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寸进尺的问:冉冉冉姐,我还能跟你合个影么?
江冉歌居然说:可以。
孟辰辰拿出手机切换自拍镜头时,手抖得更厉害了,江冉歌很自然的走到她身边,考虑孟辰辰比她矮,还很贴心的往下蹲了一点,脸入镜头后,纤长手指一撩垂在脸侧的黑长直发。
孟辰辰快晕过去了。
她咔嚓一声,拍下这激动人心的一刻。
江冉歌直起身子说:那我们先走了。她扶起郁溪。
孟辰辰赶紧说:我帮你吧。
江冉歌摇头:不用。扶郁溪的动作小心翼翼,带着温柔。
直到江冉歌扶着郁溪走到巷口钻进豪车,豪车呼啸着开走,孟辰辰还站在原地发呆。
天哪,她最喜欢的偶像明星,竟然是她好友的朋友?
这剧情也太神展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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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车的司机是一个短发女生,见江依扶人上车,问道:咱去哪啊?
去H酒店。江依说:小敏,借你身份证用下。
郁溪没带身份证,她也不可能用自己的身份证,H酒店比较熟好说话,她以前回国参加活动经常在那。
好嘞。倪敏挺利落的发动车子。
江依:今晚的事,不要
不要告诉叶总。短发女生说:冉姐你放心,我是你这边的,有时候我真觉得叶总挺变态的,你说你们又不算
没什么哪边不哪边的。江依轻声打断她:还有,不要这么说叶总。
她不容易。
倪敏嘟哝一句:我知道她不容易。
倪敏车技很好,车子开得平稳,弥漫的夜色间,穿行在邶城车水马龙的大街上。
她握着方向盘偷偷往后看了一眼。
江依刚刚扶上车来的年轻女生,这会儿静静靠在江依肩头,长长睫毛垂着,眉头微皱,不知是不是喝多了酒难受。
她长得很好看,不过和江依是不一样的好看,江依是高岭之花,这女生的长相偏锋利。
有点像现在最流行的那什么,小狼狗。
江依扭头看着车窗外,看似注意力没放在女生身上。可车就算开得再稳,也有颠的时候,女生喝多了酒意识不太清楚,轻轻哼一声。
江依就很自然的把手放在女生的耳朵旁,很温柔的护着女生的头。
倪敏跟江依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从没看过江依这么温柔的神色。
江依脸上的神色通常是冷冷的,淡淡的,她经常觉得江依很哀伤,像那种蒙着一层雾气的窗户,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倪敏小声叫:冉姐。
嘘。江依抱着女生的头望着窗外,用近乎气声的声音:你说。
倪敏:你和这小妹妹怎么认识的?
江依:在祝镇认识的。
就是你体验角色那小镇?倪敏说:想不到你会和一小妹妹那么熟,你们是什么,忘年交啊?
江依护在郁溪耳边的手指紧了紧。
郁溪微微动了下,江依手指又放松,温柔轻蹭过郁溪的耳廓。
什么忘年交。她回答倪敏:我有那么老么?
倪敏笑。
可该怎么定义她和郁溪的关系呢?
江依自己也不知道。
车开到H酒店,倪敏问:要我帮你么?
江依说:我自己就行。H酒店有一条VIP通道,她走熟了的,也不担心遇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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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深秋,其实夜里已经有点凉了,江依穿得有点单薄,但从车上下来却一点也没觉得冷。
因为郁溪在她臂弯里,浑身汗浸浸的,额头抵着她修长的脖子,黏腻,潮湿,灼热。
她鼻子里都是郁溪身上的味道,她皮肤上都是郁溪身上的温度。
白天她见郁溪的时候,郁溪像只凶恶的小狼狗,狠狠咬破了她的唇。
这会儿喝多了,却意外的老实,挂在她肩头,嘴里嘀咕了一句什么。
江依隔这么近也没听清,下意识问:什么?
郁溪又嘀咕了一遍。
这次江依听清了。郁溪说:坏女人。
江依微微低头无奈笑笑,莹白下巴蹭过郁溪的额头。
然后郁溪又嘀咕了一句:我想坏女人了。
江依一阵脸热。
把郁溪扶到房间躺下以后,她出了一身汗。
也不知是小孩儿身上三把火还是怎么的,郁溪穿得薄,已是邶城深秋了,还只穿一件薄薄卫衣,也不知是不是腿太长,牛仔裤显得有些短,没穿袜子,一截莹白脚腕从裤脚边露了出来。
江依移开了目光。
她怕郁溪着凉,就把房间空调打开,很快房间温度升上来,江依觉得热了,就把风衣脱了,一件贴身的乳白色毛衣,勾勒出她胸前的一派美好。
郁溪刚在路上半睡不睡的,一会儿清醒一点,一会儿迷糊一点。这会儿沾了床,也睡得不怎么安稳。
江依知道郁溪不能喝酒,也就一杯倒的酒量,她还知道,郁溪喝醉以后会想吃甜的。
明明在祝镇那短短两个多月,都是一年多以前的事了,连电影都拍完好久、做完后期上映了,有时候江依回忆起祝镇很清晰,有时又只剩一个模糊的影子。
但郁溪的这些事,就像刻在她心上似的。
像刺青。
江依在客房的minibar找了一下,没什么适合小孩儿喝的小甜水,于是打电话叫客房服务送一杯橙汁。
等橙汁送来时,她俯身凑近郁溪床边:很难受吗?
她想伸手去摸郁溪的额头,还有没有因为酒气滚烫,没想到刚伸过去,就被郁溪抬手狠拍了一下。
纤细白皙的手腕一片绯红。
郁溪嘟嘟哝哝说:坏女人。
江依苦笑了一下。
是,她是坏女人。
让小孩儿醉成这样,梦里还不忘打她一下。
让小孩儿醉成这样,梦里才敢说想她。
江依不碰郁溪了,绕过去在床的一角,浅浅坐着,脸埋进掬成一捧的双掌掌心。
她在掌心里深呼吸。
她都做了些什么呢?
在她想对郁溪袒露真实身份的时候,发现郁溪是真的喜欢上了她,竟说出不上学了、要打工帮她还钱这种话。
只有她这种过来人,才知道郁溪一时冲动下想放弃的是什么。
她不可能让郁溪这么做,一走了之似乎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她以为年轻人的心是一只雀鸟,见过更大的丛林后,就会忘记曾见过的一株柳树了;她也以为自己的心是一滩死水,在回邶城以后,就想不起祝镇那些心跳和躁动了。
她以为她和郁溪往后的人生,会走成两条再不相交的平行线。
她没想过会再见郁溪。
也没想过郁溪会狠狠咬她一口,嘴里说着不伤心,转眼却在她身后醉成这样。
这时叮咚一声,房间门铃响了,江依去开门,服务生一看江依愣了:江江江小姐?
江依点点头。
服务生憋红了脸,可职业素养让她尽量冷静的说出下面一番话:您好您的客房服务送到了,请慢慢享用,没什么其他吩咐的话,我就不打扰您了。
江依接过橙汁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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