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郁溪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江依手指轻揩过她嘴唇:小孩儿,你嘴上沾到我的口红了。
手指和江依的嘴唇一样软,郁溪的脸烧起来。
江依看着她眨了眨眼。
郁溪说:我喝多了。
就刚才那两口?江依笑了:真还是个小孩儿呢。
江依自己喝了口啤酒,她能吃辣,但双唇在辣椒和冰啤的双重刺激下,愈发红肿着丰润起来。
像什么呢?像红得透透的、即将掉在泥地上的红樱桃。
郁溪觉得自己的心就像一块泥地,也像刚刚握过的一次性塑料杯,软塌塌的。
等到两人都吃完了炒粉,江依像刚才喝第一口啤酒时一样,打着饱嗝叹了一声:爽啊!
郁溪问:炒粉到底多少钱?我给你。
这会儿她的嘴里,炒粉油腻腻的锅气,和豆芽的脆爽、火腿肠的肥厚、肥肠的油润混在一起,让江依晃在她面前的笑脸更加鲜活起来。
其实在这之前,郁溪从没吃过炒粉,也从没喝过啤酒,自从搬到舅妈家以后,一切世俗的正常的享受和放纵,都与她无关。
你这小孩儿真是。江依带着一嘴油懒洋洋笑了下:这样吧,我家热水器坏了,你告诉我镇上公共澡堂在哪儿,就算帮了我忙,我们扯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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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月下,溪边,和江依
郁溪犹豫了一下。
这一次倒不是因为她从没钱去体验过公共澡堂,而是作为一个本地人,她知道祝镇的公共澡堂实在是脏。
祝镇作为一个山间小镇,经济极其落后,偶有外来者,一定会惊讶这里还保持着几十年前的生活模式。除了本地人,偶尔会来祝镇的,就是那些来运石头和山货的货车司机,公共澡堂几乎就是为他们开的。
郁溪看了一眼面前的江依,她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被辣椒和啤酒刺激的双唇还红润丰腴着,深夜不复白天燥热,难得起了一阵凉风,吹动着她身上苹果绿的裙子,干净得像是山间一棵树,被新雨洗涤过的那种。
郁溪开口:那个
江依暂停嘴里的小调,笑问:怎么,小孩儿不知道公共澡堂在哪啊?
不是。郁溪说:我知道有个更适合洗澡的地方,你敢去么?
江依笑着:洗个澡而已,有什么敢不敢的?
那郁溪藏在塑料凳下的手指,指甲盖掐着自己的指腹:去月下溪边洗澡吧。
******
郁溪一个人走在前面,双手插在牛仔裤口袋里。
这条旧牛仔裤是表弟的,郁溪个子高,裤脚倒也不算长太多,只是质感粗砺,平时不觉得,这会儿却一直摩擦着她的腿,让她的腿和心一起毛躁灼热起来。
大概是因为,江依隔了两步跟在她身后,高跟鞋啪嗒啪嗒轻叩着旧石板路,像是要踩碎一地昏黄暧昧的月光。
原来夏日的夜晚,月亮比路灯更亮。
江依喝了啤酒,哼小调的声音比平时大了一些,郁溪不知那小调是什么,但依稀能听清歌词:相思的路上呀长又长,甜甜的月光叫人心慌,石板路上有两个月亮
江依忽然不唱了。
郁溪藏在牛仔裤口袋里的手指掐紧。
喂,小孩儿。江依懒洋洋开口:还有多远啊?
不远。郁溪说:祝镇就只有那么大。
郁溪要带江依去的地方,在祝镇边上。郁溪在搬到镇上舅妈家以前,和外婆一起住在镇外的村里,村边一条河,天气好的时候,河水里印满了星星,郁溪小时候,就经常在那儿游泳洗澡。
据说淹死过人,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走出镇外,石板路变成了泥路。山间潮气重,加上又在树林里,泥路软塌塌的,郁溪回头看了一眼,江依踩着高跟鞋走得歪歪扭扭的,鞋跟在泥路上一踩一个小洞。
正当郁溪犹豫着要不要说扶你一把的时候,江依站定,索性把脚上的高跟鞋脱了,倒着扔进手里抱着的盆里,然后像刚才喝第一口啤酒时那样叹道:爽啊!
月光从松枝间透下来,照亮江依的笑脸。
郁溪被晃得有点不敢看,低头却看到江依光洁白净的一双脚,连脚趾都在发光似的,像贝壳,透着一股成熟女人的风韵。
不像她的脚趾,像圆滚滚的鹅卵石,好傻。
你看什么呢?江依笑着问。
松林间有风吹过,吹起江依身上的香水味,栀子花味,还有她抱着盆里的洗发水和沐浴露味。
应该是玫瑰,却也因过浓透出一股廉价。
郁溪轻咳一声:没看什么,走吧。
******
祝镇的确不大,郁溪以前住过的村子更小,那条小溪很快就走到了。
江依抱着盆站在郁溪旁边,一甩头,曲折藤蔓一样的长卷发就随风舞动,有生命力似的。江依犹豫着开口:这溪水这么清,能洗头洗澡么?
能。郁溪说:这水是活水,会把洗发水沐浴露冲走的。
江依笑了一下,把盆放在脚边的鹅卵石地上,抬手到身侧。
郁溪吞了口口水。
她知道江依手放的位置,是江依那条连衣裙的拉链。
江依歪着头冲郁溪笑道:小孩儿,你不回避一下?
郁溪有些不情愿的哦了一声,转身走了两步,挑了块不那么硌屁股的石头,背对着江依坐下。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作为一个同性,郁溪能清楚的从那轻微声音的细微差别里,分辨出江依什么时候脱了裙子,又什么时候脱了内y和内k。
其实她希望自己不要这么敏锐,这样的敏锐让她面红耳赤。
她倒不是真想做什么,毕竟昨天她都把钱塞江依胸前了,她也不敢真做什么。她只是凭着自己的想象,就能想象出江依藏在裙子后美好的胴体,柔软的腰肢,饱满的臀。
郁溪回忆了一下对初中时喜欢的英语老师,有过这样的幻想么?
没有的。
在这灰扑扑的小镇城里,只有江依一个人活色生香。
在郁溪灰扑扑的青春里,只有江依一个人活色生香。
江依边脱衣服边问:小孩儿,你确定这儿没人来吧?
确定。郁溪捡了根树枝捏在手里,划着面前的鹅卵石,发出轻微的哗哗声。
曾经住在这小村里的人,老的老,死的死,能搬走的都搬走了,这小村几乎早已是废弃状态,哪儿还会有人来这条溪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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