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格里叔叔送来的吗?
楚玄停住手中的动作,拿着毛巾快步在桌前坐下。
他的眸光润亮,白皙俊逸的小脸低着,睫毛软软的垂着,满眼都是这盘莓果。
他搓了搓手,拿起一颗莓果放入口中,发出咔滋咔滋的脆声,莓果很甜。
楚玄愉悦的弯着唇角,他两手抱着比他脸还大的果盘,又吃了一颗。
他吃的很欢,两腿轻轻晃动的,投入到忘记了擦湿头发。
很快。
果盘里的莓果一颗接着一颗的,被楚玄吃完了,他将果盘挪回原位,伸了个懒腰就想去睡觉。
不管他的湿头发。
他关上卧室的灯,瞥了眼晦暗寂静的卧室,忙缩回了自己的小窝。
楚玄将被子提到下巴处,侧着身子习惯性的摸上了他的扇贝壳。
他最近很少在扇贝壳里睡觉,这就意味着他逐渐可以适应自己在人类和精灵间的转化。
这是个好消息。
他揉揉眼睛,突然觉得特别困,脸贴在枕头上就入梦了。
黑寂中,苍白的手骨轻柔地托起少年的头,暗红色的烟雾在他的湿发间环绕,湿头发迅速被烘干。
楚玄凌乱的额发被整理好,冰凉的指骨点上少年诱人的红唇。
黑寂中,那人的声音很低,晚安。
楚玄浑然不知自己一直被人注视着入睡,湿头发烘干后,他睡得更舒服了,柔嫩的脸颊蹭了蹭那冰凉的手掌。
不久之后,他化成了扇贝精灵,小小的一团,被身上的被子隐没。
在厚重的被子即将压的他喘不过气来时,苍白的指骨将被子掩开,血红色的红烟绕在楚玄的周身,给他当被子。
小家伙睡得很乖,昏沉的仰躺着,小脚微翘起来,肚子圆鼓鼓的,衣服往上推了一点,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腰。
楚玄在梦里梦见了烤羊肉,修斯带着他去森林里摘各种各样的莓果。
他乖乖窝在修斯的口袋上,指着那颗树,修斯就摘哪颗树上的果子
修斯抬起苍白的指骨将楚玄上移的衣摆往下拉了一点,遮住他的小肚子,他看着楚玄乖巧可爱的睡颜,抬起手骨给他擦掉嘴角溢出的口水。
楚玄在梦里正看见了一颗巨大的莓果树,他圆润的大眼立刻冒出绿光。
他抬起手抱住了修斯放在自己脸上的冰凉指骨,小嘴嗫嚅着。
摘要那颗果树。楚玄说着梦话,小脸下意识地蹭蹭修斯冰凉的指骨。
修斯怔然,侧耳去听楚玄后面说的话,可惜楚玄嘟囔着,没再出声。
修斯用另一只手捏了了捏楚玄的肉脸,阴鸷森然的红眸中满是温柔,他轻声说,好,都给我的小蒂尔摘。
夜色深沉,巨大的黑影一直覆在楚玄的身上,久久未曾离去。
楚玄抱着修斯冰凉的指骨入睡,修斯就看了一夜楚玄的睡颜。
他目睹楚玄从精灵又幻化成人形,宽大的手骨托住楚玄的头,让他躺在柔软的枕头上入睡,并为他轻柔的盖上被子。
修斯抚摸着楚玄的额间。
他不会让他如白羽般洁白无瑕的蒂尔,看见他这副丑陋不堪的脸和残躯。
修斯低头,黑帽下空洞地骷髅幻化回人形,他驱动全身的魔力,将容貌暂时幻化回来。
他的目光沦陷在楚玄俊美的脸上,他低眸,轻柔而虔诚地吻上少年的额间。
他是肮脏卑劣的,但属于他的蒂尔是纯洁的。
楚玄站在碎了一角的全身镜前,将脖颈凑近镜面,只见他那白皙的脖颈布上许多点状红痕,精致的锁骨上更甚。
楚玄皱眉,他用手蹭了下,满眼疑惑。
他这是过敏了吗?
楚玄整理好自己的衣领,呆愣地揉了揉脑袋,走进浴室洗漱。
蒂尔
鲁可在楼下抱着箩筐喊,我在庄园后面发现了好多果树,快,我们一起去摘果子!
楚玄迷迷糊糊的刷着牙,走到窗边回应,哦,好,我马上来。
楚玄一路小跑下楼,接过克鲁递过来的箩筐,他和鲁可一起走向庄园后方的森林。
楚玄问,就在那片森林里吗?
对,我之前来过这里的,好像都没有见到过。鲁可抱着箩筐,指向那片森林,但是今天再来看,突然间就有了,真是奇怪。
楚玄颔首,他跟随着鲁可的步伐,确实在森林的不远处发现了许多的果树。
楚玄被眼前的这一幕所惊到,那可以称得上是一片果林,上方有着各种各样的莓果。
你看吧,是不是很神奇。鲁可和楚玄走到果林下,他瞥向森林深处,眸光一动。
他抱起自己的箩筐,对楚玄说,,蒂尔,要不你先在这边摘,我去里面看看还有没有?
楚玄抱着箩筐,快速点头,他满眼都是莓果,好。
等鲁可向森林深处走去后他已然找到了一根长度相当的树枝枝干,打算将莓果从树上打下来。
但是他一抬手,发现手上的枝干却只能够到果树的枝叶。
他踮起脚尖,尝试性的用力一挥,却只堪堪打上了果树边沿的叶片。
楚玄的脚落回地面,在他以为自己只打下一片叶子的时候,树上的莓果仿佛受到了驱使般,纷纷落在地上,有许多还准确的掉进了楚玄的箩筐里。
看着这如雨点般持续打下的莓果,楚玄呆愣在原地。
他刚才的那一棒,威力这么大吗?
楚玄放下手中的枝干,弯身开始拾起地上鲜艳的莓果。
等装满一半的时候,他又来到另一种果树下,将箩筐摆放在正中间。
他再尝试性地握紧枝干,用力往果树上打去。
果子再次如雨般泄下,落满了整整一地,楚玄的眼底满是惊异。
他弯身将箩筐装满,呆愣地盯着一箩筐的莓果。
蒂尔,那边也有一大片的果树!我的神啊,我们之前怎么没有发现这片果林呢。鲁可小跑着回来,满眼惊喜。
他看到楚玄面前的箩筐后,愣住,你你就这么快摘好了吗?
你这家伙上辈子是摘果农出生的吧,天呐。
鲁可越来越坚信楚玄是个神奇的存在。
傍晚下了一场雨,冲垮了农妇乌娜的屋顶。
修好了。
楚玄穿着雨衣从房屋上下来,鲁可扶着梯子,望向楚玄,小心点啊蒂尔,我都说了让我来修的。
没关系,我顺便练练手。楚玄穿着雨靴,扶着梯子走下来。
老农妇乌娜感激地看向楚玄,谢谢,多亏了你们。不然我一个人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用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我们该回去了。楚玄微笑着,那您晚上当心些,如果晚上还是漏水的话,可以随时来叫我们。
乌娜点头,她苍老的眼睛泛红,嗯,谢谢。
道过别后,鲁可和楚玄一齐走上了那条坑坑洼洼的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