干嘛她刚好说完她脑子有病这句话,北极帝君忽然伸手带过她,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脚下腾空,一阵风呼啦啦在耳边回响,吹得她散着的头发贴了半边脸。
她回神,北极已经带着她站在了山间悬崖上的一跟松树枝丫上。
月初一手抓住北极的腰带以防万一自己掉下去,又艰难扒开一片墨色袖子来,仰头瞧着和自己几乎没有距离的北极,她几乎能听到他的心跳声。当她自己的心跳跟个十只小鹿乱蹦跶的时候,她终于委婉开口道:
帝君你是不是又想占我的便宜?帝君乃是九重天神君,我是沧澜帝姬,这个,凡世古人言,男女授受不亲。
额,是吗?北极终于垂眼看了她,眼神淡漠,揽在她腰间的手蓦然一松。
月初脚下一滑,毫无防备的掉了下去。
伴随着耳旁的阵阵风声,发丝再次被风吹的一塌糊涂,月初急速从松枝上坠落下去,同时在坠落中,她艰难伸出手趴开挡住眼的头发,她看着上空松枝上的那抹身影,鼻子忽然有些酸。
她真没有想到北极会将她丢下来,果真是她愣愣望着他,脑子有些空白。
北极帝君何时会怜香惜玉了,但是转眼间她又想,他的所有温柔都放在了白伊的身上。
不过只是瞬间,她已经回过神,心道:爷爷的,不就是一摔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自己也是个神仙。她就不信他将她给丢了摔个什么问题来,他能交的了差。
但是她这样掉下去却是有些奇怪,按理说早就落地了或者落在某个树丫子上,可是身下似乎却一直没有边界。她看了看四周,周围的黑压压一片是一个很深很深的山穴。
沧澜居然还有这样子的山洞?不过一般山洞里面没有貌美的女妖精就有男妖精,没有野兽就有美人。她这番掉下去说不准还能碰上一个绝色妖姬。
要是女妖精就训化了送给苍叶,要是男妖精就训了带回沧澜撑门面。
心里这番计量,她闭上眼,优哉游哉掉了下去。果然她砰地一声摔入一个略微坚硬,带着冰冷的地方,她晓得这是一个胸膛。她心下一喜,果然有个绝色妖姬。
她喜滋滋真开眼来,这个绝色妖姬抱着她,语调冰冷:呃,忘了,本君和沧澜殿下授受不亲。说着砰一声再次把她扔在了地上。
幸亏这地上是软绵绵的雪,也没有摔的多疼。她在心底打了好几个回和,和自己说了许多的好话:算了,算了,让让他,让让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么一劝,她咬牙切齿爬起来,抖了抖身上的雪花。
北极却诧异看着她:你脾气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好了?
她咬牙切齿的摆上笑容:我脾气一直很好。
说着她长袖一挥,一颗夜明珠子已经照亮了四周。她们所处之地一片冰雪,只有前方一道水帘从洞中垂下。
沧澜竟然有这样一方,她觉得有些惊奇。
北极走在前面,伸出手在空气中像是在摸索什么。走了一会儿他又回头看她。
她转过头,摇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从来没有来过。话落,她不动声色捏将在意识中浮动的灵蝶掩入袖中。
月氏有一门独家术法,能追魂术。她之前与鬼破交过手,特地为他使了追魂术,此刻,她却在自家的洞中捕捉到了鬼破的气泽,虽然这气泽已经微弱。
北极回头看着月初在出神,他问道:你可知这山洞后面是什么地方?
月初上前一步,看着空空的山洞,声音缥缈:沧澜的禁地,镇压上古兽的地方。
北极若有所思点了点头,那此处有浊气,就正常了。
月初终于知晓北极今日来沧澜,应该是感应到了沧澜山间弥漫的浊气。不出她所料,北极就地盘坐,口中念了几句诀,指尖积攒的白色光芒十分强大且有形状。抬手的时候,洞中的大片浊气已经净化干净。
月初惊愕的蹲在一旁看着北极如此拉风利落的术法。北极轻描淡写站起身来拍了拍手道:出去吧。
月初惊愕中赶紧乖巧跟上去。只是才走出几步北极却忽然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月初上前一步,担忧道:你怎么了?
北极看她一眼:适才接你的时候,手快折断了。
月初:
月黑风高,两人一身湿漉漉的从洞穴出来。四下山头黑压压的一片,北极跟着身后,看着前面的人,淡淡道:我头有些晕。
月初拧干衣服袖子上的水,回头道:你为甚么头晕,你明明什么都没干。
北极摇了摇头,举起手来,手臂上明晃晃一道血红:我明明净化了浊气,还替你挡住了水帘。
适才从洞穴出来的时候他们以为是个大道,那水帘瞧着是个晶莹剔透水光玲珑的水帘,一过的时候,水砸下来却变成了刀子。
月初赞叹一声,觉得真的不愧是自家的暗器,暗器做的如此精致与缜密。但是赞叹的同时却来不及避开,要不是北极突然发了好心将她护住,她就已经被那刀子扎成个窟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